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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间,曹操带着众士沿营而行,远远看着步儿和曹冲坐在箭垛之上,不知在说什么,两个人面上都堆满了如花般的笑,心中微觉得羡慕,那两个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这般的快乐,仿佛拥有了对方,便是拥有了一切。
“步姐,我已经想到让你飞起来的办法了,”曹冲一手执着步儿,一手指着天空,“待咱们回到许昌,你就能到天上飞了。”
微笑不语,只是仰望着天空,在病中时,自己曾经断断续续的做过一些梦,那些梦境光怪陆离,不仅仅有在天上飞翔的大鸟,还有高耸入云的房子,冒着黑烟的车轰隆隆的向远方飞驰,大街上人来人往,那些人的衣着都特别的怪异,头发并不盘髻,或长或短,晚间的时候,夜空中有不同的颜色在流淌。
奇怪的是,自己并不觉得恐惧,仿佛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那才是自己的世界,自己熟知那个世界的一切。
“冲弟,”看白云悠悠的飘过,微风阵阵,带来草丛中花的香味儿,“如果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我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你会想我吗?”
“什么世界?”曹冲惊疑的追问,“步姐,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我也不知道,”微笑着摇着头,“那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有我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我觉得我来自那个世界,想必有一日我也会回去,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为了你,我宁愿留在这里,可是若有一日我真的要回去,你会想我吗?”
“不,我不要你回去,”曹冲惊恐的抓紧步儿的手,“步姐,你不要离开我,你留在这里,你看,即使现在看着你,我也在想你,你若真的要离开,天涯海角我也随你去了。”
看他满面的惶急,又是泪,又是汗,从袖中抽出绸巾,“傻瓜,我说了我不舍得你,只要你在这儿,无论什么地方我都不去,我要和你在一块儿,永远永远都在一块儿。”
仿佛得到某种保证一般,曹冲面上的惶急消失了,他微微笑着,“步姐,你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我们要一块儿变老,变成老公公老婆婆。”
相互对视,仿佛都看到对方变老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着,却不觉得悲哀,只觉得有了对方,哪怕真的变老,也不可怕。
相依相偎的坐了半晌,程昱领了曹操的命来唤他们,看两个孩子始终手执着手,没有片刻的分离,就算是一言不发,也对对方的一切心领神会,那般的默契,仿佛自出生,他们便已相知,仿佛他们是相互的镜子,那镜中,映出的既是对方,也是自己。
屈指算来,出征已经八个月,想必粮草将要殆尽,曹丕每日里为筹粮之事忙得焦头烂额,又得小心提防逆反,每日里只愁时日苦短,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将一应的事务在一夕之间尽数处理完。
这日晚间,筹粮之事终有了眉目,曹丕难得的空闲,正准备出府与友人小聚,却见荀彧的居住人来人往,不由猜想前方战事起了变故,快随众人进屋,荀彧一见他,立刻站起,“丕公子,你怎么来了?难道征粮之事进了变故?”
听他这般问,曹丕有些愕然的瞪大眼睛,“不,征粮之事已有了眉目,我见先生这里人来人往,还道是前方战事起了变化,所以特意来问问。”
荀彧面上立刻浮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丕公子误会了,丞相命人送回了四条狐狸,特意命人好好照应,我正为此事忙碌。”
“狐狸?”曹丕有些不能置疑的咧嘴笑着,“父相无缘无故,怎么会送四条狐狸回来?难道那狐狸……。”
“公子请勿误会,”荀彧请曹丕坐下,“那四条狐狸并非凡品,听闻是难得的异种,名为火狐,它们的毛可以拔除体内的寒气,丞相在信中也确证了那个传说,出征不久,步儿姑娘染了风寒,一直不愈,幸得许褚寻了一神医为她诊治,神医说需要火狐的毛拔除寒气,合着连天都可怜步儿姑娘,偏偏这般巧,火狐便到了大营附近,步儿姑娘穿着火狐毛制成的小袄,果然病势减缓了许多。”
凝眉听完荀彧的讲述,曹丕半晌才笑道:“果然神奇,父相将火狐送回许昌,难道是怕今后又需火狐毛拔除寒气?”
“这我可不知了,”荀彧微笑着走到房门旁,“公子,计算时辰火狐应该已经到相府了,公子若无事,不妨移步一同去看看这传说中的神物?”
