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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狠狠地训了他一通后,自己进屋和施氏母子细谈,而留下麦铁杖拎着郑千地在外面看门。
郑千地哭丧着脸回道:“麦将军,实在是冤枉啊,这施氏乃是陈朝重犯,这些年小人一直是尽心尽力地看着她们一家,您也知道,我们作为朝廷的人,是不能太护着这些罪犯的,小人看她们家母老子幼,已经是违反朝廷的禁令,平时对她们多加接济了,城里刘掌柜送来的钱,小人也不敢贪墨,多收的那两百多钱,真的只是雇人给她们家种田付的酬金罢了,将军明鉴啊。”
麦铁杖一听这家伙还在狡辩,气就不打一处来,沉声喝道:“鉴你奶奶个熊,刚才本将早就打听清楚了,施家一共分了八十亩地,你倒好,自己先抢了四十亩,然后剩下四十亩地也只是让自己家的子侄在农闲时过去随便翻翻地,撒撒种子,连草都不除的,你是不是当本将军以前没种过地,给你这么忽悠?”
郑千地眼珠子一转,连连摆手:“麦将军,真是冤枉啊,农忙的时候我们家连自己的地都不种了,来帮这犯妇一家种地,那四十亩地也不是我们硬夺,只是看她们母子三人,连剩下的四十亩都照顾不过来,我们才先收回来代种的。
而且连收割,去壳,晒谷子这些事,也都是我们家帮衬着施家的,您可不能张口就说我们占她们家便宜啊。要是您真的这样想,明天开始我们就把那四十亩代种的地退还给施家,以后也不帮她们家忙活农事了,这样总行了吧。”
麦铁杖冷笑道:“有四十亩地,有一年一千多钱,怎么可能会饿死呢,前几年施家的两个小子年纪还小,现在可都已经长成半大小子了,我看只要有人教他们种个半年的地,他们马上就能学会农活,哪用得着你在这里假惺惺,郑村长,你给我听好了,刚才王将军已经说得清楚了,以后再敢黑施家的钱,再敢欺负他们家,这就是你的下场!”
麦铁杖说着,猛地一拳击出,“呯”地一声,在那黄土围墙上一下子砸出了一个深达寸余的洞,吓得郑千地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分辩半句了。
与此同时,在小院里那座黄土砌成的简陋小屋里,两扇破旧的木门被掩着,已经满头白发的施氏母子三人围坐在房屋里唯一的一张半人高的柏木桌子边,看着怒容满面的王华强,一个个泪光闪闪。
王华强显然还没有从今天初见施氏时的愤怒中走出来,他一边痛恨刘长水和郑千地的贪婪无耻,一边深悔自己这些年过于托大,居然没有派人来这里考察一番,看施氏这样家徒四壁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撑过来的,万一真的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害死这母子三人,以后真不知道如何向陈宣儿交代。
施氏挤出一丝笑容,抹了抹眼中的泪水,说道:“王仪同,我们这里挺好的,你别担心了,宣儿现在在宫中可好吗?”
王华强的思路被拉回到了现实,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轻声说道:“施太妃,你就放心吧,我爱姬的哥哥现在就是在宫里当差,就在宣嫔的宫里,有他照看着,您就别担心宣嫔吃亏啦。”(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后宫经验谈
施氏一听这话,两行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唉,王仪同,老身也是当初在陈国皇宫里呆了几十年的,最清楚这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人心险恶了,宣儿从小没有人教她这些,她的本质又柔弱善良,我这当娘的,怎么放心得下来呢。”
她说着说着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两个十二三岁的儿子也紧紧地抓着母亲的手,一边哭着,一边徒劳地安慰。
王华强默然无语,这种时候任何安慰也是没用的,施氏看到自己就象看到亲人一样,几年来对女儿的思念,加上这几年的辛酸和委屈,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奔腾的泪水,汹涌而出,只有等她的情绪彻底渲泄后,才能慢慢开导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施氏总算慢慢地停止了哭泣,抹了抹哭红的眼睛,自嘲式地笑了笑:“老身一时情绪失控,让王仪同见笑了。”
施氏的大儿子陈林之今年才十三岁,虽然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显得又黑又瘦,但已经比许多同龄的孩子看起来成熟了,他看着王华强,问道:“王仪同,姐姐在宫里当了妃子,我们还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
施氏的脸色一变,一拉陈林之,训道:“林之,不得无礼,这种事情王仪同是根本没法给我们什么承诺的,就是你姐姐,现在在宫里也根本说不上话,我们是南陈的皇室,能留一条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敢多要求什么呢?”
