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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应了声,便去备水去了。
等丁香备好水,转过来扶小花去沐浴,小花刚一站起来,就感觉一股凉意顺着腿流了下来。
小花没敢去看丁香的眼神,闷着头进了浴间入了浴桶。
一番梳洗,小花穿着白色中单走了出来,长发头发润湿披散在身后。
丁兰捧了鎏金海棠花熏笼过来为小花烘干头发,丁香则细细的为她上了面脂。长发烘干后,丁兰为她梳了一个随云髻,插上簪子。
因着今日也不用去请安了,主仆三人一边梳妆,一边嘴里还说着话,自是比以往闲适的多。人人脸上都是笑,看得出来心情都极为的好,哪怕是一向肃然的丁香,今日嘴角都含笑了几分。
“夫人现在越来越美了。”丁兰看着镜中的人感叹道。
镜中的人有一张极为精致的小脸儿,尖尖的下巴,两弯修长的眉,不描而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不饰而媚。因为年纪还小,眉宇之间还带了点青涩的味道,配着这脸这眼,交杂出一种青涩而又娇媚的气质,清艳至极。
听到丁兰这话,镜中的人儿美目一嗔,说道:“难道以往就不美了?”
丁香在一旁抿嘴而笑,“夫人以往自是也美的,只是今日格外的美。”
“今日殿下可是起迟了呢。”丁兰说道。
这话把小花的脸说得一下子爆红起来,啐骂道:“你个小坏蛋,居然敢拿夫人我开玩笑。”嘴里虽是这么说,但眉宇间一点发恼的神色都没有。
丁兰佯作求饶状,嘴里还在说:“殿下起迟了说明稀罕我家夫人,昨儿个惩治了那边,当晚就来咱们西院了,说明殿下心里在乎着夫人呢。”
“你还说还说,丁香快帮我收拾她……”
“收拾谁呢?奴婢来帮忙。”春草听到笑闹声,走了进来,也是一脸笑盈盈的。
“快,春草,丁兰个小坏蛋拿你家夫人取笑,快帮我收拾她。”
春草作势挽起袖子,“好啊,你敢取笑夫人。”手上却是上去搔丁兰的痒。
丁兰连番求饶,大叫夫人饶命以后再也不敢了,小花才挥手止住春草的动作。
一番笑闹过后,几人平复下来。
“殿下的性子难以琢磨,奴婢觉得能有这样的表现算是极为难得的了。”丁香说道。
小花满面通红,看不出是刚才笑闹的红晕,还是羞红的。她摸摸手指,想着昨晚景王那笨拙的安抚举动,心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
“奴婢觉得殿下虽是表面里不显,但心里还是有夫人的,只是性子淡漠不善于表达而已。”丁兰说道。
“是吗?可殿下来的并不多。”提到这个,小花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春草挤眉弄眼的凑到小花耳边,“难道夫人没发现,自从夫人侍候了殿下,殿下就没往别处去过?”这个春草可是非常清楚的,当初在璟泰殿时,她可就跟在一旁侍候了。
小花的脸更红了,心中因着自己需要调养一些时日的忧虑却是淡了不少。
所以,她应该加油是吗?
把这种势头保持下去,尽可能的把优势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日后景王妃解了禁,她也不用像前些日子那样忧虑重重了。
小花捏住丁香几人的手,“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们三个,谢谢你们在我最难的时候陪在我身边。”
春草有点小激动。
丁香却是低眉敛目,“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西院这些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春院那里就是最好的例子。”
春草激荡的心情被激灵的一抖,长春院那边发生的事儿她也知道,自是知道损是如何损的。
又回想起当初丁香说过的一番话,“……出了什么岔子,主子自是没事的,死的都是下面的奴婢。能在主子身边当差不光是露脸光耀,还承担着很多很多的风险……”
“好了,你们帮夫人更衣,我去领膳。”丁香说道,人便出去了。
丁兰与春草各自分工,帮小花换上了桃红色滚边绣海棠小袄,并撒花缎面百褶裙。三人去了东间,小花坐了会儿,饮了一杯温白水,那边丁香就把早膳领回来了。
早膳是一碗燕窝粥,并两样爽口的小菜,面食则是金丝卷、豆沙馅的小馒头、栗糕,还有一小笼虾仁蒸饺。
小花的食量并不大,今日却是难得的好胃口。燕窝粥吃了不说,金丝卷与小馒头一样也吃了一个,那一笼虾仁蒸饺极合她脾胃,被吃了个干净。
撤了膳,漱了口,小花便起身去了门外廊下站了一会儿。
这几日已经没有下雪了,但是雪也没有化的迹象。已是二月初,本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这景州却还是冰天雪地的。外面的空气很好,吸入肺腑便有一种凉意浸入肺间。
日日要去长春院请安,刮风下雪都不能落下,来到后院已是两个月有余,小花也是到了此时才有这么闲适的心情,仿佛一下子就如释重负。
“丁香这雪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化啊,明明应该是春天了,却感觉还是冬日。”
一旁的丁香笑说道:“大概快了吧,这两日感觉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冷了。”
“巧莲的事你与齐姑姑说了吗?”
