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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民情。那一日路过宣州地带这鸦雀山下时,不料遇到了山贼。我的几个随从在拼斗中被山贼所杀,因为我身穿便服,趁乱将官印圣旨包裹扔到了草丛中,山贼没有发现,当我是普通的商旅,抓我上山,将我双目刺瞎。幸亏杨公子医术高明,将我双目复明,又说服山贼放我等下山。我到山下草丛中找到了我的包裹,皇帝给我的圣旨授权我遇到紧急情况可以调动当地驻军加以处置。我知道公子也是被山贼抓上山并软禁在山上,便用圣旨紧急调动附近州县驻军参与围剿山贼,解救杨公子。幸亏苍天有眼,杨公子安然无恙。”
杨仙茅这才明白,自己无意中救了一位大宋朝的户部郎中,大宋皇帝派出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先前参与围剿的只是宣州的当地驻军和地方团练,无法调动其他州县的驻军,因此攻打山寨的官兵并不多。而这一次,吕端用大宋皇帝圣旨,调动了宣州附近州县的大宋驻军参与围剿,人数更有上万,其中大多是大宋朝的精锐正规军参加作战,山寨上不过千余名山贼,又如何能抵挡,上万官兵的围剿,加上头领熊锋刚好又处于麻醉状态无法指挥,只好仓皇突围逃走,被歼灭了无数。
吕端又对杨仙茅道:“我动用圣旨调集军队围剿山贼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驻军的统领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包括钟县尉,目前事已办妥,我还要继续奉旨微服私访到各处巡查,所以还请公子替我保密。”
杨仙茅郑重点头。
吕端又说道:“杨公子,你医术精湛,此番回去,我一定向皇帝禀报,保举你去太医院做官。”
杨仙茅摇头说道:“多谢吕大人的厚爱,只不过,大人还是不要保荐我的好。”
“哦,这是为何?”
杨仙茅在吴越国京城太医院十年,对太医院的一套太熟悉了,觉得尽管太医院是治病的地方,却也是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心里实在不喜欢。但是却不能这么说,于是道:“大人,我希望把我的医术给更多的病患解除病痛,要是进了太医院,再要在民间行医就几乎不可能了,所以还是不去太医院的好,而且我的性格也不适合走官道仕途。当然,如果将来太医院需要我参与会诊的时候,我不会推辞的。”
吕端一听这话,不由愣了一下,又好生打量了一下杨仙茅,说:“公子志在四方,无意为官,当真令人敬佩。公子说得没错,公子如此精湛的医术,当服务于天下百姓疾苦,为更多人解除病痛,到京城太医院反倒局限了你的手脚。公子既然已经答应了如若太医院遇到疑难病症需要邀请公子会诊时,公子不会拒绝,这就已经达到目的了。当然,如果有一天,公子愿意入朝为官,尽管到京城来找我,我一定保举你。”
杨仙茅点头拱手谢过。
吕端这才拱手作别,翻身上马,带着驻军的统领给他重新挑选的几个精壮便衣兵士下山而去。
杨仙茅也跟钟县尉辞别,带着三个女子下山返回宣州城回春堂药铺。
杨明德夫妇见到孩子回来,当然是喜出望外,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杨仙茅被关押在山贼的窝巢几个月,还以为他去外府出诊去了。
杨仙茅先前到鸦鹊村去行医赚回了三百两银子,被熊锋等人抓上山之前把钱给了红裳儿她们,让带回交给父母。这三百两银子杨明德拿出一大半还了债,把他们家所有的欠债已经全部还清,剩下的钱还购置了一些衣服、被褥、日用品什么的,又买了些粮食,家中已经不用再吃那难以下咽的麦麸饭了。
也就是说,杨仙茅这一趟出诊,将杨家从窘困之中解救了出来,解决温饱。
路上,杨仙茅已经叮嘱红裳儿不要说自己被山贼抓走的事,免得父母担心。
先前送钱来的时候,韩雪娥已经给杨氏夫妻说了红裳儿的身份,是病家感激杨仙茅而赠送的奴婢。杨明德夫妇还从来没有使唤过奴婢的经历,见红裳儿生得乖巧,又哪里忍心把她当奴婢来使唤。红裳儿天资聪慧,又非常的勤快,将药铺上上下下收拾得很是干净妥帖,特别是她一手精美的女红手艺,来了之后,便给两位老人缝制了一套新衣服,不仅很合身,而且做工很精细,比成衣铺的衣服强多了,把杨明德夫妇乐得合不拢嘴。
