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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渊如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也好。”顿了顿,“若是方便,能不能请你扶我到前院去?这边夹道与前头院落是相通的,我记得下车的时候,那个偏院就有一扇小角门,通向这条夹道。我的侍女虽不在那偏院,但我家的马车还有其他粗使的丫环婆子却在那里候着,车上有衣裳,也有暖炉。我回车上换衣裳,倒也省事些。”
文怡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样衣饰不整地出现在人前,也是一件丢脸的事吧?做为热门的太子妃人选,在众人面前最好要保持大家闺秀的端庄气度。她不想在人家出丑,也是人之常情。文怡想到自己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文娴在世子妃那里,文娟在静水阁里很安全,蒋瑶有小郡君照应,文慧行事虽叫人生气,但有这么多人在,想来也不可能出什么差错,自己就陪杜渊如走一遭好了。
这么想着,她就点了头,然后扶着杜渊如,小心地一步接一步往外走。杜渊如笑道:“不必如此谨慎,我的伤并不重,只是脚踝处有些疼,稍作忍耐,走动还是不成问题的。”
文怡看头她额上冒出的冷汗,心知她定是疼得紧的,但她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又何必当面揭破呢?这样身份显赫的女子,大概都不愿向人示弱吧?
她于是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但手上的力度也增加了,希望能稍稍让杜渊如走得轻松些。杜渊如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好意,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杜渊如虽然逞强,但她的脚伤委实不轻,才走过那月洞门,杜渊如就已经疼得脸色发青,不能再往前走了,有些踉跄地扶住墙边靠着的一把长梯,几乎要滑落在地。文怡忙扶起她退回几步,在那月洞门前坐下。这门原是梅花形的,门槛处离地约有半尺高,正好可以让人在上头稍坐。杜渊如微微松了口气,面带苦笑地向文怡道歉:“让顾小姐受累了。”
文怡微笑着摇摇头,往门里瞧了瞧,里面是一个半亩大小的院落,除了当中的石径小路,便只种了花草,角落里有个小石亭,亭边一弯池水,养了几条鱼。小路的尽头是个宝瓶门,可以看到宝瓶门那头的梅林,远处有人影走动,还有琴声与女子嬉闹声传来。想来就是林玫儿所说的香雪海入口了。
文怡心想,若杜渊如心有顾忌,不愿去静水阁,索性就让她在小石亭里稍候,自己去叫两个王府的侍女来帮忙,岂不又省事,又避了人?这么一想,她便转向杜渊如,正要开口劝她。
就在这时,夹道的另一头传来了数名男子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嬉笑。文怡与杜渊如齐齐皱了皱眉,对视一眼。不用后者开口,文怡便先扶她起身,退到了月洞门后。听着夹道那头越来越近的男子说笑声,她便说不出的厌恶,心想这路王府的宴席,虽说是为了给宗室勋贵、官宦世家的儿女们一个相亲的机会,也委实太不讲究了些
人声越来越近了,可以听到其中为首的一名男子,用一种让人生厌的语气在说:“今儿我可得好好亲近亲近美人才行每次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叫人心痒痒的,难受死了”
旁边说话的人似乎是他的随从,语气中带着谄媚与奉承:“周少爷,那杜小姐过了今日,便是您的人了,从今往后,您想要看多久,就能看多久呢想想那身皮肉……长得跟仙女儿一样……”
文怡大吃一惊,同时感觉到手下一震,杜渊如的脸色露出强烈的厌恶之色。
那位“少爷”喝斥道:“你胡说些什么?那也是你能肖想的?”
