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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问:“二管事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就碰巧遇上王府的人了呢?”
如意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巧,那一晚是罗家商行的人请二管事去一家有名的酒楼吃酒,特意要了个雅间。因为二管事没带人,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形,还是罗家的人后来跟几个小厮说了,才知道的。二管事大概是喝得昏头了,不知怎的,居然议论起六小姐来。说是六小姐这回进京,是要嫁给东平王世子的说世子爷对六小姐情有独钟,关系还十分亲密……”
文怡大吃一惊:“这是怎么说的?何曾有过这样的事?”如果是文慧身边的人,还有可能被她的言行影响,但这位二管事……不是京城侍郎府的人么?文慧自打那一次变故发生后,还没接触过这位二管事吧?
“奴婢也不知道”如意直叹气,“二管事向来不是个糊涂的,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而且居然还大声嚷嚷了,听罗家人讲,好像是闹起了酒疯若换了在别处,只要不叫外头的人听见,原也没什么,不过是在罗家人面前丢个脸,他家的人还算懂规矩,想必不会四处乱传,可谁成想隔壁的雅间里,就坐着东平王妃得用的一位嬷嬷好象是在待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听见的,当即就带人过来掌嘴,又喝令他们不许再胡编乱造攀扯贵人。二管事被打懵了,是被罗家人抬回去的,第二天快到午时才醒过来,这才耽搁了去衙门领人的事。”
文怡听得目瞪口呆,但她很快就抓住了一个关键句:“王妃身边的嬷嬷……为何要在外头酒楼里待客?”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如意歪歪脑袋,“想来……咱们家的管事,若是遇到什么事,要请要紧的客人吃酒,也有去酒楼的。毕竟,在自个儿家里待客,有些不够尊重,可又没有占用主人家地方的理儿。”她笑道,“老太太从前用惯的几位嬷嬷,每年遇上内院要进人时,也有许多人请她们出去吃酒呢,家常便饭是上不得台面的,怎么也得去有名的馆子里叫上一桌上等席面,才能拿得出手,有时也会去馆子里吃。她们都上了年纪了,不象我们做丫头的,出门不方便。”
王妃身边的嬷嬷……在有名的酒楼里款待客人……二管事在隔壁议论六小姐与东平王世子的绯闻……嬷嬷过来制止,还打了人……
这事儿果然透着古怪……王府的嬷嬷要招待的客人,必定也是女客,但既然是嬷嬷出面,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无论二管事说的话如何荒唐,也没到当场打人的地步吧?更何况,王府的嬷嬷再尊贵,也没有公然打骂官宦之家奴仆的地步,莫非……那位客人的身份有什么特别之处?
文怡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却仍旧有些模模糊糊的,如同蒙了一层纱,让人看不真切……
她定了定神,再看向如意:“这事儿是二管事做得唐突了,但东平王妃心里再生气,过后跟我们说一声,大伯母出面赔个不是,也就完了,怎么就到扣船打人的地步?就算是看三姑母的面上,也不该如此。不是说,王妃与三姑母一向要好么?”
如意叹道:“九小姐,奴婢也不瞒您,我们姑太太……如今在婆家不好过呢柳姑爷嫌她多事,给家里惹了麻烦,她只好跟王府那头疏远了,结果王妃又恼了她,如今她里外不是人,都病倒了。我们老太太就是为了这事儿,才进京来的。”
文怡不由得有些好笑,三姑母做事也太糊涂了,不该亲近东平王府的时候,她不顾柳姑父的意愿硬是要亲近,而如今王府应该正为削藩之事烦恼呢,她却跟人家疏远了,王妃岂有不恼的?
