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觉睡不好,稍稍有一丁点不乐意,就被罚去跑堂屋,病了也没人请大夫来瞧,娘家人却连替她说一句话都不敢,甚至不顾她哭诉,硬要催她出门回婆家。她丈夫只知道每日出门吃喝玩乐,在家就跟丫环**,功课都顾不上了,她略劝一劝,巴掌拳头都要上身,因伤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故而外人都不知道,婆家还要在外人面前说她如何不孝不恭。只可惜她口中的婆家,与乡人心中“名门大户”、“道德君子”的形象差得太远了,没人肯相信,甚至在她死后,婆家所在镇上的人还要说她“没福气”,“如此不孝的媳妇配不上夫婿如此抬举”。
文怡回想起这个新媳妇的遭遇,越发觉得柳姑父不怀好意了。他的理由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为了让柳家的名声不会受这桩婚事的影响,恐怕就顾不得顾家的名声了吧?
这样的长辈真叫人生气文怡想起自己将来嫁给柳东行后,同样摆脱不了这个长辈,更郁闷了。
如意见她脸色不好,想了想,小心问:“九小姐,您的小定礼总算要定下来了,您不高兴么?”
文怡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固然是高兴的,只是……我怕五姐姐跟柳家表哥的婚事传了出去,咱们顾家的名声会受影响呢六姐姐……名声就更坏了。如意姑娘,你在大伯祖母跟前侍候……不妨略提醒她老人家一声,万不可为了保住这门亲事,便放任柳家人在外头……说些不利于咱们顾家的话,哪怕是中伤六姐姐的,也不好。”
如意吃了一惊,忙点头应下:“奴婢知道了。”顿了顿,“九小姐,奴婢方才还听到老太太跟大老爷说,五小姐的婚期就定在五月呢,因她年纪为长,按理说是应该先定亲的,但是……”她偷偷瞥了文怡一眼,抿嘴笑道:“但是柳家那头,却是东行少爷为长。柳姑老爷与姑太太的意思,是先给东行少爷与九小姐办小定礼,然后再给东宁少爷与五小姐定亲,但是婚事就给东宁少爷先办。老太太已经答应了会立时送信回平阳,将二老爷二太太请过来,给五小姐送嫁呢”
文怡微微皱了皱眉,点头道:“我知道了。”她的年纪比较小,婚事延后也是常理,更何况她本是顾家六房的女儿,为了定亲才上京的,万没有在祖母不在场的时候,从长房出嫁的道理。而文娴出嫁的日子定得这么早……莫非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
文怡暗暗叹了口气。与柳东行的亲事总算能定下来了,这固然是让她放下了心中大石,然而未来夫家门风如此……她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更何况,文娴的终身是有着落了,文慧又该怎么办?
文慧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一回,是蒋氏亲自告诉她的。
蒋氏又是哭,又是为女儿伤心,还骂了文慧好半日,埋怨她一再闯祸,把好好的一门亲事给弄没了,白白便宜了文娴。自己这个母亲,为她操碎了心,到头来,还被她连累挨了婆母丈夫好半天教训,若不是碍着侍郎府要娶长媳,又要为文娴送嫁,不能没有当家主母出面,恐怕这管家大权就要回到余姨娘手里了
这些天文贤在贡院参加会试,文安天天出门与朋友们练习骑射,蒋氏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除了偶尔能在文怡面前抱怨几句,一肚子苦水都没处吐了。
文慧听着母亲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如同木偶一般,半日才醒过神来:“这怎么可能呢?柳东宁……柳东宁怎么会答应?他对我……那般痴情……怎么可能会答应娶五姐姐?”
