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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连奕听见心头如被针刺一般,气得直跺脚:“羽儿有着身孕,哪里经得住这般对待!那皇上只知要自己快活,竟这般不顾羽儿的死活!好歹她怀的也是他的骨血哪!”
麦夫人眉头亦是深锁,焦虑道:“不光如此,羽儿那样迷恋那皇上,我瞧着更是担心。眼看着那样一个开朗活泼的丫头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这心里,真是刀割样的疼。”
麦连奕痛极反笑,“我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含辛茹苦的抚养了十几年,怎也没有想到,竟会被皇上一时兴起的盯上!换了别的人家,若是看上了一个姑娘,真心喜欢的,多半便会来提亲罢。可他是皇上,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只要直接占有便是了,不会给任何理由,也不用任何交代……”
麦连奕欲哭无泪,只双手胡乱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得几乎崩溃,“是我无能,眼看着女儿被人强占,并且……并且还不敢对那个人怠慢分毫!”
麦夫人连忙制止丈夫,宽慰道:“老爷切不可这般自责!别说是咱家,便是换作那些显赫的高官望族们,摊上羽儿这样的事,也只有生生忍下的份儿,咱们不得不认命,若是怨天尤人,反而更让孩子难过啊!”
麦连奕呆呆跌坐在桃木扶手椅上,叹气之后,终于是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盘算
麦羽腹中的孩子日复一日的长大,她身子已显,虽然那日父亲要将她禁足府中的事早已不了了之,然而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自己也主动不再出门,散步便也只是在府中的花园走走,加上安森亦隔三岔五的前来看她,除却身子不便之外,如此这般的生活,她倒也颇是享受。
这日麦羽同安森正在她的闺阁里相向而坐,只围绕她腹中的孩子,欢天喜地的两人便有道不尽的话题。
安森满面喜色,一直将双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上,以此来清晰感受胎儿的萌动。麦羽再过两月便要临盆,腹中的小生命已越发不安份了,每日都活络手脚将她腹部顶得一拱一拱,新生的活力,让即将为人父母的两人感到无限希望和欣慰。
两人腻在一起你侬我侬,正高兴着,忽然却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似有要事一般。
麦羽在安森的搀扶下艰难起身,一开门却发现是麦娇,“姐姐有什么事么?”
麦娇面有急色,稍一点头便凑上前耳语道:“孟叶来家里找你。”
麦羽一惊,“孟叶?他来做什么?”
麦娇压低声音:“他在宫里见不着你,才找到咱家来了。他现在前厅候着,你要怎么办?”
麦羽低头瞅了一眼自己大腹便便的身子,皱眉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赶紧打发他走人了。姐姐便说我不在家,或者随便编个什么理由,总之快些把他弄走罢!”
孟叶身着一袭湖绿色便服,正坐在前厅的靠背椅上阵阵出神,微垂的清俊侧脸,无端显出淡淡薄薄的阴霾来。他见麦娇终于出来,连忙站起身来,急急问道:“在吗?”
麦娇抱歉一笑:“孟将军,真是对不住,麦羽晌午那会儿便约了蓓蓓一块儿出门去了,因为当时我正在午睡,所以便去问了问丫鬟,这才知道。”
孟叶一怔,“那她几时能回来?”
麦娇笑容撑不住的有些僵硬:“那便说不准,得看她兴致了。要不,孟将军改日再来?”
孟叶满脸失落,低低叹气道:“那她……最近怎么没有去宫里了,出什么事了?”
麦娇绞尽脑汁的道:“因为……家里这段时间有些事儿……她便告假回家帮忙来了……她本人很好,孟将军不用挂心。”
孟叶疑惑的看着她吞吞吐吐,犹豫片刻,还是勉强笑了下,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下次再来罢,真是麻烦你。”
麦娇一直将孟叶送到了麦府门口。看着麦娇转身回去,孟叶方才肯露出颓然失望的表情,垂头丧气的准备回家。然而走了没几步,忽觉面前一片花枝招展,抬眼一看,竟然是肖蓓。
孟叶迟疑少顷,还是大方的上前打了招呼,然而想起麦娇的话,又不禁奇怪道:“怎么麦羽没和你一起么?”
