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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仙茅说道:“我是通过风水来确定一个人的病因,然后给人治病。”
另一个老者在一旁插话说道:“这你就还不知道吧,他是通过做法事来给人治病的,这叫道医。他们道家就有这个行当的,对吧?”
杨仙茅笑了笑,点点头说:“正是如此。”
旁边一个苦力说道:“那正好我这后背长了一个疮,原本说这茶肆前面有一个小郎中,看病很便宜,而且效果不错,我是来找他看病的,来了之后才知道他走了,正好你懂医的话给我瞧瞧,不过你给人看病贵不贵啊?”
“怎么会不贵呢?人家是用道法来给人看病。”旁边的老者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上次家里出了点小故障,请个道士到家里做法,硬生生要了我五百文钱,总共也没做半个时辰,还吃了一顿酒肉。”
“这道人也能吃酒喝酒?”旁边一个苦力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他说了他们的那个教派是可以喝酒吃肉,还可以找女人呢,并不是所有道人都是那么守规矩的。”
“老天爷,那这做道士也太逍遥自在了,喝酒吃肉找女人,还不用纳税服苦役,难怪这么多人想当,我也去当道士去。”
老者冷笑说道:“现在你知道一张出家人的度牒要花多少铜钱吗?你还想出家,光度牒你都买不起。”
先前的苦力挠挠头,苦笑道:“这倒是。”
另外一个先前看病的那个苦力摆摆手,说:“你们别插话,我这儿跟人家商量看病的事呢。”又望着杨仙茅问道:“你看病要多少钱?那先前在这茶室门口摆摊的小郎中,每次给人看病,每次只要一文钱了,很多人都知道。对吧?夏嫂子,他可天天在你家门口看病,你应该是看见的。”
说到这个话题,夏银花脸色有些凄然,摇摇头说:“我不管这些,我只管人喝茶。”她显然不想跟这些人讨论那个让他心动却不知何时才会再见的小郎中,扭过身接着给别人掺水去了。
杨仙茅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黯然,回过头来说道:“一文钱也未尝不可,出家人本来就是与人为善的,我先看看你的病怎么样。”
第566章 飞过来的小石头
认识夏银花之后,杨仙茅话语比先前要多一些了。一听这话,那苦力顿时高兴起来,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嘛,出家人可不都像你们所说的那样,只知道喝酒吃肉找女人,还是有好心的。比如这位道长。对了,还没请教道长法号呢?” 杨仙茅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贫道法号一文,也就是一文钱的一文。”
“这个法号倒是新鲜。”那苦力掀起了自己的衣服,转过身说道:“我这后背长了个疮,很是疼痛,你给看看。”
诊查之后,杨仙茅道:“你这疮不太严重,内服外擦。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自己去抓药,我这里是没有药的。”
说完他从箱子中拿出纸笔,提笔写了个方子,却是葛根芩连汤,然后又写了一个外搽的玉露油膏递给这个苦力,说:“你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然后搽玉露油膏,三天之内就应该消退了。”
那苦力瞧着杨仙茅,有些是信非信,说道:“你就这个方子有没有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后背的疮痛得厉害,你有没有法子让我不痛了?”
“我可以帮你用针灸治疗止痛,但是要想彻底解决,必须按我给你说的内服外擦,别的没有办法。”说吧从箱子中又取出了银针,那苦力赶紧转过身坐在凳子上说:“好好,你先给我减轻一点疼痛也是好的。”
杨仙茅招呼夏银花:“麻烦你拿一片大蒜过来,只要一片就可以。”他生怕夏银花听出他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弄得有些沙哑。夏银花果然没听出来,很快给他取来了一片蒜片,杨仙茅将这大蒜切片放在了他后背的疮之上,用艾叶灸之,同时将银针疏通他后背穴道,果然过了片刻,那苦力说道:“还真是奇怪,不怎么痛了,多谢多谢。”
一个苦力对杨仙茅说道:“你这医术倒也不错,不知道你看风水如何?”
