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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如雾,三人坐在船头,马谡看诸葛亮心情愉悦,想到听赵云转述吊孝的过程,衷心赞叹道:“军师,能够一举折服江东众人并非易事,军师真乃天人。”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诸葛亮不知不觉浮出一丝得意的笑,“若无子龙而侧,幼常从旁协助,又如何能进行得这般顺利?这一次能够维系联盟,子龙与幼常功不可没。”
闲谈数句,赵云话锋轻转,“军师,究竟你在信中写了什么能够令孙夫人转变心意?”
沉默了许久,诸葛亮抬眸对赵云淡然一笑,“子龙放心,无论我做出什么承诺,都不会出卖主公,步儿是聪明人,她知道如何取舍,对于周瑜之死,我虽然很高兴少了一个强敌,但也心痛失去一个对手,步儿对于此,心中也明白如镜。”
果真如此吗?若果真如此,他也不会这般心烦意乱了吧马谡假借饮酒,将心事密密的隐藏起来,在军师心中的愁绪真真的车载斗量吧在到江东之前,他也许并不相信孙夫人过得幸福,在他心中,也许觉得只有自己才能给她幸福,到了江东才发现,原来这世间能给她幸福的,不仅仅只有他孙权同样也能给她幸福。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七章第一节映日桃花别样红(一)
第七章第一节映日桃花别样红(一)
沿着石阶向上,风从远处带来积雪融化的味道,漠然的转过身,曹丕注视着雪线在春阳之下缓缓后退,他记不清已经多少年了,铜雀台仿佛亘古以来便在此处,唯一的改变是锦绣殿被移到了遥远的江东……。
跟随在曹丕身后的司马懿与他一同顿住脚步,伸袖拭了拭额上的汗,虽然春风仍然寒冷,但走得久了,仍然觉得浑身燥热,就连曹丕茫然的面孔也浮出一丝红晕。
“世子累了吧”司马懿含笑注视着生机昂然的许昌,“魏王这些时日住在铜雀台上,大臣们身子可练得强健了许多。”
微微的笑着,并不回话,司马懿知他近来心情郁结,心念转动,“自刘备取下西川,魏王便心事重重,世子觉得孙权此时心情如何?”
“他?”曹丕扬起眉,就连笑容都有些扭曲,“我想春风得意吧”
春风得意?刘备取下西川,对刘权也是威胁,虽然那张借条之上言明在取下西川后,刘备便得归还荆州,但从他派关羽驻守荆州来看,江东想要取回荆州并非易事。
走到曹操居住的寝殿外,程昱与张辽正站在殿外交谈,两人下意识的站定脚步,曹丕站在栏杆后,突然扬眉淡笑,“我想步儿一定很头痛吧她的父亲是江东的大都督,而江东的众臣,无时无刻不在想取回荆州,以步儿对鲁肃的敬爱,想必她也在殚精竭虑的想如何取回江东吧”
无论何时,他总是绕不开那位已经成为孙夫人数年的女子,直到此时,司马懿每次想到她,总是觉得自己还在铜雀台上,注视着她的背影,那女子也许是自己一生中见过最美的人,即使时日过去这般久,想到她总是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我想若果真孙夫人想要取回荆州,能够帮她的,只有诸葛亮,”司马懿毫无顾忌的说着,他知道此事在曹丕心中如同一个烂疮,唯一能够医治好的方法便是将已经腐烂之处用刀剜去,“世子,其实我觉得孙夫人知道将诸葛亮牢牢抓在掌心,她便是存了要取回荆州之意。”
冷眼注视着曹丕面上浮出暴怒的红晕,司马懿不由有些瑟缩,却又勇敢的挺起胸膛,“她自幼便知道利用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初时她只知道哭,因为哭是她最有利的武器,是魏王一点一点的教会她如何利用别人,现在想来,她可是魏王最为得意的弟子。”
原来如此,难怪孙夫人知道如何利用诸葛亮,只不过虽有魏王的传授,若她没有足够的智慧,又如何能够将诸葛亮握于掌心呢?
站在案几旁,静静听曹操发怒,这是刘备得了西川之后他时常出现的神情,他也在心痛吧注视着刘备一步一步的壮大,他想必无比的心痛吧
“魏王,”程昱显得小心翼翼,“孙权命人送来魏王大寿的贺礼,孙夫人的贺礼也一同到了。”
“贺礼?”曹操冷冷的声音令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司马懿转首看了看曹丕,就连他都觉得惧怕,“孙权此时向我示好,是为了什么?曹丕,你说。”
“回魏王,”曹丕有些惶恐,“臣儿猜孙权是想与魏王结盟,共拒刘备。”
听完曹丕的回应,曹操不置可否,转首看了看司马懿,“仲达,你觉得呢?”