蒋氏哭道:“你且别管他怎会答应的,若他执意不肯,你柳姑父也不会提这件事儿。当初你柳姑父就是拗不过他,才让你姑母重新提这门亲事的。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真是没法子了,你祖母和父亲都已经应下,只等你二叔二婶上京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我前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会这般命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昏厥过去。
“我不信……我不信”文慧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冲,“我要找柳东宁问个究竟他怎么可以变心?”踏雪站在门边,见状忙跪下抱住她的****:“小姐,您不能去呀”寻梅也从另一边扑过来,抱紧了她的腰:“小姐,您不能再闹了,再闹就只有一个死了”
文慧闻言顿时愣住。蒋氏在杜鹃的搀扶下勉力走过来,颤声斥道:“你难道忘了你祖母的话了?那次去路王府赏花会,你可是答应过的,若再惹出事来,就当顾家没有你这个女儿如今老太太怜你中了人家的算计,才没断了祖孙情份,你还要如何?莫非真要把命送了,才能消停么?”说罢放声大哭,不一会儿便真的晕过去了。古刘两位嬷嬷见状连忙从外头抢进来扶住她,有叫请大夫的,有叫报太夫人与老爷的,有叫拿药的,有叫打水的,有叫倒茶的,屋里屋外一片兵荒马乱。
在这一片混乱中,踏雪牢记着文怡先前的提醒,死死抱着文慧的大腿不放。寻梅本想离开去看蒋氏,见状也不敢动了。文慧怔怔地看着母亲被人抬到炕上救治,再看到门外探头探脑的婆子媳妇们悄悄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情形,然后再低头看着两个贴身大丫头眼神中的透露出的恐惧与怨忿,眼前一黑,顿时软倒在地。
蒋氏与文慧都病了,前者还好,只需静养几日而已,后者却彻底被禁闭在小院之中,除了几个长年侍候的丫头婆子,便再无旁人。于老夫人亲自下令,不许府中人等打搅六小姐养病,若有违者,立即连家人一块儿交给人伢子转卖。此令一下,侍郎府中便连半个去问候文慧的人都没有了。没过两天,于老夫人还叫人送了两本佛经过去,要文慧好好修心养性。蒋氏再哭闹,也没能改变她的主意。为了不致管家大权旁落余姨娘之手,导致长子娶妻,自己这个母亲都无法出面操持,蒋氏只能含泪接受了这个结果。
至于文贤与文安,回家后听说了这件事,也没说什么。文慧爱闯祸,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家中安宁,这也是不得已。如今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柳尚书高风亮节,不重门第,为了儿子无意中犯下的过错,便让他娶受害者为妻,实在是仁厚君子。与此同时,顾家便得了个“教女不严”的名声,还有人质疑,顾家五小姐倒还罢了,那六小姐在路王府赏花会上的行事,究竟是何用意?连带的其他顾家儿女也被人质疑起教养品性来。文贤在外与读书人来往,颇受连累,文安更是已经跟人打了两架,心里都正烦着呢。
文怡无意插手长房内务,除了安慰蒋氏,便没再做其他多余的事。而文娴的伤势则好转了,心情也恢复了,除了神色还有些恹恹之外,便一切正常,甚至还能帮蒋氏料理一部分家务。对此文怡不由得有几分啼笑皆非的感觉。文娟暗地里抱怨姐姐如今的脾气越发古怪了,对自己也爱理不理的,文怡劝了几句,便不再理会,一面派人送补品给聂珩,一面专心准备起自己的小定礼来。
这时候,林玫儿那头送来了帖子,说是家里已经定下了启程的日子,想要赶在离京前,与朋友们再见一面,请她们到家里聚一聚。
文怡看了帖子上的日期,却发现那就在小定礼的前一天,而自己既然是要定亲的人了,自然不便再出门,虽然可惜,却也是没法子的事。于是便特地准备了一份厚礼,添上几样亲手做的针线,与两样别致的小摆件,交给冬葵,让她代自己去林家一趟,向林玫儿致歉。
侍郎府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文怡也不想太麻烦蒋氏了,便只说是让冬葵出门办事,只向蒋氏讨了一辆马车,让赵大两口子跟着,一行三人出了府。
冬葵一行人才走到半路,就被人截了下来。那人自称是认得顾九小姐的,主人有信要捎给她,要冬葵帮忙传递。
冬葵掀起车帘,看着前方不远处,正骑在马上的康王世子朱景深,垂下眼帘,掩住目光中的几许幽深,慢慢地下了车。
赵大家的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许大姑娘,这人……”
“不要紧的,赵嫂子。”冬葵微微弯了嘴角,“我认得他。我知道他是谁。”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冬葵传话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冬葵传话