月光下,那四条狐狸仿佛四块正在燃烧的金子,它们优雅而又慵懒的在庭院中徐徐而行,那两条大火狐,几有人高,其中一条火狐的前爪仿佛受过伤,走路之时一瘸一拐,当它们走到曹丕近前时,那条瘸火狐突然顿住,随后飞身扑向曹丕。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五章 第七节 花绽新红叶凝碧(七)
众人一齐大惊,站在曹丕身后的侍卫立刻仗剑上前,想要阻止那条火狐,可是它的动作迅捷,眨眼之间已到曹丕近前,眼看着锐利的爪子直扑曹丕的面门,荀彧涌身上前,便想护住曹丕。
那条火狐在空中突然顿住,然后落在曹丕腿侧,倨傲的环顾面如土色的众人,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惊恐一般,惊魂末定的曹丕颤声笑着,“不妨事,不妨事。”
待曹丕稍稍镇定,荀彧令人送他回居住,那四条火狐竟然跟随在他身后,不肯离开,万般无奈,荀彧只得令事先安排好照顾火狐的人随曹丕一同回去,连夜写信告诉曹操火狐选择了曹丕。
自第二日始,征集的粮草陆续到了许昌,计算时日还有三日粮草便要起运,曹丕这日出了府,也不上朝,绕道去了鲁府,天色微明,便已叩响了鲁府的门环。
应门的,是曹操送给步儿的侍女绣娘,她一见曹丕,便满面惊疑,“丕公子,您怎么来了?难道小姐出事了吗?”
“不,不是,”曹丕满面谦逊的笑,“过两日有人要到官渡去,我是特意来问问家里可有信或者一应事物要送去给步儿。”
数月不见,鲁老夫人似乎苍老了许多,她初时还平静的听曹丕讲述步儿如何随同大军出征,待听到步儿生病,眼泪便止不住,直至曹丕说步儿病情减缓,这才忍住悲声。
“在下此次唐突造访,是因为过些时日有人要到官渡送公文,不知鲁先生和老夫人是否有东西或者信要带给步儿?”曹丕满面的笑,那神情说不出的谦逊,又似是讨好,绣娘站在鲁老夫人身后,不由大感诧异,这般的神情,从前只在他面对曹操时见过,今日怎会如此谦卑?“在下可以带回府中,令送公文的人,一同送去官渡。”
“谢谢公子,”鲁老夫人站起身,用绸巾拭去面上的泪,“肃儿去城外访友,还未归来,咱们没有信给步儿,只是我为步儿缝了两件新衣,麻烦公子随公文一同带给步儿。”
小小的包裹,提在手中轻飘飘的,恍若没有一丝重量,曹丕正要告辞,却见鲁老夫人捧着一个锦盒,“公子,虽然步儿与小公子一同起居,但她自幼体弱,燕窝一日都不能少,这盒金丝燕窝是几个商贾自南边带来的,极为珍贵,好容易才购了一盒,请公子一同带去。”
“这般珍贵?”曹丕将锦盒捧在手中,“我也想见识见识,不知那些商贾现在何处?”
循着鲁老夫人指点之地找到了商贾们居住的客栈,掌柜的见曹丕衣着华贵,气度非凡,着实的巴结,立刻将他迎进二楼的雅座,又命小二去唤了那几个燕窝商贾。
果然与寻常见到的燕窝不同,燕窝呈丝絮状,颜色雪白,几乎看不到其中夹杂着羽毛,掰下一小块扔到水里,很快便涨得数倍于原来大小,应该是最好的燕窝,曹丕开口便要买,那几个商贾满面犹豫,看着随着他身后那几个穿着军服的随身护卫,犹豫再三才应了。
用了一袋金叶子买了那几个商贾所有的燕窝,这才急急的赶回府中,荀彧已等得焦急,一见曹丕便忍不住抱怨,“丕公子,你去了何处?丞相催粮的公文就像雨点一般,没有您的批文,粮车出不了粮库!”
立刻出了批文,命人拿着批文到城外调粮,又命自己的护卫亲自将燕窝和鲁老夫人的那两件衣裙跟随着粮车送至官渡,这至粮车上了官道,众人才松了口气,荀彧回了相府,这才觉得奇怪,这些时日曹丕为了筹粮,寸步不离相府,今日这是去了何处?他的护卫,是丞相自幼便赏给他的,从不曾离身,今日却命护卫亲自背着那几个锦盒送去官渡,只不知盒中是什么事物?
