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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你身上,那就是在梁化凤身上了。”
周士相沉吟片刻,吩咐下去,让王。辅臣一定要将梁化凤身上那道密旨找出来。
额色黑突然怒骂道:“管效忠明明是这些叛将所杀,你就是得了秘旨又能如何?谁人能信你!”
周士相却摇头道:“你和梁化凤奉了福临秘旨捉拿管效忠,管效忠虽知冤屈,却没有反抗任你们捕拿。然你二人却怕管效忠的部下劫人,竟是将他当场杀害。死前,管效忠悲书天日昭昭四字,管的部下闻讯要为他报仇,结果你们在苏州城中火拼,让我太平军渔翁得利,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周士相将手上血书朝额色黑面前一晃:“看清楚了,血迹铮铮,还没干呢!”(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四章 兴大狱
“这件事你就是动再多的手脚,又岂能骗得了天下人?。。。苏州城中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很多,难不成你要将他们尽数杀了?。。。你若不杀,事情真相终会传出去,那样一来,你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以后,谁又会信你?”
蒋国柱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士相,这贼秀才也真是异想天开,如此赤。裸。裸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他难道以为自己真可以点石为金,说什么就是什么?
须知管效忠这事,陡然传出去,那些在清廷效命的汉人官员和将领是会寒心,对皇帝失望,心生动摇,从而战时消极,甚至会就此倒戈。可一旦知道事情真相,那这些人恐怕就会更忠于清廷。投了贼秀才不但捞不到好处,还要把命给丢了,这人得有多蠢才会选择投降?
对于那帮汉官同僚,旁人不清楚,蒋国柱能不清楚?
清廷治下的汉人官将,哪个不是前明投机过来的,他们在明朝为官时就只顾捞好处,投清朝是因为明朝不行了,而大清对他们却优待的很,投过去不但性命无忧,还能继续捞好处,所以一个个争相投降。现在,大清虽说失利,可仍据有北方半壁江山,故而那帮汉官就算有投附归明之心,也还在观望。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但要让他们知道贼秀才这里不但没有兔子,反而养着一条毒蛇,那帮汉官脑子烧坏了才会投你!
太想当然了,也是太过年轻,无有处事经验,才会如此异想天开,换作是我,纵是要食言杀人,总有若干手段,哪里会如此性急草率,坏了名声。
蒋国柱暗自摇头,不知道这么一个行事鲁莽的贼秀才,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杀降之事,弊大于利啊!
蒋国柱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不想周士相听了他的话,却深以为然道:“我觉着也是这么个理,所以这件事的首尾得着落在你蒋巡抚身上。”
“我?”
蒋国柱微愕,这关我什么事。
周士相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有你蒋巡抚帮衬,这事自然无有破绽。”
蒋国柱一听就明白周士相想要他干什么,他断然摇头:“要我降你,不可能!”
周士相诧异道:“福临都要梁化凤捉你了,你还痴忠于他做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蒋国柱语气不容置疑。
闻言,周士相不禁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何和管效忠缩在这苏州城,坐观梁化凤兵败?。。。你若不想死,大可和管效忠将兵权交出,束手就擒,怎的就拥兵自重起来?。。。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不想死,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边上就有额色黑在,蒋国柱脸皮没那么厚,他和管效忠确是不想束手就擒,才缩在苏州盼着梁化凤死的。可他也不好意思承认这就是事实,所以不吱声,脸上阴晴不定。额色黑仍是耷拉着脑袋,不知是在后悔什么,还是在担心什么。
“蒋国柱,你真要忠于清廷,为清廷殉死,本帅也不好说什么。人各有志,只是福临却不单要梁化凤捉你,将你革职,更要将你和管效忠家人发于包衣下为奴。这个包衣下为奴是个什么下场,你是汉军镶白旗出身,恐怕比我清楚吧。”
周士相不是恐吓蒋国柱,因为这是事实,顺治秘旨上写得明白。
蒋国柱听后神色动了动,心底一股寒气涌出。发于包衣下为奴,那下场比家破人亡还要凄惨。不仅女性沦为八旗发泄工具,男丁更是代代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蒋国柱恐惧,他自己死不要紧,可真要儿孙们代代为奴,妻妾女儿媳妇等如青楼窑姐般被人糟蹋,那真是比杀了他都要可怕。
但蒋国柱竟是仍不肯降,他苦笑一声,索性对周士相明言道:“我就是降你,妻小仍免不了发包衣下为奴,既然如此,我何不做大清忠臣!”
