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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是增援贵阳。这个理由很光明正大,因为不久前成都的四川巡抚高民瞻曾给谭诣下过调令,要他带兵去增援贵阳。当时谭诣借口要准备粮草没有遵令,现在粮草备齐,时机也成熟了,谭诣自是要领兵前往贵阳。王明德和程廷俊都没有怀疑,谭弘也被蒙在鼓里,直到三天后高民瞻的使者赶到重庆,王明德他们才知道大事不妙,只是谭诣已经走了三天,他们想追都来不及。
从遵义军民府经千辛万苦才走到往重庆必经之地三元坎的吴三辅和张国柱怎么也没有想到,来接应他们的谭诣竟然和塔新策一样被太平军收买,背叛了吴三桂。被饥饿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吴军拼死反抗着谭诣兵马,吴三辅和张国柱更是身先士卒,可是怎么也冲不破谭诣的防线。
谭诣倒也不敢过份催逼,因为朱由榔在吴三辅他们手中。他担心自己逼急了,吴三辅他们会杀掉朱由榔,那样弑君的恶名就会栽到他头上。虽然,他知道南都方面可能巴不得朱由榔死,甚至让他前来拦截朱由榔,就是欲借他之手除掉这个唐王称帝的最大障碍。只是,这个世上有几个傻子,谭诣才不会干这蠢事。活捉朱由榔,安全的将人送给太平军,他这川国公才能做得有名有实,可若是朱由榔是死在他的手中,只怕转眼他谭诣就是人死族灭的下场。
弑君之人,有几个好下场?
南都那位定武帝,也姓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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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诣留了一线,他将吴军围在山上,断了他们的水源,然后派人劝降,想让吴三辅和张国柱将朱由榔交出来。
谭诣是真心的,只要吴三辅他们肯交人,他便立即放出一条生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是吴三辅和张国柱却不信他,因为谭文的教训可不远。如此一来,谭诣真是有些着急了,重庆的王明德和成都的高民瞻随时都会赶到,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再一次劝降失败后,谭诣咬牙下令发起进攻,不过他却给部下下了一道死命令,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伤着朱由榔。
喊杀声再次响起来时,朱由榔躲在树丛中浑身哆嗦,他害怕见血,也害怕见到死人。
“一个个都是乱巨贼子,都巴不得朕死,都巴不得朕死!。。。”
朱由榔都快疯了,不是饿疯,也不是吓疯,而是急疯了,他迫切想离开此地,他甚至暗自计划寻个隐秘地方藏起来,然后等天黑下来自己从山上摸出去。只是,吴三辅却留了一队士卒严密看管着朱由榔,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那些吴军士卒眼里。朱由榔根本没计划实施自己的计划。
张国柱此时一边喝骂,一边指挥部下将攻上山来的叛兵往上赶。吴军虽然没有多少体力,可占了地利,一时倒也让叛兵无机可趁。吴三辅受了刀伤,被亲兵抬了回来。谭诣连攻两次都不得下,气得将自己的老底子都给派了上去。吴三辅和张国柱知道生死就在这刻,二人也不含煳,将手下的亲兵都派了出去。双方就在山脚下砍杀成一团,伏尸数百具。
“一帮饿死鬼都拿不下,都是帮废物!”
谭诣一气鞭打了五个部下,吩咐亲兵为自己披甲,他要亲自上阵搏杀,倒要看看吴三辅和张国柱是不是三头六臂!
然而谭诣万万没有想到,一支军队突然从后方袭击于他。谭诣惊恐万分,只以为是重庆的吴军赶到,可部下来报却说攻打他们的是夔东的明军。
夔东的明军,他们怎么来了?
谭诣一怔,却是松了一口气,夔东明军的实力他很清楚,自从忠贞营跑到湖广后,文老头手下那些兵连农夫都不如。事实也确是如谭诣所料,夔东来的兵马战斗力并不高,虽有三千多人,可却被谭诣手下的500兵愣是给挡在外面。
夔东兵不足为虑,倒是山上的吴军听到谭诣兵马后方的动静后,以为援军到来,士气大振。吴三辅更是激动的从地上爬起,对着山脚下又叫又骂,看架势恨不得一等擒住谭诣个王八蛋,就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援军来了?”
朱由榔从藏身处壮着胆子,扶着一棵树往下看,果然叛军后方有兵马正在攻打他们。
“好,杀光这帮乱臣贼子!”
