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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好兴致,”郭嘉卷袖坐在花树之下的石上,伸手接着飘落而下的花瓣,“与小公子籍竹简传情,果真是当下第一风雅人物。”
垂首看去,竟然是曹操身边的谋士郭嘉,将写好的竹简放进篮中,伸手拉绳,看小篮飞速滑进窗中,这才微微一笑,“郭先生怎会至此?是丞相要见冲弟吗?”
“不,”郭嘉从袖中抽出一面绸巾,将手中的花瓣放进绸巾之中,“今日在下是特地来看姑娘的。而且还有一事要请教姑娘。”
“爹爹说郭先生是当世大才,”步儿转身坐在树枝之上,****轻轻摇晃,神态悠闲,“难道先生也有何为难之事需要请教旁人吗?”
听她语气中微含嘲讽,郭嘉只微微一笑,并不为意,“这世间无论再聪明的人,也会有目光短浅之处,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正如这天下间的女子,貂婵号称是第一美女,可是江南乔老家的二乔,有伯夷叔齐之才,倾国倾城之貌,也是罕见的美女,待姑娘长成了,也会是倾动天下的美女,可是总有一日,会有新的美女胜过姑娘。”
初始听去,他是在赞扬自己,本笑面如花,待听到他说会有新的美女胜过自己,步儿便沉了脸,“什么新的美女?”
“姑娘恼了不是,”郭嘉继续将花瓣放进绸巾之中,“道理相同,姑娘觉得小公子是英雄,而视丞相为无物,那么来日旁的女子也视姑娘为无物,姑娘今日之恼只是小恼,来日可真真是雷霆一怒了。”
心念闪动,已然明白他话中所指,也不着恼,此人果真厉害,旁敲侧击,举重若轻,转过身,小篮已经摇晃而滑了回来,从篮中取出竹片,细细看过,再提笔回书,待放走小篮,这才转过身,却见郭嘉已站起身,将适才好包的花瓣送了过来,“送与姑娘。”
灰色的绸巾,薄如蝉翼,包着粉红的花瓣,更奇妙的是,那绸巾不知如何结成,也系成一朵花的形状,拿在心里,隐隐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那是冰片。”
“谢谢郭先生,”步儿将那朵小小的绸花悬于腰间,“先生所言步儿已明,傍晚我会与冲弟去拜望丞相。”
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郭嘉长身行礼,“如此那在下就告……,对了,姑娘,在下还有一疑,请姑娘指教。”
还有一疑?步儿转首看着郭嘉,站在树下,只见阳光透过花树落在她身上,令她的肌肤如同在闪光一般,且看她眼眸闪动,樱唇微启,“何事?”
“姑娘,当下小公子未成就任何功业,在姑娘心中已经是英雄,”郭嘉笑容可掬,“那来日小公子果真成就大业之后,在姑娘心中又视小公子如何呢?”
“悔教夫婿觅封侯,”听她这般说,郭嘉不如瞪大眼睛,却见步儿面微有忧思,“若以我所愿,宁愿冲弟是仓夫俗吏,可陪伴在我身边,可惜他是丞相的儿子,丞相绝对不会允许他荒废大业,既然如此,那我就鼎力助他就是,无论成就如何,今日他在我心中是英雄,永世便都是英雄。”
万想不到这幼小的小姑娘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郭嘉回想她适才所说,不由心潮起伏,难以平静,待镇定下来,却见她眨眼探视着自己,那神情说不出的可爱,令人一见便心生喜爱,“姑娘这番见解着实令在下震惊不已,至今不能平静,不过以姑娘这般聪慧与见识,想必无人可及,自古美人儿配英雄,这世间也只有姑娘可配小公子。”
看他心悦臣服,步儿心中也觉喜悦,待到傍晚,约了曹冲一同至前殿拜见曹操,看样子曹操还未用晚餐,案几之上摆放着零乱的竹简,步儿知他心中恼怒,只是转念如何安慰他,待在椅中坐定,只见郭嘉含笑站在曹操身侧,想他定然会助自己,心下便平定了许多。
“冲儿,今日不在暖玉轩读书,到此做什么?”即使心中恼怒,看到曹冲,曹操仍然喜不自禁,“是否有事相求?”
“无事,”曹冲露齿而笑,“只不过父相与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在许昌城中已经传为美谈,冲儿和步姐也想效仿父相,与父相烹茶论英雄。”
火炉香茶早已备好,看样子是有备而来,曹操卷袖坐下,却听曹冲淡笑道:“父相,步姐说父相曾经问过她这世间英雄是何人?”
