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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浇铸完毕,看看已经无事可做,只能等那铜镜冷却后再见分晓。卢鸿这才收拾一下,由六子驾了马车,再送他回郑家藏书楼,爬将进去叫开门,进屋继续扮他敏而好学的卢公子形象。不久之后,天已大亮,闻得门外有僮子来收拾昨晚的食盒,并放下新的早饭,不由一笑,感觉颇为有趣。
当天白天,卢鸿继续补觉不提。却遣那洗砚看二童子不在,得机出去往那郑桓家走了一遭,打个马虎眼,就说自己这些日子要勤苦攻读,无暇回府看望,也请府上诸人放心,无需挂念云云。
待回来时那洗砚便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而入,进来敲开卢鸿读书小屋,拎来了满满一篮子郑夫人、卢秀儿并郑柔准备的吃食等物。卢鸿看了一眼就继续睡去,篮中美食倒大半便宜了洗砚。
当天晚上,六子照方抓药,将卢鸿接了出来,二人赶到租下的小院,继续那制假大业。
第十六章 横空出世的盗版明镜
虽然铜镜已然铸成,但要让这铜镜看起来古色烂然,还要经过诸多手续。不妨说,真正做假的功夫,都在这里边。
卢鸿先将已经冷却的泥范打碎,露出已经做好的青铜镜来。但见这铜镜颜色深青,花纹图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颇为华美。
只是现在这镜子还无法透光,要想透光,少不了的一道工序便是打磨。这打磨可是个力气活,一般说要制成透光镜,足足要把制出来的毛坯,磨去差不多一半才可以。幸好这镜子原本不是很厚。不然还真是不好办。
这等力气活卢鸿是万万做不得的,自然便全落在了六子头上。卢鸿将打磨之法细细解释给六子听后,自己便不管不顾地睡觉去了。
六子足足磨了大半夜,手上起了几个大泡,才将这镜子磨好。原来这透光镜,却是因冷却时,背后的花纹厚薄不同形成应力不同;加之打磨掉表面一层,磨时加力磨成镜面微凹,两相结合,造成其中物理变化产生折光变化,从而使其反射光影出现深浅不同的线条来。
磨好后,卢鸿又对那背面纹理做了装饰加工,然后便要做旧。铜镜因流传方式不同,其表现出来的颜色也各异。如出土之物,青翠深重;而水中打捞的,更为碧绿莹润;世间流传,辗转人手的,包浆深厚,又不一样。李伯方那面镜子,一眼可知是传世之物,卢鸿这一面,就也照着传世的东西来做。
不管是怎么给青铜做伪,大多离不了的一样东西就是腐蚀性的液体,最常见的便是各种酸。此时自然没有硫酸盐酸等物,不过浓醋倒也常见。此外如水银、明矾、各种药物等,坛坛包包的,很是不少。
卢鸿先用水银加上锡粉,均匀涂在铜镜的表面,然后用浓醋调和细硇砂末,用笔蘸了,细细涂在上面。涂完一层后,晾在阴处,却要六子去打一盆井水来。等得片刻,铜镜表面变得暗淡深沉,便将这铜镜浸入才打来的冰凉井水中。只见铜镜颜色,渐渐变得古意盎然。待颜色变化完毕,卢鸿用一块软布,反复将铜镜擦拭两遍,这才又取出先前准备的药物来,调成各种比例,开始了新一轮的深加工,将那铜镜又蒸又煮,忙活到天将亮时才收工。
最终卢鸿将一包灰土,混了各种药物下在铁锅中炒透了,再将铜镜埋入其中,吩咐六子小心保管,并要他将其余各种东西全都毁去,这才忙忙的回藏书楼去了。
闲言少叙,眨眼之间,十日早已过去。今天一大早,那玄坛便有四面八方的学子才人,蜂拥而至。这几天里,整个荥阳城内,说得最多的便是李伯方手中惊现明镜,却为卢鸿痛斥为假货的事,大家都眼巴巴地等到这天到来,好一睹卢鸿所说真正明镜的风采。
李伯方早早的就来到了这玄坛,随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七旬老人,站在他身旁,微闭双眼,一言不发。那郑家族长郑聿横自然也是早早到了,待得片刻,三老连同各方赶来的名流也都到来。只是卢鸿却一直不见踪影。
见到太阳高高升起,李伯方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对郑族三老道:“怎么卢鸿那小娃娃倒避而不见?莫不成是说了大话,便吓得跑了么?”
