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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军破之堇年-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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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德是否要与我立军令状?”诸葛亮面沉如水,“若我错了,诸葛亮宁愿将头颅奉上。”

    轻轻放下油灯,坐在黑暗中的诸葛亮缓缓转过身,“子龙,你来了。”

    听他语气含着一丝悲伤,赵云缓缓点了点头,“军师不要怪罪云长和翼德,他们也是好意,只不过行事有些鲁莽了。”

    “子龙,于我而言,周瑜又算得了什么?”诸葛亮苦苦的笑了,他凝视着跳动的灯火,“我痛心的是,他们白白为孙权创造了一个良机,我想孙权定然奋不顾身的保护着步儿的周全,步儿如何不会感动?”

    看他面上的神情果真痛彻心扉,赵云轻声叹息,“军师,你何必再伤心呢?你这般的伤心,鲁小步又能体会多少?”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第六节嫦娥应悔偷灵药(六)

    第四章第六节嫦娥应悔偷灵药(六)

    安静的坐在喜堂内,步儿又一次魂游天外,她觉得自己似乎活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中,自己仿佛浮在空中在注视着自己,那般的冷静,几近于残酷。

    “夫人,”侍女扶起步儿,为她御去沉重的喜服和金冠,却没有拉下盖头,“主公还在接受众人的道贺……。”

    伸手将盖头拉下,一屋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我累了,我先睡了。”

    众人面面相觑,喜娘小心翼翼道:“夫人,按照惯例,这盖头是要主公为夫人取下的。”

    “我与主公自幼便相识,不取下盖头他也知道我是步儿,”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将发上的金、玉钗取下,“侍候我梳洗吧”

    梳洗过后,步儿疲惫的躺下,侍女们放下帐幔,烛光透过帐幔晕成一片艳红的光晕,金线串着玉片,是曹丕送给自己的嫁妆,若让孙权知晓,想必又会觉得不悦,疲惫的想着,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不承想头刚刚落到枕上,立时便陷入了酣睡,

    眼神清澈的走进洞房,却诧异的看见帐幔低垂,侍女不安的注视着喜气洋洋的孙权,“主公,夫人说累了,她先睡了。”

    累了?不是累吧是又惊又惧,那么繁琐的礼仪,难怪步儿会这般疲惫,孙权微笑着挥手示意侍女侍候自己脱下礼服,又细细梳洗,这才挥手摒退了侍女。

    坐在榻边细细端详酣睡中的步儿,直到此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拥有了她,自相遇开始,便一直憧憬着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自己会这般的恐惧,在没有得到她之前,一意的想得到她,得到她之后,却又开始害怕失去她,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

    呆看了她良久,这才俯下身轻轻吻吻了她的额头,那种触感说不出的美妙,也令孙权相信自己并非是在梦中。

    “主公……。”步儿睁开眼睛,神情迷茫,她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处,看见孙权的那一刹那,有一丝恍神,“我……。”

    “步儿,我已说过,从今日始,我们便是夫妻了,”孙权微微笑着,“不过没关系,你慢慢的适应便好。”

    “我饿了,”步儿缓缓起身,环顾四周,这才省起原来今日是自己大婚之时,情不自禁的想,若自己与冲弟成亲,心情与此时有何不同,“忙乱了一日,只有晨间的燕窝粥裹腹。”

    注视着步儿一点一点的将那碗稀粥饮下,她神情专注,仿佛除了那碗粥,这世上再旁的值得她关注,这般的爱她,那爱意在心中汹涌澎湃,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步儿,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个美梦之中……。”

    微笑的注视着他,看他笑逐颜开的讲述着他的心情,那么的话,不知是否从他遇到自己开始便在心里积累,这许多年来,日积月累,只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能听他说完。

    并肩躺在床上,步儿突然想笑,她觉得自己那般的可笑,由始至终,从未想过相伴今生的人会是孙权,也许在居巢遇到孙策和周瑜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自己和孙家会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只不过自己不愿承认,这些年来,曲曲折折,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那泌人的馨香令梦境的感觉更加强烈,孙权侧过身,步儿闭着眼睛,仿佛已经陷入了酣睡,他缓缓的伸出手,摸索着找到步儿的手,这才觉得,原来一切都是真实的,就算步儿是一阵风,自己也终于将风抓到了手上。