周士相摇了摇头,道:“你以为你做了大清忠臣,福临就能感你忠义,饶了你妻儿老小?那你也想得太天真了,实话告诉你,福临已经下旨查抄郎廷佐、硕尔辉两人府邸,妻女俱发包衣下为奴。郎廷佐身为总督却被我生擒,福临抄他家也说的通,可硕尔辉是战死的,其家小亦被发于王下为奴,你说,你妻女下场会比郎廷佐和硕尔辉的家人要更好?你在福临心中会比他们更重要?”
蒋国柱听后,似想反驳什么,但终是叹了口气没有吱声。年轻天子的心性,他多少也是知道的。恐怕他真的一死殉国,也改变不了妻女儿孙悲惨的下场。
周士相慢悠悠道:“蒋国柱,本帅劝你降,是给一个机会。你要知道,你若不降,你死,你妻儿为奴,子子孙孙不得翻身;降我,我却叫你做巡抚,将来总有你蒋家翻身之时。。。降与不降,总是你一念之事,本帅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办,你考虑清楚。”
蒋国柱听后,身子一颤,腰亦向下垂了许多。
周士相要蒋国柱降,除了管效忠这事须此人做首尾,江南一带也需此人出面安定,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蒋国柱这把刀子。
蒋国柱虽是汉军出身,但却是文官,在江宁巡抚任上治理颇是出色。不过单是如此,周士相也未有强烈收服此人心思,促使他想要蒋国柱降的根本原因是他在两江总督郎廷佐的公房里,看到了蒋国柱上的一份公文。
这份公文的大致意思是,因为这几年连连用兵,清廷国库入不敷出,故在江南地区实行了比明朝更为严厉的催科。经征之官皆以十分为考成,不足额者要被参罚。但江南缙绅豪强依然凭借昔日的权势交通官府,贿买书吏,隐混和拖欠钱粮,致使积逋常达数十万。蒋国柱眼见催收不利,便向两江总督郎廷佐建议裁抑缙绅特权,借口这帮人抗粮兴大狱,以暴力压服江南地主,从而能够将江南钱粮尽数催收上来。
蒋国柱公文中称大狱一兴,便为奏销案。凡欠粮者,不问是否大僚,亦不分欠数多寡,在籍绅衿按名黜革,秀才、举人、进士,凡钱粮未完者,皆被革去功名出身;现任官概行降两级调用。
周士相当时看到这公文时,便断定此案若实施,江南地主豪强必然遭沉重打击,同时他也从中看到了蒋国柱的可取之处,那就是以此人来对付江南士绅豪强,从而避免将这一身臊惹到自己头上。
从前,江南士绅多有复明之人,太平军未取江南前,这些人是值得拉拢和借助的力量,然而苏州一下,双方的利益便不再是同样了。
江南士绅反清复明的根本诉求是想如明朝时一样,不纳粮、不纳税;周士相要在江南推行的却是并村设乡,皇权下乡,绝不容士绅和宗族特权存在,更不容他们不纳赋税钱粮,所以可以预见,不久后,太平军和江南士绅的关系恐怕就是水火不容了。
这也是为何周士相宁愿食言也要诛杀郑三万等一众降将的原因之一,不将这些人除掉,他们很可能会成为江南士绅拉拢对象,成为太平军的心腹大患。(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五章 谁作孽,谁来受
蒋国柱动摇了,虽然最后他依旧没有明确回答是否愿降,但就连身边的额色黑也知道他是降了。
周士相的视线从蒋国柱身上移向额色黑时,额色黑以为对方也是要劝降自己,不想对方却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即刻押至南京。
王。辅臣不负所望,擒住了重伤的梁化凤,并从他身上搜出了那道顺治秘旨。其部六百多汉军死伤大半,余下一百多尽数弃檄投降。
梁化凤是被抬到周士相面前的,他的伤很重,前胸挨了一刀,后背挨了一矛,右腿也中了一铳。血从巡抚衙门门口一直滴到大堂上。
梁化凤的目光射到蒋国柱脸上时,蒋国柱脸红了一下,但旋即调整了心态,自己既已决定投降,又何必在意梁化凤的目光。他现在倒是担心周士相是不是也要劝降梁化凤,那管效忠之死可就不好弄了。
好在周士相并没有劝降梁化凤的意思,而是命人将他抬下去稍作包扎医治,然后和额色黑一起押到南京去。
