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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伦点了点头:“现在只有三部,但如果仿制的话,应该能做出二十部以上,以现有的材料来看,这种床弩是需要五十年以上的猛虎和巨象的兽筋才能发射,这种兽筋,陛下搜遍长安也只找到了二十多条,除去打坏备用的以外,最多能弄二十部。”
李世民点了点头:“二十部也好,如果是集中在一个城墙的方向,有二十步这种床弩,足以打坏一面城墙了,敌军仓促之间,我军也可全力攻城,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封侍郎,要做出二十部床弩,要几天的时间?”
封伦正色道:“现在已经在赶制了,四天之内,应该能做完。”
李世民咬了咬牙:“好,四天就四天,为了二十部床弩,值得,到时候我军就用这东西正面强攻北边的上春门。洛阳四门之中,东边是一条通济渠水,又有栅栏和甬道,不好攻击,西门的故马坊到处是断壁残垣,不利于大军展开,而南边的仓城虽然有掩护,但是我军如果大量的攻城器材和主力到南门,会引起王世充的警觉,没准会出城逆袭,增加风险,只有北边的上春门一带,地势开阔,可以展开五万以上的大军,蚁附攻城,也有利于各种攻城武器的发挥。”
“对了,封侍郎,除了床弩之外,还有什么好的攻城器材吗?”
封伦微微一笑,说道:“其他的如木驴,布幔,土山,板屋,火箭等,都是常规的战法了,力攻时可以并用,到时候我军可以四门一起攻击,让敌军判断不出真正的攻击方向,北边这里我军可以列出大军,敌军反而会以为这是佯攻的迷惑,等到床弩连发十几箭,打垮城墙时,他们才会知道上当,别的不敢说,这上春门的北面城墙,我还是有七成把握攻下的。”
李世民的眼中冷芒一闪:“很好,那就等四天,各位将军,从现在开始,回营之后就挑选精兵锐卒,修缮攻城器材,这些新式器械,由封侍郎亲自督办,但普通的云梯,冲杆,发石车这些,由四面营地的将校们自行置办,本帅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有人到时候攻城不力,器械不精,导致攻城时拖了后腿,误了大事,不管是谁,都一定会军法从事!”
所有将校们面色凝重,齐齐地拱手行礼道:“诺!”
李世民下完令后,突然长叹了一声,眼神也变得落寞起来:“前日的那场大战,若不是丘行恭丘将军舍命断后,把座骑让给了我,只怕我这会儿也不会在这里了,现在丘将军生死不知,攻城令一下,城中一定是玉石俱焚,所以,在攻城前,我想先弄清楚丘将军的生死,如果他还活着,我希望能把他给赎出来。不知哪位,敢去洛阳城中走这一趟呢?”
角落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平静的声音:“若是大帅不弃,属下愿走这一趟。”
李世民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在边上奋笔疾书的文士身上,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世民的三大谋士之一,秦王府右长史杜如晦。
长孙无忌干咳了一声:“杜长史,别人可以去,你不行,还是免了吧。”
杜如晦微微一笑:“长孙参军,为何别人去得,我杜如晦去不得呢?就因为我曾经在王世充手下效过力,你怕我这回会降了王世充?”
长孙无忌笑着摆了摆手:“当然不是,只是杜参军曾经离王世充而去,他一定会非常恨你,这时候你若入城,只怕他会取你性命啊。不仅你的命不保,可能连丘将军也会给他迁怒,到时候适得其反,又如之奈何呢?”