朱由榔兴奋的叫了一声。好景却不长,那援军竟是没能突破叛军防线冲过来。时间不断流逝,日头也渐渐西落,山上吴军士气又开始低迷下去,叛军的攻势却一波接一波,根本不给吴军喘息之机。
吴三辅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他找到张国柱商议,于其让朱由榔落在叛军手里,不如杀了他!
张国柱却不同意,他们好不容易将朱由榔带到这里,若是杀了他,岂不白费功夫。再说,朱由榔要是死了,辽王怎么办,二十万将士怎么办?
“眼下也由不得我们了,只要有兵马在,还怕没的皇帝?”吴三辅目露凶光,“实在不行,家兄自己称帝便是!”
张国柱倒抽一口冷气。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十四章 全朕首领可也?
虽然很清楚朱由榔不过是个傀儡,吴三桂若取北京,终有一日会自立,可是真要杀朱由榔,张国柱却不敢。弑君的恶名,他担不了。
吴三辅却是杀心已定,奇货固然可居,可这奇货要是落入别人手里,那就什么意义也没有了。既然没有意义,不若索性除掉,一了百了。他亲自带兵去处决朱由榔,张国柱没有阻拦,也没去,不知是害怕还是愧疚。吴三辅对张国柱的态度自是不满,但也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就带人去杀朱由榔。
“吴卿,何时可突围?”
朱由榔看到领着士兵前来的吴三辅,忐忑不安。吴三辅一言不发,身后却有两个士兵默默上前突然架住朱由榔。
吴三辅阴沉的脸和目中的凶光让朱由榔意识到什么,但却装煳涂的问道:“吴卿,这是做何?”
吴三辅腮帮子一动,沉声道:“陛下乃大明天子,今叛军作乱,为陛下免遭叛军凌辱,臣请陛下归西。”
“你要杀朕?”事到临头,朱由榔倒是冷静下来:“是吴三桂要你这么做?”
吴三辅黑着脸不说话,只示意士兵将朱由榔按倒在地,然后不顾自己的刀伤,缓缓抽出了佩刀,竟是要将朱由榔斩首。
被按在地上不得动弹的朱由榔泪水当即流出,却是一声不吭。这瞬间,逃亡了十六年的朱由榔终是有了点天子的气势和担当。
“朕对不住母后,对不住皇后,对不住慈煊他们,也对不住李定国、白文选他们。”
朱由榔咬牙闭目,再也不发一言,任凭吴三辅刀剑加颈。
他真是死心了,也不想再乞饶,也不想再跑了。他只想快点结束,快点结束。
吴三辅将长刀举起,刀下是皇帝。
一众吴军士卒均是不忍,有几个还跪了下来。
“将军且慢!”
一直追随朱由榔左右的小内侍颤颤悠悠的从树后冲出,跪在了吴三辅面前,抱着他的腿哀求道:“吴将军,陛下尝为中国之君,今若斩首,未免太惨,将军不若赐陛下自尽,始为得体。”
吴三辅有些迟疑。朱由榔有些感激的看了眼那个小内侍,自己平日对这小内侍颇是苛刻,不想死到临头,他却还想着为他求个全尸,真是难得忠义。
朱由榔心中很是酸苦,他长叹一声,对吴三辅道:“一死而已,朕亦曾为君,全朕首领可也?”
吴三辅将长刀放下,点头道:“也好。”说完吩咐亲兵将自己的一壶酒取来,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包中有几枚黑色药丸。吴三辅将几枚药丸全倒进了壶中,然后将酒壶递给朱由榔:“请陛下饮下此酒!”
酒是好酒,药却是毒药。
毒酒一壶。
朱由榔用发抖的双手接过那酒壶,却迟迟不愿喝进肚中。
吴三辅等得着急,山下叛军已经杀了上来,再耽搁下去就会生变。情急之下竟是探腰下去,提起酒壶就往朱由榔嘴中强灌。忽听耳后传来箭啸声,旋即一枝利箭射在他后背,令他钻心一疼,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倾去。酒壶失手落在地上,“咕嘟咕嘟”往地上流着。又是十数枝箭枝到,几个没有树木掩护的吴军顿时被射翻在地。山腰上喊杀声四起,一大队军士正往山上涌来。吴军慌忙去挡,可另一侧叛军却也攻了上来,很快就和后山上来的兵马撞到一起,让人意外的,双方兵马竟不是一伙,见面之后就厮杀在了一块。
事出突然,看押朱由榔的吴军士卒都去抵挡敌兵,倒将朱由榔给忘记了。那小内侍此刻吓得蹲在地上,视线中是中箭抽搐的吴三辅,他很是惊慌。这时却见吴三辅身下突然一动,然后就见皇帝从吴三辅身下钻出,挣扎着爬起来,然后一脚将那酒壶踢出老远,又狠狠踢了一脚吴三辅,对那小内侍喝了一声:“走,快扶朕走!”