王。辅臣说道梁化凤已是半死不活,何必要给他治伤,死了拉倒。周士相却道此人有大用,王。辅臣问有什么用,周士相笑而不答。
苏纳等将这时也从各处赶来,因为清军的配合,这时,睡梦中的苏州城大部分百姓还不知道这座城池已经换了主人。加之太平军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这座江南名城可谓“和平”交接到太平军之手。
苏纳等已经知道赵三万等降将被杀,虽觉错愕,但想杀了也好,省得这些人将来再闹乱子。
周士相命给各营清军分发赏银,银子就从蒋国柱的巡抚藩库拿,要是不够,那些被杀的降将手里肯定有。这帮人随管效忠从镇江一路祸害到苏州,哪个不是抢的肚滚油肠。这会正好拿他们辛苦搜刮来的油水去安抚他们的部下。
周士相又命新一镇、第六镇各从降军选两千加以补充,再送一批去镇江补充第三镇,余下的一并带回南京。他特别叮嘱,降军但有不愿服从者,不论官、兵,一律就地正法,绝不能姑息他们。至于营中那些被清军强征来的夫子,则一人给铜子五十,命各回各家。
“我意明日就回南京,苏州这里由第六镇镇守,左近各县亦要派兵接收,原官人等可用便用,不可用,稍后由巡抚衙门派员委任。”周士相说完看向苏纳,“苏州就交给你了,出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大帅放心,有我第六镇在,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抢走苏州城!”
苏纳很高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没想到大帅如此信重自己,将这么一块好地方交给自己镇守,心中颇是感动。他是满州降人,身份在太平军中格外不同,但自投降以来,却不因其身份而受冷落闲置,反而一直委以重用,比之在满州那边一个天一个地,这让他更加的愿替周士相卖命。除了实在是无有退路之外,亦是士为知己者死。
第三镇丙旅旅校裘国良禀称,清军营中有大量他们从江南各地掳来的妇女,请问如何安置。
周士相想了想,吩咐裘国良:“问清那些女子家乡是哪的,有愿归乡的,你组织专人护送她们归乡,将人交到其家人手中。若是无家人的。。。。”
若无家人如何安排,周士相也真是有些头疼。从前在广州处置满州中的满州妇人时,他曾想将这些满妇嫁于军中士卒为妻,不想却遭到士兵们的一致反对,几无一人愿意领这些满妇为妻。最后不得已,只好通过广州府将满妇分到了民间,配给那些光棍为妻,由此出现很多“老配少”的情景。最后连民间也分不下去的则统一安排到了香山县,如汉人一般分给其田亩,命她们自食其力。听说有个祖父是老奴哈赤弟弟雅尔哈齐的爱新觉罗女人配了个叫张四的无赖子,若算起来,那张四可就是大清的皇亲了。
将无家可回的女子配给军士为妻,这个显然是行不通了,毕竟这些女人都叫清军祸害得厉害,有些更是得了病,相当一部分恐怕以后也不能再生养。将她们强行配给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肯定是对部下的不负责任。士兵们提脑袋卖命,最后大帅却硬塞给他们一群残花败柳,这心里肯定是有怨言的。真这样干了,周士相也觉得不起这些兵。
适应了心态的蒋国柱亦是提出一个担忧,便是那些有家能回的女子,恐怕最后也会有很多人入不得家门。
周士相一怔,旋即明白蒋国柱指的是什么。江南之地不比两广、湖广,此地文风大盛同时,理学之风亦盛,对女子名节看得很重。有些人家开明,能够接回自己的亲人,但有些人家恐怕这会伤心,哭着闹着求太平军替他们救人,可太平军真要把人给送去,这些人也许就另一个心态了。丈夫会因为受不了亲朋好友、邻居们的指指点点而休妻,父亲亦会受不了耻辱而逼女儿出家,这还算好的,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