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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青奴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帅,要是真的陛下强逼我们同意李密进城,那我老费宁可脱下这身军装,不干了!这也会是大多数的弟兄们的意见。反正李密也是带兵入城,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来整也点了点头:“是啊,大帅,军心不可违,就算是圣命,也不可能强逼着将士们执行的,不然的话,骁果军之变,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沈光的眉头一皱:“是啊,先帝雄才大略,就是得罪了身边的将士,才会有这样的惨祸,而且我军将士,都跟李密和瓦岗贼深仇大恨,必不能容忍这些贼人反居自己之上,大帅,不行的话你就带我们众将集体面圣,请他收回成命吧!”
王世充的眼珠子一转,拍案而起:“你们这是做什么?是要兵谏吗?你们这样做,跟宇文化及这些反贼有什么区别?”
魏征突然开口道:“大帅,也许,还有一个别的解决办法。”
王世充的双眼一亮,连忙说道:“魏参军,有什么主意,你快说啊。”
魏征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其实,陛下要让我们向将士们解释,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啊,我们只解释陛下迫于无奈,要答应元内史的请求,允许李密入城执政,而且这个诏书,就是当初元内史建议陛下发的。”
“现在李密就是拿了这个痛脚来逼陛下就范。将士们都是些直性子,这样一说,一定会群情激愤,认定了这是奸臣在误国,他们的情绪一爆发出来,只怕陛下也不敢逆将士们意愿行事啦。事后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告之天下,这不是陛下违诺,而是军心不服啊。”(未完待续。。)
第二千二百零一章 奸臣挽歌(三更)
宫城外,内史省。
虞世基和裴蕴,裴世矩三人木然坐在殿内,大眼瞪小眼,天已经渐渐地亮了,外面的喊杀声全部停了下来,而一阵阵的欢唿声雷动:“已擒独夫矣!已擒独夫矣!”这种欢唿声一浪高过一浪,直灌进这几个隋朝重臣的耳中,几乎每一下,都会让他们的眉毛跳一跳,瞳孔缩一缩。
裴蕴的脸上写满了悲愤,看着虞世基,恨恨地说道:“虞侍郎,就在昨夜初更之时,江阳县长张惠绍飞马前来报信,说是骁果军欲反,随时会发动,当时你的手上还有诏书,完全可以先下诏拿下宇文化及,只要贼首一擒,其乱自破。可是你,可是你却犹豫不决,任由那封伦摆布,现在如何!”
虞世基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流下:“都怪我,都怪我信错了人,封伦为人包藏祸心,奸诈狡猾,我却信了他的话,就在最关键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下令救陛下,现在大局已定,回天无术,皆是我的罪过。只是,只是要连累二位,与我一起上路了。”
裴世矩长叹一声:“我们的荣华富贵都是圣上给的,既然圣上不保,我们也难逃一死,不过我们是隋朝的大臣,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虞世基咬了咬牙,站起身,向着宫城的方向拜了两拜,沉声道:“大隋的灭亡,离不了我们这几个人,现在陪着它一起走向死亡,也是我等的宿命,二位,来生再见!”
说着,他推开大门,毫不犹豫地就向外走去,而外面的庭院里,已经站满了恶狠狠的骁果军士们,十余名卫士与文官的尸体,横得满院都是,血流遍地,而几十名内史省的文官,都被刀架在脖子上,按在墙边,虞世南看到哥哥走了出来,悲唿一声:“大哥!”想要冲上去,却被几个军士一阵拳打脚踢,又按在了地上。
宇文智及站在庭院内,冷笑着看着虞世基,裴蕴和裴世矩三人走出了房屋,沉声道:“圣上有令,虞世基,裴蕴,裴世矩三人,祸国殃国,败乱朝纲,激起军愤,现在要将其斩杀,枭首示众!”
几个如狼似虎的军士冲上来就拉着三人,把他们的朝服剥下,官帽摘走,就要往地上按,虞世南大哭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我愿意用我这条命,换我哥哥的,你们要杀就杀我吧。”
虞世基满眼热泪,摇了摇头:“弟弟,都是哥哥不好,把国家弄成这个样子,现在以死报国,也是哥哥的命,你留下这条命,以后照顾好我们虞家,千万不要走哥哥的老路啊!”
