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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吗?”
杨广的眼中精芒一闪:“王爱卿,你的意思是?”
王世充叹了口气:“微臣以为,这个流言中起码有一点是切中要害的事实,那就是自陛下登基以来,萧氏一族确实出任朝野官员的太多了。即使萧皇后和梁国公,还有萧侍郎无此用心,但难免族中会出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而且臣记得以前先皇时期,在江南地区就有人打着前南陈大将萧摩诃之子的旗号造反,萧氏毕竟曾是西梁皇族,在南方的影响力可比萧摩诃要大得多,这个萧萧又复起,也许真是上天给陛下的一个警告,陛下不可不察!”
杨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后,他还是长叹一声:“王爱卿。今天真的是多谢你的提醒了,你先下去吧,朕要好好地静一静,哦,对了,你去内库拿三百匹上好的绢帛,这是朕对你的赏赐。”
王世充心中冷笑,但仍然恭敬地磕拜而去。
半个月后,满园中思玉楼的四层楼上,这里已经恢复了原来大兴城中的思玉楼的原状,甚至连大半的建材也是拆了满园中的思玉楼而运过来,虽然造楼的工人很难理解王世充为何要舍近求远,但只有王世充自己心里清楚,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安遂玉的灵魂还与自己同在。
这会儿的王世充,一身貂皮睡袍,躺在阁楼边上靠着围栏处的那张虎皮躺椅上,微微地眯着眼睛,魏征面带微笑,站在他的身后,向他汇报着近期的重大事情。
“主公,果然不出你所料,三天前,杨广下令,罢免内史令,梁公萧琮的所有官职,只保留爵位,让他回府致仕,说什么梁公多年辛劳国事,至尊念及他的功劳与身体,特准其告病致仕回家休养。今天早晨刚传来的消息,萧琮因病在家逝世了。”
王世充也不睁眼,冷笑道:“这萧琮一向和贺若弼交好,杨广这手也够狠的,说你有病,你也不得不有病,病了回家后,想必杨广就会象当年对付杨素那样,不停地派医师前来探视,哼,这明明就是在催命,萧琮若是不死,那就得提前起事,跟杨广拼个你死我活了,算他聪明。”
魏征轻轻地叹了口气:“主公,咱们既然已经和萧皇后结盟了,这流言的事情万一让她知道,于我们可能是大大的不利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想办法让萧皇后姐弟知道,这次流言是宇文述搞出来的,他们现在已经恨死了宇文述,绝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对了,宇文家的那对活宝,后来怎么样了?”
魏征笑道:“杨广也真是有才,没有搞什么大赦,而是把这两个家伙罚没为奴隶,连同那个投案自首的宇文成都,一起送给了宇文述。”
王世充点了点头,叹道:“四年前大兴宫变的时候,宇文述就跟我说过这个宇文成都武功盖世,甚至不逊于号称天下无敌的勇将杨玄感。当时我还不太相信,可这回伏击宇文化及和突厥人的生铁交易时,这厮竟然能左冲右突,亲手格杀数十名骁果勇士,若不是张须陀带队,只怕还真会给他救走了他父亲和叔父呢。”
魏征点了点头:“还好主公布置妥当,让萧禹提醒了杨广,带那张须陀去抓人,不过听说杨广爱惜其才,已经任命这宇文成都为骁果军仪同将军了,执掌宫城的守卫,这回宇文述算是被杨广手下留情,更是感激涕零,有此人效忠于杨广,只怕以后于我们的大事不利。”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人算不如天算,其实这次我让张须陀过去,本来是想让他能趁机斩了这宇文成都的,没想到居然连张须陀也没能斩杀此子,唉,罢了 ,先这么着吧,以后再找机会行事。对了,李渊那里怎么样,还在装病,不想去当这个监河副使吗?”