“奴婢说过了,齐姑姑说会把她另调一处当差的,并且会安排好的。”
“那就好。”
“夫人外面天还是有些凉,站站就进去吧。”
“让我再站会儿吧,难得能这么惬意会儿。”小花说道,侧头冲丁香露出了一抹很灿烂的笑容。
这是丁香来这里服侍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花夫人笑得如此美丽,让人猛地竟有一种心惊动魄的惊艳。
******
胡良医昨儿个求见景王,却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很是一筹莫展。
胡小良医见父亲心有所思,似乎遇到了难题,想了又想,却是没有开口询问。
这日上午,胡良医被招去了璟泰殿。
常顺把人领进书房,人便下去了,书房内仅是景王坐在书案处,脸色是一贯的漠然,让人瞧不清其中的端倪。
“殿下。”胡良医行礼之后,便杵在下面没再出声。
屋里安静的厉害,过了良久,景王才缓缓出口,“西院那里你尽心诊治。”
胡良医一愣,遂躬身应下。
“是。”
“退了吧。”
胡良医默不作声,又行一礼,才后退至门边,转身离去。
出了璟泰殿,他往良医所走去,一路都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景王殿下的处事越来越怪了,如果按着他自己的推断,过几日殿下这里再没动静,他便会按常诊治。
诊治如常,但是尽心与不尽心差别太大。如若尽心,半载左右即可病愈,不用心的话,一年也是可以的,像荣喜院乔侧妃那里便被胡良医告知了需一年才能调理得当。
他琢磨着殿下不出声,就是默认他不尽心,毕竟他前些时候接到的差事可是很诡异的啊。想着去年那日的情形,胡良医不由的陷入回忆……
“可会掐算妇人受孕的时间?”
胡良医已经来的有一会儿了,景王一直没说话,过了很久,却是突然如此问。
景王这样做派,胡良医并不陌生,因着曾经几年前有一次殿下招他也是如此的,而那次却是……
胡良医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沉吟一下开口道:“属下自是会的。”
胡良医当初还是胡太医的时候,在太医院便是看妇科最好的能手。宫里女人多,而且很多宫妃所求的不外乎是子嗣一事,所以会掐算妇人受孕时日可谓是一项好手段,利用好了,平步青云自是不再话下。
可胡太医却是从没显露出这点的,因为他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是手艺,但宫中阴私甚多,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往其中搀和。而太医院也有太医会此道,但没胡太医精通,不过那些人因为这手,可是深受了许多娘娘主子的宠信,得意风光自是不必说。
知道胡良医会这手的人并不多,景王殿下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呢?
胡良医心中迟疑,有些忐忑。
“那可会掐算妇人不易受孕的时日?”
