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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5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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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前方传来的喜讯却让大部分人为之精神一振,似眼前就是再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他们也会咬紧牙关艰难攀登。

    “额娘,阿玛在那等着我们吗?”

    “阿牟,我们马上就能见到阿牟其了吗?”

    “尾伦,你爱根就在前面。”

    “。。。。。。”

    近万人的队伍行走在并不宽阔的道路上,绵延数十里地。亲人就在前方的喜讯如波浪一般,一**的向后传递着。人群中,满州家眷们彼此低声窃语着,脸上掩不住的激动。队伍两侧,那些一路押送他们的清兵也是神情各异,汉军们脸色阴沉,绿旗兵们却是如释重负。

    向太平军移交白旗家眷之事极为机密,为了不泄露此事,鳌拜是分六批将这些白旗家眷往徐州转送的,其余各旗有人问询,用的名义是在徐州设满城,这些家眷是驻防徐州满州的。扬州之战的具体伤亡知道的人并不多,顺治更是严禁向旗下透露,故在扬州到底阵亡了多少满州八旗将士,就是一些王公大臣也是笔煳涂账。如此便让鳌拜操作家眷移送之事变得易行,在最后一批家眷从运河抵达徐州后,鳌拜给贝勒屯泰一封秘信,让他派汉军和绿旗兵负责将这些家眷移送南边,千万不能动用满蒙兵,免此事泄露出去。

    屯泰接到鳌拜的秘信后,也知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满州军心的打击势必极大,要是闹得满朝皆知,鳌拜固然倒霉,他屯泰也肯定会被牵连,所以屯泰都不敢让这些家眷住进徐州城,而是在城外分批安置。

    因为事先早已约定,明清双方接触后,并不是剑拔弩张,反而很是平静。

    周培公和兀尔特一起见到了奉贝勒屯泰之命前来移交的汉军正红旗参领祖泽清。

    相比周培公的一脸轻松,兀尔特等人的欢天喜地,祖泽清却是一脸晦气,话也不愿多说几句,草草和周培公客套几句,便要双方赶紧移交,他好回徐州复命。

    祖泽清如此,倒非周培公以为的失落,而是郁闷。郁闷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这些他带来的满州家眷,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祖泽清除了汉军正红旗参领这个身份外,还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祖大寿之子,一个则是吴三桂表弟。

    前者,带给祖泽清的是好处,正因为他是祖大寿之子,所以他才能和他几个哥哥一起入汉军旗,做清廷的高官。后者,曾经也给祖泽清带来过无数好处,现在却让他的前程乃至性命蒙上了一层阴影。

    没人相信做表哥的背叛大清,做表弟的还会忠于大清。吴三桂反清的消息传过来后,祖泽清就一直被监视着,哪怕扬州大战时他也竭力卖命想证明自己,可事实是随屯泰退到徐州后,不但满州人怀疑他,就是汉军同僚对他祖泽清也是戒心十足。这一次屯泰将移交满州家眷的事交给祖泽清负责,明面上看着是信重他祖泽清,但祖泽清却知道,若是这件事被捅出来,他很有可能是第一个被推出来当替死鬼的倒霉蛋。

    。。。。。。。

    作者注:史上,祖泽清二次反清,兵败后与其子被康熙处以车裂之刑。(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八章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周培公不知道祖泽清的郁闷和担心,他关心的是祖泽清带来的满兵家眷是否如和约所定一个不少。

    人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交接的。周培公和祖泽清各自派出了人手,拿着名单一一对比。

    因为事先知道太平军向己方移交的只有216人,所以祖泽清直接提出将人交给他带回。

    周培公答应了,命人将那些俘虏带上来。

    人带上后,祖泽清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随他一同来的清军将领也都又怒又悲。

    216名满州俘虏并没有缺手短脚,而是都被斩断了右脚上的大拇指。单只右脚大拇指被挑,这些俘虏们还是能够照常走路,只是却不能奔跑,更不能再次骑马,所以这些俘虏跟残废没有区别,回到清朝除了浪费粮食,别无价值,甚至都不及一个身体健全的汉人阿哈有用。

    “这是怎么回事!”

