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世充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我今天之所以跟陈兄这样坦诚相见,就是想在郢州做一番事业,以后还要多多仰仗陈兄才是。”
陈棱也跟着哈哈一笑,笑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问道:“王老弟,那你看沈柳生那里,这回该怎么办?”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色道:“今天一大早,雷世猛、董景珍、张绣、杨道生这四人就不约而同地上书辞官了,他们四个不会跟萧铣一起去洛阳,而只会留在这里,处理这郢州的产业,很可能就是要办理跟沈柳生的交接。”
陈棱听到,心中一急,问道:“要是他们已经定好了,那我们也没法阻止他们呀。而且萧铣会不会把我们阻止这笔交易看成是对他的挑衅?”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就要看陈兄怎么和沈柳生去说了。”
陈棱微微一愣,大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旋即问道:“那我能怎么和沈柳生说呢?王老弟,你是明白人,帮我出个好主意吧。”
王世充沉吟了一下,忽然转向了魏征:“玄成,你看我们现在还需要让陈兄在沈柳生面前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魏征微微一笑,道:“主公,我先不下结论,把这利害关系摆一摆,你们听了以后自然可以自己选择。”
“如果在沈柳生面前公开我们的关系,那就意味着向萧铣公开宣布,我们也跟陈将军结交了,虽然我们当初的约定没有说不能和别人做朋友,但是萧铣肯定是不会乐意见到我们和陈将军走得太近,甚至他会想,我们是想办法诳他离开郢州,撤出势力,好让陈将军去接手。”
“而且陈将军去向沈柳生直接提及不允许他插手萧铣势力的事,只怕会引起这沈柳生的不满,刚才陈将军说,这沈柳生不算是萧铣的手下,只是他的盟友,而且我觉得他背后的势力可能没那么简单。”
陈棱听到这里,忙道:“萧铣说了,这沈柳生是自己在这里打下的一片势力。并不是靠了萧皇后的资助。”
魏征摇了摇头。道:“陈将军。萧铣的这话只是为了骗你继续跟他合作,因为他走了以后,宁可把他留下的基业留给这个只能算外人的沈柳生,而不是留给同为萧皇后做事的你,这说明什么?除了说明萧铣想要自立,已经不买陈将军,也就是不买萧皇后的账外,还说明沈柳生极有来头。后面一定有个有力人士。”
陈棱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还是忍住了。
王世充也跟着笑了笑,道:“玄成,你的分析很不错,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可不能再去向萧铣主动暴露跟陈兄的关系了,不然只会打草惊蛇。陈兄,我看这样,咱们分头行事。你去找沈柳生,我去找那四大家族。”
陈棱的眼神是尽是迷茫。问道:“这又是何意?”
王世充正色道:“陈兄,你去找沈柳生,不说别的,只说萧铣走后,他的势力如何去分配,这需要有个明确的说法,不能说不明不白地就把这四大家族手下的所有产业都给了他沈柳生。萧铣既然跟你说过了要通过这沈柳生作联络,那你去找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提的这个事情也是理直气壮。”
“只要你明白无误地提了,那萧铣就没法再把这个事情混过去,不然你可以找萧皇后去告他的状。然后你可以跟沈柳生大大方方地提条件,你可以向萧皇后隐瞒这个沈柳生和萧铣的关系,但必须要拿出七成的萧铣所控制的产业。”
陈棱点了点头:“只是开出如此的条件,恐怕这个沈柳生不会接受吧,就象刚才王老弟也拒绝了我的那个提议一样。”
王世充笑了起来:“你先这么提,沈柳生和萧铣也不是铁板一块,萧铣应该是授权给了沈柳生,让他把一部分的产业以后也转给陈兄,只是绝不可能是七成,依我看他的底线最多也就是两三成,但做生意嘛,无非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罢了,你开得越狠,最后拿到的往往也是越多,因为沈柳生不可能彻底和你翻脸。”