文怡叹了口气,对如意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等王妃消了气再徐徐图之。大伯祖母和大伯母那边……还是与罗家亲近些好,怎么说……人家也是知****……”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巴不得长房的人离东平王府远些呢只是能以此为借口,让两位长辈坚定地与罗家交好,也是件好事,至少,她与罗四婶的交往不会受到阻碍。
如意点头笑道:“九小姐放心,就算奴婢们不提醒,老太太也想到这点了。先前她才吩咐过,叫双喜把她先前专程为了进京备下的几块上好料子翻出来,送到罗四太太那里,说是谢她仗义相助,借船与我们家使呢”
文怡微微一笑,顾家借坐罗家的船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会儿才送礼相谢,果然有些别的意思。
于老夫人那里的差事繁忙,文怡也不敢耽搁如意太多功夫,便让她先回去了,不一会儿,何家的回来报说可以搬行李了,众人便立时忙碌起来。
罗家备了五艘船,只有两艘载着贡品,剩下三艘都是载人的。顾家长房坐了一艘,文怡禀明于老夫人与蒋氏后,便跟着罗四太太母女坐一艘,两家的粗使男女仆妇坐了剩下那艘。五条船都领了朝廷的公文,沿路官民不得随意上船骚扰。
众人虽上了船,但天色已晚,为了迁就宿头,补给食水,众人决定次日早上再出发。文怡便先带着丫头们去了自己的舱房。这回因为行程短,她并没打算用心布置房间,但进去以后,才发现房间虽小了些,却样样齐全,而且住起来十分舒服,比先前罗家那艘大海船上的舱房还要强些。
当她为此向罗四太太道谢时,后者便笑道:“我也觉得不错呢,谈十那家伙,面上不显山露水,其实办事是十分周到妥当的”
文怡讶然:“谈十?这船是他安排的?可他不是在归海么?”
罗四太太笑着说:“明敏北上时,把他带上了,方才我听这里商行的掌柜说起,才知道明敏把他扔到东平府来了,就为了安排我们的事,真难为那孩子有心,他是怕掌柜们只会做生意,于此等日常琐事上想得不如家里的管家们周到呢谈十到了怕有七八天了,顾家那位管事,也是他去联系的。”
文怡睁大了眼,万万没想到……与二管事联系的罗家人居然就是谈十她忽然想到,莫非请二管事去酒楼吃酒的也是他?
这接二连三的巧合,让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罗四太太察觉到她的异状,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谈十有什么不妥么?”
文怡清醒过来,忙笑着摇头:“怎么会呢?谈管事办事一样妥当的,不然罗大哥也不会派他来了。”顿了顿,问起了别的事:“四婶,先前我听侍郎府的人提起……与他们起冲突的是东阳侯与沪国公府的人,这两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您可知道?”说实话,她前世虽然确实有些孤漏寡闻,但京中有头脸的权贵,她还是知道的,却从未听说过这两家人,想必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罗四太太讶然:“你居然不认得他们两家?难道在家中就不曾听人说起?”
文怡脸红了一红:“兴许是因为常年在家陪祖母礼佛的缘故,我出门不多,消息有些不灵通……”她心中一动,听罗四太太的语气,莫非这两家人来头不小?
(有人猜到了吗?)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背后真相(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背后真相(下)
罗四太太听了文怡的话,笑了:“这话倒也是,其实他们两家虽然显赫,但已久不在京城了,又一向不爱张扬,你小小年纪,又不曾在京里待过,不知道也是有的。”遂将这两家人的来历细细说明:“这东阳侯府,说来是今上登基时才封的新贵,听说老侯爷是今上潜邸旧人,曾立下大功的,只是今上登基不到三年,正是大好局面之际,他便告了老,今上再三挽留不得,只好赐了无数金帛田地,放他回乡去了。几年前,老侯爷没了,今上一得知消息,便大哭一场,不但赐他独子承袭原爵,不必照规矩降一等,还亲笔写了奠文,恩准老侯爷入葬皇陵呢”
文怡听得感叹不已,原来是这样了不得的人物,那为何她前世从未听人说起呢?或许是她听说了,却没听仔细,因此忘了?她低下头,细细品着罗四太太的话,回忆着前世的经历,忽然心下一动:这位老东阳侯,很是聪明呀既有拥立之功,却在皇帝坐稳了江山后便急流勇退,免了权势过大引君王忌惮的祸事,窝在家乡却一直不显山露水的,最后还得了陪葬的恩典。皇帝对这样的臣子,一定又是安心,又是信任吧?便是将来新帝上位,只要他家不是犯了滔天大罪,新帝碍着先帝的恩典,也不能为难他家……