郑聿横只顾忙着招呼众人,此时方注意卢鸿居然未曾到来,连忙唤过一个照顾卢鸿的书僮说:“卢公子何在?怎么此时尚未到来?”
那书僮说:“卢公子自入室之后,要我们搬了几百卷书进去,就一直没出来过。估计一直在里边读书呢。”
众人一听,不由大为叹服。想这卢鸿于学业竟然如此用功,整整十天,足不出户,无怪乎有如此才学了。
郑聿横也点点头说:“卢公子倾心学业,读书时物我两忘,不太注意时间,也不足为奇。”便要那书僮速去后院,请卢鸿前来。
过得片刻,见那书僮引了卢鸿,身后还跟着洗砚,快步行来。卢鸿行至玄坛前,向各位前辈施礼赔罪道:“卢鸿在斗室中沉迷书卷,竟至不知时日,却是迟来了,谢罪谢罪。”
李伯方脸色极差,见卢鸿还在那里罗嗦,忍不住说:“卢公子,不知你那镜子可曾取来,还不拿出来与我等一观?”
卢鸿却慢条斯理地说:“前辈怎的如此性急。那日晚生言道,‘十日后此时将真镜大白于天下’,现下时刻尚早,请前辈耐心等候。”
李伯方听了,只得生生压住怒气,说:“好,便是等到天黑,我也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宝贝来!”
正在此时,忽然听旁边的洗砚说:“公子快看,六子他回来了!”
众人一听此言,不由都注目向门口忘去。只见那六子一身灰尘,所骑的骏马也是汗气腾腾。六子下了马,也不及拴好,便向卢鸿急急跑来,边跑边说:“公…子,六子把东西…拿来了…”竟是喘息成一片。
众人见了,也不由暗道果是忠仆,看这形象,只怕是这几日来,人不离鞍,日夜兼程赶来的,也真是难为了他。
卢鸿见了,却不由偷偷暗笑,这六子一脸忠厚淳朴,不想演起戏来,倒是似模似样。
洗砚上前几步,自六子身上将包袱解了下来,双手奉于卢鸿。那六子将包袱交出,双腿竟然再无力奔走,还是郑府两个家人,将其扶去休息。
卢鸿也不去接那包袱,直接在洗砚手中,将包袱解开,其中却是一个漆盒。卢鸿将漆盒轻轻打开,只见其中锦垫之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面铜镜。
卢鸿将那铜镜取出,对着场中众人说:“各位请看,这真正的明镜光影,是何模样。”说罢对着阳光,将那铜镜反射的光影投于照壁之上。
众人齐齐看去,见那圆色光斑中,清清楚楚地出现了四个古篆字体,正是“天人合一”!
李伯方见了,不由脸色死灰,黯然失色。只是转眼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嘶声道:“卢公子,你可敢将此镜,交于我一观么?”
与此同地,李伯方身边的七旬老者微闭的眼睛略略争开,看向卢鸿手中铜镜,露出一丝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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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又要走,今天估计不会再有时间了。好在事情今天就能结束了。
本来有高人好心指点小字一番,小字才知道这拉票、上传原来还有这多讲究,这学问,真是玄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小字今天一天没空不说,晚上回来还要去值班。呵呵。明天如果稿件够用,就争取能多加一更,也算是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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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卢鸿听了李伯方这话,不由淡淡一笑道:“有何不可?前辈请细细品鉴。”说罢,便将铜镜小心翼翼地交到了李伯方的手中。
其实刚才他差一点把铜镜放在桌案上让李伯方自己拿,还好省悟起这不是讲记忆中前世规矩的时候了,不然非闹个笑话不可。
李伯方手捧铜镜,却转向身边老者道:“张兄,你看这…”
那张姓老者也不说话,伸出双手,取过铜镜,先是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了数番,“嗯”了一声,又以手指上长长的指甲,轻轻刮了几下。然后一手托起铜镜,将耳朵凑过来,另一只手在镜边上轻弹几声,微微点点头。思索片刻,又自怀中拿出一条柔软丝巾,在铜镜上擦得数下,分别看了看丝巾和擦过的铜镜,又将铜镜放置鼻前嗅了一下。
李伯方在旁边等得心急如焚,不好高声,只是轻轻催问:“张兄,如何?”