想到此,曹操仍满心怒火,抬眼看了看步儿,她却若无其事,正津津有味的品尝手中的点心,恼怒的转首,看到曹冲又是笑容可掬,“是啊!在她眼中,世间英雄仅一人,便是冲儿。”
“错,”步儿轻声道:“丞相适才说天下英雄仅一人,真真是错了。”
错?曹操惊愕得连恼怒都忘记了,这许多年来,从未有人当面直斥已非,却听她柔声道:“这天下的英雄何止一人,在步儿眼中,除了冲弟之外,这天下间真正的英雄便有两人。”
“两人?”曹操扬起眉,“那两人?”
“一个是我的爹爹,”步儿放下手中的点心,“另外一个……。”
看步儿突然顿住,站在一旁的郭嘉侧眼看曹操心急如焚的模样不禁莞尔,“当然是丞相,丞相刺董之后天下闻名,以会同十八路诸侯伐董,势力一步一步的壮大,现如今挟子以令诸侯,托名汉相,实为汉贼,乃天下间最大袅雄。”
听她这般说,就连郭嘉也大惊失色,转首见曹冲满面惊讶,想必也未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逆耳之言。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三章 第四节 风透湘帘花满庭(四)
眼见得曹操满面愤怒,转瞬之间便会爆发雷霆之怒,可是步儿还是不慌不忙,她就着曹冲的手喝了两口茶,这才淡然道:“其实天人间所有人都看错丞相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屏息凝视步儿,只见她缓缓道:“之所以天下间的人都觉得丞相是汉贼,那是因为丞相掌握了他们梦寐以求,但又求之不得的东西,爹爹说过,汉祚已过四百年,国力衰弱如此,当是天数将尽,人力岂可挽回,丞相在最关键的时刻,能够抓住对自己最有利的机会,这份眼光不是谁都有。”
真真怀疑这番话是不是面前的小姑娘在说,这番话就是一个大人也不一定能够道出,只不过四岁的小姑娘,如何能有这样的见解,却见曹操全神贯注,似乎被她所言吸引,甚至连愤怒都忘怀了。
“再者说,这世间聪明之人甚多,那许多的聪明之人却听从丞相之令,那是否可以证明丞相是聪明人中最聪明之人,要降伏聪明人可是不易,丞相却做到了,”步儿侃侃而谈,全然不忌惮讨论的是需要避讳之事,“以郭先生为例,郭先生少年聪慧,田丰数次相邀方去冀州投奔袁绍,不过数十日便弃袁而去,隐居六年,荀先生一封信就将他请到丞相身边,从此忠心耿耿,试想丞相是袁绍那般,郭先生如何甘心侍奉这样的主公?”
真真的厉害,郭嘉侧目看了看曹冲,他会心而笑,心中恍然,想必这番话是出自这位小公子之口吧!若说这许昌城中有谁值得自己佩服,那么这位小公子无疑是其中之一,小小年纪,智慧便于成人相当,甚至远超成人,但面前这小姑娘也不容小视,想到她素日的言行,也是如曹冲一般聪慧之人,这天下间最智慧的两个孩子相遇,还真真的有趣,自己素日小看了他们,今后可得多多的结交。
“这天下间诸侯众多,唯有丞相做到令行禁止,赏罚分明,步儿曾听旁人讲述过一个故事,当日丞相下令不许马踏农田,结果有一次行军,丞相的马车因为受惊跑进了农田之中,丞相问军法官此等何罪,军法官言杀头,丞相便令军法官行刑,”步儿转首与曹冲相视微笑,曹冲伸手执住她的手,静心听她继续道:“军法官便回丞相,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法不施尊者,况且大军行进之中,怎可斩杀统帅,于是丞相便割了自己的头发以示惩罚。许多的人听了这个故事,都觉得丞相这番做作虚伪而奸诈,却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未得父母许可,绝不可轻损,丞相为了一条军令,甘愿受罚,这世间哪位统帅为了维护军令,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眼看得曹操面上渐渐露出笑容,郭嘉便知步儿已经完全说服了曹操,此时只需锦上添花便大功告成,果然,步儿继续道:“丞相既然执法严明,但恩赏也分明,就以许褚为例,当日步儿以校武的结果与丞相打赌,明明许褚输了,丞相将校武的赏赐给了张辽,但仍然应了步儿的条件,绝非丞相偏私,而是许褚在绝境之中竟然能够奋起杀敌,是全军之榜样,所以丞相才愿赏他,这般的赏罚分明,试问那些自诩仁义之辈又何尝做到?所以说天下人都看错了丞相,步儿觉得丞相是英雄,而且是真英雄,绝不效伪君子。”
