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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力追出几步没追上,又担心老父亲摔倒,于是跺脚大骂几声,赶紧回来,到了杨仙茅面前说道:“你这小郎中,我给你的钱你为何不收?你看被叫花子抢跑了吧,白白丢了四文钱,真是的。”
杨仙茅根本没理睬,也没说话,继续瞧着江水,那苦力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去,扶着父亲往回走。
回到家之后,他叮嘱父亲不要乱走,自己到码头去扛活,然后就走了。
傍晚的时候,他从码头回来,回到家就看到父亲正在劈柴火,把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抢过斧头说父亲:“爹,你不是头晕吗?你要是摔倒了,这斧子砍到脚上可怎么办?还不赶紧去坐着,这种事等我回来做。”
他爹却一把推开他,抢过斧头掂了掂说:“我现在已经好了,一点都不晕,身体壮着呢,我不干点活,你干了一天苦力活,哪能还让你在干呢,我能我能做这些事,不用担心。”
那苦力惊讶不已,瞧着父亲说:“爹你头不晕了,这不是这些天都晕吗?怎么就好了?”
“先前那小郎中不是说要吃黄连吗?所以家里正好有黄连,我就拿黄连泡水喝,哎,还真有效,到中午头就不怎么晕了,我就拿来当茶泡,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到下午时分,就一点都不晕了。——你这个带我去看的这个小郎中还真是了不起,别看人家人小,本事可高明着呢,只用了一文钱就治好了,那个黄郎中,前前后后花了不止五十文也没治好,这就是良医和庸医呀,不能看年纪,得看本事。”
这老头病治好之后,心情不错,嘴里嘀嘀咕咕说着,然后拿着斧头又接着劈柴火。
那苦力觉得真是神奇,于是叮嘱父亲小心之后,出门来到夏银花的茶肆旁,想好好谢谢这位小郎中,先前还当真把人看低了。
到了这里,发现小郎中的摊位前围了好几个人,有一个在拔牙,有两个在那叽里呱啦的说着,脸上满是兴奋。也都是码头认识的苦力,也都是刘五爷手下干活的人,于是便上前问怎么了?
一个苦力笑呵呵说:“我这正夸小郎中医术高明呢,早上的时候,我来找小郎中给我那浑家看病,她生了娃娃之后肿胀,肚子大的跟鼓似的,开始肚子胀,后来全身水肿,按下就是一个坑,找了很多郎中治病,结果都没有效果。我搀扶老婆,我那浑家来找小郎中看,原本也就想试试,刘五爷不是对他医术很推崇吗?没想到,小郎中只说让我用黄芪十钱煎成丝,用糯米半杯煮成粥给老婆喝,饿了就喝,结果喝到下午时水肿竟然退了,眼看着在吃上两天,就应该能全好,我心中这个高兴,所以就来谢谢小郎中,没想到见到他们也是来谢小郎中来了。”
这苦力也就问另外一个苦力说:“你又是什么病啊?也是这个小郎中治好的?”
那苦力呵呵笑着说:“是呀,我小孩八岁,两天没解小便,肚子胀的跟鼓似的,怎么都解不出来。吃药针灸、按摩都没用,痛得床上打滚,哇哇大哭,我是急的没法没法的。正好这时听到刘五爷说让我们有病来找小郎中照看。于是我就抱着我儿子来找到小郎中,小郎中问了得知我儿子两天没有大便了,肚子胀的难受情况之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药栓,让我塞进孩子**里面,是通大便的,大便出来,小便就出来了。我有些半信半疑,果真塞进去之后没片刻,小孩就说要拉屎,于是我带他去茅房,稀里哗啦拉了个痛快。同时小便也就哗哗的出来了,很快小家伙就活蹦乱跳,你说神不神?黄郎中那些号称神医的没一个管用,还是这位小郎中厉害呀。”
杨仙茅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在跟另外一个人拔牙,已经把牙拔了下来,忽然问:“是刘五爷叫你们来找我看病的?”
几个人赶紧点头说:“是呀是呀,老爷说小郎中你的医术十分高明,让我们有病就来你这看,而且要双倍给诊金,可是我们给了双倍的钱你又不要,让叫花子抢了去,没办法只能原价给,其实您这样的医术,别说两文钱,就收二十文,二百文,我想也有人来找你看病的,你的医术很神奇啊!”
