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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开炮,以便隔断汉军旗和绿营兵的联系。此办法放在后世就是炮火隔断,让敌军的前锋和主力不能相连。
红夷炮打不到,其他小炮却是能够着。“轰轰”声中,几十门小炮将药子如下雨般打在城下。呼啸的炮声中,一颗颗铁球向绿营兵射去。那铁球砸落地面,瞬间又跳了起来,如慧星尾巴一般扫过,将当面的绿营兵砸成一滩滩烂泥。铁球在战场上跳下又跳起,每跳一次,便是一条人命。一颗铁球余势未消,再跳一下,重重地砸在后面一个营兵的脑袋上,那铁球镶嵌入他的头内,脑浆流了一地。一颗铁球也不知如何弹跳,竟然直接从一营兵的肚子中穿过,瞬间带走所有血肉骨头,露出一个空荡荡的大圆洞“噗哧噗哧”的冒着鲜血。
城下的绿营军官们也顾不得伤亡惨重,嘴里骂骂咧咧的指挥部下靠到城下,有几辆盾车趁乱竟是要冲到城门下。别看那些盾车离得近,要想正中它却是很难。
眼看一辆盾车被几个披着双甲的营兵要推进城门洞里,城楼上的七八个太平军立时将一块巨石吃力的搬起,然后使劲向下砸去。那盾车避让不及,被砸中的时候迅速分裂,一根支木不偏不倚剌中一名营兵,透胸而出,那营兵如被钉在那一般,挣扎着,却是怎么也动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攻守(三)
前方绿营攻城死伤惨重,后方清军营中却是鸦雀无声,既无收兵鸣金声,也无调兵增援的动作,只传令的骑兵进进出出。
在付出近半伤亡后,广州绿营终是抵近新会城墙,这次营兵终是不惧城上火炮,但城上不时砸落的石头却是比那炮子更叫人恐惧。
炮子砸着,尸身分裂,终归还有个样子,那石块落下,却是连着脑袋一块给砸扁,和着地上的烂泥血水作成一团,连个样子都看不出,红的白的黑的,粘乎乎的,看着好不碜人。
广州绿营采取的是典型古代攻城法,他们奋勇抵近城墙,将无数云梯搭在墙上,攀城的营兵人踩人往上爬。城门洞子那边,砸烂了十几具盾车后,终是有两辆盾车冒死钻了进去,然后用力向城门撞去,直撞得城门后堵死的石块不住滑落。
火炮停止了轰鸣声,守城到了关键时候。城墙上每个垛口都有太平军士兵用长长的矛枪向下剌去。
营兵的箭手在抵近城墙下后终是有了用武之地,他们中的箭术高超者对着垛口瞄准,十箭能有九箭射中。箭术不高超的则是斜拉长弓,射出的箭枝或是落在城墙上,或是越过墙头掉到城中。
营兵的箭射得极刁,极准,使得太平军竟是不敢在探头下看,一时之间城上压力陡增。
南侧有十几架云梯上已是爬满营兵,爬得最高的离垛口都不到一人远,见状,上面的小旗官急叫一声,顿时几个太平军士兵发一声喊,一齐用力拽动手上的铁链将那锅熬得滚溅的“金汁”吊到了垛口上方,然后一齐松手。
“噗哧!”
