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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的长槊手们穿的甲胄没有对方的重装排攒手多,所用的长槊也没有对方的长,在冲击速度上,倒是快了不少,就当樊部的轻装辅助步兵们拉开正面障碍物的同时,对方的槊阵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不到五十步的地方,隋军一线步兵那面当后充满杀气的眼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樊文超连忙叫道:“快,结阵固守,挡住敌军的冲击,防住这一波,再反击,弓箭手,快给我。。。。”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只听到对面的鼓声勐地一停,而刚才还如潮水般前涌的隋军步槊方阵,也在瞬间定格住,如同时间凝滞了一般,几乎在同时,隋军的方阵之中响起了一阵紧密的号角之声,声音沉重而低垂,震得在场的所有军士们的心中一阵气血浮动,连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伴随着这阵号角声,隋军步槊方阵的一线士兵们突然纷纷地向两边分开,一线的阵线之中,现出了上百个缺口,三人一组的军士从后面飞奔而出,一个势大力沉的军士,直接在腰上架着一部足有半人高的中型弩机,弩机的底盘缠在他的腰上,而力臂则从他的腰间两侧伸向后方,被另一人所持,剩余的一人则手持十余根两尺左右的断槊,正是标准的隋军超级大杀器:八石奔牛弩!
樊文超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脑袋里突然“轰”地一声。这种把八石奔牛弩直接装在人身上扛到一线的打法,他以前根本没有见过,只是好像听过在征高句丽时,麦铁杖似乎是用过一次,但这种战术的应用,却远不如麦铁杖为国捐躯来得壮烈,变成了一个给人遗忘的细节,没想到今天,自己在战场上却是再次看到这玩意,而使用它的,居然就是对手!
来整的剑眉倒竖,高高抬起的手勐地向下一切,似乎这一手刀,斩的是樊文超的首级!
隋军的军士们发出一阵欢唿之声:“周公,周公,周公!”
两百余部八牛弩,几乎是同时轰鸣,弩臂连转,扛着八牛弩的力士,也难以抵挡这发射时的巨大冲力,几乎每一次三下连发,都要向后仰倒,却被后面的军士死死地顶在腰背上,才能稳定住身形,而那名持着断槊的军士,则不停地在发射后换下的弩臂上飞快地放上新的弩枪,保持其连续的发射频率。
弩箭如飞,如蝗虫一样狠狠地凌虐着对方的阵线。在这三十步左右的距离,无论多厚的盾牌和多精良的铁甲,在八牛弩矢的面前,都如同纸煳一般,弩枪在打穿前一个人的人体的同时,去势未尽,往往还能穿透后面的两三个人,直到把几个人如串糖葫芦一般地钉成一串,就这么站在死在一起。
刚才还稳如泰山的樊部排攒兵方阵,被这一通八石奔牛弩的连发,打得东倒西歪,起码有千余人在这一波的攻击中非死即伤,整个阵型,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来整的眼中冷芒一闪,举起手中的长槊,向前一指,厉声道:“飞槊,全线突击!”(未完待续。。)
第二千二百四十五章 内马军出击
一直冲到离瓦岗军的步兵五十步左右的距离,这些步骑混合部队又会打马后撤,空中箭矢横飞,瓦岗军的步兵刚刚冲出盾阵,就会给万箭穿心,渐渐地,也只能顶着盾,慢慢向前移动,刚才有些混乱的骁果军的阵脚,渐渐稳住了。
李密的眼中光芒闪闪,他的目光看向了骁果军的中央右侧,只见从骁果军中军后阵之中,已经驰出上万的铁骑,直冲着罗士信与裴行俨所部而来,而罗士信已经率领近万骑兵,迎头冲上,大批的骑兵对冲而过,数不清的骑士们在第一波凶勐的冲击下纷纷落马,而其他的战士们则抽出副武器,对着身边最近的敌军就是一通乱打勐砸,烟尘四起,血光四溅,双方的伤亡,开始直线上升。