其他的苦力们也跟着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从人后挤过来一个锦袍老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当事的,满脸焦急说道:“小郎中,你的医术当真如此高明,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已经快死了,得了奇怪的病,就是肚子痛,请了好几个郎中都没用,现在老爷叫我们来城里找郎中,都找遍了,可是渝州有名的郎中可都请了,都没用,正琢磨到哪里再请名医呢,刚才听大家都在夸你医术高明,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求你了。”
杨仙茅抬头瞧着他问:“病人在哪?”
“在河对面徐家村,也不远,半个时辰就能到,我们备了轿子。”
“我不出诊,你找别人吧。”
杨仙茅当真没有出诊过,因为他摆药摊给人看病,完全是一种解脱,只想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渐渐的适应孤独的日子,他不是为了赚钱,能够糊口就可以,所以他没打算出诊。尽管这之前也没人请他出诊,现在这老者是第一个,可杨仙茅还是立即回答不出诊。
那老头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小郎中,你就行行好吧,我们小姐才十五六岁,好日子还刚开始,要是这么就死了,老爷太太不知会哭成什么样,那也太可怜了,你就行行好吧,也不要你走路,我们有轿子的,抬着你去,再抬着你回来就行了。”
“不去。你们要想让我看病,就把你们小姐抬过来了吧。”
身后一个壮汉似乎是个轿夫,指着杨仙茅怒道:“你说什么?我们官家好心请你去,你居然摆架子,还叫我们小姐来?信不信我们把你摊子砸了,把你绑了去!”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几个苦力一下站起来,一脚把那轿夫踢了个跟斗,指着他骂:“狗日的,格老子凶什么凶?信不信老子把你绑在这柱子上抽你一百鞭子再说。你知不知道,小郎中是我们刘五爷罩着的人,你还敢跟刘爷斗?你不想活了?狗东西!”
几个苦力气势汹汹的把那家丁吓得够呛,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说话,还是那锦袍老者连连打圆场,一边哭着一边道歉说家丁太着急了,不懂规矩,不会说话,请各位爷原谅,又哀求杨仙茅求他去救他们小姐。
便有苦力在旁指着老头说:“我们小郎中已经说了,他不出诊,叫你们把小姐抬来,你还在这啰嗦什么?”
不料这时杨仙茅却开始收拾行囊,将白布和药材都放到箱子里,把箱子扣好,挎在肩上站起来,对那老者说:“好吧,我跟你去,半个时辰的路对吧?”
“绝对不超过半个时辰,过了河,往前走,过一片小树林,再往前就是徐家村。村里中间最大的宅院就是了。就在山下面。”
夏银花一边掺水一边听他们这边说话,听到这里赶紧过来说道:“这天都要黑了,你还要出去啊?一来一去一个多时辰加上看病,回来天就黑了。”
杨仙茅正是看天快黑,这帮子苦力又围在他身边不停夸赞他医术高明,让他不胜其烦,又不好意思把他们撵走,正好借这个机会躲开。再看那个老者说的可怜,家丁也着急的样子,看样子病情还着实不轻,于是这才答应去瞧瞧。
所以杨仙茅朝夏银花摆了摆手说没关系,看完病就回来。
老者喜出望外,赶紧把杨仙茅往轿子让。
杨仙茅上了轿,轿子挺宽敞,一旁还可以放下他的大木箱子,两个轿夫一前一后抬着,下了码头径直来到了码头的渡船处,这里有渡河的船。上了渡船很快便到了对岸,踩着踏板下了渡船。
就在他的双脚踏上对岸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怀里揣着的那块金色小罗盘传来了的一种神秘的感觉,让他感到心悸。
他立即站定,伸手入怀,取出了那块罗盘,对准备他们要去的徐家村方向,用拇指拨动罗盘,锁定方位。一看之下,不仅倒吸一口凉气。——罗盘显示,坐乾向巽,四阴旺向,从酉上逆布起长生,丙方为临官,乃黄泉之位。此处有一片小松林,傍晚斜阳下,犹如一只匍匐草丛的怪兽,张着巨嘴。
此乃黄泉煞!
杨仙茅暗自警惕,稳了稳心神,将罗盘放入怀里。
徐员外的管家凑过来赔笑道:“想不到郎中您还懂风水啊?”