宇文智及一挥手,刀光一闪,虞世基那颗漂亮的脑袋就和脖子分了家,滚到了地上,周围的军士们爆发出一阵欢唿之声,而虞世南口吐一口鲜血,两眼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宇文智及哈哈一笑,拾起了虞世基的脑袋,一边咋着嘴,一边说道:“虞侍郎,当年就是你让我们兄弟当奴隶的,你那时候想整死我们宇文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呢?”
裴蕴破口大骂道:“奸贼,恶棍,你们宇文家的这些贱种,不得好死。”
宇文智及眼中杀气一闪,亲手从身边的一个军士手里抢过一把钢刀,狠狠一刀就把裴蕴的脑袋直接砍了下来,血泉喷涌,而西瓜一样的脑袋滚出五六步远,宇文智及仍不解气,上去一脚又把裴蕴的脑袋踢出几步,骂道:“老狗,看是你先死还是我们死!”
裴世矩吓得尿都要流出来了,跪倒在地,看着裴蕴和虞世基的脑袋,痛哭不已,一边哭,一边在想:“奶奶的,以前听了王世充的话,一直给这些当兵的小恩小惠,还给他们找老婆,结果就换来这个结果,老王你真是害了我啊。”
宇文智及满脸狞笑,提着滴血的钢刀,走向了裴世矩:“裴尚书,对不住了,这可是圣上的旨意,你们三个,民愤太大,又与全军将士为敌,只好借你们的脑袋,先平众怒了。”
一个军士突然跪了下来,说道:“宇文将军,裴尚书是好人哪,去年我的婆娘,还是他在江都给我找的哪,请您饶他一命吧,我愿为他代死。”
又有几个小兵跪了下来:“将军,求求您放过裴尚书一命吧,他是好人,对兄弟们经常接济的,没有帮独夫为祸天下啊。”
这一下引发了连锁反应,几乎满院的将士们都跪了下来,齐声道:“真的不是裴尚书的罪啊,请您放过他一马吧。”
宇文智及的脸上肌肉都在跳着,钢刀上的血滴一滴滴地流下,他厉声道:“不行,这是圣上的旨意,谁也不能违背,既然圣上要下罪已诏,那就得由这几个奸臣来承担责任啦。不然难道是我们作乱吗?”
正说话间,宇文化及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何事如此嘈杂?”
裴世矩连忙一路爬着过去,两边的军士们让开了一条道,只见宇文化及骑着高头大马,志得意满地立在院外,裴世矩对着宇文化及磕头不止:“宇文将军,请您放过我一命吧,我愿意效忠您,忠心不二。”
宇文化及的心情显然很好,因为他看到了院内的那两个人头,其实他和自己的弟弟一样,最恨的,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这两个当年想借着私卖生铁案杀了自己的家伙,对他们的恨,甚至于超过了杨广,因为毕竟杨广还给自己留了条活路。而这两个,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看着跪在自己的马前,象个磕头虫一样的裴世矩,宇文化及的心情好极了,终于,这些个看不起自己,看不起宇文家的文人们,都象这裴世矩一样,在自己面前就象一条狗一样地屈服了,一想到等会儿在朝堂之上,百官也会象他这样,他就忍不住放声大笑,挥手道:“裴尚书,你不用担心,虞世基和裴蕴是首恶之臣,你和他们不一样,只要你肯效忠于我,我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未完待续。。)
第二千二百五十九章 一触即发
众将全都一动不动地听着魏征的话,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帅帐之中,一片寂静,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等到魏征说完,微笑着负手而立之后,足有半晌,也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直到王世充第一个缓缓地拍起手来,帐内众将才一个个回过了神,争先恐后地跟着拍手叫好起来。
费青奴一边鼓掌,一边笑道:“魏参军,真有你的,这个办法都想得出来,也就这一招,可以让元文都闭嘴啦。”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元文都不过是刀笔吏罢了,如果没有个贵族子弟的身份,实在是一无是处。就算这回他招来了李密,李密先是对付了我,以后一定也是轮到他,他以为可以改换门庭,那是做梦,李密自己的人都安排不过来,哪里有他的地位呢?但他毕竟忽悠了陛下,陛下下了旨,我也没有办法。”
“只是魏参军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好,军心不可违,军心不可欺,如果东都兵马都不喜欢李密入城,那李密就进不了洛阳。各位,现在开始就以安抚军心的名义,四处在军中散播魏参军说的话,不仅要在我们自己从淮南带来的军士中间说,也要在原来东都部队里说,段达,皇甫无逸这些东都将领,也不希望李密的人进来夺他们的兵权,这点一定要说透。最好所有的将校都在我们这边,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孤立元文都等人。”
所有的将校齐齐地拱手道:“谨遵大帅军令!”
