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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摇了摇头,笑道:“不,朕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杨汪哈哈一笑,一边搭弓上箭,一边说道:“陛下可真会开玩笑,您。。。。”
他突然收住了话,因为他发现,王世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笑容,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眼中碧芒闪闪:“杨尚书,你觉得朕是在开玩笑吗?”
杨汪突然浑身发起抖来,跟所有人一样,他马上跪到了地上,一把扔掉弓箭:“陛下,臣,臣万死也不敢持箭射向陛下啊,请您,请您万万保重龙体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各位不是有意射朕,是绝不至于把箭射到朕身上的,这郑之所以敢这么狂妄,居然敢跟朕公然作对,就是因为他认定了各位爱卿会跟他一样,首鼠两端,为李唐打进城来作准备,起码,也是个阳奉阴违,非暴力不合作吧。”
苏威连连磕头,脸上老泪纵横:“陛下,我等,我等万万没有与此贼合谋啊,请您明察!”
王世充哈哈一笑:“不用查了,朕也没时间查。今天,不管你们是不是与此贼同谋,不管你们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和打算,朕给你们一个机会,站在两贼之间,你们若想取朕的性命,尽管来射,朕给你们一箭的机会,如果忠于朕,就把这一箭射到反贼身上,这就是判断忠奸最直接的办法!”
说到这里,王世充直接站到了王德仁和郑二人的中间,手搭在了两人的背上,几乎把整个前胸腹全部露在了外面,而在台下,二十余名军士,在魏征的指挥之下,已经开始擂起了细密而急促的战鼓。
“咚咚咚咚咚咚”,王世充平静地说道:“一通鼓了,各位爱卿,平身,上箭吧。”
这些达官贵人们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咬了咬牙,站起身,抽箭上弦,他们都知道,这一箭,可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箭,射偏一尺,会改变整个天下。
“咚咚咚咚咚咚”,魏征高声道:“二通鼓,拉弦,瞄准!”
台下的数万军士们,突然齐声有节奏地踏地,高喊起来:“风,风,风!”这正是大军作战,弓箭手击发时,军队的战嚎之声,没想到,今天却用于这刑场之上。
所有行刑者的脸上,泪水直流,有几个人的眼睛给淌下的汗水迷住,手都在微微地发抖,下巴也在打着颤,却是弓如满月,箭尖直指目标,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咚咚咚咚咚咚”,三通鼓在最响的时候嘎然而止,王世充突然厉声吼道:“大风!”
“呜”“呜”“呜”!一阵连绵的弓弦击发之声,伴随着十几杆长箭破空之声,王德仁和郑的身上顿时多了一串的箭枝,他们两个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就此气绝,而没有一枝箭落到王世充的身上,分毫不差!
王世充的脸上突然闪过一阵可掬的微笑:“各位爱卿,恭喜你们,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传旨,赐宴,今天朕要与民同庆!”
第二千五百七十五章 宣儿心语
入夜,东都,宫城,思玉楼。
自从王世充登基为帝之后,宫城内的所有建筑几乎都没有改变,只是建了一座思玉楼,几乎与原来的满园里的那个思玉楼一模一样,由巧匠何稠所建,王世充的身子倚在红色的栏杆之上,神色平静,看着远处那黑色的夜空,一言不发。
陈宣儿一身素服,站在王世充的身后,一股檀香的味道,弥漫在这小楼之中,她轻启朱唇,幽幽地说道:“主上,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王世充轻轻地叹了口气:“宣儿,是不是我今天杀了这么多人,你不开心了?你在这里焚香礼佛,是在为我赎罪吗?”
陈宣儿勾了勾嘴角,叹了口气:“主上是要君临天下的人,要君临天下就免不了这样的杀戮与征伐,这是避免不了的事,臣妾能做的,只有为你祈福,求个心安而已。不过,臣妾还是想多句嘴,今天死的那些人,真的是个个死有余辜吗?郑挺不过是想要出家,并不是谋反,至于夷其全族吗?”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闪闪:“宣儿啊,你毕竟是妇人之仁,不知这军国之事,郑挺是简单一个出家的事吗?他是在挑战我的权威,而且不是他一个人在挑战,是他身后的那些个高门世家,一起在挑战。”
陈宣儿的秀眉一蹙:“怎么可能呢,这些人早就通过联姻,赐官,赏爵的手段拉拢了,又参与了篡位禅让之事,没有回头路,现在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你呢?”