    琴声悠扬,弹琴的人却紧皱着眉头,赵云坐在下首,闭目聆听,不知弹了多久,琴声突然顿住,赵云睁开眼眸,却发现阳光已经透过竹帘,庭院中鸟儿欢快的鸣叫,那般的生机盎然,诸葛亮呆坐在琴几后,低垂着首,不知在想什么,赵云不敢扰他,只是静坐着注视着他。

    “子龙,主公此时应该去了军营,你就在此梳洗,我有事想找主公,”看他仍然静坐在琴几后,赵云缓缓站起,心中猜测他此时去找刘备的用意,却见他突然仰起首,面上满是温和的淡笑,这数月来的忧虑一扫而空,仿佛将鲁小步从他心中摒弃了一般,心下暗喜,也许昨夜的煎熬终于令他大彻大悟,“子龙,云长和翼德这几日都应在营中吧”

    “是,”赵云从案几后走出,活动着坐了****而有些僵硬的腿脚,“主公怕他们再闹事,便下了严令,要他们留在营中侯命。”

    梳洗完毕,匆匆用了早餐便护着诸葛亮去了军营,在荆州不过半年功夫,也不知军师变了什么样的法术招来那数千的兵勇,按照这样的速度,也许三年不到,便可以与曹操和孙权抗衡。

    走进营中,便看见张飞赤膊站在还未成形的攻城木前挥舞着斧头,想身周围了无数的木匠,想是正教工匠如此制做攻城车,难得他这般认真,看他挥了几斧,将斧子放到一旁,“好了,你们就这样挥斧。”

    禁不住失笑,这些工匠如何能及得上他的力量?看他转过身,展颜笑道:“军师,你今日到的这般早,适才哥哥还说一会儿要到府上去看你,正巧你便来了。”

    “翼德,你也是带兵的将军了,怎还像军士一般随意?”诸葛亮的语气亲切而温和,似乎自赤壁以来,他再未用这样的语气与关羽和张飞交谈过,赵云心中的喜悦逐渐放大,也许随着鲁小步的远离,从前的军师又回来了,“主公呢?我有要事要与主公相商。”

    在大帐内坐下,刘备面上笑意盎然,“孔明,你今日来得这般早,可是有事要与我相商?”

    “主公猜得不错,”诸葛亮喝完一碟茶,面容沉静,看不出悲喜,“孔明昨日心乱如麻,竟然未想到只要我们先发制人,孙权便不能对主公不利。”

    大帐内众人齐齐觉得惊讶,一齐聚精会神听诸葛亮缓声道:“云长和翼德所派杀手,想必已经尽数落网,以周瑜的手段,他们应该已经供出主使之人,我想主公难免要因为负荆请罪到江东走一遭了。”

    除刘备外,帐内众人齐齐大惊失色,若此时刘备到荆州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诸葛亮面无表情的轻摇着羽扇,“主公,我想孙权看你如此诚心,定然不会怪责你,那么你便可以亮出此次到江东的第二个目的。”

    第二个?刘备扬起眉,“孔明,你莫非要将荆州交还给孙权?”

    “当然不是,”诸葛亮爽朗的笑了,虽然他在笑,但笑声里没有一丝愉悦,“主公此次去江东,就是为了保住江东,甘夫人月前逝世,孙权的幼妹正当韶年,听闻也算是女中豪杰,正是主公的良配,所以,主公此次除了请罪之外,还要向孙权求亲,”

    求亲?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关羽卧蚕眉耸动,“军师,哥哥已经年近半百,听闻孙权的幼妹不足二十,孙权如何会应允?”

    “孙权当然不会应允,”诸葛亮面上浮出一丝淡笑,随即垂首看着手中不停转动的羽扇,“可是有一个人会力劝他应下这门喜事。”

    “谁?”众人异口同声,张飞大声道:“难道军师要写信给鲁肃吗?”

    “那个人便是周瑜大都督,”诸葛亮仍然垂着首,只听语气,他仿佛是一只正要逗弄老鼠的猫儿,“他会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讨回荆州的好机会。”

    “既然周瑜意图不轨,为什么大哥还要去建业呢?”关羽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难道军师是要大哥去送死吗?”

    一时间冷了场,诸葛亮冷冷的抬首看了看关羽,又一言不发的垂下首,刘备满面愤怒,“云长,军师神机妙算,我们凡夫俗子,你我如何知晓?”