罗四太太继续介绍道:“老侯爷固然是不凡,但如今这位东阳侯,也不是寻常人物。他一直在乡中读书,不曾入朝,但在士林中声名赫赫。你不知道他,但你聂家那位表兄,一定听说过这位侯爷的大名,他所编的《古今尚书集注》,在康城书院备受尊崇,听说去年才由今上下旨,令礼部重印,在全国各地学宫推行呢但这位东阳侯,是个淡薄名利的人,今上三番四次下旨请他出山,但无论是主持国子监,还是为皇子师,他只是不应,还说要专心做学问,无暇理会世俗之事。今上也不恼,反倒更宠信侯爷了。”
文怡又是一番感叹。既然是那位老侯爷的儿子,东阳侯自然也不是糊涂人。士林扬名,又在皇帝心中有淡薄名利不爱钻营的好名声,连子孙都要受恩的。更难得的是,避开了皇储之争,也避开了京中的种种权势争斗。这位东阳侯,果然不凡呢
奇怪,她怎么就是想不起来?这样的人家,便是不在京里住,也该有些名声在外才是。
罗四太太又接着介绍起另一家:“至于沪国公府,他家老公爷原是先帝时镇守北疆的大将,在军中四十多年,立下汗马功劳,声望极高。虽说他老人家在十年多前已经去了,但公府的威望依然不堕分毫。他家长子袭了爵,只可惜因为早年在边疆抵御外敌时受了伤,身子一直不大好,便长年在家养着。次子则子承父业,被任命为淮西守备,深受今上重用。”她对文怡微笑道:“说起来,有件事你不知道,原是我们老爷的福份。他刚补军职不久,恰逢老公爷路过他所在的驻军所,不巧病倒了,只好暂时留在驻军所附近的宅子里养病。当时老公爷只带了几个亲兵,身边人手不足,我们老爷便为他老人家做了二十天的护卫,因为肯吃苦,不怕累,又勤快,还得了老公爷两句夸奖。不久之后,公府的人将老公爷接回去了,不到三个月就传来了噩耗,当时曾侍候过老公爷的人,都为他戴了四十九天的孝呢,他家二爷为此还特地赶来见了一面就是那一回,我们老爷很是认得了几位军中的大人物,也一直顺顺利利地走到今日。不论去到什么地方,但凡是受过老公爷恩德的,谁不念一份旧情?”她垂下眼帘,“为着我的缘故,老爷在平西耽误了这么多年,可那些大人们仍旧愿意护着他。我心里着实感激不已,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他们才好”
文怡柔声道:“那样不凡的人物,承他恩德的人绝不在少数,即便是四婶一心要报答他们,也不知该做什么。只要四叔四婶心里不忘公府大恩,时时为老公爷祈福,想必公府的人心里就会高兴了吧?”
罗四太太含泪点头:“你说得不错,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真希望将来有能这样福份,为公府做些什么。”
文怡笑道:“依我说,四婶还不如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以沪国公府的地位与威望,哪里需要四叔四婶出手相助?若果真有那一天,必然不是好事。宁可公府代代平安,四婶也别盼着能有报答那日了。”
罗四太太不由得笑起来:“你倒提醒我了,果然是这个理,那我只好多为老公爷和国公爷、夫人、少爷小姐他们多念念经,祈求上天保佑他们了。”她低头拭了拭眼角,重新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对文怡道:“虽说我是外人,有些话,实在不方便说,但仍旧忍不住劝你。你听了可别恼,我是把你当成自家女儿一般,才会说这些话的。”
文怡见她郑重,忙肃然道:“四婶请说。”
“瞧你”罗四太太嗔了她一眼,“叫干娘”
文怡笑笑:“是,干娘,不知您有什么话要教导女儿?”
罗四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就是你那位六姐姐,先前议论沪国公府与东阳侯府小姐们的话,十分不妥这两家都不是寻常人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来,传出去了,是要得罪人的”
文怡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六姐姐向来惯了我行我素,我劝她什么,十句里她但凡能听进一句话,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她又是姐姐,还是隔房的,家中父母长辈都护得紧,我便是有心规劝于她,也不好开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