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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帮忙。”
李密也跟着一声叹息:“此人说话做事光明磊落,值得敬佩,如果有机会,小弟愿意和此人深交。”
杨玄感哈哈一笑:“会有机会的,以后愚兄和家父都可以帮贤弟引见。对了,你在蜀中看得如何?”
李密摇了摇头:“小弟这次可是效仿诸葛武候当年,足迹踏遍两川大地。现在对那里的关山要隘,风土人情已经是了如指掌。大哥。你是没见过,那蜀道之难,真的是超乎想象,剑阁只要一守,任他关中十万雄兵,也休想进川一步。”
杨玄感摇了摇头:“贤弟,路可是不止一条,当年三国时邓艾灭蜀可就是走的阴平小道。”
李密笑道:“什么小道啊,七百里阴平古道,我在入川的路上可是特意走了一遍,一路要过阴平桥、木门道、唐家河,最后翻越摩天岭,从高崖上缒下,就能直插蜀中的要隘江油关。端地是险峻异常,敌军只要派个几千兵马守在摩天岭下,就完全可以让偷渡部队有来无回。”
杨玄感听得入神,忙道:“也就是说以贤弟看来,现在再想有人走阴平古道入蜀是不可能的事了?”
李密点了点头:“有了邓艾的这个先例,想必守蜀的人以后都会在这里派一些兵力进行防范,不会再象当年的蜀军那样措手不及。依小弟看,只要守住剑阁和江油关,基本上就排除了从北部关中进入蜀中的可能,想要入蜀,只怕得溯长江而上才行。”
杨玄感喃喃地念叨了两声长江,道:“你说的是古代兵书上说的外水和内水这两条支流吧。”
长江上游发源于青藏高原,在四川这段有多条支流,其中以涪江为内水,岷江为外水。历史上东晋大将朱龄石伐蜀时,就是同时兵出内水和外水,以疑兵出内水,而大军则出外水,一战而平定蜀地。
李密道:“大哥既然熟读兵书,当知东晋朱龄石伐蜀之事,但是内水外水都是在巴郡奉节一带的三峡汇入长江,一旦守不住三峡,则蜀中门户大开,敌军可以从容选择是从外水还是从内水进军,蜀中就非常被动了,所以欲守蜀中,必守三峡,这是小弟的领悟,一旦三峡稳固,再加上北扼剑阁,蜀中就可形成割据。”
杨玄感点了点头,道:“那么依贤弟看来,此处易守难攻,极易形成割据,有没有什么世家大族,在此地势力庞大,可供结交的?乱世之际,万一争夺不利,也好有个退处。”
李密长叹一声,道:“都怪那蜀王杨秀,图谋不轨,他当年先是因为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大肆地清洗和排挤蜀中本土的家族,而等到他事败后,赵仲卿这个狠人又是在蜀中杀得人头滚滚,为官的本地人十有**都被灭族,现在川中已经没有足够强大的世家大族了。”
李密看了一眼杨玄感,继续道:“更可悲的是,蜀人经历了这样的屠杀和清洗,由于领头的大家族几乎全部被打击掉,剩下的普通蜀人都如同一盘散沙,没了领导,也无法形成串联,更是没了跟朝廷对抗的勇气。”
“大哥,在可以预期的二三十年内,蜀中是不会有本土势力敢于挺身而出,一呼百应地形成割据的,以小弟看来,虽然以前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安蜀未安的说法,但是在我朝,这点行不通,蜀地若想出现割据势力,除非是外军入川。”
杨玄感听得心中一动,道:“蜀地现在的民风如何?抛开本土大族不说,只说蜀人,如果我们将来退入这蜀中,想要就地招兵买马,先求自保,再进图中原,可有胜算?”