王世充转过了身,月光洒在陈宣儿那张莹白如玉的脸上,说不出的美丽动人,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宣儿啊,你的心地太善良,把人性想的太美好,实际上,这些世家贵族们从不会忠于任何人,真要说忠,也只是忠于自己的权力,地位,家族罢了。之所以以前效忠于我,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我王世充,或者是真把我当成世家贵族了,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知道,我手上有兵有权,能随时取他们全族的性命,所以不敢反抗罢了。”
“在这个前提下,我再示好,释恩于他们,,自然就会得到他们的表面拥戴,我控制中原和东都,已经掌握了天下的权力,他们这时候站在我这一边,帮我夺隋朝的皇位,自己也是从龙之臣,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唐出兵关东,中原各州郡纷纷不战而降,我现在看起来只剩洛阳孤城一座,这些个世家贵族们又起了别的心思,他们以为我要输了,想要弃我而去,上了李唐的船。而郑挺这厮,不过是第一个跳出来试探的。如果对这种出头鸟不严厉打击,以谋反治罪,那只会让其他还在犹豫之中的世家们纷纷效法,到时候就不是当和尚,不合作的事了,而是会打开城门,放唐军入城,以为内应的事了!”
陈宣儿听得连连点头,长叹一声:“原来此事还有这般玄机,是我错怪主上了,对不起,臣妾不过是个妇人,不知这些军国要事,胡言乱语,还请原谅。”
王世充哈哈一笑,轻轻地抚了抚陈宣儿那吹弹得破的脸蛋:“好了,宣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不想我结怨城中的世家贵族,才会这样做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对于这帮人,要恩威并施,现在是困难时期,需要的是严厉,让他们不敢存作乱的心思。”
“这些个世家贵族,手里有家丁仆役,又有钱粮,我现在要集中精力守城,没太多心思来管理他们,万一他们起了歪心思,跟唐军里应外合,那城中的情况就危险了,所以我必须杀一儆百,打消他们所有的其他念头,知道只有跟我王世充,跟我们的华强国绑在一辆战车上,才有活路!”
“上次樊子盖守东都时,也是这样,一开始东都这些世家贵族们看不起他这个江南子弟,结果他就借杀裴弘策立威,连杨汪都差点杀了,只这一手,就让东都的世家贵族们不敢造次,哪怕外面有再多的人投降杨玄感,城内也无人出降,守城这种事,万众一心是超过所有的精良器械,超过千军万马。这次,我也必须要做同样的事。”
陈宣儿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唐军真的就这么厉害,连你也在野外打不过了吗?”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宣儿,什么时候开始,你对你的丈夫这么没信心了呢?”
陈宣儿低下了头,眼中泪光闪闪:“主上,不是宣儿没信心,实在是,实在是宣儿经历过建康沦陷的那个可怕夜晚,到现在还是不能忘却,那些个北方军士,一个个如同野兽一样,宣儿真的不敢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主上,实在不行的话,跟李唐言和可以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我可不是陈叔宝,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我并不是打不过唐军,而是在诱敌深入,这些是军机,本不应该跟你说,但我知道你经历过国破家亡的痛苦,所以这件事,我今天告诉你,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半个字,明白吗?”
陈宣儿双眼一亮,喜色上脸,不停地点头道:“臣妾明白,臣妾一定守口好瓶,半个字也不对外说。”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色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唐军战斗力很强,但我的淮南兵也是多年精锐,正面打仗,我并不怕唐军,就象昨天一战,我如果放手一搏,是可以打败李世民的,至少不会输。我的两万军队,就拖住了他的六万大军,如果尽力一战,唐军必败!”