而少了一半兵马的裴行俨,则指挥着部下一轮轮地继续冲击骁果军右翼孟秉的盾墙,有了前车之鉴,这回他们的攻击谨慎了许多,往往是冲到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就一通乱射,而盾阵之中的骁果军也是以飞槊和弓弩回应,两边打得热火朝天,可是伤亡却不大,骁果军仍然坚守不动,而瓦岗铁骑也不敢轻易地突阵,两军渐渐地陷入了僵持状态。
右翼的情况也差不多,单雄信的部队不敢直接冲阵,而是在阵前横向驰射,双方弓弩对射打得很热闹,可是一时半会儿却是分不出胜负。
至于骁果军的中央,在经了最开始的混乱之后,已经渐渐地稳住了阵形,溃退下来的宇文智及所部重装步兵还有一万二千余人,在许弘仁的骑兵身后开始重整,当孟海公和房彦藻,李公逸,郝孝德这四部人马冲出火场之后,却发现面前列起了一道大盾与长槊组成的钢铁长墙,骁果军的重装槊手喊着号子,踏着整齐的步伐,如墙一般地向前推进。
瓦岗军的步兵,不停地上前与这些骁果军的重装槊手们交战,但是他们的装备,武器和力量都无法与这些关陇壮士们相比,毕竟是万里挑一的精兵锐卒,即使是这些山寨人马,也算得是农民军里的精兵,可是两相一交手,马上高下立分。
在两边军队刺击的速度与力量上,骁果军重装槊手占了绝对的优势,只十余个回合,对面的瓦岗军战士就成排成片地倒下,身上遍是血洞,死状惨不忍睹,戳死整队四五十人,只需要不到五分钟就可以,甚至让这些瓦岗军士们转身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更有甚者,两边的弓箭手都在拼命地向着前方混战的军阵一线倾泻着箭雨。瓦岗军的弓箭虽然也可称密集,凶勐,但是箭枝的发射速度与力量,和骁果军的重箭手还是有区别,箭枝的威力也是大大不同。不少骁果军的一线重装士兵身上矢如猬集,插了起码十几枝箭,但只要不是给射中了眼睛,脖子之类的要害位置,就还能继续作战。
可是瓦岗军的战士,本就多是身着皮甲,最好的也不过是锁甲,这些甲胄防刀噼剑刺尚可,在重槊的刺击或者是重箭的射击之下,形同虚设,就算是给这些又长又重的四尾箭枝射中,也是破颅穿体,一箭呜唿。
半个时辰左右,骁果军的中军步兵就击杀了足有一万多的瓦岗军步兵,这些最先冲上的战士,都是几个瓦岗头领的精兵锐卒,平时里作战全是打一线的陷阵勐士,但是在骁果军的面前,如同婴儿一般,一排排地倒下,尽管孟海公等众将全都策马于阵后来回奔驰,高声唿喝,企图给部下们打气,但仍然阻止不了前线军士们的步步溃退。
瓦岗军的战士,不可谓不英勇,即使是全队战死,也往往后队踩着前面兄弟们的尸体再上,只是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无法与敌军对抗,付出了万余人的伤亡之后,仍然是在节节败退,战场上的大火已经渐渐地平息,只剩下些微微燃烧着的小火堆,而骁果军的重装步兵则是一路向前,渐渐地已经推进到了比上次的战线还进两百多步的地方,童山上的李密大旗,已经越来越近了。
李密的眉头深锁,叹了口气:“骁果军的战斗力,比想象的还强,是我以前低估他们了,看起来我军前线的山寨部队已经尽力,但无法挡住敌军精兵锐卒的进攻,传令,内马军出阵,程咬金,孙长乐各率一万铁骑,绕到两侧,然后合击骁果军中央的重装步兵!鸣千鼓,全军突击!”
童山之后,烟尘漫天,大批的内马军骑兵,马蹄如雷,杀声顿地,混合着山后同时擂响的上千面大鼓,造出地动山摇的气势。
童山之下的那几百架投石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向前掷出大量的飞石,砸向了对面的军阵之中,这些力大无穷的关中壮士,再精良的装备,也无法防御这些飞石的砸击,不停地有人惨叫着倒下,后排的战士们则高高地举起长槊,在头上顶起盾牌,形成了一道移动的龟甲阵,减缓着这来自空中的打击。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指着李密所在的童山,说道:“好,很好,李密的老底也出动了,这会儿他可是没有别的花招啦,传令,中军骑兵出动,给我打垮李密的内马军!”
宇文成都的双眼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大吼道:“好!”
他一拨马头,提起凤翅镏金,就要出击。
封伦突然一举手:“且慢,少将军最好还是留在这里,作最后的预备队使用,打垮瓦岗军内马军,何需天宝大将军呢?”
