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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体都是血洞。炮声响后,又是密集的几轮铳声,山坡之上的太平军阵地浓烟弥漫,敌我双方谁也看不见谁,身置烟雾之中的清兵和百姓则是如置地狱之中,他们看不见彼此,甚至都看不见自身存在,只知眼睛呛得厉害,鼻子嗅到的也是呛人的硝烟味。浓烟令得战场好像时间停滞,瞬间静止了数十秒。
等到微风带走浓烟后,明军阵地前只有尸体和没有死却马上要变成尸体的身体。尸堆之中,没有断气的清兵和百姓挣扎要爬出来,他们无一不是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中爬出般。
当场死去的人格外幸运,因为他们不必忍受身体突然分开的痛楚。有一个清兵大腿被打断了,他站不起来也走不动,但又不想就这么死,在尸堆中艰难的爬行,却怎么也爬不出。又有清兵脑袋被虎蹲炮开了半边脑壳,人竟是没有死,直直的矗在那,小辫子吊在半边脑壳上,人发出“呃呃”的喊声,身子还似乎向前移动,看着如同行尸走肉般。
从东到西,一片片的尸堆,未死之人的惨状令得后面的清兵和百姓都是为之发呆,也同样令得造成这一场景的太平军将士心惊。
就在太平军以为清军会退去时,却见那些发呆的百姓和清兵再一次疯狂涌上来。
山顶上,牛根生的眉头紧皱着,千里镜中,他看到清军的马队疯狂的屠戮那些不肯前进的百姓和降军。
线国安根本不在乎那些百姓和降军的死活,在他的严令下,督战的马队继续逼迫着百姓和降军往太平军的阵地冲去。
线国安的目的很简单,用那些不被计在伤亡在内的百姓和降军性命耗尽太平军的药子,填平太平军的工事,然后派出最精锐的兵马和他们肉搏,凭借兵力的优势绞杀小北山上所有的明军,直到将这处高地彻底控制在手中。
全节见万余汉土百姓炮灰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眼珠一转竟是传令下去将营中的几千女人也往小北山驱去。在清兵长刀的威逼下,几千被掳去淫。虐的女人啼啼哭哭的踏上她们父兄走过的道路,在那条铺满她们亲人尸体的道路上跌跌撞撞的向着前方走去。
这不是战争,是屠杀。
小北山上的太平军将士心颤了,他们能够下着那些男人开火,将他们成片的宰杀在阵地前,可望着那些衣衫褴褛,甚至赤身裸。体的女人,他们心跳的厉害,呼吸也更加急促。
“他娘的,这他。妈。逼的不是人干的事!”
第四镇甲旅旅校吴麻子哪怕是土匪出身,哪怕曾经也杀人如麻,哪怕曾经也当着人家父兄面祸害女人,可却从来没有干过将成千上万女人驱使当炮灰的事情。
清军的疯狂取得了成效,太平军的炮火和铳子已经无法抵达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
战事向着线国安的预料转变,失去了火器优势的太平军不得不和清军肉搏。
靠着无数百姓、无数女人尸体,清军终是冲到了太平军阵地前。他们赶着百姓疯狂去推太平军阵地前的木栅栏,而太平军为了栅栏不被破坏,只能拿长矛去剌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去剌那些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手狠狠去推栅栏的女人。
铁丝网绊倒了无数女人,上面的铁蒺藜剌伤了无数人,没有衣服的女人被剌得满是血条条,有衣服的女人同样也是如此,不同是的,先一刻她们身上还有衣服,下一刻却是赤条条了。
女人们不想死,赤身的她们没有什么屈辱感,她们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噩梦,而不是去想着找一点布料遮挡自己的身体。
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便是有清醒的这会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的向前。
人性的最自私在这一刻体现的是那么完美,后面的人永远都是在推着前面的人,直到前面的人倒下,她们再被更后面的人推着向前。
铁丝网被摧毁,铁蒺藜和铁钉被尸体铺满,木栅栏被一段段的推倒。如潮般的人群不再成一线往前推进,而是分成无数条箭头往前推进攀爬。
太平军在拼死守卫着阵地,长矛一次又一次向前剌出去,一次次又一次缩了回来。一伸一缩之间,带走的是一条又一条的生命。无论是百姓中的男人还是女人,又或是清兵,都倒在了地上,没有人知道他(她)们叫什么。