肖蓓正从外头回家,乍见着孟叶不由喜出望外,却听他劈头只问起麦羽,心里顿时不快,再一细看,孟叶显然是刚从麦府出来。肖蓓当即拉下脸来,冷冷道:“她怎会和我在一起,我都不知有多久不曾见着她了。”
孟叶一时怔怔,想了想,还是将方才在麦家的事对肖蓓一一道出了。
肖蓓听罢微微闭目,涂着艳红丹蔻的手指轻轻揉着眉心,沉思着道:“这般来看,羽儿定是在家的,只是为何躲着人……”她沉吟片刻,蓦然微笑道:“此事我也好奇,孟将军不如随我一同去看看?”
孟叶纵然有些犹豫,却终是没有拒绝,便点点头,跟着肖蓓又折返去了麦府。
麦娇见了两人吓了一大跳,一时急得手忙脚乱,一面招呼两人坐下,一面又让人端茶递水。肖蓓见了只笑笑:“娇姐姐怎么突然这样客气了?不用麻烦,我们是来找羽儿的。”
麦娇慌乱之余,口中却仍然否认:“羽儿不在家啊!”
肖蓓了然的点一点头,笑盈盈道:“她不是约了我出去么?我都早回来了,她也该是到了。”
麦娇面红耳赤,如吞了只苍蝇一般,一时说不出话来。
肖蓓瞥了麦娇一眼,笑得越发得意,“没关系,我去叫她出来,好好的躲什么躲!”说罢抬腿就要往里走,麦府对肖蓓来说熟得就像自家宅邸,麦羽住哪间屋睡哪张床,她皆是一清二楚。
麦娇一急拦在她面前,“羽儿身子不爽,不愿见客,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身子不爽?”肖蓓柳眉微蹙,复又嘴角轻轻一扬,“既是抱恙了,那我便正好去瞧瞧。”
肖蓓本就身材高挑,手轻轻一拨便将麦娇掠在身后,大步朝后屋走去。麦娇急得快哭出来,转头瞥见正在发愣的孟叶,这才急中生智的大声道:“我本以为孟将军是和气之人,原来竟也这般不通情理!”
且不说孟叶闻言已是一怔,肖蓓也不由收住脚步,扭头皱眉盯住麦娇。
麦娇稍事平息情绪,肃色道:“羽儿闭门不见,自是有为难之事,不便言说。若二位坚持要一睹为快,只怕日后也做不成朋友了!”
二人一时皆被麦娇的郑重其事摄住,片刻,肖蓓却一声冷笑,“无妨。这一点小事,她真要撕破脸我也没有办法。”
她不以为然的睨一眼麦娇,又要往里走。麦娇又气又急,只得转头望向孟叶,孟叶轻叹一口气,上前拉住肖蓓,“罢了,走吧。”
肖蓓愣了一下,仍是不甘心道:“怎么能就这样……”
孟叶摇一摇头,轻叹道:“何必强人所难,走吧。”他转头朝麦娇勉强笑笑,“对不起,打扰了。”
孟叶和肖蓓一齐走出麦府,两人并肩缓缓而行,皆怀心事,却又各不相同。
孟叶眉眼间俱是难掩的失落,似自语一般:“一会儿是家中有要事告假,一会儿又是身子不爽……”
肖蓓心中不胜酸楚,也不接他的话,只默默的陪他走着。眼见着这会儿已到了肖府大门前,孟叶却仍是麻木无睹的只顾向前,肖蓓终是忍不住,开口道:“进去坐坐吧。”
孟叶兀自出着神,心不在焉的随口搪塞道:“不用了,我还有事。”
肖蓓幽幽的望着他,“有事你还等她那么久。”
孟叶微微蹙眉,却也无心解释,只简单道:“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肖蓓咬一咬牙,索性把心一横,追问道:“我听爹说,你爹之所以把她推荐到皇上身边,是因为不愿她跟你在一起,是这样么?”
孟叶怔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肖蓓见他应得这样爽快,不觉越发难过,“所以……你还不死心?”
孟叶微微叹了口气,“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回事的。我跟麦羽……远没到那个地步,爹爹当时也是多心了。”
肖蓓痴痴望着孟叶出神沉思的模样,清润阳光洒落他一身,越发衬得他眉清目朗,丰神俊秀。肖蓓忽然有些恍惚,只觉他近在眼前,却又那样遥不可及。她眼中一阵酸胀,低声道:“但你还是喜欢她的吧?”
