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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哈哈一笑:“大汗,如果您真的把可贺敦当自己人,为什么现在在座的是您的两位叶护兄弟,而不是可贺敦呢?”
始毕可汗一下子给拿住了话柄,半晌无语,久久,才叹了口气:“好了,长孙先生,你的口才,你的智慧,本汗很佩服,令尊当年也不过如此,这回本汗来找你,也不妨把话挑明,你代表唐国公来此,到底希望本汗做什么?”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唐国公的意思,就是让大汗带着各部,远走漠北,不要给大皇帝驱使,留在漠南,只有随驾远征高句丽这一条路,别说我们大隋的百万雄师都三次攻打没有攻下,就算你们能万里远征成功,可是回来之后,只怕这草原的王者,已经易主啦。”
始毕可汗的眼皮跳了跳,颉利叶护冷冷地说道:“长孙先生,不要危言耸听,隋朝不是第一次来征召我们突厥各部参战了,第一次征高句丽时就派人来征召过我们,我们没有去,不也好好的吗?”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第一次征高句丽时,我们的大皇帝可没有带着大军巡塞吧,这回你们也清楚,杨广会让你们去参见他,若是不去,则派兵征剿,若是去了,那就会以你们为人质,强行令你们各部出兵,到时候谁也逃不掉!”
处罗叶护的脸色一变,几乎要发作,始毕可汗却是摆了摆手,让自己的兄弟安静了下来,他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睛,缓缓地说道:“那么,唐国公只是希望我们离开漠南草原,离开阴山汗庭,到漠北去逃避杨广的征召吗?万一他找不到我们,一怒之下派大军来征讨我们,怎么办?”
长孙无忌笑道:“唐国公要我来告诉三位贵人,杨广治下,三征高句丽不成,将军和世家都怨声载道,而国内百姓更是群起为盗,他的统治并不稳固,如果要跟突厥开战,那更是多数将领不愿意的,所以你们只要远遁漠北,就说是去转移草场,到时候派几个奴隶来冒充子侄向杨广谢罪,这一关就可以过了。”
始毕可汗面不改色,缓缓地说道:“要这么多部落去漠北,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需要时间来说服,杨广大概什么时候到塞上,到的是何处呢,带多少军队,这点不知道长孙先生是不是能告诉本汗呢?”
长孙无忌心中窃喜,他知道突厥人终于起了反叛之心了,开始要掌握杨广的行踪与护卫兵力,但又信不过自己,信不过李渊,所以只是装着要打探一下,不过这一切,都是在他来之前就和李渊李世民父子计划好的,终于到这关键一步,他吸了一口气,说道:“一个月后,圣驾将会出雁门,在大利城召见你们突厥各部的贵人,大汗,好自为之!”(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狼子野心
始毕可汗一抬手:“长孙先生,现在时间紧张,本汗就不留你了,替本汗,还有两位叶护向唐国公致谢,我们突厥上下,都会感激他这回的恩情,以后定当回报。你可以走了。”
长孙无忌以手掩胸,鞠了个躬,转身就走。汗帐之内,只剩下了可汗三兄弟,还坐在原地。
处罗叶护早就按捺不住了,咬牙道:“汗兄,咱们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就带着这么多部落一起离开漠南,最多只能是我们三个人的本部,带着十几个仆从部落走,这可怎么办?”
颉利叶护看向了另一边的一块地毯,说道:“高先生,你怎么看?”
高宝义的脑袋从一块名贵的波斯地毯下钻了出来,又是一个地坑,他就是一直躲在这里,去听三个贵人和长孙无忌的对话,他一边不慌不忙地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说道:“颉利叶护,以奴才(草原上的臣子都自称为奴才)的愚见,此事万万不可,如果真这么做了,那漠南,就是我们再也回不来的地方了。”
始毕可汗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高宝义平静地说道:“因为隋朝皇帝如果抓不到大汗和二位叶护,那以他的性格,要么会派骁果军越过大漠追杀,我们要带着这么多的部众,牛羊,妇孺,千里穿越大漠,就算早走,也一定会给他们赶上,到时候打遭遇战,胜负难料,就算胜了,也是损失惨重,从此失去对其他各部的弹压之力!”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高宝义继续说道:“或者杨广如果聪明一点的话,就可以更毒,干脆在这漠南之地,另立其他一个傀儡占据汗庭,当傀儡可汗,就象当年隋人扶持先可汗那样,不停地招降纳叛,有漠南草原这块天选之地,再加上内奸的吸引,只怕我们就是到了漠北,也是站不住脚的。”
始毕可汗的眉头一皱:“那有什么办法,难道,当真要跟隋朝翻脸,决一死战?”
