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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那里住的都是平民百姓,商业很是繁荣。街上人来人往,比之贡院那里要热闹得多。黄宗羲在集市上看到不少新鲜物,都是从前没有看过的,甚至还看到从岭南各地运来的货物。有几家商铺更是专门出售海外物品,问了之后,说是从安南运来的。
黄宗羲很是惊讶,不由和掌柜打探起来。
“这位老爷有所不知,安南如今被我大明占着,其地物产颇丰,尤其稻米颇香,现在两广那边吃的大多都是安南的稻米。我这家铺子主营的也是安南稻米,不过价格却是比本地贵了许多,主要是运输代价太大。”
听了掌柜所说,黄宗羲点了点头,这家铺子一看就是专门面对南都有钱人家的,不是一般米铺。
有关太平军占据安南之事,黄宗羲也有所耳闻,但知道太平军不是占据安南全境,只是占了安南沿海两处港口。但就这两处港口,就能将大量的安量物产运到中国,若是多占几处地方,岂不运来的东西更多?
想到这里,黄宗羲却又暗自摇头,因为当初大明可是占过安南的,但最终却丢了那里,可见安南不好占,否则太平军也不可能只占了安南两处港口。
再不知兵,黄宗羲也知道大明水师比安南要强,太平军能占安南两处港口和水师过于强大有关。若真和永乐年间一样全面占领安南,只怕也是劳师无果的下场。
掌柜的见黄宗羲等人不像买东西的,也不为意,笑道:“不过过几年恐怕这安南稻米就便宜得多了,海路一通,这路上的耗费就比现在要小得多。”
“怎么,现在海路未通?那你们这货是怎么运来的?”万斯同有些奇怪。
掌柜的解释说海路通是通了,不过却有风险,海上盗寇颇多,有本国的,还有西洋的,更有倭人,在水师未能全面肃清海上盗寇前,他们这些商人也不敢大规模从海上运货。眼下江南的货物只少数是走海路过来的,大半还是走的陆路,而且这陆路很多地方都荒废了,十分难走,这样一来,把货物千里迢迢从广东运到南都来,代价自然大了。
听了掌柜这番话,师生二人便都明白了。从这家铺子出来后,看着不时来去的人群,黄宗羲没有说话。
万斯同见状,猜测道:“恩师来此,莫不是为了察访民情,了解民心?”
黄宗羲看了眼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摇头道:“这里你或许能看到民情,但你是了解不到民心的。”
“为何?”万斯同不解,“这里人员如此集中,不正是了解民心最好的地方吗?”
黄宗羲道:“人多,不意味着就能知民心。”
“弟子不知,还请恩师道明。”万斯同有些糊涂。
“市井之中,百姓都忙于争利谋生,其心思都用到一个利字上面去,你如何知道他们心中如何想?”
“老师莫不成是想知道百姓对国事如何看?”万斯同恍然大悟,明白恩师为何要出来了。
黄宗羲没有回答弟子,而是指着不远处一条小巷,说道:“我们去那里转转。”
“好!”
万斯同当下随着黄宗羲往小巷里钻。吩咐随行的两个家人留在这里等侯。
这是条仅容一辆马车能过的小巷,巷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活动,因此非常宁静。一走进小巷,万斯同就觉有一种与外面热闹截然不同的安宁之感,仿佛自己的灵魂也找到了一个休息的地方一般。
师生二人就在这巷中慢慢走着,过了片刻就走到巷中,前面却有一辆马车过来,顿时,师生二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因为他们与马车无法同时过去。
见赶车的是一位老人,车上满载着日用杂物,黄宗羲便示意万斯同往回走。
二人刚走了一会,车上的人却喊住他们道:“二位若是要过去,何必回头。”
闻言,万斯同停下脚步,转身对那赶车人道:“这里只有那么宽,我们不回头,难道要你回头么?”