这次征战鸦雀岭,击毙了不少山贼,钟县尉下令全都运回来,存放在衙门的殓房,供杨仙茅解剖。衙门殓房有停尸间,是深入地下,温度比较低,又有石灰吸湿,所以尸体能保存一定时间不**。
虽然杨仙茅在鸦雀岭上已经解剖过数百具尸体,但是他还是很高兴的谢过了钟县尉,每天都抽出至少半天时间到衙门去解剖尸体,并练习自己的手术技能。
每次解剖,杨仙茅都带上了阮彩云和苏三娘,让她们参与。特别是阮彩云,杨仙茅在解剖中教她各种助手应当掌握的技巧。
通过这些尸体的解剖,特别是手术手法的锻炼,阮彩云作为助手需要掌握的手术技能得到了飞速提升。
苏三娘负责照料病人,帮着插尿管、灌肠什么的,也有很多需要练习的东西,在杨仙茅指点下也很快都掌握了。
…………
这些天阮彩云心情很高兴。
上次跟着杨仙茅去鸦鹊村治病,她跟她嫂子得了一笔钱。回来之后便跟哥哥商议,将家里的房子重新进行了翻修,同时还给家人添置了衣服,买了新的渔网和鱼竿,生活有了一个大变样,让村里不少人都羡慕不已。因此,来她家上门说亲的媒婆也多了起来,但是,阮彩云已经明确跟哥哥和嫂子说了,她的婚事自己找,不需要媒婆。
她哥哥和嫂子暗自思量,这小妮子兴许心中有人了,所以才不着急。好在她才十五六岁,年纪还不算大,等上两年也是可以的,于是也不催促。
因为换了新网,打鱼的数量也有了增加,家里收入也增多了。只不过,杨仙茅这边却很少有手术需要她前去帮忙。因为尽管杨仙茅开膛破肚的医术在宣州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但毕竟太过匪夷所思,相信这种开膛破肚人不会死而且能治病的人其实并不多,愿意用这种方法来治病的则更少,因此并没有大量病患找他开膛破肚治病,众人说起这种恐怖的治疗方法还是心存疑虑的。
这一天,阮彩云跟嫂子苏三娘挑着两桶鱼到城里来卖,两人是抄近道翻山而来,路途虽然不大好走,但是要近得多。
阮彩云挑着担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跟嫂子说话,她看见远处路边有个年轻女子,挎着一个小包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显然,这女子走了很长的路,看样子已经有些走不动了。
阮彩云有些奇怪,因为见这女子穿的是一般乡下女子才穿的粗布短衫,腰间还系着青布围裙,既然她一副农家女的打扮,那应该走山路是没有问题的,怎么会这么一副可怜样呢。
所以,当他们两个挑着担子从这女子身边走过时,阮彩云好生瞧了她一眼,正好那女子也扭头过来看她们,勉强一笑,说:“请问两位姑娘,此去宣州还有多远?”
阮彩云听他说话谈吐并不像农家女那样豪放,不由有些好奇,定睛望去,只见这女子弯弯的娥眉,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伤,一双美丽的凤眼楚楚动人,特别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肌肤,皎洁细腻,话语又是柔柔的,宽大粗糙的粗布衣衫,套在她苗条的娇躯上,却还是能显出一种高贵来。因为这女子的气质,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便如画中走出来的端庄凝重的大家闺秀一般。
若真是大家闺秀,那就难怪不耐走山路的样子,一瘸一拐的。
想到这,阮彩云情不自禁又把头低下去望向她脚上的鞋,这一看,不由咦了一声,因为,这姑娘脚下穿的不是一般农家女的纳底布鞋,而是一双做工精美的绣花鞋。前面是黑色的,用金色的丝线沿着鞋帮绣了一道云纹,鞋面上各绣了一朵淡雅的荷花。
农家女穿这么好看的绣花鞋干农活那还不是糟蹋吗?从鞋上来看就足以证明这女子并不是农家女,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才对。
阮彩云不知道这大户人家的女子怎么孤身一人出现在这偏僻的山间小路上,又穿了一身根本不符合她身份的粗布蓝衫。不过阮彩云不是喜欢探听别人故事的人,于是只说道:“这一去还有十多里路呢。下到山脚,再上一个山,蜿蜒过去,再下山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沿着小路一直走,没有其他岔路。”