陈林之不服气地勾了勾嘴角:“可是现在的隋朝皇上是仁君,仁君不应该这样虐待和折磨我们的。姐姐现在当了他的妃子。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皇兄现在在大兴也过得好好的,为什么我们就要在这里吃苦受罪?”
施氏正要再训儿子,王华强却笑着摆了摆手,阻止了施氏的举动:“陈兄弟,你为什么会认为你姐姐当了妃子就能改变你们家的命运呢?”
陈林之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朗声道:“现在姐姐进了隋朝的后宫,成了隋朝皇帝的妃子。那娘亲就是隋朝皇帝的丈母娘,我们兄弟就是隋朝皇帝的小舅子,皇上是仁君,怎么会看着丈母娘和小舅子在外吃这种苦呢?”
施氏先是一愣,转而被自己的儿子逗得笑了起来,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把他搂到了怀里:“傻孩子,你怎么会想得这么简单呢。”
王华强微微一笑,开口道:“施太妃,林之虽然是童言无忌。但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现在宣嫔还没有正式被皇上收入房中。只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嫔妃而已,这种关系自然不能把太妃一家救出苦海。”
施氏完全不知道隋朝宫中的这些秘事,乍听一愣,然后一下子慌了神,她知道冷宫对于一个女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连声音都在发抖:“王仪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宣儿在宫中做错了什么惹怒了皇上,王仪同,宣儿年纪小不懂事,求您一定要多帮帮她,千万不能跟皇上使小性子啊。”
王华强知道她想错了,笑着摆了摆手:“施太妃勿虑,这事情不怪宣嫔的,她在宫中很会与别的嫔妃相处,做得非常好,问题是在皇上的身上。
我们的皇上自幼与独孤皇后结婚,夫妻二人一路走过几十年的道路,经历了无数的明争暗斗,才到了今天这一步,感情远非寻常夫妻可比,当年皇上曾经对独孤皇后立誓,说是终生不会与别的女子生下子嗣,而这些年来,皇上也是从不碰其他的嫔妃,所以大兴宫中佳丽三千,除了独孤皇后一人外,还没有人承过天恩,受过皇上的雨露呢。”
施太妃听得目瞪口呆,她在陈国时侍奉的陈宣帝也算是个明君了,但在后宫之中也是广布雨露,当年她自己只是个宫女,被陈宣帝酒醉后临幸了,直接就升成了嫔妃,而陈叔宝更是荒淫无度,在她的意识里,广开后宫,四处留种才是帝王应该做的事,可没想到这大隋的皇帝却比一般的百姓夫妻还要珍爱妻子,竟然能面对后宫如此多的佳丽而不动心,实在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陈林之不服气地说道:“那既然皇上不想要姐姐,为什么还要把她强留在宫中呢?放出来和我们一家团聚不就行了?就算我们是陈朝宗室,要继续看管着,也总比这样在宫里守活寡要强吧。”
王华强连忙捂住了陈林之的嘴,低声道:“林之,噤声,这话千万不能让外人听到,不然全家都要掉脑袋!”