魏征笑着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子:“李渊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直接来了个装病,杨广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事派御医给他催命,只好暂时让那个以凶暴著称的慈州刺史上官政作为监河副使了。听说那麻叔谋开河用了几百万民夫,督促甚急,民众苦不堪言,过两三个月要入夏了,到时候可能疫病流行,会有大量的死亡。”
王世充叹了口气:“摊上杨广这么个暴君,也算是天下百姓的苦难了,对了,河北那里的永济渠开挖了吗?这两天我没上朝,听不到这方面的消息。”
魏征点了点头:“今天刚刚传来的消息,已经正式下诏了,要河北和山东出六百万民夫,在一年以内挖成从涿郡通往黄河的运河,就是您所说的永渠渠,听说是要引沁水入黄河,这样就可以直通涿郡了。”
王世充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略一思忖,点了点头:“引沁水入黄河,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只不过工程量很浩大,当年曹操往邺城运粮时所挖的一些沟渠也可以用上,但是六百万人要挖一年,还是会很紧张,也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对了,河北一带的百姓丁壮,只怕还没有六百万吧,杨广就不考虑这个吗?”
魏征摇了摇头:“听说杨广下令,必须按期完成,若是地方的官员有所拖延,那就要追究官吏的责任了。这挖河之事,由将作大监宇文恺来负责。”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居然交给了他,看来江都宫的营建还要向后拖拖了,宇文恺这人也是心狠手辣,草芥人命的主,当年修仁寿宫和东都时也是逼死几万民夫,河北百姓摊上这么一位,也算是倒了霉,只怕,他到时候连女人都会抓来挖河。”(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五章 铁勒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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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主公,虽然说这是为了夺取天下,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可是河北毕竟是我的老家,看着那里的父老乡亲受这苦,我这心里,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王世充的面色阴沉,叹了口气:“天下将乱,哪里都是一样,非独是你的河北老家了,杨广的第一个打击目标不是高句丽,而是西边的吐谷浑,天下的残败破落,会从陇右关中开始,然后才到河北和中原。”
魏征用袖子拭干净了自己刚才挤出的几滴眼泪,问道:“什么?要跟吐谷浑开战了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事情,上次自从榆林入塞之后,裴世矩就自告奋勇地去了西域,在西域各国游说,极力夸大中土的强大与富饶,让西域几十个国家的君主都心中羡慕不已,纷纷派使者入朝进贡,从陇西到关中的各郡县,每天要接待这些各国使都,迎来送往,安排住宿,所消耗的钱款,半年多已经达到了几个亿,各郡县的税赋都几乎全贴在这招待费上了。”
魏征睁大了眼睛:“有这么夸张吗?几十个使节就能把关西的几十个郡县给吃穷用光?”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些人都不会是一个人前来,全是听了裴世矩的吹牛,以为中原遍地是黄金,所以各国都组了商团。少者几十上百人。多者千余。打着官方使节团给大隋进贡的名义,一路而来,他们进献的都是些最普通的土特产,葡萄干,骆驼,香料这些,算不得有多值钱,但这些人的一路吃喝住宿。全都是由官方免费接待,到了东都以后,杨广还会大方地以他们最希望得到的丝绸和茶叶进行赏赐,唉,老实说,我看着这帮人能这么大赚特赚,作为一个商人,都有些眼红了呢。”
魏征冷笑道:“无谋暴君,贪婪无度,又好大喜功。徒耗国力,只不过自取灭亡而已。不过主公。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裴世矩现在已经位极人臣,他又何苦跟着我们一起,为了推翻杨广而这么费力呢?按说建立新朝,他也不可能有任何可能比现在更加富贵呀。”
王世充摇了摇头:“玄成,你弄错这个因果关系了,裴弘大如果不是提这样的建议,那杨广根本不会重用他,以裴弘大的资历,以及他这个世家庶流的出身,在这个论资排辈的朝堂里,根本不可能爬到现在吏部侍郎兼黄门侍郎,掌握机要的位置,若是论诗词歌赋,华丽文采,这点他还不如虞弘基呢,杨广用他,就是因为他能给这个好大喜功的暴君提出各种征伐四方的好点子,对上杨广想成为秦皇汉武的宏愿罢了。”
魏征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所以只有怂恿着杨广四处开战,才能保裴世矩的富贵,对吗?”