那人忙讨饶:“是小的说错了,小的自己打嘴”“啪啪”两声传来,那“少爷”便轻描淡写地说:“行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但又嘿嘿笑了两声:“你倒有眼光,知道她的皮肉好……”
另一个人有些犹豫地道:“少爷,这真不要紧么?别人都说那杜小姐是内定的太子妃。若叫人知道了,咱们家娘娘的处境可就……”
“怕什么?”方才那个诌媚的人反驳道,“太子妃的人选多了,谁说一定是杜小姐了?出了这种事,她也不好意思让人知道,随便报个病,就混过去了。等到太子妃的人选定了下来,周少爷再请娘娘出面,向杜家提亲,这杜小姐可就真成了周少奶奶了凭您国舅的身份,配她一个侯门千金,也不委屈了她”
那“少爷”得意地笑了两声,又忙“嘘”道:“别叫人听见了,前头就是那人说的屋子了吧?咱们快过去,你们替我看好了,别叫人接近,等我得了手,自会赏你们”
其他人纷纷出声应了,脚步声便往守夜小屋的方向去了。
他们一走,杜渊如立时软倒,文怡忙扶住她,用力搀住她,心里说不出的愤怒。
方才那是什么人?听起来似乎也是外戚,但什么外戚这般大胆,居然敢生出这样的心思?连太子妃的人选都敢动?
她忍不住回杜渊如:“杜小姐可知道那是谁?”
杜渊如喘着气道:“是……周才人的胞弟我在皇后宫里遇见过他,认得他的声音……”她咬紧了牙关:“我只道他看人的目光叫人难受,没想到……他居然敢……”手微微发起抖来。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若不是随这位顾家小姐离开了小屋,此时独自一人在那里,大声叫唤也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听见……
文怡听说只是一位才人的弟弟,不由大奇,这样的人,怎么敢以国舅自居?
杜渊如见她疑惑,便解释道:“周才人本是皇后宫人,因得圣宠,生下了九皇子,才得以册封。”顿了顿,“前不久,皇后曾向皇上进言,欲把九皇子养在膝下,周才人做为九皇子生母,在宫中的地位自然就不一般了。她这个胞弟,据说是九代单传……”
就算如此,不过有个姐姐做才人罢了,敢说出那样狂妄的话,也够愚蠢的了
文怡想起那小屋离得并不远,又听得那边似乎有些骚动,便知道定是那周少爷发现屋中无人了,忙一把扶住杜渊如,也不多话,就直接拖着她走。杜渊如愣了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在她的搀扶下离开那小院,回到了香雪海边上,寻了块干净的湖石坐下了。文怡又拉过斗篷,替杜渊如遮住脏污的裙摆,然后小心回到宝瓶门边,探头望去,确认那帮人没跟过来,方才松了口气。
她回到杜渊如身边,小声道:“他们没跟上来,你歇口气,等会儿我扶你去找人,便是让他们发现了,有人在,他们也不敢乱来。”
杜渊如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眼圈一红,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好妹妹,你救了我的性命”
文怡微微一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夹道方向似乎有些吵杂,文怡不明所以,又担心此处还有些偏僻,若撞上了那周少爷,会有麻烦,便再扶起杜渊如,想要离得远些,忽然有一个丫环从宝瓶门那边出来了,左顾右盼的,看到她们,便大吃一惊,然后上前低头道:“杜小姐怎么到这里来了?叫奴婢好找”
杜渊如见了她,便露出几分埋怨:“你怎的这时候才来?”
“奴婢不认得人,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小檗姑娘。”那丫头上前扶住杜渊如,“小檗姑娘就在夹道那头等着呢,奴婢扶您过去吧。”又抬头对文怡笑笑,“这位小姐,麻烦您了,就交给奴婢吧。”
文怡以为她是杜渊如的丫头,便松开了手,杜渊如却一把抓住她,回头盯着那丫环,厉声喝道:“你不是顾家的丫头么?为何不认得这位小姐?”
文怡与那丫环双双大吃一惊,文怡忙问:“这不是你们家的丫环?”杜渊如寒声道:“她方才告诉我,她是顾侍郎府上的人,是令姐顾六小姐的婢女,名唤翠羽”
文怡转向那丫环,眼中迸出警惕之色:“不可能侍郎府跟来的丫头,我全都认得,此人绝不是顾家的人,况且我伯母屋里确实有丫环叫翠羽,她也确实跟车过来了,却绝不是长这个模样”她瞪着那丫环,厉声道:“你是什么人?安敢冒充我们顾家的丫头?”