陈棱向着王世充竖起了大姆指:“高,实在是高!王老弟,那你找那四大家族又有什么用?这四个不过是听命于萧铣的狗罢了,作不得主,也不可能把产业转让给你。”
王世充笑了笑:“陈兄恐怕低估了萧铣,他既然选择了和我合作,又答应把所有的手下撤出郢州,应该也能早早地料到,我会想办法接手他留下的商铺和产业,只怕他会吩咐他的那四个手下,早早地留下一部分产业,转让给我,以免和我翻脸,所以这部分是需要我亲自去拿的。”
魏征在一边笑了起来:“主公,此计甚妙,这样一来,既没有暴露我们和陈将军的关系,又能拿到不少萧铣剩下来的店铺。”
王世充点了点头:“不错,要是萧铣想要得官,包括雷世猛这四个人想要调到外地继续当官,都需要我们的配合,至少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和我翻脸。所以我先到他那里挖掉个三四成商铺,然后陈兄又能跟沈柳生来个对半平分,这样萧铣的产业就会大部分落入我们手上,沈柳生能剩下的不会超过三成。”
陈棱还有些不太满意,恨恨地道:“虽然拿到个六七成也不算少,但沈柳生还是得了这么多,以后留在这郢州,仍然会是我们的对手。”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陈兄,这只是第一步,我们先把这些商铺酒楼和米店盐店分完了,接下来就是马市啦,先等上一段时间,把拿到手的产业慢慢消化,也顺便等那萧铣异地为官的任命下来,等到那时候,他也会设法把雷世猛这些人调到附近帮忙,这郢州城里就没了他的势力,我们可以专心对付沈柳生了。”
陈棱哈哈一笑:“王老弟,还是你想的周到,王老弟不仅是百战百胜的名将,这智略方面也是高人一筹啊,以后在这郢州,我就全仗王老弟啦。”
王世充看着陈棱这么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还在这里肉麻地吹捧自己一个后辈,心里一阵恶心,但是表面上却是装得受用得很,笑道:“陈兄,应该是我们以后互相扶持才对。”
陈棱看了看已经开始偏西的日头。笑道:“王老弟。今天你们相谈甚欢。也确立了以后合作的事情,今天一回城我就去找那沈柳生,而那四大家族,就得麻烦你多费点心啦。”
王世充向着陈棱拱了拱手,道:“也好,那我们分头行事,就此别过,杨道生的家就在城南十余里处的王家庄。我正好顺路过去。”
陈棱笑了笑,还了个礼,一拨枣红骝的马头,绝尘而去。
王世充看着陈棱远去的背影,神情冷峻,一言不发。
魏征叹了口气,道:“主公,你是在担心这沈柳生背后的势力吗?”
王世充面色凝重,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刚才其实我一直担心的就是此事。沈柳生财大气粗,极有背景。跟那萧铣又是平起平坐的盟友,那他的背后一定会有一个不简单的势力所支持。萧铣手下有这么多店铺,但是要养活他那整个庞大的情报组织,也剩不下多少钱,因为那些店都谈不上多赚钱。”
“在太平岁月里,虽然萧铣的米店盐店是生活必需品,但也得按着官价来,所以利益很有限,勉强能在维持收支平衡的基础上,略有些盈余罢了。但是沈柳生的那个驮马贩卖生意,赚的钱却是要多得多。”
“加上他能有足够的财力挤走这荆湘一带的十几家马商,又能收买大江帮,说明此人不仅是郢州首富,也应该是荆湘首富。”
魏征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判断他是得到了某个实力雄厚的土豪支持?比如杨素或者是李密?”
王世充叹了口气:“这个人很厉害,而且眼光极贼,荆州物产丰富,民风强悍,又地处南北之间,向北可图中原,走武关可由蓝田青泥入关中,向西可夺巴蜀,向东则可直取江东,历代都是可以割据的要地。朝廷在中原和江南的实力都不是太强,如果早作准备,在此起事,则进可攻,退可去岭南,而这个人能利用沈柳生和萧铣在此布势,把军械战马以官方武库的形式作掩护,显然非常聪明,这样的手笔,大概也只有关陇巨头能使出了。”
魏征正色道:“那主公觉得会是越国公杨素吗?”
王世充仔细想了想,双目炯炯:“这个不好说,我们还是得从沈柳生身上打开缺口才行,陈棱是对付不了他的,看来我们迟早还得直接面对这个神秘的商人。”想到李密的那张黑瘦而平静的脸庞,王世充心中一动,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魏征点了点头,说道:“先暂时不管那萧铣,只说沈柳生,主公,你能肯定这沈柳生会给陈棱面子吗?跟他平分萧铣所留下来的产业?”