    喝退了关羽,刘备转首对诸葛亮笑道:“军师,请勿怪责云飞,你请继续说。”

    “主公,只要你与孙权联姻,他必不好意思再向你讨要荆州,如此一来,咱们至少有五年的功夫可以休养生息,”诸葛亮面上带着淡笑,语气却很冷淡,“而五年之后,主公的势力已经能和曹操和孙权抗衡,主公,你今日的委曲求全,就是为了来日能与曹操、孙权一争短长。”

    这才恍然大悟,张飞一拍自己的头,“又误会军师,军师,你这般聪明,难怪我和二哥猜不到你的心思,你说若你的聪明能分一点儿给我和二哥,那该有多好。”

    众人相视而笑,诸葛亮神情始终冷淡,向刘备告辞走出军营,一言沉默不语的赵云才轻声道:“军师,你要主公去建业,不仅仅是一石二鸟吧”

    “是,”诸葛亮也不隐瞒,微笑着转过身,直到此时,赵云才从她眼中看到了愉悦,“除了适才说的两个目的之外,我要主公去建业,也是要孙权感受到切肤之痛。”

    注视着车内平静的诸葛亮,他仿佛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可是赵云却隐约感觉到,他将那锥心的痛隐藏在心里,任由它们在心里一点一点的发酵。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第七节嫦娥应悔偷灵药(七)

    第四章第七节嫦娥应悔偷灵药(七)

    成亲已经半月,步儿竭力的适应自己新的身份,她始终搞不懂鲁小步和孙夫人之间的区别,常常旁人唤她夫人时,她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不知道在呼唤自己,常常午夜醒来,她以为自己还在鲁府,转身看见躺在身边的孙权才省过神来,原来自己已不是鲁小步。

    比适应身份更快的适应了孙老夫人的挑剔,自进府门始,她无时无刻不在监督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哪怕有半步行差踏错,都会招致她的训斥。

    被雨声惊醒时,步儿如这半月以来每一天一般默默的回想着自己身在何处,过了半晌才明白自己置身何处,她轻轻将孙权的手移开,静静的倾听着雨水击打树叶的声响,万籁俱静,心潮起伏,过往的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步儿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在那场梦中,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过客。

    天色微明时,步儿才昏昏睡去,这一睡,睁开眼眸时,已近正午,想必此时老夫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吧在过门的第二日,便听她派来的侍女再三强调,每日晨间要到她的寝殿去向她请安。

    反正已经晚了,步儿悠闲的起身,换了一件新做的夏衣,款款梳洗,用过燕窝粥,才娉婷而缓慢的踏着阳光走向孙老夫人的寝殿,还未走进殿门,便听见孙老夫人斥责侍女的声响,她心情如此恶劣,想必一场责骂是在所难免。

    跪在厚垫之上,听孙老夫人厉声斥责,步儿跪得膝盖都硬了,才听孙老夫人冷声道:“你到祠堂去跪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里,你好好儿的想一想自己应该怎样做人家的媳妇儿。”

    在几个粗壮婆子的“押解”下走进祠堂,又在众人的威胁之下跪在孙坚和孙策的灵前,从适才跪到现在,膝盖剧痛无比,待那几个婆子退到祠堂外,步儿抬首看着孙坚和孙策的灵位,“先先主公和先主公,步儿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起得晚了一些,你们都是叱咤风云的大英雄,我想我们不会怪罪我的。”

    说完,步儿坐在地上,用力的揉着自己的膝盖,举目四顾,只见帐幔低垂,她悄悄的将跪垫拉到帐幔之后,隐身在帐幔后愉快的闭上眼睛,两个时辰足够自己小睡片刻。

    与孙权缓步走在长廊中,鲁肃觉得他的心情愉悦至极,从未有过的欢乐一般,想到他这般的愉悦都是来自步儿,不由有些心酸,直到此时,都无法接受步儿已经出嫁,每每回到家中,总是情不自禁的走到步儿居住的小楼外,要站立很久,才能省起她已出嫁。

    “主公,”正谈论着荆州,服侍步儿的侍女飞步而来,“夫人不见了。”

    齐齐的大吃一惊,孙权满面的笑容立时僵住,“夫人如何不见的?”

    “步儿今日向老夫人请安去得晚了,老夫人罚她到祠堂跪两个时辰,那些妈妈们送夫人去了祠堂,便一直候在祠堂外,”侍女满面惊惶,说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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