    职责所在,祖泽清不能不问个明白,他若弄不清楚原因,回去之后倒霉的自然是他。

    周培公淡淡说道:“依约移交,并无不妥。216人一个不差,祖参领若是有疑问,可逐一对名。”

    “我是问这些满州的右脚是怎么回事!”祖泽清怒不可遏。

    周培公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战场上受的伤,我方已经竭力救治,奈何断骨难接。祖参领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哼!”

    祖泽清哪里会相信周培公这荒唐无比的话,战场受伤再是难免,可也不可能这两百多满州大兵都是叫右脚的大拇指给断了吧!

    带着一肚子怒火,祖泽清来到了被俘的镶黄旗副都统康果礼身前,低声询问道:“大人,你们的脚?”

    康果礼的神情有些呆滞,祖泽清叫了两次,他才微微动了动,然后看了眼站在他边上的几个太平军士兵,脸颊抽了抽,苦笑一声道:“我的脚伤是在战场上叫铳子打着的。”

    祖泽清一愣,疑惑的看向正蓝旗参领迈图,迈图不迭就道:“我也是战场上受的伤,不关太平军的事。”

    闻言,祖泽清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没看向另一个正蓝旗参领白尔肯,白尔肯就急忙道:“我的脚指是我自己砍断的,不关他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说完之后,白尔肯下意识的瞄了眼那几个监视自己的太平军士兵,见对方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祖泽清知道自己没法再去问其余的满州大兵,因为那些满州大兵就好像被人抽去了精骨般,一个个蔫头搭尾,对来接他们回家的清军无动于衷,反而是那些太平军的士兵说什么话,他们却会竖起耳朵倾听。当太平军的人走到他们身边时,他们更会满脸堆笑的在那谄媚,那神情用讨好二字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祖泽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些能征善战,悍不畏死的满州大兵变成如此德性。也幸亏他无从得知,更无从体会,否则,只怕他的反应会比这些满州人更强烈。

    周培公冷冷看着祖泽清和一众满州俘虏们,他想告诉祖泽清为何这些满州人会变成如此模样,但他不想说。因为当他听说那些军情司折磨人的手段后,他不以为这些从未听闻的手段会比杀人来得更有效,可是当他随镇将邵成国亲眼目睹了一次后,他觉得自己肯定熬不过三天。那种非生非死的折磨实在是太令人折磨了,而这些手段据说是齐王殿下亲自想出来的。

    “祖参领还有没有疑问了?若是没有疑问,就请照单领人吧。”

    周培公将名册递了上来,祖泽清咬牙接过,他不可能再做什么,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把人带走。他粗略翻了几眼,便递过随从,要他们点人接收。

    “副都统康果礼大人!”

    一个唱名的清兵叫了一声,康果礼应声而出,两手五指并紧,小跑出来,大声应了声:“到!”

    这声“到”让那个唱名的清兵愣在那里,也让祖泽清再一次无语。

    。。。。。。

    满州俘虏们一个接一个的大声喊着“到”,然后以笔直的姿势走向自家的队伍,那边,名册上的第一批满州家眷终是见到了他们的亲人。

    “阿玛!”

    “额娘!”

    “玛法!”

    “萨里甘!”

    “阿追!”

    “。。。。。。”

    一声声的唿唤让邵尔岱、功间色等满州军官泪流满面,他们激动而欢喜的拥抱着自己的妻子、父母、子女在那哽咽连连。

    许多之前以为儿子(丈夫)已经战死的满州妇人在见到亲人的那刻,更是嚎啕大哭。她们心中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苦要对儿子(丈夫)诉说。

    “阿玛,你的辫子?!”