那张姓老者仍不出言,只是把铜镜又交回李伯方手中,轻轻点了点头道:“真的。”就又闭目不再言语。
一闻此言,李伯方脸色更是灰暗,楞楞地把手中铜镜交给卢鸿,转过身来面向众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忽然之间,李伯方从怀中掏出自己那面铜镜,对张姓老者道:“张兄,你也曾亲口对我说过,我手中这面铜镜,也是秦代古镜无疑啊。”
那老者又是点点头,仍是一言不发。
李伯方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卢鸿说道:“卢公子,你手中这面铜镜自然是真;只是我手中这方,也是如假包换的秦代古镜,怎么见得你的那面,就是真的明镜,我的这个就是假的?”
卢鸿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朗声说:“李前辈手中这方铜镜,与晚辈手中这方,却是有些不同之处。”
说罢,卢鸿将手中铜镜举起道:“各位请看,晚辈这方铜镜,色泽暗古,隐透红褐之色;而李前辈手中这方,却是深灰之色。需知历代铜镜颜色,因时间不同而异。秦汉古镜,色做深灰;东汉以来,色为淡灰;自晋以来,微带银白。唯有上古铜镜,才能如小可手中这般透出暗红的色泽。因此李前辈这方铜镜,小可认为当断在汉代,适才张先生认为当断在秦代。其实秦立国不过数十年,更兼幅员辽阔,四境风情不一,无论在秦在汉,也都有可能。”众人听了此言,纷纷点头,就是那张先生,也不由微微颌首。
卢鸿继续说:“诸位试想,那秦宫明镜,传自上古,方可收入秦宫,以为宝藏。若真是秦时当代所制,甚或汉时器物,又怎会是那秦宫旧藏明镜?”
不待众人出言,卢鸿又对李伯方说:“李前辈请将你手中铜镜之光,投于壁上。”
李伯方闻言,便将手中铜镜光映照壁,又现出“灭情见性”四字来。
卢鸿说:“若诸位觉得只以颜色断代,或有偏差,再请看李前辈手中铜镜映出这‘灭情断性’四字,乃是标准的小篆字体。秦灭六国,使书同文,车同轨,李斯并赵高等,创规小篆,颁行天下。可见李前辈手中铜镜,必是秦灭六国之后所制,绝无可能是秦宫中旧藏。小可手中这件,所映字体却是古篆,与三代礼器上铭文,同出一辄。”
卢鸿又将自己手中铜镜光映在照壁之上,只见清清楚楚四个古篆“天人合一”,对比之下,一目了然,众人更是点头称是。
卢鸿又继续说道:“此外诸位再看,小可手中这方镜中字体清晰,但观之后背,却绝无文字。”说罢他将手中铜镜反转来示与大家看,只见镜背面花纹繁复,古色古香,却不见文字装饰。
原来磨制好透光镜后,卢鸿便在镜子背面重新加工了纹饰。更何况古篆“天人合一”四字笔画极其简单,非常容易便隐藏在花纹中,若非知情之人,哪得发现?
展示完自己手中铜镜,卢鸿又道:“李前辈手中这方古镜,小可曾在古籍中略窥得一点来历,乃是当时邪教中人刻意仿制,但其手段终有痕迹可寻,便是铜镜背面必然要写上同样的文字,且映出来字迹模糊,绝不能如真品般巧夺天工,另人无从捉摸。”
李伯方脸若死灰,抖抖擞擞地把手中铜镜翻过来,其背面正是铸有“灭情见性”四个字。
卢鸿眼中射出悲天悯人的光芒,黯然说道:“那异域邪教,最善用这歪理邪说、奇淫之技,蛊惑人心。前辈你却是要莫为所动,弃却邪说,重回大道啊!”
李伯方听了,手中一抖,那铜镜“吧答”一声,直落在地上。他却看也不看,以手抱头,踉踉跄跄地向外行去。
那张先生略向卢鸿拱一拱手,微微点点头,竟是看也不看众人,便随着李伯方直直的走了。
卢鸿却哪有心思顾这些。李伯方手中那面铜镜落地,卢鸿的心险些便跳到嗓子眼。别看他口口声声说得这铜镜一钱不值,自己心里却清清楚楚。那可是如假包换的秦代透光古镜啊!
待见那铜镜落地,并无损坏,卢鸿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趁着众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