“回魏王,臣与世子的看法相同,”司马懿躬身回道:“当初诸葛亮在出山之前,曾经对刘备说过,先图西川,后定天下,此刻刘备西川在手,又据有荆州,他总有一日会忍不住大举兴兵,在刘备取西川之前,孙权接回了孙仁,仇怨早已结下,想必江东……。”
“嗯,”听曹操突然开口,司马懿立时顿住,后退至曹丕身后,“把步儿送的贺礼呈上来,这些年来,她每年都送我一件衣袍,今年会有例外吗?”
小小的木匣,完全放不下衣袍,曹操满面的惊讶,“是什么?”
程昱拉开木匣盖,却见匣内放着一幅白绢,想必是一轴画,曹操示意曹丕展开,曹丕有些粗鲁的伸手将白绢展开,却见曹操面上突然浮出一丝诧异,曹丕垂下首,却见绢上的步儿手中抱着两个小小的孩儿……。
“原来步儿也当母亲了,”曹操声音里有罕见的悲伤,“在我心里,她始终是个孩子,没想到,她也是母亲了。”
夜深人静,曹丕禀烛站在已经装裱好的画像前,那两个孩子与步儿幼时有三分相似,眼前似乎又能闪现出步儿幼时的影像,她梳着小小的发髻,发上插着**的金钗,没想到眨眼之间,她的女儿也如她到许昌那般大了。
“世子,”司马懿在黑暗中站了许久,缓缓走到曹丕身后,“世子无需伤心……。”
“仲达,”曹丕的声音轻若梦呓,“我不是伤心,我在想步儿幼时的种种,我突然觉得,若冲弟不死那该有多好,她应该还在许昌,快乐而愉悦,你看看她,即使身为人母,眼中也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悲伤,仲达,你知道她为什么伤心吗?你知道吗?”
静听江水拍打着江岸,步儿默默的回想着赤壁之战那一年发生的种种,太多太多的事仿佛一齐涌上心头,隐约听见婴儿的哭声,步儿缓缓起身走到摇篮旁,两个孩子睡得很熟,有些奇怪的注视着她们,步儿觉得自己正注视着年幼的自己。
“步儿,”从酣睡中清醒的孙权走到步儿身后,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放心吧她们睡得很熟。”
回身对他微微一笑,轻轻挣脱,走到案几旁将准备好的点心捧出,注视他大口吞下点心,屈指算来,成亲原来已经五年,时日如飞,正想得出神,听孙权轻声道:“步儿,你累了一日,早些歇息吧明日将孩子们送到母亲那儿,她会照顾她们的。”
疲惫的躺了下来,刚刚要闭上眼睛,便听孙权轻声道:“步儿,子敬的病势越来越沉重,我想立吕蒙为副都督,分担子敬的公务……。”
垂下眼眸,若让孙老夫人知晓此事,定然会发怒,其实自己并不希望爹爹担任大都督,他为了收复荆州真真的连命都押上了,让吕蒙担任副都督当然好,最好的便是爹爹不再关心荆州。
“步儿,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孙权柔声道:“吕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轻轻靠在他怀里,孙权安慰的轻轻抚了抚步儿单薄的肩,连日的疲惫令他重又陷入酣睡,步儿瞪大眼睛盯着帐顶,周瑜离世已经三年,刘备半年之前也拿下了西川,但他迟迟不提归还荆州,爹爹因为之前执意要借荆州给刘备,现在定然觉得讨还荆州是他的义务,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帮他,之前诸葛亮曾经写信给自己,说只要自己开口,无论什么他都会帮自己,那么自己要不要写封信给诸葛亮?