杨仙茅淡淡一笑,说:“马马虎虎,混口饭吃而已。”
但凡风水先生无不是自己夸赞自己道法高深的,像杨仙茅这样说自己的只是混口饭吃而已,实在是出乎这些人的意料,所以都惊诧地望着他,不知道这位风水先生怎么这么说。顾客听他这么说了之后,又还有谁请他去看风水呢!
眼见这风水先生自己承认自己不行,是混饭吃的,这些苦力也就没兴趣跟他聊风水的事情,他们当然也没有那种闲情逸致,还得到码头去扛活呢,匆匆吃了热茶炊饼,便起身走了。
眼见日头西斜,杨仙茅一碗茶喝了又掺水,掺了水又接着喝,到后来都没什么味道了,也没有人过来找他看病或者请他去看风水。他就这么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茶桌旁眼看着夕阳西下,心里却盘算着该到什么地方去落脚。
码头那客栈是不能去的了,生怕又被人认出来,想来想去,也没一个好的落脚之处。因为他口袋里的铜钱的确不多,要住好的客栈的话,还真花不起那钱。他也不讲究,只要有一个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
茶肆里的茶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那风水好的立柱后面还坐着几个人。这几个人是在快傍晚时才来的,坐在那一言不发地吃着东西喝着茶,也不说话,似乎在等人。
夏银花提着铜壶过去给他们掺水之后陪着笑说:“几位爷,我们就要关门了,天要黑了,您几位喝了这碗茶也家去吧。”
但凡到码头茶肆来的很少有文人,所以夏迎花也不怕说话得罪人,因为这些来她茶肆喝茶吃东西的大多是些苦力和穷苦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
这时,一个背对着夏银花的茶客慢慢抬起头,转过身来瞧着夏迎花,笑了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银花瞧着他,见他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看着陌生,摇了摇头。
茶客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慢条斯理的说道:“码头的这一片是我马家罩着的,你每个月交的码头银子,就是交到我家来,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夏银花心中暗惊,嘴上却哎哟叫了一声,赶紧放下茶壶,裣衽一礼,说道:“原来是马少爷,——不对呀,先前来的那位少爷,好像年纪比你大一些,你是……?”
“先前到你茶肆来收码头银子的是我哥,我是老二,我叫马力。”
“原来是二少爷。小女子见过二少爷,多亏您老罩着,我这茶肆才开到今天。没想到二少爷亲自光临,小店当真蓬荜生辉,您看看你也不早说,要是早说了,我……”
马力淡淡一笑,说:“早说了又怎么样?难不成我早说了,你就会把那姓杨的小郎中交出来给我吗?”
夏云花一听这话,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讪讪道:“二少爷,我当真听不明白,什么小郎中啊?”
马力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变得冰冷:“夏寡妇,你不要逼我用强,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以前在你茶室门口摆草药地摊的那姓杨的小郎中去了哪里?在什么地方落脚?——实话告诉你,我怀疑是他杀死了我哥,还有我们一帮兄弟。我得找到他问个清楚,你要是说了,不仅你没事,你的茶肆也可以好端端的接着开下去,你要不肯说,嘿嘿嘿,别怪我不客气。”
夏银花脸色有些苍白,紧张的用手撩起腰间的蓝布围裙上擦着手,讪讪的说道:“二少爷,瞧您说的,那姓杨的小郎中,只是在我门口摆地摊而已,我跟他素不相逢相识,他去哪,我咋知道呢。”
“得了吧,你就别藏着掖着的了,那天小郎中从徐大员外家看完病回来,掉到河里,全身湿透了,来到你茶肆,还借了你的厨房换衣服。你还说要去替他拿衣服。——他连衣服都放在你的家里,你还说你们俩没有关系?”