李密摇了摇头,道:“蜀地缺乏战马,蜀人普遍身材矮小,又因为没有边患,长期不经战阵,即使大哥能占据蜀地,就地招募士兵,在钱粮上问题不大,因为蜀地出产极多,无论是蜀锦还是茶叶贸易都能赚来许多银钱,成都平原也是上上的肥沃土地,但蜀兵实在是不能指望。”
李密想到了自己入川的经历后,又长叹一声,道:“而且进了蜀中以后,不知为何,整个人会生出一种惰性,就是小弟入川不到半年,也在那个温暖、富足、封闭的蜀地里不愿意自拔了,若不是听说了大哥要被任命为宋州刺史的消息,猛然一惊才全速从川中赶往洛阳,只怕现在小弟还在那川中的温柔乡呢。”
杨玄感一脸的坏笑,看着李密那张有些疲惫,眼窝深陷的脸,道:“都说蜀中出美女,一个个雪白水灵的,你这半年可是累坏了吧,哈哈。”(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八章 柴孝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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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也跟着笑了起来:“大哥可真会记仇,这么快就向小弟报复了,哈哈。其实不过是些逢场作戏而已,当不得真。”
李密说着说着眼中却还放出了些异样的光芒,显然这次川中之行他在寻芳猎艳方面也颇有斩获。
杨玄感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并非好色之徒,在大兴时虽然有时出入些青楼欢场,有几个相好的名妓,却也只看得上那种才艺俱佳的绝顶佳人,一般女子是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杨玄感干咳了两声,把话题转开,道:“贤弟,你这次听说愚兄要去宋州的消息,为何要如此急匆匆地赶来?”
李密微微一笑:“本来小弟是看大哥单车上任(古代就任刺史分为带兵上任和不带兵上任两种,不带兵的就是单车刺史,只管经济民生,不管所在地的军事,一般品级也要比带兵刺史要低半级,隋朝这时是盛世,内地州郡一般都是单车刺史,只有在边郡要塞才会带兵上任),想要投奔,现在看来不用了。”
杨玄感一下子愣住了,道:“贤弟,你放着正六品的千年备身,宫中亲卫不做,却要跟着愚兄去那个只算是中州的宋州去当个幕僚,这不是毁你的前程么?”
李密哈哈一笑:“大哥,你可真是健忘,从小弟辞去军职的那一刻起,所谓的前程就没有了,现在小弟除了有个爵位以外。只能算是个平民。应该是说大哥肯带小弟这个布衣百姓去宋州。小弟要感谢大哥才是。”
杨玄感摆了摆手,正色道:“贤弟,这个事上开不得玩笑,愚兄此去并非一般的刺史上任,这个你也能看得出来,实在是吉凶难卜,你跟着愚兄过去,可能会受牵连的。你好不容易辞了官职,离开了是非中心,何必再去淌这趟浑水呢?”
李密也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异常的坚毅,声音虽低,却也是铿锵有力:“大哥,你可别忘了我们当年结拜时曾有过盟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多年这么多事都一起经历了,现在大哥要独自创业。怎么可以扔下小弟?”
杨玄感微一愣神,道:“愚兄只是上任刺史啊。怎么又跟创业扯上关系了?”
李密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微微的不满:“大哥,你明明要去那宋州自立,建立自己的班底,为何不肯对贤弟透露实情呢?什么时候开始你我兄弟之间也开始有隔阂了?”
杨玄感心中一转,想必是父亲把这事告诉了李密,他叹了一口气,道:“家父也真是的,连这个也和你说呀。”
李密的脸色一变,一下子站起了身:“大哥你还真的要去自立呀?!”
杨玄感一下子有些迷糊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事吗?”
李密轻轻叹了口气:“刚才我是诳你的,我不这样说,想必大哥也不会吐露实情吧。”
杨玄感懊悔地左手一拍脑门:“又落到了贤弟的套子里啦,贤弟,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愚兄?”