黄宗羲笑而不语。
车夫听后,在车上笑道:“我自然不好回头,不过俗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们从我车上过去,不就都过去了么?”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万斯同刚想答应,却想到老师年纪大了,如何能爬上那马车,正要回绝,却见老师上前问那车夫,问他为何搬家。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也不避讳什么,直言道:“不搬家,等着这南京大乱吗?”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与虎谋皮
万斯同皱眉道:“南京怎么会大乱?你不要胡说。”
“怎么就不会乱了?”
车夫也是个胆大之人,明知面前这两位不是常人,却仍道:“镇江那位太平军的大帅要当皇帝,这可是路人皆知的事。可这南京城偏还有个朱家的皇帝,你说,这两位要是争起来,南京城里会不会乱?”
万斯同一滞,看了眼沉默在那的恩师,问那车夫:“齐王殿下乃我大明重臣,你怎能胡说他要做皇帝,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车夫却没被吓住,反而“嘿嘿”一笑,道:“那位若不想做皇帝,抓那么多当官的和读书人做什么?”
说完,又摇了摇头,“二位想来也不是一般人,个中道理恐怕比我这小民要懂得多。我说对也好,说错也好,这事总不关我的事,你们就当我是胡说八道。。。。”
嘴里说着就当他胡说八道,可这车夫却一点也没有收口的意思,反而谈兴很浓,像是天下大事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
“。。。。。。两位,城里真要是乱了,倒霉的是谁?除了那些当官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甭管哪朝哪代,这篡位夺权的所在,都要死不少人吧?”
万斯同无言以对,既无法说这车夫是对的,也没法说他是错的。
“反正啊,我觉得这南京城怕是要出大事,二位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没那个资格掺和这种大事,可总能躲开吧,这不,我连家都搬了,等风头过了再搬回来。”
车夫这话说的粗浅,可说的却是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
万斯同愣在那里,黄宗羲默然片刻,示意他随自己回头,让那车夫过去。
堂堂大儒,又是总宪,黄宗羲实在是丢不下架子爬那满是物品的马车。
见他二人不肯爬车过去,车夫也不再劝,赶车出了巷子。
黄宗羲没有再回那巷子,而是若有所思:城门如果一定失火,如何才能不殃及池鱼?单凭一篇《原君》,单凭一个君主乃天下第一公仆说,就真能换取那位接受儒教,接受他们这些儒家弟子?如果对方不肯接受,执意压制儒学,打压江南士绅,他又当如何做?。。。。
万斯同不敢打扰老师,小心翼翼的领着家人跟在后面。先前那车夫似乎是个预兆般,一路过来,他发现这来往的马车似乎有好多就是在搬家的。先前,他们也曾见到,可不曾注意,现在却很是留神。
出城的车辆多了,师生二人渐渐的,神色都很凝重。
春江水暖鸭先知。
如果连市井草民都知道镇江那位要当皇帝了,提前做好“避险”的准备,这朝堂上的官员还能自欺欺人?如果真到了逼宫那天,又有谁敢不畏刀剑铤身而出?
万斯同越想越怕,但也有些庆幸,恩师那篇《原君》出世正是时候,若是晚了,恐怕前番压制顾炎武公揭风潮的“功绩”就成了催命符了。他想着,是不是自请去镇江,替老师说明态度,免得那位齐王殿下看不懂老师的文章。
黄宗羲年纪毕竟大了,万斯同让家人把马车赶来,请老师于车上坐,并问老师是否回去。
黄宗羲在车上四下看了看,见到了玄武湖畔。一想到昔日的美景如今却埋着三万多具满州人的尸体,黄宗羲有些心惊,也有些头皮发麻,更产生“与虎谋皮”的念头。
万斯同以为老师想去见识一下“镇虏夕照”,于是示意家人将马车驶往玄武湖畔。黄宗羲却让车夫将马车驶到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处。
从车上下来后,万斯同看到凉亭里有三五个百姓围在那里。近前看后,发现亭中有一老头正在地上下棋。但让人奇怪的是,这老头没有对手,而是自己跟自己在下。
没有对手怎么下棋?
黄宗羲和万斯同都是好奇,万斯同小声询问边上一人,问这是下什么棋。
那人笑道:“二位有所不知,这位陈夫子下棋,就喜欢自己与自己下。旁人若要和他下,他反而不乐意呢。”
“噢?”