热油从高处洒下,顿时烫得下方的清军鬼哭狼嚎。首当其冲的几个营兵那脸都叫烫胡了,黑黑之中泛着血红之色,哪里还有脸的模样,分明就是骷髅。
下方的营兵倒没这么惨,可哪个不是被烫得哇哇叫,有披了双甲的还好些,顶多是叫热油烫着头皮,运气不好的叫油钻进肚子,“嗞”的一声钻心痛,伸手想去摸。一摸却更疼,烫得严重的直接是一抹一层肉。
没披甲的营兵则是那个惨,人没被烫死,可全身上下却是大范围的烫伤,一眼瞅去没一处好的。那金汁可不光是热油,还有大粪,臭不可闻,内中更是毒菌无数。烫伤是小事,伤口进了菌却是大事。不死也得废。
城上太平军抵抗坚强,不时有人中箭从城上跃下,清军的云梯也是倒了一架又搭一架,城上城下都是杀红了眼。谁也不肯退一步。城门早被周士相下令堵死,因此任清军的盾车使劲砸门,那门也是纹丝不动,倒是后面的石堆被震塌几次。但随即就被青壮又给堵上。
被太平军强征的新会青壮这会和太平军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清军一旦破城,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加之战前周士相令宋襄公将清军守新会时的种种惨事告诉青壮,又将清军破城多屠城一说,这帮大多本不是新会人的青壮自然没得选择,唯有硬着头皮死撑到底了。
清军俘虏们这会却是心思蠢动,但太平军看得极严,竟是不顾城上兵力不足,愣是分出人手专门监管他们,故而他们就是想有异动,也要先掂量手无寸铁的自个能不能跑得过身后的刀手。
金汁一锅锅的往下倒,石头一块块的往下砸,石灰一把把的往下撒,凡是能杀伤清军的东西太平军都备上了,最后则是整根整根的檑木往下抛。
那檑木又长又粗,顺着城墙往下抛,一根至少能顺带四五架云梯。云梯上的清军避让不及的直接给砸下去,眼尖手快的也没地方可躲,只能提前一秒自己从云梯上跳下。
战斗进行到此刻,已是近半个时辰,但除了城下乱作一团还在试图攀城的营兵外,城上无一处能看见清军身影。
营兵攻势甚猛,但总有力竭一刻,太平军这边除了挨冷箭的,伤亡倒也不是太大,随机待命的近卫营都没有调上来,战局是有利太平军的。
周士相一直在观察对面清军大营,判断清军主力什么时候上来,但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清军有全军进攻的迹象,心下不由疑惑,不明白尚可喜为何不一鼓作气夺城,反而任由这些绿营徒死城下。
对面清军营中,也有人在拿着千里镜观察城中,观察的人正是平南王世子尚之信。从下令绿营进攻那刻起,他便时刻在注意战局形势,待看到绿营冲进城下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攀上城头,他摇了摇头,将千里镜递给边上的戈什哈,然后对班志富道:“这太平军看来比其他的明军要强,守将也有胆色,看城头上动静竟也不乱,看来林善志是拿不下新会了。”
“叫林善志督兵上去本是试探,能拿下再好不过,拿不下也无关紧要,待围上他们几天,等王爷亲来,城中必有怕死之辈,到时里应外合,新会不破也破。”
破城之战,班志富打在辽东起就参加过无数起,对里应外合这招屡试不爽,当下太平军守得虽强,可再强能强得过当年的大明辽镇?那辽镇边兵何等精锐,可到头下场又如何,那一座吹得无比坚固的城池又是怎么破的?这世上坚城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各处情报已汇集过来,这太平军不过孤军一支,兵马不过万,如此单薄兵力困守孤城,结局早已注定,只消围上一段时间,城中自有贪生怕死之辈献城。
班志富见林善志久攻不下,伤亡太大,不由问道:“殿下,是不是下令收兵?”
“再看一会吧。”尚之信可不在意这些绿营兵的死伤,“我倒要看看这守将还有什么手段未施展。”
。。。。。。。。。。。
久攻不下,上千人挤在城下好像鱼肉一样被城上宰杀,时间一久,营兵也不是铁打的,有人开始试图往后跑,可却都被后面的军官砍杀。
林善志也红了眼,本是想在世子殿下面前显露一手,可谁曾想这太平军当真是难打,仗打到现在,己方竟然损失过半。虽然损失的都是广州府下各县营兵,自己的嫡系兵马没怎么损失,可这面子也掉得太大,回头怎么跟世子殿下说,先前自己可是拍着胸脯说一举破城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攻守(四)
“敢掉头者一律正法!”
林善志下了严令,绿营军官们虽然都想撤,这仗打到这程度对得起上头了,可林善志要死扛,身为下属的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钉在那。最倒霉最苦的就是那些广州府辖各县的绿营将领,爹不亲娘不疼的,大老远被调来打新会,攻城拿来作炮灰。进,进不得,退,退不得,真是他姥姥的活见鬼了。
总兵大人下了严令,军官们也没办法,军法大于天,若是放任逃兵回去,总兵大人固然要杀他们的头,旗兵那边更是要扒他们的皮!因此对于那些敢掉头跑的兵,也只能是二话不说上前就砍了。
几十个逃兵的脑袋震住了那些想要逃跑的绿营兵们,他们哭丧着脸咒骂着城上的太平军,同时恶毒的诅咒那些军官,然后再次涌到城下,顶着城上不时落下的石块、木头、金汁,手脚并用的往上攀爬。
城下的尸体已经累得好高,先前营兵攀城还是将云梯架在地面上,这会是直接架在人身上,有的云梯上爬得人多了,云梯的重量竟加下面的尸体给剌穿。乍一看,好像这云梯就是长在人身上一般,好不恐怖!