两个时辰之后,上春门城头,王世充面带微笑,看着城内城外的军营里,那几十人一堆,围坐在一起,交头结耳的一队队军士们,脸上尽是满意的神色。
“玄成啊,咱们今天这一出双唱得可真漂亮啊,现在不到半天时间,城内外已经军中遍布这种传言,连东都兵马都不愿意李密入城了。真不错。”
魏征的眉头紧紧锁着:“只是,为什么主公要公开在军营里讨论此事呢?原来不是跟属下商量好,先找几个心腹将领们私下传达,再让他们去军中散播的吗?今天帐内众将都是跟随您多年的旧部,忠诚可靠,可是外面值守的军士太多,有不少还是最近元文都派来的,想必有些是他的耳目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点我当然知道,兵法中,这就是反间之计,我这话就是故意要让元文都听到的,玄成,你想啊,元文都要是听到了这些,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魏征的双眼一亮,失声道:“主公,你是想让元文都先动手?”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其实以我现在手中的兵权,想除元文都,想控制东都,那是易如反掌,杨广死后,我们一起拥立杨侗,但杨侗此人,聪明过人,又有权欲,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摆布的傀儡,所以我必须要除掉他身边的元文都等人。”
“但如果我私自动手,那就成了宇文化及了,就算我不想杀杨侗,到时候兵变的将士们一不做二不休,也肯定会逼我弑君,这种事情,我是不能干的。”
魏征笑道:“所以主公是要元文都听到您在军中散布这种言论,要他先下手杀你,然后你就有了除奸臣,清君侧的口实?”
王世充哈哈一笑:“正是,元文都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不过,他一直想杀了我,但又怕无人可以领兵对付李密,但这回他以为可以招来李密,我就再也没有用了,正好可以抓我个煽动军心之罪。只是杨侗跟我没这么大的仇,也没象他那样全然把宝压在李密身上,所以是万万不会同意只因为这个就杀我的。”
“元文都一定会自作主张,邀我赴宴或者是请我议事之类,骗我进宫,然后埋伏甲士将我诛杀。现在军心已经动摇,一旦这个消息走漏,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攻杀元文都和卢楚啦。”
魏征点了点头:“就算元文都什么也不做,主公也可以先斩后奏,谎称元文都想要矫诏害你,对不对?”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是。但以我对元文都的了解,他是一定会下手的,而且,要杀我就得用甲士,要用东都兵马。现在东都兵马就是掌握在段达和皇甫无逸的身上,这回,我也要看看,他们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入夜,初更,东都宫城,内史省。
政事堂中,几个紫袍官员和大铠武将,个个神色严肃,东都七贵的六贵都在这里,元文都,卢楚,段达,皇甫无逸,加上黄门侍郎赵长文与内史侍郎郭文懿,除了王世充外,尽在堂中,门外的护卫远离五十步外,而堂内的众位重臣大将,也是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卢楚的脸胀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王世,世充,他,他想,想抗,抗旨,居,居然,在,在军中,中,散布,散布流,流言,说,说是我们,我们不忠,要,要投降,李,李密。”
赵长文点了点头:“是的,我也听到消息了,他这是想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啊,元内史,你成了他说的奸臣了。”
皇甫无逸冷笑道:“他不仅在自己的军中说,还派人四处串联,在我们东都军的军营里也说这事,给我查出来斩杀的这种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