夏银花一听这话,不由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原来马掌柜已经派了人盯着自己了。那一天杨仙茅落水后回来,他们说的话做的事,他们全都被马掌柜的人看在眼里,由此推断两人关系不一般。
夏云花更是紧张,勉强笑了笑说道:“个话可不能这么说,二少爷,但凡在我茶肆里头喝茶的,都是我的顾客,有什么难处,我能帮的就一定会帮的,更何况这小郎中在我茶室门口摆摊这么些日子,多少也有些交情。只是这种交情还只是普通朋友间的关系,可还没亲密到他去哪都要把行踪告诉我。所以,我是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要知道一准告诉你的。”
马力轻轻在桌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还真就不客气了。得把你带到我府上去呆些日子。我派人把话送出去,让那小郎中知道,他想让你平平安安的,就到我府上来了解此事。否则,日子长了,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敢保证。我庄上的这些手下都是些粗人,他们可不像我那么怜香惜玉的。嘿嘿嘿。”
马力嘴角带着淫笑,冷冷说道,随即,转身瞧着坐在茶肆靠街道旁的方桌旁的风水先生杨仙茅,冷声说道:“臭道士,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有你好看的。”
趁着马力跟杨仙茅那边说话,夏云花突然拔腿就往茶肆外跑。一边跑一边尖声叫道:“救命啊,有坏人要抓我,救命啊!”
夏银花没有说马掌柜要抓他,因为要让别人知道抓他的人是马掌柜的儿子的话,只怕就没人敢出手救他了。
果然听她这么叫之后,邻居和路过的行人都瞧了过来,看见后面追上来的马力等人,有几个年轻男子想出手阻拦。但是他们看见马力和后面凶神恶煞的几个打手之后,又都赶紧退到一边去了。看来这趟浑水还真不敢随意的躺进去,免得脱不了关系。
夏银花只跑出了十来步,就被马力的人追了上来堵住了去路。一个打手狞笑着伸手朝她头发抓去。便在这时,一块石头斜斜的从昏暗的屋角飞了过来,准确的击中了要抓向夏银花头发的那打手的手腕。
啊——!
就听一声惨叫,接着伴随而来的是骨头碎裂的声音,那打手的一只手腕骨居然背石头硬生生打碎了,痛得他惨叫着,握着手蹲在了地上。
这石头不是杨仙茅打的,杨仙茅虽然已经抢步出来,想要出手了,但是,打石头的人却抢先一步出手,用石块将那打手的手腕击碎。杨仙茅立刻站住,他将手里扣着的梅花针,手腕一翻,收了起来,目光炯炯望向从屋角处走出一个人来,带着一个斗笠,斗笠压得很低,只看见他长满络腮胡的下巴。
这人穿了一件灰色的粗布麻衣,脚下踩着草鞋,似乎是个庄稼汉,只是,从斗笠下散发出来的杀气,让杨仙茅都感到有一种寒意。
马力大惊失色,因为这一石头打出来他虽然看见了,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头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将他手下的腕骨打碎,他却没有半点阻拦的能力,可见此人武功之高,让人骇然。
马力后退两步,抱拳拱手说道:“请问阁下何方高人?为何出手阻拦在下的事情?”
络腮胡上前几步,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四方的棱角分明的脸颊,眼睛炯炯有神,在昏暗的暮色中,看上去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力量,他盯着马力缓缓说道:“二少爷,我先前说过的话,你没有听进去吗?”
第567章 决战乞弟
马力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了一惊,又赶紧抱拳拱手,声音压得很低,说道:“原来是……兄台。兄台误会了,我没有不按兄台的意见办呀?”
络腮胡哼了一声,说道:“你先前就提议抓这夏寡妇逼那小郎中出来,我就说过不行。冤有头债有主,如果真是那小郎中杀了我的十五个手下,我会光明正大找他算账,但是我不会拿他的女人来逼迫他,也不允许其他人这样做。大丈夫立于世,光明磊落,靠胁迫其别人的家人来达到目的,那是胆小鼠辈所干的事。——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却还是瞒着我悄悄带人来抓他,你当我不知道吗?”
马力顿时额头见汗,强辩道:“兄台误会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再告诉你一遍,这位夏寡妇,——不管她是不是那小郎中的人,我都不允许你用她来胁迫那小郎中露面。你要敢再违抗我的话,我就把你脑袋砍下来。你们马家船帮在别人眼中是棵大树,在我眼中就是根枯草,我一脚就能将你们剁碎。听到了没有?”
马力连后脊梁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说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他完全有这种能力,不尽冷汗盈盈,忙抱拳拱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