血腥味和着粪臭味,弥漫整个城墙上方,让人闻之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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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令不得后撤的同时,林善志调集自己的亲兵,命令他们集中一处以密集的箭枝压制上头的太平军,然后调集死士从此处攀爬,意图一举登顶。
陡然密集的箭枝压力立时使得当面城墙上的太平军为之一滞,死伤十多人,后面那些青壮看到前面的太平军一下死了这么多人,吓得两腿哆嗦,牙齿打颤。有个叫范四的青年更是吓得便溺**,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黄白之物从裤裆泛出。
一下十几人死伤,两侧的太平军又没办法冒着清军箭枝顶过来,一时之间城墙上真的出现空档。
城下绿营发现上头没有石块落下后,忙扛起云梯再次架了上去。选出的几十名死士披着两三层甲衣,嘴里含着长刀不要命的往上爬。
站在城门楼子最高处观察整个战局的周士相发现危机后,拔刀就往楼下冲,一众亲卫忙紧随而上。
奔跑的路上,周士相随手捡起一口废旧铁锅顶在头上,那铁锅不是熬金汁所用,乃是原先城上清军生火做饭用的。这会拿来顶在头上竟是起到盾牌的作用,接连几根箭枝落在铁锅上都被弹开。
后面的亲卫见千户大人顶了口铁锅,也有样学样,可城上一时之间哪有这么多备好的铁锅在,只能随手找些木板顶着,好在虽是木板,但也让自身中箭的危险降低许多。亲卫们一路跑过去,不少人头上的木板都成了刺猬。
近卫营正好有一队火铳手正侯在那处,看到千户大人冒死出战。领队的总旗赶紧带上人往那地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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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虏营是太平军唯一一个全营配备棉甲的营头,军官身上更是披了铁制的盔甲,其中经过数战的老兵也是最多,战斗力也是最强。故而被周士相安排在了东门守卫。
在发现千户大人带人顶过来后,震虏营的军官们也发现了这地的不对,立时就有军官领人冒死靠了过来。
“朝城下打,快!”
看到有铳兵赶过来。周士相一边跑一边朝他们比划,让他们马上拿火铳往城下打。近卫营那总旗听到命令,忙冲到垛口后将铳指了下去。也不看就点火打响。
随着第一声铳响,很快就响起数十声铳响声。这铳虽然根本没有瞄准,但几十杆铳同时对着城下发射,也足以让城下的清军手足无措。
在城下向城头上放箭,本身就很困难,看不清楚,只能胡乱一射了事,但使能把箭枝射上去就行,哪里有瞄准一说。也不知哪里有人,这力道便无法掌握,大多箭枝不是被太平军的挡箭板吸收,便是直接越过城头坠落到城后去了。没给太军造成多大伤亡,却是射伤了几十个正在城下忙碌的民夫青壮们。等到太平军的铳声响起,当即就有十几个箭手被击中,哀嚎惨叫。
发现城上打铳后,清军惊了一下,但很快发现铳手并不是很多,且打了一轮停了下来,立时知道上面的铳手在装药子。装药子要时间,清军忙抓住这换药子的时间不顾一切的往上攀爬,等城上的近卫营铳手手忙脚乱将药子装好后,已有四架云梯上的绿营兵爬到了垛口。
那些铳手多是新手,很多人甚至只打过一两次铳,现在突然看到清军爬了上来,且就在他们的不远处,顿时就有人吓得面无人色,手中的铳也是盲目的打响。稀里叭拉的铳声愣是没打着那些攀上去的营兵!
远处尚之信用千里镜见到这一幕,立时就是一喜,只要营兵能在城上立足,这城怕是真能破下!
那些攀上城的绿营兵也是这么认为,毕竟守城的不是满州大兵,也不是老本贼的兵,而是明军的杂牌兵,仗着有坚城保护,这才敢坚守。可要是爬上了城,他们定然惶恐,打出几个缺口来,这太平军哪里还敢撑下去!
尚之信正要下令调旗兵上去时,却又发现爬上城的营兵突然从城上跳下几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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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兵爬上垛口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