也许不要,自从刘备取下西川之后,诸葛亮写来的书信字里行间不难发现刘备对他的信任正在衰减,也许刘备觉得从此他再没有利用价值了,此时要他帮自己拿下荆州,他即使愿意,想必也要费一番波折。
那么如何取下荆州呢?关羽性烈如火,而且武力过人,要他让出荆州,并非易事,放眼江东,无人能与关羽匹敌,这也是刘备将关羽放到荆州的原因吧既然取下荆州这般困难,那么也许从荆州外围入手要更容易一些。
为孙权穿上外袍,步儿送他走出房门,刚刚转身,便听见两个孩子的哭声,飞步赶到内堂,侍女们已经将孩子抱出摇篮,正为她们清洗身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直到侍女将孩子们放回摇篮之中,步儿才省过神来。
吩咐侍女抱着摇篮到孙老夫人的寝殿请安,刚刚走进寝殿,便看见孙仁坐在堂下,正与孙老夫人谈笑,一见步儿进门,忙站起身迎上前来,“嫂嫂,正说到你,二哥说你近日因为照顾孩子疲惫不堪,请母亲帮忙照顾数日,正巧你便来了,让我看看孩子们。”
看孙仁欣喜若狂的抱着鲁育与孙老夫人闲谈,步儿不由有些感慨,从未想过英姿飒爽的孙仁竟然有这般柔和的一面,孙权设计将她骗回江东已经半年,她似乎早已忘记了世上还有刘备此人。
“嫂嫂,你看她在笑,”孙仁微笑着想将鲁育交到步儿手中,没想到步儿手足无措,差一点儿将鲁育跌落在地,孙仁手忙脚乱的将鲁育抱在怀里,“嫂嫂,你怎么了?”
“她不会抱孩子,”即使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孙老夫人对步儿仍然心存厌恶,“也不知道是怎么做母亲的?连自己的孩子都害怕。”
无奈的笑着,看孙老夫人抱起鲁班,“好了,仲谋昨日说你今日要去探望子敬,既然如此,你就早去早回吧”
微笑着告辞,就在走出房门前一刹那,孙老夫人突然道:“子敬有病在身,你记得告诉他,不要太挂心朝堂之事,荆州始终是江东的。”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七章第二节映日桃花别样红(二)
第七章第二节映日桃花别样红(二)
走进庭院中,鲁淑和程媛站在廊下正低声交谈,看绣娘满面憔悴的掀起竹帘,鲁淑和程媛立刻迎上前去,步儿心头一紧,难道爹爹的病势加重了?这般想着,正要走进庭院,却被人拉住了裙裾,垂下首,却见一个雪堆般的男孩儿对自己甜甜的笑着,“姑姑,你是姑姑吗?”
心中一动,哥哥这些年驻守柴桑,君豪出生数月便去了柴桑,看这孩子不过三岁,已然猜到他便是君豪,微笑着蹲下,“是君豪吧你已经这般大了,你如何猜到我便是姑姑?“
“因为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小小的手,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暖,那般的熟悉,仿佛很小的时候,与曹冲手执着手时那样的感觉,步儿长眉微弯,“爹爹说过,姑姑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所以你一定就是姑姑。”
微笑着站起身,庭院中的众人听到声响已经赶了过来,鲁淑满面惊喜,“步儿,适才爹爹还说想见你,正巧你就来了,快过去吧,爹爹已经问了数次。”
执着君豪走进房门,君豪一见躺在榻上的鲁肃便挣脱步儿的手,欢快的跑到榻边,“爷爷,你好些了吗?”
鲁肃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始终没有成功,步儿满心心酸,快步走到榻边,“爹爹,我来扶你。”
看见步儿,鲁肃面上浮出惊喜,“步儿,你来了,绣娘准备了栗子糕,君豪,去唤奶奶进来。”
坐在榻边,与鲁肃轻声谈话,跟随而进的鲁淑和程媛见鲁肃精神焕发,立时放下心来,悄无声息的退到门边,看绣娘满面欣喜的捧着栗子糕快步走了过来,“媛儿,你爹爹说他饿了,你快到厨下吩咐人准备些米粥……。”
注视着鲁肃用完米粥,又饮下药汤,步儿这才放心的扶他躺下,待他睡熟,这才退到屋外,负手站在庭院里的鲁淑转过身,满面淡笑,“步儿,爹爹这几日一直念着你,昨日几乎彻夜不眠,就是等你回来。”
并肩而坐,一如从前,数年不见,只觉得鲁淑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他沉稳而执着,目光中坚定而沉毅,“步儿,这些年来,爹爹时常为当年执意将荆州借给刘备而后悔,他在军中时,总是长吁短叹,我想爹爹的心结就是荆州。”
“哥,放心吧”步儿敛眉而笑,心中取下荆州的意念日渐坚定,“我一定帮爹爹拿回荆州,我要让刘备知道,借的东西,必然要还。”
正说话间,君豪手中抱着两个果子欢快的跑了回来,“姑姑,这是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