“但是唐军毕竟训练有素,又多骑兵,可以击败,但很难消灭,若是战场失利,就会退回关中,死守潼关和武关,我军兵力不足,很难攻克这些险关打进关中,就会跟高欢奈何不了宇文泰一样,形成长期的并立。我这一世不怕李唐,但要是玄应和玄恕他们,只怕就不是那李世民的对手了,所以,要在我活着的时候解决掉李唐,就得诱他们深入,在洛阳消灭他们全部的主力,再趁胜挥师入关,如此,天下可定矣!”
第二千五百七十六章 血本无归
陈宣儿又惊又喜,紧紧地握住了王世充的手:“主上,你,你真的有把握一举消灭掉唐军主力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事在人为,李世民是天下绝顶的帅才,要让他上勾,可没这么容易,只有装出我们四面楚歌,孤城一座,外援断绝的样子,他才会下决心把所有军队全都投入到我所希望的地方,到时候攻城不克,顿兵坚城之下,几个月下来,再厉害的军队也成疲兵了,这时候,就是我要跟他们决战之时。”
陈宣儿听得连连点头:“好,太好了,连我都以为你这回碰到大麻烦了,连城内的高门世家都想着见风使舵了,那唐军也会以为我们快不行了呢。这时候就会加一把劲,把我们团团困住。”
王世充笑道:“宣儿,你知道什么叫沉淀成本吗?”
陈宣儿睁大了眼睛:“沉淀?成本?这是什么东西?”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成本,是我们做生意的一个术语,就是做生意时要投入的初始的钱。”
陈宣儿轻轻地“哦”了一声:“就是本钱,对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也不完全是本钱,本钱是一次性第一笔拿出的,但不包括每样拿去卖的商品的投入。就好比我要开一个馒头铺子,那租铺子,雇伙计,一共要前期投个一千钱,但是每个馒头的原料,比如面啊,糖啊,醋啊,还有烧的柴,需要一钱。那么如果我做一千个馒头,那就是一千钱,这一千个馒头的成本,就是二钱一个。”
陈宣儿恍然大悟:“就是说摊在每个馒头上的钱,这个就是成本,是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是,这个沉淀成本,就是指前后期的总投入。如果有人去做个馒头铺子,一个馒头能卖四个大钱,也就是说他如果做一千个馒头,每个馒头就能赚两钱,这就会让他继续做馒头。”
“因为前面已经投了一千钱,租了这个铺子,后面每个馒头只要投一个钱,就能赚四个钱,越赚越多,一千个馒头是赚二千钱,但如果是一万个馒头,那就是能赚二万九千钱,一个馒头就能赚近三个钱。所以只要尝到了甜头,这个做馒头的,就会不断地追加成本,做更多的馒头。”
“现在的李唐就是这样,他们出兵以来,一切看上去很顺利,只要付个成本,就是出兵时的这七八万人,就让中原的州郡多半归顺,直打到洛阳城下,如果拿下洛阳,那更是可以说基本上拿下整个天下。但如果这时候一退,中原各州郡又重归我手,他们就一无所得,连开头的本钱都赔个精光。”
“如果我在他们刚进中原时就迎头痛击,很可能是李唐损个几万兵马就退回关中,就象做馒头的人要是前面的馒头卖不出去,这时候关张铺子,最多就是亏个几千钱,但还是保了几万钱,可如果是他们看到了希望,想要持续地投入,以获得更多的产出,就象做了三万个,五万个馒头之后,本钱已经砸进去几万钱,这时候再退出,那可就得是亏光老本了!”
陈宣儿哈哈一笑:“所以,他们就得硬挺着,等那些已经做出来的馒头全卖出去,就是等着洛阳能打下来,是不是?”
王世充微微一笑:“就是这个道理,已经投入和付出这么多,就再也经不起损失了,他们觉得打下洛阳,指日可待,就会在这里押上全部身家,而我只要守住洛阳,等唐军疲态尽显时,就可以调集城外的援军,一举破之,到这个时候,唐军就是想逃回关中,那也不可能了,在我们做生意的人这里,就叫血本无归!”
陈宣儿勾了勾嘴角:“城外援军?主上还有援军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有的,还是有忠于我,不向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