阮彩云生怕她不认识路,所以讲解的比较详细。主要还是对这很可能有让人伤感故事的女子有些许的同情。
第137章 意外发现
那女子福礼道:“多谢姑娘。”
阮彩云见她的确走不动,便说道:“你再坚持一下,下了这个山,山脚下有处小饭庄,你可以在那先歇息歇息,喝点茶吃点东西,因为后面还要翻一个小山,只怕你会走不动的。”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多谢姑娘,我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苏三娘在后面插话说:“下山坡就能看见那小饭庄了,这一去都是下坡,比较省力,应该没问题的。”
女子点了点头,又是朝她们涩涩地笑了笑。阮彩云感觉到她的笑容中带着苦楚,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子,就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又不好多问,便也笑了笑,跳着水桶快步往前走去了。
阮彩云和嫂子苏三娘走得很快,路上基本上没有歇息,一趟子到了宣州城。
她们没有直接挑到市场上去慢慢卖,而直接到了四海酒家。上次阮彩云帮着杨仙茅给酒家的安大公子切开喉咙摘除了食道的肿瘤,使得他死里逃生,所以安掌柜对阮彩云很是感激,跟她说卖鱼可以直接挑到他酒楼来,他给的价格绝对不会让她们失望,而且一手钱一手鱼,不用在市场上等上半天,卖了鱼她们就可以回去了。
因此,阮彩云和嫂子每次挑鱼到城里来卖,都直接卖给四海酒家的安掌柜,价格好还省心。每次卖了鱼拿了钱,阮彩云会带着嫂子来到了回春堂,问杨仙茅有没有需要他们帮忙做手术的。
这一次,她们照例到了回春堂,只看见杨明德和妻子张氏在药铺里头忙碌,有几个病人正在看病买药,却不见杨仙茅。阮彩云迈步进去福了一礼,问杨明德说:“伯父,杨大哥在吗?” 虽然她已经跟杨明德夫妻比较熟了,但是问起杨仙茅还是有些羞涩。
“哦,是阮姑娘啊,仙茅他出诊去了。对了,他跟我说如果你来的话让我告诉你,这几天没有需要动手术的病人。”
阮彩云点点头,说:“那好,那我就告辞了。”
“阮姑娘慢走。”
张氏送出门了,微笑着跟门外的苏三娘打了个招呼。她知道,孩子做手术,这两个人是重要的帮手,所以对她们两格外客气些。
阮彩云和嫂子挑着空桶出了宣州城回家。依旧走山路抄近路回村子。
她们两翻上山下坡,来到了山谷里那小饭桌前,看着日头还早,两人进城之后卖了鱼还没喝水的,有些渴了,便进了饭庄凉棚下坐下,想喝碗茶歇歇脚再走。
饭庄的掌柜姓田,跟阮彩云他们也是老相识了,阮彩云和嫂子经常走这条路进城卖鱼,有时也在他庄上歇息喝口茶,买个炊饼垫垫肚子什么的,见她们来赶紧招呼。
这时已进入盛夏,气候炎热,饭庄门前搭了个凉棚,凉棚里放着桌椅板凳,也没什么人在这喝茶。阮彩云和她嫂子便挑了一个靠边的桌椅坐了下来,将桶放在一旁。
那掌柜的儿子名叫田大郎,提了个茶壶拿着两个土碗过来,分别放在阮彩云和苏三娘面前,然后拿着茶壶开始倒茶。
茶水咕咚咕咚一直倒,很快便漫到茶碗边,快溢出来了,可田大郎却目光呆滞,并没有停止倒茶的意思。阮彩云又好气又好笑,敲了敲桌子说:“喂!满了!”
田大郎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将茶壶嘴一扬,这一下,又将茶水洒出一道来。幸亏阮彩云动作敏捷,一侧身让开了飞溅过来的茶水,这才没溅在身上。
苏三娘道:“我说田大郎,你这是咋的啦?想媳妇想的吧,怎么看见我们家彩云就失神落魄成这个样子呀?嘻嘻嘻。”
阮彩云俏脸一红,嗔怪地瞧了一眼嫂子说道:“他才不是看我失神的呢,我见他过来的时候就有些失神落魄的,指不定是看到哪位姑娘过往,这才傻了眼,到现在也没把魂收回去呢!”
田大郎涨红着脸,神情有些慌乱,又赶紧给苏三娘斟茶,把肩膀上抹布取下来把溅出来的水擦干了,赔了个笑脸,拎着水壶又急匆匆的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