王世充笑道:“正是如此,裴世矩也是个不甘沉沦的人,如果杨广的江山稳固,他自然可以享他的荣华富贵,可万一天下震动,杨广的江山崩溃,他也可以适时地转向明主,仍然可以退保家族。”
魏征皱了皱眉头:“那么他以后一定会投向主公吗?”
王世充叹了口气:“这个还不好说,现在我和裴弘大,乃是盟友,而非上下级的臣属,他跟窦建德,徐盖,薛举和萧铣这四个想在乱世中杀出一片天地的盟友还不一样,他是既可在杨广的暴政中位极人臣,又能在乱世中如鱼得水,如果让他能选择的话,只怕也更希望现在的日子能维持下去。只不过裴世矩也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照杨广这样的搞法,大隋迟早要完蛋,所以我知道玄成你担心裴弘大会为了富贵而出卖我,但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不是对裴世矩的人品有多放心,而是对他来说,必须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
魏征微微一笑:“这么说来,以后如果有乱世的话,他一定会来和主公共谋大业了?”
王世充笑道:“既然是乱世,那就是各方的豪杰割据一方了,如果是由我亲自消灭杨广,他当然会投向我,但要是杨广被他人所消灭,他可能就会转时投向别人,这没有什么关系,乱世之中,择主而侍,也是很正常的事。”
魏征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从此之后,关于裴世矩的事情,魏某不会再向主公多说什么,以免影响主公的判断。”
王世充笑着站起身,看着魏征,拉住了他的手:“玄成,其实对于你,我挺愧疚的,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也一直不能给你谋个一官半职,让你还是这样屈就当我王世充的管家,实在是有愧于你啊,要不我跟裴世矩说说,让他帮你谋个六七品的堂下官,如何?”
魏征笑着摇了摇头:“当初既然下了决心跟着主公闯一番事业,就没再指望在杨广的朝中谋什么官职了,他的这个天下长久不了,这是魏某的判断,再说了,如果魏某出外为官,跟主公这样的商议也就少了,也不太方便为主公奔走做事,还是多谢主公的美意啦。”
王世充心中感叹,拍了拍魏征的肩膀:“能得到玄成的倾力相助,是我王世充今世之幸也。对了,刚才说的那些西域国家的商队入关,其中有些商队在关陇一带走南线的时候,仍然会被吐谷浑时不时地打劫,所以这回裴世矩又马不停蹄地远赴西域,准备找铁勒人攻击吐谷浑呢。”
魏征疑道:“铁勒人?为什么不用大隋自己的军力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吐谷浑现在的不少势力,已经扩展到了西域附近,西域各国的军队战斗力都不行。而且小国兵不过数千。大国也才万余。完全无法和拥骑兵数万,来去无踪的吐谷浑人对抗,只有同样出身马背之上的铁勒人,才是对付他们的最好帮手。”
魏征点了点头:“我听说去年主公的老朋友冯孝慈将军,率两万军士出巡玉门关外,遭到了铁勒各部的突击,损失惨重,战死五千。伤八千人,败入关内,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王世充正色道:“此事乃是西突厥的处罗可汗对我们大隋的一次试探,那个处罗当了几年的可汗之后,也觉得翅膀硬了,知道了杨广这么瞎搞之后,以为中原的天子软弱可欺,所以想要试着敲打一下,他不敢直接出动突厥本部的兵力,却暗自命令当年那些被达头可汗俘获和奴役的铁勒部落。偷袭冯孝慈。”
“冯孝慈所部虽然是关陇一带临时征发的府兵,战斗力与番上部队不可相提并论。又是被突袭,但仍然杀伤对方高达两万以上,处罗可汗也因此知道了大隋军力方强,不敢造次,后来派了使者,以铁勒人的名义入朝谢罪,杨广心情一好,就免了他们的罪过,还派裴世矩过去抚慰铁勒人,我料裴世矩这回准备说服铁勒人,去攻击吐谷浑了。”
魏征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铁勒人骁勇善战,又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正面跟我中原的汉军打,没什么优势,但对付吐谷浑人,想必问题不大。只是这样一来,杨广就不用出动军队去征伐吐谷浑了吧。”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玄成,你只怕小看了吐谷浑,他们是一定会挺到作为杨广正式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