线国安知道,那些人叫炮灰,他们活着的意义就在于这一刻被驱使上前。
随着一道道防线被突破,随着杀的女人越来越多,太平军也崩溃了,没有人受得到这种战斗,受得了这种疯狂的屠戮。
线国安敏锐捕捉到了战机,随着他一声令下,清军阵中响起激昂的鼓声,那刻,炮打得更响了,哪怕炮子不分敌我的落在山坡上。各式旗帜飞舞,刀出鞘、弓上弦,铳装药,六千多线部精锐汉军连同一万多由明军降兵改编的绿营兵在鼓声的引导下呼吼着冲向了小北山。
冲在最前面的战前喝了血酒的敢死之士。他们人人双甲,这时却没有穿上甲衣,而是保持着匀速向前。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帮背着铁甲的辅兵,等到了山坡下,这些辅兵立即上前为那些敢死之士披上甲衣,尔后这些披着铁甲的精兵便持着长刀嘶吼着向坡上登去。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岌岌可危
山坡上,参杂着清兵的百姓队伍遮蔽了半个山腰,太平军的铳声越打越稀。相反,从坡下响起的清军铳声却越来越密集。清军吸取了前番进攻失利的教训,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了太平军轮射的决窍,两千余定南藩下汉军分做几股,以30至40人为一批次,不间断的向着坡上放着铳,直将那些躲藏在工事后的太平军压的无法抬头。
成批的百姓被那些夹混在当中的清兵或威逼、或带领着继续向着坡上的太平军工事冲去,在他们后方,上千辅兵不断的将堆积过高的尸体搬开,开辟出一条足够平坦的道路供清军后续大军涌上。
从坡顶向下看去,赫然便能看三条平坦的大道,和后山坡用木头垒起的通道不同,前山的道路是用尸体铺就的。无数可以夺去人命的陷坑和障碍都被尸体铺填,失去原先的作用。
赵小妹哭哭啼啼的在清兵的驱赶下跃过那道用无数尸体填平的壕沟,她的上身不着寸缕,下身却围着一块破布,一动一合之间令得她身躯再无秘密可言。
小妹身上没有血,只是膝盖以下染满血迹,粘乎乎的怎么擦也擦不掉。眼前的景象也容不得她弯腰去擦拭什么秽物,她只知道自己在朝前走。有时,小妹很想停下来,可是后面涌上来的人却让她无法自主,哪怕只想停下喘息一口气。
好多人死了,不用别人说,小妹也知道,因为她看到了一路过来的尸体。她也曾用目光在尸堆中搜寻,她很害怕看到那里面有她熟悉的面孔。天可怜,直到现在,小妹都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当然,这或许和那些死人脸上都是泥土和血渍有关。
前面的坡上还在不断死人,小妹看到好多人从山上滚落下来,有男人,有女人。又艰难的随着人流登上一处布满栅栏的斜坡时,小妹突然“啊”的一身尖叫起来,她的手不知是要捂眼睛还是要捂嘴,因为她看到她的脚下有个熟悉的面庞正不屈的看着自己。
那是她的三哥,最疼她的三哥,流着泪说要带她回去的三哥。
赵行的身子成了这通往山坡道路的一部分,他的身体被铁钉和竹枪牢牢钉在地上。无数的男人和女人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只为成为下一具铺路的尸体。赵行的眼睛至死都没有合上,因为他不甘心。
小妹甚至都不能蹲下去摸一摸三哥的脸庞,她后面的人就不断的将她挤着朝前。
女人们不能不挤,她们不得不向前,因为后面的大清兵不是拿皮鞭在抽打她们往前,而是拿刀在砍杀她们。哪怕只是仅仅慢了一步,大清兵也会毫不犹豫的砍杀过来。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大清兵从来都不曾怜香惜玉过,正如他们的提督大人将这些百姓和女人当成消耗对方药子的炮灰看待,这些大清兵们同样也从未将这些可能几个时辰前还在他们身下受辱的女人当人看过。
只要手中有刀,女人便不是稀罕物,死了这批,只要大清兵愿意,他们马上就可以得到另一批。大不了多费些功夫去搜罗而矣。就在不远处的柳江,去年,大清兵曾将七千多玩弄够了、身体也垮了、病了的女人集体赶进江中。那时,柳江为之断流。
山下,大清兵的火炮还在隆隆响着。头顶上,不时有炮子飞过。山上,大明兵的炮声却几乎听不着了。
小妹带着剌骨般的心痛呆滞的、恍若抽去魂魄般,被威逼向前的人潮裹挟着继续往坡上走去。在她的前方十几丈处,一队大清兵正在疯狂砍杀因为畏惧而不敢向前的男人和女人。