杜如晦平静地说道:“王世充绝不会杀我的,我的叔父杜淹,兄弟杜楚客和杜雷都在城中,也在他的手下任了官职,并没有受我的牵连,何况当时我名义上是出使屈突将军那里,给屈突将军所扣,才归顺了大唐,并非主动背弃他而去,现在我杜如晦的妻儿老小都在关中,他既然当时肯放归我的家人,就说明留了一线,并不是赶尽杀绝,这个时候我入城,不仅可以探问丘将军的下落,也可以试着劝他投降,我想,王世充并不是丧心病狂到乱斩来使,断绝后路的人吧。”
长孙无忌的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李世民却是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杜长史,你可要考虑好了,入城之后,也许你的处境会很危险,以前的王世充,也许为了收买人心,还会假仁假义一番,可现在他困守孤城,亡在旦夕,已经是气急败坏了,郑的全家悲剧,已经证明了这点,你是我们大唐的人才,也是我秦王府的重要幕僚,我是不希望你出任何事的。”
杜如晦微微一笑:“放心吧,属下自投唐以来,一直未立寸功,占着这个位置,却不能为大王分忧,很惭愧,希望大王能给我一个报效大唐,建功立业的机会,就算搭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万一属下真的一去不回,也希望大王能照顾好我杜家一门老小。”
李世民的眼中冷芒一闪:“既然杜长史决心以定,那你准备一下就出发吧。不要担心,万一你真的一去不回,汝之妻子,我定养之!”
第二千五百八十四章 李世民的棋子
一个时辰后,北氓山,唐军大营。
帅帐边的一处小高坡之上,李世民潇洒地抱臂而立,月光洒在他已经留有短髯的脸上,棱角分明,如同大理石刻,而他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精光闪闪,直对着五里之外,上春门三个字,在城墙上坠下,直到城墙半高的那种巨大灯笼里的牛油巨烛的照耀下,分外地明显。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李世民的身后传来,李世民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怎么了,辅机,你就这么见不得杜如晦回洛阳吗?”
长孙无忌咬了咬牙:“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他是王世充的奸细,还要把他放回去?就算你要放他,也不应该在今天这样重大军议之后放啊。我们的所有举动,攻城的秘密武器,他都会告诉王世充的!”
李世民微微一笑:“知道了又如何呢?你以为封伦能找到的兵书战策,上古秘器,王世充就找不到吗?别忘了,他可是当了好几年的兵器驾部司员外郎,那些个古代机关,攻城器材,他十几年前就知道了,象大炮飞石,八弓弩箭这些东西,不就是他的杰作么?”
长孙无忌的脸色一变:“这么说,封伦的这些个攻城道具,也没用了?”
李世民的眼中冷芒一闪:“攻城战,比的是双方的决心,意志,这些双方的武器,战术,都是明的,就比谁更顽强,谁更舍得牺牲。老实说,这一点,我没有指望能打下来,封伦很乐观,说有七成的把握打下外廓,但我可没这么有信心。这一战,十有**是攻不上洛阳城头的。”
长孙无忌咬了咬牙:“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攻城呢,这不是白白地牺牲我们的将士们的性命吗?”
李世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辅机,我没有说过吗?自从我确认了我是王者之后,现在在我看来,世界万物,芸芸众生,所有的将士,都不过是我这个真命天子手中的棋子,他们活着是我需要他们活着,而他们去死,也是因为我要他们去死。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为几千几万人的死亡而感觉到伤心难过,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长孙无忌的背上一阵寒气腾起,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背影,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一股子从心底腾起的恐惧,这种恐惧,是连他的父亲,那个绝代枭雄长孙盛,也没有带给他过的。
李世民冷冷地说道:“辅机,你不用害怕,现在我还会在这里对你说这些,是因为只有你长孙无忌,才是我李世民此生唯一的朋友,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永远不会拿你当成棋子的。”
长孙无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其实你我虽然从小是朋友,但现在主从名份已定,世民你实在没有必要再把我。。。。”
李世民叹了口气,低下了头:“辅机,王者也是人,也会寂寞,他需要一个朋友能倾诉,能商量,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为什么这么看重裴寂,也不明白为什么王世充这么信任魏征,现在我知道了,他们就是王者的影子,也是王者唯一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不然的话,王者的心里太寂寞了,太苦闷了,这一生会过得非常郁闷的。辅机,我希望你能跟我以朋友的身份走过这一生,好吗?”