从曹操面上的笑容推断,便知他欣喜莫明,没想到这小小的姑娘竟然是丞相的知音,郭嘉微微一笑,这才放心的转过身眺望庭院中的景致。
“奉孝,”听到曹操召唤,这才转过身,却抱曹操将似以酣睡的步儿抱在怀里,正俯身喂曹冲用点心,这温馨的一幕可真真的难得一见,“你也坐下吧。”
斜着身子坐下,静心听曹操考校曹冲的课业,刚听完两个问题,便听有人叩响了院门,随后荀彧快步走了进来,满面喜色,远远便高声喝道:“丞相,大喜。”
待他抱到近前,却听他气喘吁吁道:“丞相,袁术在寿春称帝了。”
什么?心头一震,郭嘉万想不到袁氏兄弟中,竟然是袁术按捺不住,抢先称帝,随即喜出望外,袁术称帝,那便给了丞相出兵的把柄,从此江南之地便是丞相的囊中之物。
果然,大喜过望的曹操突然起身,却听曹冲一声惊呼,飞速转首,只见曹操左手手背鲜血淋漓,他呆呆的看着刚刚惊醒的步儿,而步儿的左侧脸颊红肿得如同透明一般,立刻明白惊喜之下,曹操忘记自己怀抱着步儿,起身之时不小心将她撞向石桌,虽然警醒,以手挡之,但护住头,却未及护住脸。
一时间大惊失色,众人如曹操一般呆呆的凝视着步儿,她仿佛被惊呆了,全然没有任何反映,曹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面前,细细查看她的脸颊,确认伤势并不严重,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出言安抚,却听她尖声哭了起来。
这一下可真真是石破天惊,尖锐的哭声充盈着整个庭院,曹操手忙脚乱,又不知如何才能安慰她,百忙之中,将手背放到她眼前,“你看,我为了救你,手背也弄伤了。”
可惜步儿全然不为所动,只是扑到曹冲怀里,继续放声痛哭,一时间,众人都彷徨无策,郭嘉这才恍然大悟,适才侃侃而谈,如同成人一般的,终究是一个孩子。
过了片刻,曹操轻咳一声,“步儿,前些时日陛下赏赐了几匹蜀绸,若你不哭,我就送与你如何?”
哭声小了一点,可是盯着丞相的眼中却满是怀疑,曹操转首对荀彧微一示意,他会意的快步走向后院,不一会儿,便抱着几匹绸缎跑了回来。
郭嘉与荀彧缓缓展开最上首的一匹蜀锦,果然名不虚传,那匹绸缎,色作艳绿、图案繁华,绸缎之上的云气如同正在流淌,而各类的花草栩栩如生,仿佛能够嗅到香味儿一般。
“喜欢吗?”曹操看步儿凝神细看绸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全给你了。”
“呜……,”可是步儿回过头,仍然哽咽不已。
幸好得到消息的环夫人很快赶到,将仍在痛哭的步儿抱走,曹操这才长出一口气,从怀里抽出绸巾,胡乱裹了裹伤口,“真没想到,袁术竟然如此愚蠢,好啊!好啊!奉孝、文若,真真是天赐良机。”
用湿布为步儿擦拭着左颊,她不停的闪避,此刻左颊已经高高肿起,幸好未破皮,取了红伤药,用水化开,将棉花撕成薄片,吸饱了药水,轻轻粘在她的脸颊之上,柔声道:“好了,很快便好了。”
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她已年华不在,可是风韵犹存,穿着一件棕色的亚麻布衣,若非她鬓边的玉钗和颈间的玉石,几乎要视她为下人,她的眉目间有一种令人起敬的正气和清贵之气。
替步儿擦拭完手脚,她伸手将步儿抱在怀里,轻声抚慰道:“好了,乖乖不哭了,一会儿便不痛了。”
哭了许久,步儿也累了,虽然脸颊仍然疼痛,但很快便朦胧了过去,那****看她睡了,轻轻将她放在榻上,梳洗后的曹冲从屋外跑了进来,对那****长身一礼,“卞夫人。”
“好了,”卞夫人指了指步儿,压低了声音,“你要小心,不要碰到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