朱景深看着眼前规规矩矩低头束手而立的丫环,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他好象一直都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又是为什么对顾文怡如此在意,原本还以为,是因为对方一再帮了他的忙,又从未轻视薄待过自己的缘故,于是他就本着好意,照着从前对待查家的态度,疏远对方,激怒对方,省得对方受他连累,结果,对方还是不离不弃地帮助了他。而这一回,因为对方劝服的是新册立的太子妃,所以他在宫中的处境居然不知不觉地好过了许多,至少,那些宫人总算知道,他即便一辈子袭不了王爵,也是近支宗室子弟,皇亲贵胄了……
没人再敢克扣他的用度,没人再敢背地里给他下绊子,太后与皇后待他越发和蔼了,太子对他也不象从前那么轻慢了,几个小皇子小公主更是没有再当面嘲笑欺辱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行事公正宽和的太子妃沈氏的进言,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却是因为顾文怡的劝说……
沈氏如今在宫里名声极好,东阳侯沈家的教养更是一再被太后、皇帝与皇后称颂,宫中上下无人不夸她仁厚,因此朱景深心下感激之余,也多少有几分疑虑,怀疑沈氏是为了自己的贤名,方才厚待他的,而且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名声。与此同时,最开始进言的顾文怡,却什么也没得到。她与他甚至只有过几面之缘,根本就算不上有交情,却还是一再帮助了他
朱景深觉得心里非常妥帖,除了身边的两个亲信以外,很久没人对他这么好了,他开始想要了解顾文怡这个人,打听她与她周围人的消息,虽然因为不想让人发现这一点,给对方带来麻烦,因此事事都是隐密进行的,但这并不阻碍他满足自己的小小心愿。结果,就让他听到了柳顾两家联姻、姐妹易嫁的消息。
对朱景深来说,柳尚书的儿子要娶顾家哪个女儿,与他并不相干,但是他却意外地听到了,在这对新人定亲之前,要先为另一对新人过小定的消息,其中一方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顾文怡
就象是忽然有一道雷劈中了他的头一般,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其实,顾文怡也仅仅比他大一岁而已,不是吗?她出身平阳望族,祖父曾任高官,死后又被追封至二品,还是当朝侍郎的侄女,论家世,其实也不是那么低,而且正好符合他告诉太子的那个所谓“心上人”的描述。反正他在未来两三年里,总会被安排一个妻子的,那为什么不选择对他心地良善又对他没有轻视之心的顾文怡呢?虽然他早就认了命,愿意接受宫里给他安排的伴侣人选,可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太子都已经把他收归属下了,他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是什么奢望吧?
唯一可虑的,就是顾文怡马上就要定亲了。
朱景深并不知道这门亲事的来龙去脉,只觉得文怡的定亲对象同样是柳家子弟,而且有传闻称此人才是柳氏家族的嫡长,却因为父母双亡,被叔父压制了多年。他开始猜疑这只是柳尚书为了让儿子尽快成婚,才会先一步草草安排居长的侄儿的婚事。顾文怡在顾家不过是隔房的侄女,家里又只有祖母幼弟,自然是只有听话的份了,不是么?
可惜时间不够了,顾文怡定亲的日子是在三月初一,离现在还不到三天,他没有把握在此之前说服太子下旨赐婚,又怕行事太急会引发****后果,唯一可行的,就只有想办法联系上顾文怡,说服她推辞仪式。或许,装病是个不错的办法?
父母双亡、不得叔婶重视、身上又没有功名的武举人,与一个受到太子看重、前途光明的王府子弟相比,哪一个更适合她呢?更别说两人还是早早相识的。朱景深觉得顾文怡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该选择谁才对。或许她会愿意配合他,搏一个更好的姻缘?
只可惜他与顾侍郎向无交情,一直没能找到联系顾文怡的机会,好不容易看到有一辆马车从侍郎府的侧门出来,而驾车的却是顾文怡的家人……他就当机立断地行动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找对了人,却也有些尴尬,因为对方正是顾文怡身边那个曾被他****的丫环……不是他多心,这丫头该不会记恨他,故意不肯帮忙吧?
冬葵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开口,便悄悄抬眼瞄了一瞄,见他表情犹豫,欲言又止,心中冷笑一声。
她眼下正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赵大夫妻驾着马车候在巷口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