转眼到了九月,也曾派兵与袁军交战,却未得胜果,营中渐渐有了怨言,曹操几经解释,又命许褚至各营弹压,这才勉强安抚了军心。
这日如常巡了营,回到大帐,正逢步儿用餐,眼看她将木勺中的粥吸到口中,转瞬又吐了出来,无论喂饭的侍女如何恳求,她都不再张口。
心中奇怪,“步儿,为何不用餐?”
听到曹操的声音,那侍女已吓得面色煞白,浑身发抖,捧着碗跪倒在地,一动不敢动,步儿抬首看了看曹操,撅着嘴,“不是寻常用的粥。”
立刻命人传来平日负责步儿起居的卞夫人,她听曹操问完,满面的诧异,“燕窝没有了,只有些碎末,今日便是用碎末熬的粥,已打发人到附近的镇子采买去了,只是此处偏僻,想也没有好的燕窝。”
皱了眉,曹操无奈的看着步儿,她眨着眼睛,全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曹操自侍女手中接过木碗,“步儿,已命人去买燕窝了,先用些粥,待燕窝买回来,再……。”
“不要,”步儿固执的侧过头,连看都不看曹操手中的木勺,“我不要。”
“你不用粥,难道你不饿吗?”曹操将木勺送到步儿口边,“乖乖喝一点儿……。”
“不要,”步儿坚定的摇着头,“饿也不喝,不是寻常的粥。”
愁眉苦脸的看着步儿,她与委屈的和陪她一同不用餐的曹冲在绢巾上乱画,这孩子怎么这般的固执,若买不到燕窝,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她饿死吗?这般的宁死不屈,真真不讨人喜欢。
越想越恼,起身走到帐外,正准备命张辽快马到附近的市镇采买燕窝,却见一溜的烟尘,许褚已飞马而至,看他手中的锦盒,曹操只觉得高悬的心立刻落回了腔子里,想必许褚已得知消息,主动为自己分忧去了。
果然是燕窝,看成色也算是上品,立刻命人送给卞夫人熬粥,曹操欣喜的看着许褚伸袖抹着满头的汗,“许褚,这些燕窝是从何处来的?”
“回丞相,是末将抢的,”许褚说得理直气壮,全然没有一丝愧疚,“那些奸商,无论我出多高价钱都不肯买给我,说是大仗在即,各类事物的价钱飞涨,如燕窝这类的东西,是有价无市,我恼了,便抢了回来。”
“抢得好,”曹操全然忘了自己下令不许扰民,“这些奸商,也得好好儿的整治整治。”
喜笑颜开的持着木勺,细心的喂步儿饮粥,看样子是着实饿得紧了,连喝了两碗粥,这才作罢,看她将养数月之后,因病消瘦的脸渐渐恢复了丰满,乌溜溜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那神情说不出的可爱。
“步儿,”曹操抽出袖中的绸巾想为步儿拭去脸颊上的米粒,“你如何知道那些燕窝是碎末?”
步儿侧过首,飞一般的跑回内帐,又跑了回来,手中拈着一块淡青色的绸巾,“送你的。”
四方的绸巾,用水红色的丝线绞着边儿,绸巾的右下角,绣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两团黑色的圆圈中间有一点白,胖胖的的身子,长长的尾巴,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事物,不由好奇的盯着步儿,“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步儿满面的失望,“这是金鱼,你拿反了。”
交绸巾翻转,现在被步儿称为金鱼的东西变成了右下角,看了看两侧的金鱼,曹操不由暗暗吃惊,才不过一年的时光,步儿的绣功竟然进步得如此神速,连自己都无法分清背面和正面。
“你看,”步儿伸出手指指着绸巾上的金鱼,“这突出来的是眼睛,大大的肚子,还有长长的尾巴,就像裙裾一般,喜欢吗?”
看她得意的笑脸,曹操点了点头,将绸巾塞进袖中,仍用旧的那面绸巾为她拭去脸颊上的饭粒,“步儿,这金鱼是你家乡的东西吗?”
“不是,”步儿摇了摇头,“是我在梦中看到的,冲弟先选了,这块便送给丞相。”
看她雪脸上凝着的笑意,心中一动,“步儿,在这世间,你喜欢什么?”
“最喜欢?”正在玩兵符的步儿一愣,侧首想了想,“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