长孙无忌激动地点了点头:“一定。”
李世民看着远处的洛阳城墙,喃喃地说道:“我放杜如晦回去,其实也是要他做个选择,他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我想看他是如何判断谁更占优势,是跟着王世充一条路走到黑,还是弃暗投明,彻底地归顺我大唐。”
“如果杜如晦进了城后,看到王世充真正的情况,我觉得他是会作出选择的,要是他继续效忠王世充,那说明城中的情况远远没有到我们想象中的艰难,那我们就要防王世充的阴谋诡计了。”
长孙无忌睁大了眼睛:“他都这样了还有什么阴谋诡计?难不成他还能翻了盘不成?他前天出城决战也没打赢,我们大唐不是李密的瓦岗!”
李世民摇了摇头:“我一直觉得这回王世充这样干脆利落地放弃整个中原是有阴谋的,以他的实力,不至于此,每一次他的出击,都是直接冲着我来,包括前天的那场大战,与其说是决战,不如说是他设了个套想要伏击我。那天的大战,他在场面上没有输,就算是丢掉了城南仓城,也可以继续打下去,可他却选择了退兵,这说明他还有继续打下去的信心,是有后招的。”
长孙无忌咬了咬牙:“我明白了,你这回攻城,就是想试试他是不是有什么后招?你不相信城中的那些个世家贵族会内应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杨玄感打东都的时候,这些人老实的很,这回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区别,郑刚跳出来就给杀了全家,还是那些世家贵族们下的手,我想,王世充已经控制了城中的人心了。但是我别无选择,只有继续进攻,我不知道王世充的阴谋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如果我们在这里持久地拖下去,变数只会越来越大,趁着我军新胜,合围洛阳的机会,让各地来投效的中原兵马当炮灰攻城,这样可以消耗王世充的力量,也能提前让他的各种手段曝光。”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原来,你的这个决定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消耗,我军攻城杀敌八百,起码要自损三千,你是要生生地耗光王世充的实力吗?”
李世民冷笑道:“不错,就象前日一战,我军损失二万,杀敌七千,但我们还是赚了,因为我们有的是人,可以大把地补充,王世充只剩孤城一座,他玩出花来也只会越打越少。打到最后他兵力不足,就只能提前使出他的底牌了。我的直觉不会有错,他是想以拖待变,让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找外地的援兵来救他。这个援兵,不是窦建德,就是李靖!”
第二千五百八十五章 杜楚客下狱
一天之后,入夜,三更,上春门城头。
王世充换了一身绸缎便服,戴着纱帽,负手于背后,远远地看着几十里外的北氓山,现在的那里,一片灯火通明,隐约间还有刀锯凿木之声,顺着风从几十里外传来,王世充轻轻地叹了口气:“克明,你说的那个攻城武器的打造,现在就是在这个北氓山里吗?”
杜如晦也几乎是同样的打扮,一身蓝色绸缎衣服,站在王世充的身后,微微一笑:“是的,不过看来这些东西并没有让主公你吃惊啊,也就那个床弩让你有点意外,这和您以前在兵部驾部司的经历有关系吧。”
王世充点了点头,回过头来,正色道:“是的,封伦现在看的那些个古书,其实就是我当年在兵部看过的,只是这个床弩,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但是这个也没出我的意料之外,二十部床弩,也不可能打塌整面城墙,最多是打塌几个垛口,打出几个裂纹罢了,只要我们城头的八弓弩箭和大炮飞石掩护得好,就不会给这东西轻易地消灭。”
杜如晦叹了口气:“主公,你这回真的有信心能打退李世民的攻城吗?他现在手下可是兵多将广,关中派来的部队有十万之众,即使给你打死了两万多,可还是能有三万以上的援军补充,李渊在关中不停地训练征召出新的部队,每个月都会有增援,而中原各州郡的那些地头蛇们,现在都认定了李唐会胜,又是出粮又是出兵的,李世民准备用这些人当炮灰打头阵,你真的能应付过来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怎么了,克明,连你也对这次的大战没有信心了?”
杜如晦摇了摇头:“我知道主公一定是有后招的,当年在河阳,我军新败,兵不满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