陈林之虽然年少,但也已经渐渐地知道了一些基本道理,刚才随口一说已经有点后悔,一看王华强这种举动,吓得连连点头,不敢再出声。
王华强松开了手,坐回了凳子,叹道:“当年平灭南陈后,陈国的公主们都被纳入皇宫做嫔妃,要么就是分赐给各位灭陈的功臣做侍妾,象越国公、齐国公、贺若将军、韩将军他们都分到了这样的陈国公主,历史上战胜国对战败国的处置大抵都是如此,皇上能留陈国宗室的男丁一命,已经算是比较宽大的了。
前些年江南和岭南叛乱,有些人就在四处寻找陈国的宗室,若不是大家早已经被迁到了关中,真要被叛军找到一些有陈国皇室血脉的王子和公主,奉为首领,那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多打多少年的仗呢。我当年亲自参与了平叛,对此心知肚明。
林之,你年纪太轻,不知道人心难测,那些陈朝故地的野心家和士族们 ,不满大隋的统治,总想要回到以前南陈时那种田地万顷,庄客数万的日子,就连萧摩诃的儿子,任忠的侄子,都能给他们找出来当大旗,所以你们在这里虽然艰苦一点,你姐姐虽然在宫中受点委屈,但为了国家的安定,还是值得的。”
陈林之有些听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华强转向了施氏:“施太妃,这次来得匆忙,实在是没法带什么宣嫔的信件过来,宣嫔在宫中也非常想念你们一家,还托人出宫找我,希望能和你们互通信件。只是我现在必须要告诉您,现在这个时候跟宣嫔有书信来往,对你们,对宣嫔都没有好处,您如果有什么口信,我可以想办法带到。”
施氏激动地连连点头,说道:“王仪同的意思,我明白,就连在陈朝皇宫,我们进了宫后也是不能和自己的家人通信的,更不用说现在是亡国罪人的身份了,请你转告宣儿,就说娘和弟弟都很好,请她不要挂念,要她在宫中一定要讨好独孤皇后,一定要表现得端庄大方,千万不能有任何亲近皇上的举动,切记!”
王华强有些奇怪,问道:“施太妃,这又是何意呢?按理说皇后现在年老,宣嫔现在青春年少,找机会得到圣眷,不是更好吗?”
施氏摇了摇头:“王仪同,你是有所不知,老身在陈朝皇宫里呆了一辈子,见得太多了,想那陈叔宝,正妻沈皇后,大家闺秀出生,为人端庄贤淑,陈叔宝不喜欢她,反而喜欢歌姬出身,非常妖媚的张丽华张贵妃,可就是因为沈皇后明知皇上的个性,淡泊名利,凡事不与张贵妃相争,所以在宫中也能平安渡过,最后即使陈国灭亡,她和自己被废了太子位的儿子也能得到保全。
我那女儿,老身心里最清楚,心地善良,要她狠下心来学吕后,赵飞燕这样狠毒争宠的后宫女强人,她是做不来的,刚才王仪同说的独孤皇后跟皇上的感情又那么好,而且生育有五个儿子,更不会给别的嫔妃任何机会。宣儿想要这辈子平安渡过,就只有象沈皇后那样,淡泊名利,千万不能主动在后宫争宠,交好独孤皇后是她唯一的出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智斗土豪(一)
王华强心中感叹,这个施太妃还真是过来之人,深谙宫斗奥义,女人的争风吃醋是天性,后宫争宠又是永不落幕的连续剧,她居然能看破这一切,还能教导自己的女儿放弃争心,实在不易。
王华强点了点头:“我的爱妾之兄,犯了事下了蚕室,进宫当了内侍,他每个月出来采办的时候会为我带话的,太妃的这番教诲,我一定会让宣嫔听到。至于您这里,请放心,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王华强说完后,站起身,低声道:“今天开始,这村里我会安排一些精干的护卫来保护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急事需要传信的话,到时候直接跟那村长郑千地说,放心,今天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以后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们啦。”
施氏也站起身,对着王华强郑重其事地行了个万福:“老身带全家谢过王恩公。”
当王华强和麦铁杖骑马走出村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偏僻宁静的村子,摇了摇头,一旁的麦铁杖还是愤愤不平:“行满,就不能想个办法把他们弄出这里换个地方吗?”
王华强叹道:“这是皇上定的,我们根本不能擅改这流放地,好在这里我重新作了安排,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走吧,去姑臧的路还很远,今天天黑前总要找个能睡觉的地方才是。”
麦铁杖皱了皱眉头:“行满,你原来可没说要去姑臧的啊。这次是不是我们出来得久了点,大兴那里你一直不在。真的没问题吗?”
王华强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大兴那里有阿玉在管着。根本不用担心。这次去姑臧,我要和那帮土豪作个了断,而且,我也不能让弘大一直处在危险与恐惧之中。”
二十天后,姑臧城内,姑臧商会会长李范府内的那座宽敞明亮的会客大厅内,一张巨大的圆桌占据了差不多大半个大厅的面积,而李范。曹珍,梁硕三人,正坐在圆桌的东,西,北这三个方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