李密先是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向杨玄感一个长揖及腰,正色道:“小弟对大哥使用了心计,先向大哥赔罪了。”
杨玄感忙支起了身,吃力地抬了抬左手,道:“贤弟不必如此,为兄刚才的话过重了!”这一串的动作大了些,牵动到了他的右臂,一阵疼痛袭来,杨玄感的额头上冒出了些冷汗。
李密见此连忙把杨玄感继续扶了躺下,掖好被角后才坐回了那张椅子,道:“小弟虽然这一年来没怎么和大哥来往,但是几次相聚,尤其是这次上门后,感觉现在大哥和越国公的想法和思路有了不少分歧,尤其是这次和唐国公府结亲的事情,大哥公然违反了越国公的命令,所以小弟才会有此一试。”
杨玄感一声叹息,道:“这些事情多少也算是愚兄家的**,本不足向外人道来,但若是对贤弟你,愚兄也无须隐瞒了。不错,这一年多来,在许多事情上愚兄都和家父见解不一,但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更不至于要闹到分家的程度。”
“家父才华盖世,个性又是那么地要强,不愿居于人下,所以为人处事有时候难免手法重了些,得罪的人也多了些,由此他也不相信人性的美好,更喜欢驱使别人,而不是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之效力。”
“对于家父的这种想法,愚兄是无法苟同的,加上在其他的一些事上也有争议,所以家父同意愚兄去宋州历练一下,证明一下自己那套是否行得通。”
李密站起身来,来回地踱了几步,最后他停了下来,看着杨玄感的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哥,不是小弟说你,你跟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好争的?自古以来,为了这种大而虚的理念,跟自己的父亲相争的人,无一例外地要赌上自己的继承权,赢了你也没的赚,输了的话这份家业就落入别人之手,值得吗?”
杨玄感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值得,因为我杨玄感光明磊落,不会曲意逢迎自己的父亲,隐瞒自己的想法,如果那样的话,我和当今皇上又有何区别?密弟,如果一个人活得要在自己家里都要演戏,在自己至亲面前都要伪装,你不觉得太可悲了么?”
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说得好,玄感,你又一次让为父开了眼。”
伴随着杨玄感惊异的眼神,一身官服,满面尘土色的杨素走进了卧室。
李密和杨玄感连忙一个站起身来,一个挣扎着想要下床,准备向要杨素行礼,杨素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必多礼。我刚从宫中回来。听到你们在这里议论,就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你们不会怪我吧。”
杨玄感脸上挂着笑脸,道:“孩儿哪敢呢?”
杨素狠狠地瞪了杨玄感一眼,眼中暗含了一丝责备,吓得杨玄感马上低下了头,杨素瞪完儿子,转向了李密。笑道:“蒲山郡公肯帮助老夫这不成器的儿子,实在是让老夫感激啊。”
李密微微一笑,道:“越国公过谦了,小侄和大哥早就立下过同生共死的誓约,现在正好又是白身,没有理由不一起去宋州见识一下。虽然小侄才疏学浅,但有时候也可以帮忙出些主意的。此外,小侄也没有任何处理政务的经验,这次去到宋州,也正好可以学习学习。”
杨玄感附和道:“是啊父亲。密弟的大才你也知道,一直对他是赞不绝口的。这次有他跟着一起去,那还怕咱们会在宋州城里和下面那些县的那些官吏们手里吃亏上当吗?”
杨素摇了摇头:“不可大意,草莽之间未必没有龙蛇,不要以为你们官位出身高过别人,就代表着自己的才能也高人一等。想当年萧何也不过是一个县丞而已,汉高祖刘邦更不过是个亭长,就算是你们所认识的王世充,也是出身低微,能说人没有本事吗?”
李密和杨玄感正色道:“孩儿(小侄)谨记越国公教诲!”
杨素笑了笑:“行了,不说这些,李贤侄啊,你也听到玄感刚才和老夫的分歧,那么依你之见,谁的想法更加正确些呢?”
李密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杨素见他入神,自顾自地搬了张椅子坐下,而杨玄感则不敢与他的凌厉眼神相遇,乖乖地躺回了被窝。
李密半晌之后还是抬起了头,正色道:“愚以为越国公和大哥说的都有道理,这个分歧的根本在于人性善恶之争。越国公认为人性本恶,无法教化,所以需要以各种手段控制;至于大哥,则坚信人性本善,需要对他人以诚相待,予人以尊重,这样能收到别人死心踏地的回报,不知李密这样分析,是否正确?”
杨玄感笑着在床上点了点头,而杨素双眼中光芒闪烁,满意地抚了抚须髯,道:“嗯,不错,确实如此。你的原因分析得很正确,那结论呢?”
李密微微一笑:“人性善恶之分,千年来未有定论,所谓君子小人之争,说白了也在于此,有些人本性善良,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就会涌泉相报;有些人则是狼子野心,你对他好,到头来他反而会谋财害命,反噬恩主。”
“所以李密以为,对于君子,当示之以恩;对于小人,当示之以威;至于多数普通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