高宝义微微一笑:“是的,不仅要决一死战,而且不能等着隋军来打我们,大汗,您现在就应该秘密地召集各部人马,组成大军,主动地去攻击杨广!”
此话一出,突厥三贵人人脸上变色,只有颉利叶护的神色稍稍平缓一些,和高宝义主仆多年,他深知这个北齐遗老那瘦小身材里,那颗腹黑阴冷的心,他沉声道:“主动攻击杨广?我们有这个实力吗?”
高宝义平静地说道:“其实李渊也是这个想法,不然刚才长孙无忌就不会在那里说明杨广只带了几万人,还要出塞,到大利城去等我们了。”
始毕可汗摇了摇头:“杨广上次巡塞,可是带了四五十万大军,光他的那个可以移动的城堡,就要两万多军队护卫,三千头牛去拉,我们又不是没见过,现在虽然他三征高句丽,实力有所下降,但是并州的叛乱,不是很快就给平定了吗,这说明隋军的实力还是很强大,要说他这次只带了几万人在身边,你们信吗?”
处罗叶护和颉利叶护都相视无言,处罗叶护喃喃地说道:“难道,是这个长孙无忌故意使坏,骗咱们的?”
高宝义摇了摇头,说道:“不,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我来之前,在马邑的时候见过了王世充的亲信李靖,他也证实了杨广现在经历了李浑和杨玄感的事情后,对于普通的府兵已经不再信任,只信任自己身边的几万骁果军,就是这次在并州,一路之上也只有五万骁果军随驾,没有其他的军队跟随。”
颉利叶护勾了勾嘴角:“李靖?就是那个诱杀史蜀大人的家伙吗?”
高宝义叹了口气:“他也是给杨广和裴世矩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依我观察,王世充和李渊已经势成水火,这回李渊在并州平叛,李靖暗中扣押马邑兵马,害得李渊差点没命,现在两人已经结仇,如果真的从两个仇人的嘴里都听到同样的说法,我想,这件事肯定是真实的。”
始毕可汗的眼中冷芒一闪:“那王世充也希望我们袭击杨广了?”
高宝义摇了摇头:“王世充始终态度暧昧,他似乎并不希望我们突厥大军袭杀杨广,或者说,也许他不能从现在杨广的死亡中得到好处,毕竟他掌军未及,羽翼也没有丰满,杨广若是现在死了,对他没好处,但李渊这个关陇首领,却很可能借机掌握关陇家族的支持,夺取天下!”
始毕可汗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这些个中原汉人,当真是勾心斗角,阴险得很,不过我们现在不用管他们,只考虑自己,不管王世充帮不帮忙,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内,要调集几十万骑士,去攻击杨广,这动作太大了,而且长孙无忌说得对,义成公主他毕竟是隋朝的宗室公主,一定会向杨广报信的,高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吗?”
高宝义微微一笑:“在长孙无忌来之前,我已经潜入他的帐外,偷听了他和那步刊设的对话,果然,他在跟步刊设说隋朝要征调各部讨伐高句丽的事,我敢肯定,他是故意说的,就是要步刊设帮他把这个消息给扩散出去,让每个部落都知道。如此一来,群情激愤,都不肯离开自己的水源与草场,起码在这漠南之地,就可以征召二三十万铁骑呢!”
处罗叶护哈哈一笑:“这长孙无忌还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也免得我们去向各部传令,征调他们了。只是,那可贺敦,也就是义成公主怎么办?”