杨仙茅嗯了一声,钻进了轿子,两个轿夫抬着,继续往徐家村走去。
沿路是一片片的稻田,此刻寒风趔趄,稻田的一角都有薄冰,杨仙茅闭目养神,耳朵却是竖着的。
往前走了一段路,进了一片小树林,这树林挺茂密的,这时已经是临近黄昏,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在密林中往前走,轿子里面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杨仙茅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没理睬,继续摇摇晃晃,坐着轿子往前走。
忽然,嗖嗖嗖,一串的弓弦响,从树林中飞出十数支利箭,箭非常准确的命中了杨仙茅的轿子。力道非常大,长长的箭杆一大半都射入了轿子之中。
抬轿子的轿夫吓得尖叫一声,扔下轿子抱着头没命的往回跑去,但是只跑出几步,便被两只利箭追上,射了个透心凉,摔在路边草丛中死去。
那锦袍老者更是吓得呆在当场,动弹不得,被一箭穿心,也顿时了帐。
箭矢如雨点一般,不断射入那轿子,直到将轿子射得跟刺猬似的,这才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密林中走出十几个人来,都是黑衣蒙面,为首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把单刀,一脸阴冷,却正是马掌柜的儿子马强。
第556章 斩杀
马强走到轿子前,冷声道:“你这小郎中,我还当你有什么本事。你不是能用梅花针射我吗?你再射试试看!敢惹我没一个人有好下场。我爹还要拉拢你,嘿嘿嘿,他却不知道,我马强从来不吃亏,只有我杀别人的,何时别人动过我一根寒毛?你敢惹我,现在知道苦头了吧。”
马强用刀尖挑起轿帘,往里一瞧,只见射进来的箭,一大半都射中了里面坐着的杨仙茅的身上,他低垂着头,已经死去,鲜血从他粗布衣衫上浸透出来。
马强哈哈大笑说:“虽然你死了,老子还是要把你人头砍下来当球踢,扔到水里喂王八。”
说罢,他伸手进去要抓杨仙茅。
杨仙茅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看着他。
马强吓了一大跳,正要往回退,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杨仙茅嗖的一下抓住了他的脖子,另一手牢牢抓住了他的头顶,咔嚓一声,将他的脖子活生生扭断了,一张脸直扭到了背后,在那一瞬间,他看见背后十几个黑衣人,也都愕然地望着他,——应该说望着他的尸体,因为他的意识只到此为止。
杨仙茅一下子拧断了马强的脖子,随即犹如出涧的猛虎,嗖的一下从轿子中飞射而出,人在半空,手里的梅花针犹如雨点一般射了出去,顿时,靠得近的七八个蒙面人纷纷都被梅花针射中。
杨仙茅这一次没再留情,梅花针都是射入对方双眼,这七八个蒙面人顿时成了瞎子,捂着脸在地上惨叫。
杨仙茅抓住眼前一个双眼中了飞针的蒙面人持刀的右手,咔嚓一下硬生生将他的手腕拧断,夹手将他手中单刀夺了过来。
其他几个黑衣人惊呆了,他们眼看着杨仙茅身上插着十几只折断了的箭杆,那是杨仙茅插入身体的长箭往外冲时硬生生直折断的箭杆,这十几支箭已经射得他鲜血满身,却居然没能把他射死,禁不住都惊骇无比,瞧着冲出杨仙茅出手又狠辣,射瞎了七八个人同伴的眼睛,并抢过一个同伴一把单刀之后,他们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狂叫一声,朝着他冲了过来,手中单刀寒光森森,朝着杨仙茅招呼。
杨仙茅将单刀施展开来,施展的是冯秋雨教的秋风斩。
以刀施展掌法,犀利异常,加上他快捷诡异的五禽戏的鹿戏功,在这七八个黑衣人中指东打西,其间不断射出神出鬼没的梅花针,几乎是针无虚发,中者无不到底,再补上一刀,顿时了账。转瞬之间,这些人大部分人被他砍翻在地,只留下了两个黑衣人,腿上中刀,手中单刀已经被他磕飞。
刀架脖子上,两人连声叫着饶命。
杨仙茅倒转刀柄,先将一个黑衣人敲晕,然后把刀架在另外一个人脖子上冷声问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警告你,我等一会会把他唤醒过来询问,你若是有一句假话,我就切下你的脑袋。”
那黑衣人惊恐万状,望着半个身子都沾满鲜血的杨仙茅,咕咚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