那小内侍愣了一下,忙答应一声,上前扶住朱由榔就往树林中钻去。
攻到半山坡的谭诣没想到又有一伙兵马从另一侧兜了上来,将他的人给拦住,气得咬牙切齿。
从荣县赶了六天才找到此处的狄三品此刻也是惊怒,惊的是吴军竟然还能打,怒的是天子就在眼前,却就是抓不住。
张国柱领着剩下的吴军负隅顽抗,只以为狄三品和谭诣是一伙。谭诣却以为狄三品的兵和吴军是一伙,狄三品那边则当谭诣是吴军的人。三方兵马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就在这山上混杀成一团。被谭诣的几百兵给拦住的夔东兵这会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救天子心切,哪怕伤亡惨重,也不曾就此退兵。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山上山下到处打着火把。黑夜之中,喊杀声倒是停了,几方人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竟是形成了僵持之局。
谭诣和狄三品都以为天子还在吴军手中,可张国柱这会却是心急如焚,因为天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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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榔又逃了出来,这一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路上几次险被吴军发现,若不是那小内侍精明,只怕他又要落入吴军手中。这处山岭很大,越往深处走,树林越密,也没有路。二人就这么摸黑往前,磕了绊了,也不敢叫出声来,就怕被人听见。
最后,实在是走不动了,朱由榔喘着粗气在一处水潭边坐了下来。那小内侍也是累得够呛,坐在地上歇了片刻后,他借着月光往四周的林中摸去,却是要找些果子供朱由榔果脯。
找到一把果子后,小内侍高兴的回到水潭边,却见皇帝陛下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小内侍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头好像熊一样的动物就在水谭边,远远看去,那动物身上只黑白两色,毛茸茸的。等那动物转过身子时,小内侍不由松了口气,因为那东西不是熊,而是猫熊。猫熊很少伤人,小内侍宽下心,上前告诉皇帝陛下不用怕,然后将采来的果子分了大半给朱由榔。
吃了些果子后,朱由榔肚中的饥饿感顿去了不少,这时才想到自己还不知这小内侍叫什么名字,便和颜问他:“你跟了朕这么久,朕却不知你叫什么。”
小内侍忙道:“回皇上,奴婢叫徐霖。”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十五章 陛下可曾想过退位?
“徐霖?这名字不错。”
朱由榔点了点头,却是再无话说,虽然这一路上多亏这小太监,可他毕竟是皇帝,和个小太监又能说什么。难道要他堂堂天子对奴婢称谢吗?
不过虽然没有说话,可朱由榔还是有些紧张,因为徐霖说那猫熊很少伤人,但不代表它不会伤人。朱由榔担心那猫熊会突然发起疯来咬他,又或在那叫喊引来追兵,因此神经一直绷着,一待发现不对,他便会立即撒腿而奔。好在,那猫熊在潭边晃了一圈后,慢悠悠的往林中去了,并不曾理会这两个它从未见过的奇怪生物。走时,猫熊还回头看了眼朱由榔一眼。
夜渐渐深了下来,虽是八月天,但一身单衣的朱由榔还是感到了寒意。徐霖身上带着火折子,却不敢找来干柴生火,因为那样极易被人发现。朱由榔很是疲倦,他靠在一块石头上,抬头仰望苍茫夜空。夜空中,无数繁星闪烁着光芒。很幸运的是,虽然此地刚刚发生地龙,但却没有降雨,要不然,一场大雨淋下,他二人遭的罪可就大了。
“朕从未觉得星空如此美过。”
朱由榔感慨了一声,自他登基以来,一直疲于逃命,可以说十六年来,他几乎就是奔波在逃亡之路上,从未有像今天这般孤零零的呆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夜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朕这里,人之将死,看什么都是好的。”朱由榔摇了摇头,星空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