黄宗羲心下诧异,世上还有这等怪人?
万斯同凑上前去,见那老夫子正聚精会神下棋,不理会外人,便低声对身边人道:“自己与自己下,这棋下的一点棋味也没有,如何断输赢?”
话音刚落,就见那陈夫子抬起头,看了万斯同一言,然后摇头道:“非也非也,自己与自己下,可比与对手下棋更有棋味。”
万斯同不解,拱手道:“老人家,此话怎讲?”
陈夫子将手中棋子落下,尔后起身道:“与对手下棋,势必讲究输赢。这人啊,一讲究输赢,就会不择手段,这样一来落子可就杀气太重,失去了下棋的味道。所以,不如自己与自己下,输了也是自己赢,赢了也是自己输,输输赢赢,赢赢输输,自己总是不亏,一来定了心境,二来也多了乐趣,怎的是没有棋味呢?”
这也算是有棋味?
万斯同真的是无言以对了。眼面前这位陈夫子,一看就是屡试不中的秀才,世间也唯有这等人,才能说出这种无味且穷酸的话出来安慰自己。
见万斯同神情似乎对自己所言颇是不以为然,陈夫子有些恼火,不快的哼了一声,指着地上棋盘又道:“你看,这棋盘中的棋子,我要它进,它便退不得;我要它退,它便进不得。生死都在我手中捏着,胜败却与它们无关,这等操控生死的力量,却由我随心所欲,你说身在其中,有无味道?”
万斯同听了这番话,只觉想笑,可见自己的恩师身子却微颤了一下,不由一怔。
黄宗羲的确颤抖了一下,因为这陈夫子的话让他想到,他和一众江南士绅现在不就是这棋盘中的棋子,生死都被镇江那位在手中捏着么?
连生死都不能决定,还要与人家相争,与虎谋皮,想着从人家手中换来支持,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不现实。
读书人与武人碰撞,自古以来,还没有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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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默重生到了九八年,成功救下了因他而死的肖老师。可是沮丧的发现他并没有主角光环,毛的金手指都没有,正在他感叹不公平时,一笔巨款从天而降,把他砸的晕晕乎乎的……
作者是个新人,好像是个刚参加高考完的女作者。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云南易帜 洪首传边
南都人心惶惶之时,数千里外的云南却发生了一场惊变。
得知云南巡抚林天擎竟然背着自己将李定国的部下勒统武送到贵阳后,提督张大元感到了威胁,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威胁。
虽然林天擎并没有就此易帜归降太平军,但张大元的部下密报,林天擎暗中往滇缅边境运去了一批粮食和药材,并且和贵阳方面频频接触。
由此看来,林天擎的倒戈只是时间问题,一旦他降了,便将成为偏沅巡抚继袁廓宇之后,又一个投降周士相的洪承畴门生。
自己的儿子被周士相所杀,自己的门生弟子却相继投降周士相,洪承畴若泉下有知,只怕会气得吐血三升,死不瞑目。
张大元很清楚,林天擎的选择是对的,云南已是绝地,哪怕吴三桂在北方大获全胜占领北京,云南仍就是一孤立无援绝地。吴三桂纵是甲兵再利,也断不可能救得了云南。
所以,摆在云南吴军文武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投降。但何时投降,以什么样的方式投降,内中门道却多了。死守云南,在贵阳失陷那刻,已然是痴人说梦。
林天擎之所以还没有立即宣布易帜,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投降的条件还没有谈拢。又或许,此人还想再观望观望,毕竟自从将勒统武送到贵阳,并且向贵阳方面表达了“善意”后,滇黔边境上云南方面面临的军事压力已经大大减少。
没有了迫在眉睫的危险,林天擎的脖子就如少了一根绳子,他还可以自由的呼吸一会新鲜空气。
没了压力,林天擎现在有点待价而沽的感觉了。毕竟,他是云南巡抚,若是周士相不能给予合适的安排,就让他交出一省之地,也有点为难他了。
林天擎越是待价而沽,就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