孟叶眼睫微动,不觉远目天际,好一会儿才轻轻道:“我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无法回答你。”
孟叶说罢扭头要走,肖蓓深吸一口气,疾走两步拦在他面前,鼓起勇气道:“但是我不明白,为何在孟将军心中,我就那般比不上她?”
孟叶一时给问得怔住,不禁皱眉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也实在不必说这样的话。”
见孟叶始终言语冷淡,肖蓓愈加委屈,几乎掉下泪来,“其实不必我说,孟将军自己也能看出来,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连见都不愿见你,你何苦还要这样放不下她……”
她哽咽失声,满腹说不出的凄楚不甘,一时间俱是汹涌而上,终于将她逼得泪如雨下。孟叶沉沉叹气,只得默默递上手巾,只觉心中无法言说的疼痛,已让他再也无力回应什么了。
麦羽对孟叶来家里找她这件事情颇觉坦然无谓,安森一问,她便也轻描淡写的如实说了。安森听罢面色微沉,然而当着麦羽的面,倒底是没有说什么。
次日天刚一亮,安森便动身回宫。循例上完早朝之后,便召了罗冰和杜克前往和政堂议事。
“让你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两人面面相觑,犹豫着道:“回皇上,并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安森仿佛意料之中一般,只闭目揉一揉额角,倒也没有苛责,片刻缓缓沉声道:“既是如此,就不得不作好最坏的打算了。十年将至,到时定是一场恶战,你们为此,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攻不下,守总是做得到的吧。”
杜克松了一口气,回道:“此事是微臣无能,自要承担这一重任,退而作另一手准备,皇上不用担心。只是那老家伙,当年便是皇上的手下败将,就算他寻上门来,约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安森听他轻敌,不觉皱眉斥道:“今时不同往昔,断不可这般掉以轻心!昔日他在明处,知己知彼,自是百战不殆。而如今他躲到暗处,朕却在明处,他暗地里的险恶盘算,朕也不得而知,若不做好万全打算,他一旦发难,必将措手不及!”
罗冰悄悄瞪了杜克一眼,然后恭恭谨谨一拜,道:“自是一切听皇上安排。”
安森这才点点头,又道:“说来,老五那边怎么样了?”
杜克擦了把汗,小心翼翼道:“按皇上的意思,一直在监视中。五王和从前一样,每日都练武习字,并无什么动静,亦是没发现有可疑人物接近。”
安森眉峰微微一扬,“还在练武么,练得怎样了?”
杜克伺机奉承道:“那般的功夫,唬唬旁人倒也行,在皇上眼里,那是看都不够看……”
安森不置可否,只沉思着道:“老五如今也不是小孩了,那些个监视的人,只怕是早就被发现了。所以朕打算,改换孟叶去监视他。”
罗冰和杜克皆是一怔,罗冰反应过来急忙道:“皇上!孟叶身居要位,派去那边监视,万一他……”
安森目光如炬,不容置疑的道:“无妨!就放心让他去,料他也不敢无事生非。不过——”安森微微沉吟,又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他随行带去的人中,安排上一两个耳目罢。毕竟事发之前,都得让他待在那边。”
新生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麦羽临盆之时正值盛夏,暑热炎炎,即便是正常过着日子的人们也是有些耐受不住的。更何况那正在分娩的产妇,和她的家人。
分娩之痛足以让任何一名拥有良好控制力的成年人丧失一切理智,直教人彻底的失控,崩溃到极致。
距离最初的阵痛已过去了一天一夜,麦羽凌厉凄烈的惨叫声自产房内不断传出,安森惊痛得百爪挠心,在产房外慌乱的不停踱着步,不住朝麦连奕发问:“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好的么,怎么会这么久!”
麦连奕只得喏喏应付着,他何尝不是焦虑万分,一面担心着女儿,一面亦还要里里外外的忙碌,加之本就炎热无比的天气,更是让他大汗淋漓,几乎体力不支。
麦羽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声凌厉过一声,听得教人不寒而栗,安森心急如焚,几乎按捺不住的要往里冲,麦夫人见状赶紧拦住他,“皇上,您万万不可进去哪!”安森有些发抖,艰难收住脚步,麦夫人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麦连奕忙碌的身影,亦是心躁难安。
痛苦的生产过程一直持续了整整两日,在参汤和催产药的轮番作用下,一声清亮的啼哭终于划破众人焦虑的等待,麦羽诞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安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