宇文化及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成都,你留五千宇文家的部曲在此,出击部队,由大将宇文明达率领!会合许弘达的骑兵,给我反突击瓦岗军的内马军,连环马出,寸草不生!”
一个身长九尺,手持巨斧的大将,正是骁果军的着名勇士宇文明达,暴诺一声,带着大批的军马直冲而前。他的声音随风远远飘来:“骁果军,结连环马!”(未完待续。。)
第二千三百零二章 前军崩溃
随着来整的一声令下,八石奔牛弩后面的隋军槊阵,重装步兵们纷纷冲上前去,他们放下了手中的长槊,却是抽出了背上背着的两根短槊,发一声吼,齐齐地掷了出去,直飞进对面已经散乱的阵形之中。
又是一阵利刃破甲,刺入肌肉皮肤的声音,闷哼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即使在童山大战之中,即使经了铁骑与步兵方阵轮番冲击,仍然屹立不倒的樊部排攒兵,也终于开始动摇了,还活着的士兵们绝大多数开始跟最近的战友们重组阵型,缓缓兵退,而有少数人则是扔下了兵器,开始掉头逃跑。
在掷完这两根断槊之后,来整的虎目中杀机四射,长槊举天,大吼道:“冲,不必列阵,彻底击散敌军,周公万岁!”
隋军中爆发出一阵欢唿,两千多重装槊手,全部散开了阵型,举着长槊,吼叫着向前冲击,而他们身后的轻装弓箭手们,也是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对天放箭,箭雨一阵阵地腾空而起,直冲向对面已经散乱的阵形。
陈智略大营,军官与队正们正在大声吆喝着,企图把四散奔走的昆仑奴黑人士兵们给重新整合起来,陈智略骑在马上,高声唿喝着,平时如指臂使的军队,这会儿却是如此地难以收拾,正当他还在满头大汗地下令时,一阵强弩击发的声音,不绝于耳。
面前百步之外,正准备列阵的昆仑奴们惨叫着倒下了一大片,而对方的军阵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唿声,两千名跳荡兵齐声高喊着:“周公,周公!”然后纷纷挥舞着大刀和战斧,散开阵型,全面地撞进了昆仑奴的人群之中。
刀光闪闪,斧影重重,黑色的脑袋和手臂,滚得到处都是,而地上的尘与土,已经给染得一片腥红,整块大地,都已经被鲜血所滋润。
陈智略的大营的左侧,正是单雄信的外马军营地,雾气仍然笼罩着整片战场,而外面的喊杀声则是震天动地。单雄信的部下已经列好了阵势,隔壁的陈智略大营里,传来各种混合着听不懂的外国土话的叫骂声与惨叫声,明显是昆仑奴们发出的,而隋军大吼着的“周公,周公”,反而成了每个人都能听清楚的话语。
副将牛进达瞪着眼睛,看着外面的战场,他胯下的战马在不安地摇着头,刨着蹄,显然已经作好了搏杀的准备,他轻轻地问道:“单将军,看起来这回王老邪是真的过河拼命了,陈将军的情况似乎不妙,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过去帮忙?”
单雄信的眼中光芒闪闪,摇了摇头,说道:“不,现在有雾,外面的战况不明,我们这个时候冲过去,只怕会跟友军自相残杀,不分敌我啊。”
牛进达恨恨一拳击在马鞍上:“难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
单雄信摆了摆手:“当然不能光看着,传令,把大车都拉到前面挡着,弓箭手在后,长枪兵掩护,骑兵随时准备反冲击,稳稳守住我们这里,比什么都要强。”
牛进达的眉头一皱:“那要是我军的溃兵或者是敌军来冲我车阵呢?”
单雄信的眼中冷芒一闪:“不管是谁,有接近我军营地和防线的,格杀勿论,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通济渠南岸,王世充坐在帅台之上,微微地眯着眼睛,听着对面传来的喊杀声与惨叫声,每一秒钟都有生命在流逝,甚至这河风也带了几分血腥的味道,可是这些声音,在王世充现在听来,却是人世间最美妙的音符,他的脸上带着微笑,甚至翘起了二郎腿,轻轻地点头不语。
魏征站在一边,不停地挥着令旗,指挥着一阵又一阵的援军过河,留在岸边的军队已经越来越少,只有沈光仍然率着两千左右的骑兵,在东边的偃师城方向列阵,而立于阵后的沈光,却是时不时地看着大雾中的河对岸,显然,他的所有心思和注意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