那丫环眼神闪烁,后退了两步:“奴婢……奴婢确实是侍郎府的……平素甚少在小姐们跟前侍候,因此小姐不认得也是常事……”
文怡冷笑:“那我问你,我是顾家哪一位小姐?你若是顾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那丫环语塞,低头沉默不语。
文怡想了想,越加心惊:“你方才说杜家的丫环就在夹道那头?你……你该不会跟周家那些人是一伙的吧?是你将杜小姐的行踪告诉了他们?现在……又要把杜小姐带到他们跟前去?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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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望族孤女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谜样少年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谜样少年
那丫环又退后了两步,眼神左右乱瞟,文怡正要再行追问,冷不防被她推了一把,几乎摔倒。当她站直了身体时,那丫环已经飞奔进了宝瓶门,向夹道方向去了。
杜渊如急道:“顾小姐,你不必管我,务必要追上她问个究竟”文怡闻言追了过去,只是才到宝瓶门,便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神色变幻。
杜渊如更急了:“顾小姐,你怎么了?再不追那丫环就跑了”
文怡却走了回来,正色道:“若我走了,杜小姐一个人在这里,若是再遇上歹人可如何是好?”这里离夹道可没多远呢
杜渊如脸色一白,咬了咬唇,气愤地道:“可是……就这么把人放走了,叫我如何甘心?”
文怡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安抚她道:“你如今行动不便,我不能丢下你去追她,况且以我的脚程,未必能追得上,更别说夹道之中,还有那周家的畜牲及其爪牙在不管是我,还是杜小姐你,独个儿遇上了他们,都讨不了好。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我这就扶你到前头去,寻王府的人说话,只说是有物件失窃了,疑心下手的是一个婢女,她还害得你拐了脚,请王府的人暗中留意出入人等,伺机捉拿人犯这里是路王府,无论是主人家的侍从,还是宾客带来的随侍,要想出门,万没有不从王府大门走的道理到时候,那丫环就如瓮中捉鳖,插翅难逃了”
杜渊如听得有理,稍稍冷静了些:“是我糊涂了,还是你想得周到。”细细回想,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仔细想来……这丫环怕是早有图谋了先前我本是独自一人在附近的梅林里赏梅的,因这丫环走过来与我说话,自称是令姐的婢女,有急事寻她,却找不到她的踪影。我只顾着与她说话,一时不慎,就被拌倒了,污了裙子,脚也受了伤,可仔细看地上,却没看见到底拌了什么东西是这丫环建议我到那小屋里等候,免得被人瞧见了笑话,也是她拿了我的斗篷去,说是为我捎话给侍女。我只道她连主人家与自个儿姓名都说得如此清楚,我又与令姐相识多年,不曾起过疑心,便随她去了,却没想到,她是个包藏祸心的……”回头细想,一切都是这个丫环设下的圈套若不是天可怜见,叫她遇上了顾家小姐,此时此刻,她恐怕只能以死保清白了
文怡倒吸一口凉气,咬了咬牙:“这丫环也不知与杜小姐有什么怨仇,竟敢……这样害人”
杜渊如冷笑:“定是周家指使周家不过是仗着九皇子,一时得了皇后赏识,方才得了些脸面,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又算得了什么?他敢做这种事,休想我能饶了他”忽然又想到:“不对……如果那丫环是周家派来的……她怎会冒顾家婢女的名?”她看向文怡,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她还记得,顾文慧与自己……多年不和……也许眼前这位顾小姐只是不知情……
文怡暗道不好,她方才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杜小姐,实不相瞒,我心里也糊涂得紧。我家六姐姐今日是随郑家小姐的马车来的,因此并未带随身婢女,是我与其他姐妹们带了几个丫头过来,其中那个叫翠羽的,本是大伯母刚从平阳老家带来的家生子,因性情稳重,做事细心,才被大伯母派来跟车,想着六姐姐身边也有人照应的。这丫头先前从未在侍郎府外露过面,又不是六姐姐身边用惯的人,若说是周家派人冒充她来骗杜小姐,他们是如何知道翠羽名字的?”
杜渊如淡淡地道:“我看他们不但知道你家丫环的名字,连穿的衣裳也是一模一样呢。若不是顾小姐说了,我还真没想到,她不是侍郎府的人。”
文怡忙道:“不一样的,细细回想,方才那丫头穿的是青缎子比甲,侍郎府的丫头,要跟出门时,都是穿的浅绿袄儿,青绢比甲,水红绫子裙。因国法有令,婢仆不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