景王说话的脉络从来让人把不清楚,听到此话胡良医更是疑惑了,却没有质疑,而是在心中琢磨了一下,便老实说道:“这项也是会的。”
顿了顿,胡良医又说道:“不过需要亲自把脉,才能为准。不过此事也并不是完全可以掐算准确的,也可能会出意外,并且次数不宜太、太频繁。”
最后这句话说得很是迟疑。
上方安静很久很久,才又传来一句话。
“你去与那位叫小花的小宫人把脉,此事不要露出端倪。”
胡良医是个人精,听到此时已经差不多摸懂景王的意思了。虽心中不解殿下如此做法,但还是老实领命下去。
这些都按下不表。
对于景王后院,胡良医也是看出些端倪的。
这么几年,景王似乎至始至终没有想让任何人生下子嗣的打算,当然这里头也包括景王妃。平日里清心寡欲,对男女之事寡淡至极,却没想到在一个小宫人身上费了这么多心思。
可要说是宠,也有点说不过去,是宠就不会招他来这么一出,可要不是宠,为何频频每月不落下的派人来他这里拿掐算的时日。
这是主子的**,胡良医自是噤声肃口,对此事讳莫如深,甚至连自己儿子都不敢提。
此次景王妃事发,胡良医本以为景王会顺水推舟,暂且就那么着吧,也不用像以往那般麻烦,所
作者有话要说:以他才会有那种推断。却没想到,这性子诡异的景王今日又招来他让他尽心治疗,与其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想不透,怎么也想不透啊!
不过胡良医也没为难自己去费心猜测,殿下说如何就是如何吧。即是他此时猜不透,心里也是明白那位夫人对殿下是不同的。
至于如何不同,还要日后见真章,毕竟事情未显,说什么都还早了些。
胡良医走后,景王一人坐在书房良久未动。
他知道此举与他当初的想法有违,却还是这样做了。他不知道对错与否,但当这句话说出口,他却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思起昨晚的那抹炙烫,他触了触胸口,眼神幽暗。
ps:咳咳,闷骚景越来越牛氓了……
老规矩呀,那啥啥不要讨论太详细了,如果实在想说,就说闷骚景你实在太厉害了。
早说了,小花花暂时不能生,其实不是坏事,闷骚景有心结,这个只能他自己想。
下午还一章。
第72章
==第76章==
两位玉夫人闹腾不休的事报到内务处这里,让齐姑姑忍不住的皱了眉。
她管着内务,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与殿下的妻妾打交道。轻不得重不得,真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来报的宫人说两位玉夫人吵着要见殿下,齐姑姑更是无语极了。
主子是个不管事儿的,可以想见她就算报了上去,也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苦思半刻,她觉得这事儿还是要让福顺那老东西来办,毕竟福顺可是‘代表’着殿下。
于是,齐姑姑便派人去请福总管了。
寒香院
玉娇早就哭得没有什么形象可言,玉容比她好点,但也是面色惨白,整个人连点鲜活气儿都没了。
想着那花夫人来后院后每次请安的那些举动,当初不光玉娇暗里讥笑的几次,连玉容也不以为然,觉得那人小家子气。
如今事实证明,还是谨慎点好啊。
可谁能想到萧氏那女人居然如此下作,连她们两个有名无实的人也不放过呢?!
“我要去找殿下做主,你们别拦着我……”玉娇歇斯底里的哭嚎着。
这世界最为残忍的事,莫过于让一个女人丧失了生孩子的权利,哪怕她一直没有机会,但总有点念想啊,如今连念想都被剥夺了。
“夫人,奴婢求求您,您别再闹了。王妃那里已经受到惩治了,王妃被禁足,身边的人全被打死了……”
昨儿去看杀鸡儆猴的两个宫人死死地抱住玉娇,嘴里不停的劝着,生怕这两个主子再干点什么出来把下面这一群都牵连了。
玉容面如死灰。
是啊,已经惩治了,可这种惩治又怎么让人心生甘愿。罪魁祸首只被禁足,也就打死了几个奴婢就算惩治了,那她们两个受害者算得了什么呢。
“禁足算什么惩治,我去给她下点药让她不能生了,然后再来禁足我行不行?”
大家都懂玉娇话的意思,可没人敢接腔。一旁的两个贴身宫人很想说,你怎么能和王妃比呢,却不敢说出口。
正混乱着,就见着福顺与齐姑姑走了进来,这宫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见过两位夫人。”
福顺与齐姑姑点头行礼。
玉容满脸死灰,惨笑了两声,嘴里强撑说道:“福总管齐姑姑,婢妾两人想见殿下,婢妾两人真是好惨啊……”
玉娇神色癫狂,什么形象什么里子面子早就丢到旮旯去了。
“本夫人要去见殿下,萧氏个贱人,贱人……”
其中一个宫人赶紧上前捂住了玉娇的嘴,眼里还偷瞧着福顺两人有没有听见。见两人没有任何表示,才悄悄松了口气。
“两位玉夫人,殿下忙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