王世充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吃到嘴里的肉会吐出来吗?塞到兜里的钱会掏出来吗?拿到手里的产业会心甘情愿地交出来吗?如果萧铣想把自己的产业留给陈棱,早在昨天晚上他们见面的时候就会给了,那时候没给,以后也就不会给。”
魏征摇了摇头:“这样萧铣是不是把陈棱给得罪得太狠了点,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王世充摇了摇头:“萧铣反正人已经不在郢州了,没必要再跟陈棱维持关系,至于陈棱告他状,我估计他也不会害怕,因为陈棱同样是在这郢州有自立之心,到时候他只要来个恶人先告状,那萧皇后就不会信陈棱。”
“而且刚才陈棱说过,昨天晚上他已经派了使者去帮萧铣证实刘大娘之死是我所为,那陈棱想改口也不容易了。”
魏征叹了口气:“都怪这个猪头,这么容易就上了萧铣的当,不过既然如此,主公又为何明知陈棱不可能从沈柳生的手上要回那些店铺,还要唆使他去呢?”
王世充哈哈一笑:“这样他们不是就结了仇吗?不管沈柳生背后的势力是谁,至少他得罪了陈棱,就是得罪了萧皇后。陈棱虽然不算聪明,但也不会傻到以现在的实力就去和沈柳生死掐,彻底孤立自己的地步,他一定会在沈柳生那里吃了亏之后,再转而求助于我们的帮助,一定会的!”
王世充说到这里时,目光如炬。神情坚毅。
魏征点了点头。又问道:“主公。照你这样说来,萧铣也没有和你约定过那些产业转让给你的事,这么说他也不打算把那些留给我们了吧,我们还有必要去四大家族那里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有必要的,绝对有必要!而且我已经派了仁则过去啦。他们给不给是一回事,我们去不去要又是一回事。不管怎么说,我都得不断地加强我们给萧铣的那个印象,就是在这郢州城内。只有我们一家势力可以存在,其他的,不管是沈柳生还是陈棱,都不能在我们没同意的情况下经营自己的势力。”
魏征被王世充说出这话时那种冷冷的杀意所震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笑了笑,道:“仁则能胜任吗?”
王世充收起了刚才说话时那种凛然的气势,微微一笑,道:“如果他不能胜任。也就不是跟了我王世充这么多年的王家大侄子啦。”
两个时辰前,刚到午时。郢州城内雷世猛的府上,雷世猛,董景珍,张绣和杨道生四人正分着宾主落座,会客厅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门外的护卫们都撤出了二十步远,远远地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
而在这大白天里,这座平时宽敞明亮的大厅,现在却是一片阴暗,只有从窗棂间透过的几丝阳光,映在四人的脸上,明暗相间,配合着他们一个个阴沉的表情和凶狠的面相,让观者无不心生恐惧。
坐在上首主位的正是那面色泛黄,却有着一把凶狠大胡子,看起来更象个土匪的前郢州捕头雷世猛,他今天在家里改换了一身黄色绸缎装,上面纹着一个个大铜钱,若不是这身壮硕的身材和结实的肌肉,会被人看成一个富家员外。
与他并排而坐的,则是中等身材,脸色发黑,长髯飘飘的董景珍,他也同样穿了一身蓝色绸缎衣服,软脚幞头覆盖了半个头顶,眼窝深陷,而那双不断转动着的眼睛却透出一丝狼的狡猾和凶狠出来。
而坐在下首客位的张绣和杨道生,则明显是书卷气多了不少,两人都看起来白白净净,颌下的胡须也修得整整齐齐。绿衣小眼,身材瘦削的乃是张绣,而一身灰色绸衣,国字脸,方面大耳,满身肥肉的则是杨道生。
雷世猛干咳了一下,拿起手边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道:“三位贤弟的辞官书都已经递上去了吗?”
张绣和杨道生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而董景珍则“嘿嘿”一笑:“雷大哥,自从昨夜接到主公的命令后,我可是连夜就写好了辞官书,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