始毕可汗一摆手:“我已经下令,让可贺敦昨天晚上就去漠北,去巡视那里的铁勒各部了,可贺敦这些年来一直给这些铁勒蛮子送各种吃穿,为本汗安抚他们,现在快要入秋了,也正好是安抚北方诸铁勒部落的时候,我想,是不会引起人怀疑的。”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冷芒一闪:“那就一言为定,现在开始,我们就秘密地在漠南草原上调集铁骑,一个月后,我们合击大利城,目标,隋帝杨广!”(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裴世矩的失态
并州,汾阳宫,杨广的临时行殿。
杨广的面前,跪着一个突厥使者,戴着皮帽,穿着长袍,浑身上下都在发着抖,头都不敢抬一下。
杨广很满意这个使者的表现,对他来说,只有发抖的突厥人,才是好的突厥人,从他幼年的记忆里,这个北方的怪物就是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曾经无数次地看着自己那个严厉而强大的父皇,为了与突厥的战事彻夜难眠,为了前方战事的失利而绝望地大吼,那几乎构成了他童年最深的记忆。
即使是多年之后,跟着杨素反击突厥混军功的那次,他也没有战胜这种心理上的阴影,尽管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能再象上次征南陈那样离前线几百里,一定要亲临一线,但是那童年的恐惧又让他留在了灵州外的大营里,直到杨素一战破敌,他才敢到前线去看一眼那惨烈的战场。
五年前的塞上之行,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看着启民可汗带着几百个突厥贵人跪在自己的脚下,头也不敢抬的样子,他心中的阴影终于一扫而空,从那一次开始,对突厥的畏惧变成了自大,他开始看不起这个北方的强敌,认为经过了多年的压制之后,突厥狼已经成了哈叭狗,再也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了,这也是他这次敢于只带五万多骁果军就来北方巡塞的底气所在。
杨广勾了勾嘴角,沉声道:“你们家的可汗,什么时候来大利城?”
那使者头都不敢抬,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家可汗说了,要召集各部的叶护,设和俟利发们,一起来参拜大皇帝陛下,现在漠北的铁勒人一直在闹事,不少部落都在北方和他们作战,但是如果是大皇帝陛下亲临,那就算是野蛮凶悍的铁勒人,也是不敢不遵大皇帝的号令,所以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大汗一定会带各部大人,向大皇帝陛下请安,请罪的。”
杨广哈哈一笑:“算你家始毕可汗识相,知道自己有罪,不过念在先皇,朕和你家先可汗的交情份上,这次就算了,以后要记得,大隋是你们突厥的宗主国,只要对大隋效忠,自然不用担心赏赐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一皱:“义成公主这回也来吗?”
那使者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满是汗水的脸:“不,大皇帝陛下,义成公主现在在漠北,这回只怕来不及觐见大皇帝陛下了。”
杨广有些不高兴,勾了勾嘴角:“怎么到漠北了?”
使者连忙说道:“因为漠北的铁勒诸部,今年因为北方天降暴雪,牛羊冻死不少,从而开始攻击其他没有受灾的部落,现在漠北不宁,有大战的风险,义成公主,也是我家大汗的可贺敦,多年来致力于维持草原各部的和平,当年我们大突厥征服铁勒九姓的时候,就是义成公主用了自己的陪嫁赏赐,分给了铁勒各部不少,让他们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机。”
“所以这次铁勒人作乱,大汗不想派大兵去征讨,而是派了义成公主,带着牛羊绢帛,去北方安抚铁勒人去了。那些个野蛮粗鲁的铁勒人,只要看到义成公主,大汗的可贺敦带了吃穿用度过来,自然也就感恩戴德,不再闹事,这也是大皇帝陛下一直教育我们突厥人的,要以德服人,止戈为武啊。”
杨广听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来:“好,很好,太好了,连突厥人也学到了这些中原的仁义之道,不错,真的不错,只要你们突厥人能学到我们中原的王道,圣人之道,减少那种暴力和杀戮,那就可以长治久安,再也不用互相杀来杀去,去争夺那点可怜的生存空间啦。”
使者低着头,微笑着应道:“这一切都是圣皇的教诲有方。我等不过是聆听您的玉音罢了。”
一边的裴世矩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们家的可贺敦,是什么时候离开阴山汗庭,去漠北的?”
使者转过头,看着裴世矩,淡淡地说道:“是十七天前去的,也就是大皇帝陛下的密使来之前的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