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和女人被砍翻在地,大清兵如砍瓜切菜般夺去他(她)们的生命,而那些男人和女人却好像认命般听凭大清兵宰杀。甚至好多不敢向前送死的男人和女人跪在地上任由大清兵砍断他们的脖子。自始至终,他(她)们既不哭也不喊,没有一个人反抗。或许,他们想的更多的是快点去投胎,省得再在这世上活受罪。
死去的人很快被拉到一边,要么去填明军挖的陷坑,要么就直接摞在一边,成为后来者的警示对象。
那些被砍断脖子的无头尸首或被砍去四股的可怜人仿佛是大清兵在刻意告诉下一批人: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男人们在哭,女人们在叫,可没有一个再敢回头。他们只能紧闭着双眼跌跌撞撞的继续往上爬。
看到小妹她们过来,那些清兵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他们用刀尖指着这些他们天天玩弄的女人,嘴里发出淫。荡的怪叫声。小妹听不懂这些大清兵在说什么,因为他们是北方人。听说这些北方人是从遥远的关外来的。
为了这一次进攻,线国安等待了十多天,也部署了十多天,细致到哪些兵负责驱赶炮灰、哪些兵负责引领炮灰、哪些兵负责砍杀炮灰都一一做了部署。
线国安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完美的人,眼前的一切也证实了他是一个完美的人。攻势如他事先所做及所料想那般,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或许还有些瑕疵,但至少,小北山的明军真的被他耗光了药子。战前部下们有人担心炮灰会因为恐惧回头冲乱自家兵马的情形也没有发生,甚至线国安在部署时都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探察的明白,小北山的太平军完全是以守为主,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驱炮灰,而唯一有能力这么做的柳州城现在却是动静全无。或许,柳州的守军天真的以为这一次清军的攻势和先前十几天一样,都在做无用功吧。
“放铳,放铳!”
百户林振生叫的嗓子都哑了,可四周并没有响起多少铳声。
“为什么不放铳!”
林振生拉过一个铳兵,大声喝问他。那铳兵却是一脸苦色的将盛放药子的牛皮袋递到他面前,“大人,没药子了!”
不止这个铳兵没了药子,林振生的其他部下也没了药子。
没了药子的火铳连烧火棍都不如,而没了药子的火炮同样如此。
小北山防线岌岌可危,柳州城中,广西巡抚邵九公却在计算这一次清军又会损失多少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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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不收费的,有关近期更新的一个通知。
这两天在镇上找房子租,儿子下半年要到镇里上大班,这样明年直接就入镇上的中心小学,另外骨头的回迁房下半年可能会分下来,到时肯定要装修,所以骨头和妻子便决定在镇上租房住,这样下半年就不必来回跑,儿子上学也方便。因为找房子的事,再加上有亲戚过来,骨头这两天更新少了,对不住各位。
明天,我会争取多更几节,后天上午搬家,中午去出个人情,不过保证不喝酒。回来后会去网吧码字更新,宽带移机要三天左右时间。更新不会再断。
人到中年,事情便多。
我现在一共欠了五章,那天吹牛皮说的五更,结果只两更,少了三章,加昨天欠的两章),保证会在20号左右补上。
今天两更完毕。(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天时 地利 人和(一更)
广西战事开端,邵九公对于诱使线国安深入广西再加以围歼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据那些降官交待,线国安本部只有万余原定南藩下精兵,其余多是云贵两省投降的明军。
仅从战斗力而言,线国安本部汉军并不算一支强军,否则也不会被晋王李定国压制了那么多年。直到晋王从安龙保驾去云南,广西明军留守兵力空虚,线国安才得以趁机攻占柳州、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