    功间色的儿子达尔汉见阿玛竟然流着汉人的发式,穿着汉人的衣服,不由张大了嘴巴。

    功间色摸摸头上刚长出的长发,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现在和儿子解释什么,他只想紧紧抱着他。

    “阿玛哈不知道你还活着,年初就去世了。”功间色的妻子乌那希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将阿玛哈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丈夫。

    阿玛的死让功间色鼻子一酸,竟然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这一哭,达尔汉也哭,父子二人就那么抱在一起蹲在地上痛哭。乌那希的泪水已经擦不去。

    哭声很快响彻在骆马湖畔,有亲人重逢的喜悦,有未能和自己的阿玛、玛法见上最后一面的悲痛。

    岳得济和邵尔岱的亲人并不在第一批名册上,他们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到了他们的亲人。

    岳得济抱着自己的女儿又笑又跳,邵尔岱则是将自己的额娘紧紧搀扶着,生怕她老人家会在见到儿子之后高兴得昏过去。

    周培公和一众前来交接的汉人军官自然没有那些满州兵将的激动之情,他们只不断的催促清方将人员尽快清点送交过来。因为那些满州俘虏右脚拇指被断之事,祖泽清有意拖延移交,但在周培公以若不按期交接,则太平军立即向徐州发起攻势,届时和约必定为之失效,到时一切后果由祖泽清承担的恐吓之下,祖泽清不得不老实让部下将人移交过去。

    兀尔特原先是老白旗的人,不过后来他那牛录划到了正蓝旗,所以他的家人是在最后一批移交的名单上。

    “阿玛,儿子不孝!”

    焦急的等待之后,兀尔特见到了自己的阿玛马克图,他奔上前去,跪在了阿玛面前,可是他不曾想到,他已经快六十岁的阿玛却突然一脚将他踢开,然后痛骂道:“我马克图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九章 诛尽方绝后患

    “阿玛?”

    兀尔特捂着胸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阿玛,不知他为何这样对自己。

    “你为何要投汉人,你这个逆子!”

    马克图铁青着脸,嘴唇微微颤抖着,再次见到儿子本是他这一生最高兴的事,可他却怎么也不愿宽恕这个逆子。当他知道兀尔特投了汉人之后,他就应该死了。可他没有死,他耻辱的活着,艰难的来到南边,为的就是见兀尔特最后一面,让他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阿玛,皇上对不住我们老白旗,儿子也是走投无路。。。”

    兀尔特感到很委屈,他以为父亲会理解他,也会赞同他,可他没想到父亲对投明却是如此激烈反应。

    “那你就要投汉人!”

    马克图浑不理会儿子带来的那些部下,怒气冲冲的上前甩手又给了儿子一耳光。兀尔特的部下见状,想上前阻止,可兀尔特却摆手制止了他们。

    “阿玛,你消消气。。。”

    兀尔特的半边脸被父亲扇得火辣辣的疼,可他却低头不言语。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阿玛自从在河南断了腿后,性子就变得很爆,当年额娘在时就没少被父亲打骂,便是他小时候也常被父亲吊起来鞭打。可尽管如此,兀尔特仍深爱着他的父亲,投了明朝之后,他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年迈的父亲。现在,他终于见到了父亲,哪怕父亲打骂得再凶,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儿子的沉默却没有让马克图冷静下来,反而更是激动,他怒道:“你这逆子,我们扎科罗家自打随太祖皇帝起兵攻打明朝,就一直为爱新觉罗家出生入死,你的祖父战死在萨尔浒,你的大哥战死在辽阳城,你的二哥战死在广宁,我也在高阳城下断了腿,我们扎科罗家为大清,为爱新觉罗流血流汗,这才换来梅勒章京的世袭,可你却背叛了大清,投了汉人,你让九泉之下的祖父和你那些兄长如何瞑目!你对得住我这条腿吗!”

    “阿玛,你别生气了,是儿子的不对,可是事到如今,阿玛还是和儿子到南边去怡养天年吧。”

    兀尔特不敢去看自己父亲空荡荡的左裤腿,只低声劝解着父亲。

    “去南边?”

    马克图撑着拐杖艰难的走到了儿子面前,缓缓蹲下身,注视着儿子,道:“我马克图是满州人,我的家在北方,我为何要去南边?”

    “阿玛,你就听儿子的劝,随儿子走吧!”父亲的目光让兀尔特有想哭的冲动。

    “你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吗?去南边?”马克图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很多人向他看来。

    “你知道阿玛当年杀了多少汉人么?高阳城下,阿玛的腿叫汉人铳子打伤,为了报复那些汉人,你知道阿玛又干了些什么吗?当时汉人有一个大官住在城中,阿玛将他满门上下杀得一个不留!现在,你却要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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