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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背、昂头挺胸走入宗府的,恐怕还真是头一个。
见此,赵弘旻忍不住小声劝说,劝说赵弘润收起这份骄傲,毕竟这可是在宗府里。
可惜赵弘润却婉言拒绝了堂兄赵弘旻的提醒,态度坚决地说道:“我不觉得,我是因为犯事而被抓到宗府,为何不可昂头挺胸?……我问心无愧!”
赵弘旻还想再劝,但见赵弘润态度坚决,他唯有放弃,只能小声地暗示赵弘润,待会说话时尽量婉转,切莫冲撞了那几位。
赵弘润嗤笑一声,不置与否。
沿着走廊转过前堂,经过了宗卫羽林郎的操练场地,又经过了好几座花园,赵弘润被赵弘旻带到了府内深处的一座大屋。
此时,赵弘旻停下了脚步,抬手指向屋内,说道:“堂兄我只能带到这里了,弘润堂弟且入内吧。……切记,不可莽撞。”说罢,他对沈彧与吕牧二人也说了几句,大意是让他俩止步于此。
沈彧与吕牧二人有些不情愿,毕竟以往赵弘润身边,无论何时都势必会有至少一名宗卫守护,哪怕赵弘润与苏姑娘或者苏姑娘行房事时,他们也会留一个人在屋外守着,毕竟这是宗卫的职责,确保自家殿下的安全。
但奈何这是从小将他们抚养长大的宗府,规矩甚大,他们尽管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听命。
“殿下,那卑职二人就在此守候,殿下若有何……唔,需要,喊我们一声即可。”
沈彧对赵弘润暗示道。
显然,在抚养他们的宗府与眼下效忠的对象之间,沈彧与吕牧二人还是选择了后者。
当然了,这并不会成为诟病,毕竟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就不配当一名皇子身边的宗卫。
只不过他那带有暗示性的话,让赵弘旻苦笑不已。
“无妨,我能应付。”
眼瞅着沈彧与吕牧那一脸我豁出去了般的神色,赵弘润略有些好笑,在安抚了他们几句后,便迈步走入了大屋。
而此时,屋内早已得知了赵弘润来到的情况,从内堂走出来一名宗卫羽林郎,恭敬地说道:“肃王殿下,请随卑职来。”
赵弘润点点头,跟着这名宗卫羽林郎来到内堂。
刚走入内堂,他的眼眸便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因为他看到,内堂两侧的席位中,坐着好几人。
东侧席四人,西侧席四人,总共八个人,而且从外貌判断,年纪均比赵弘润得大上两轮。注:轮,一般泛指生肖,一轮十二年。
这就意味着,这些人十有**都是赵弘润的长辈。
不过让赵弘润意外的是,他在东侧席的首席,瞧见了他二伯赵元俨。
这是他在这八位长辈中唯一熟悉的。
而让赵弘润更加意外的是,他二伯赵元俨除了在他进内堂时睁眼瞅了一眼之后,便始终是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仿佛是局外人似的。
“设坐。”
在东侧席,在赵元俨的下首,一名年纪比赵弘润大了恐怕不止两轮的老人,张嘴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宗卫羽林郎取来一份褥垫,居然摆在内堂靠门处的中央。
这算什么?要审问么?
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深深望向那名老人,只见对方头发已明显花白、据赵弘润初步判断,年纪恐怕比他二伯赵元俨还要大,但是这位老人说话时的气势,却十分强烈。
那是一种唯有久居高位才能逐渐养成的上位者的气势。
“坐!”那名老人,见赵弘润静立不动,皱皱眉,又再一次说道。
口吻,几近于命令。
听闻此言,赵弘润心中愈发不爽,而就在这时,赵元俨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赵弘润,眼睑一垂,仿佛是在暗示后者坐下。
见此,赵弘润坐了下来,坐姿与堂内那八人一样,皆是跪坐。
虽然他很讨厌别人用这种命令似的语气对他说话,但二伯赵元俨的面子,赵弘润还是要给了,毕竟他二伯在前两回都挺维护他的。
当然,在跪坐下之后,赵弘润还是瞅着那边的那位老人,在心底骂了一句老东西。
岂料在这个时候,那位老人开口了:“谢坐之礼呢?”
“什么?”赵弘润好似没听清。
见此,那位老人那张古板的老脸上愈加不悦,冷冷说道:“谢坐之礼!……难道礼官没有教你么?!”
……
赵弘润眯了眯双目,但终究是忍了下来,拱手拜道:“小辈弘润,多谢宗老赐坐。”
“唔。”那位老人略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对他下首的两位年纪相仿的老人说道:“元偲疏于管教此子……”
那两位老人,闻言神色各异地望向赵弘润,其中一人符合地点了点头,另外一位却面带微笑,赞誉道:“然此子之才德……小辈无人出其右。”
“那又如何?”最早那位老人冷哼一声。
见此,赵弘润心中愈发不爽。
而就在这时,赵元俨睁开眼睛,十分突兀地插嘴道:“弘润,这三位,乃是你的三叔公、堂叔公、小叔公。”
我……勒个去!
赵弘润心中微微一惊,尽管他已有所预感,但赵元俨的介绍,仍然让他万分震惊。
叔公……整整大他两辈!
而且同时就出现三位。
按照魏人六十年一甲子的习俗来说,这三位,恐怕是宗府硕果仅存的三位老人了吧?
看来三川之事,当真影响不小……居然炸出了这几位平时不出门户的老古董。
即便是赵弘润,此刻心中亦有些忐忑,拱拱手恭恭敬敬地拜道:“弘润,见过三叔公、堂叔公、小叔公。”
“哼,还算记得点礼仪。”那位三叔公,即方才要求赵弘润行谢坐之礼的老人,见此淡淡说道。
而在其下首,那位堂叔公淡然地瞅着赵弘润,仅仅只是一点头,不置褒贬。
唯独那位方才夸赞赵弘润的小叔公,此刻笑眯眯地点着头,招招手说道:“弘润啊,莫要拘谨,此番我们三个老家伙请你来,是希望你们双方能坦诚地谈谈……”
双方?
赵弘润愣了愣,随即下意识地望向西侧席位的那四人。
原来如此……(未完待续。)
第477章:不!
原来如此啊……
赵弘润望向西侧席位的那四人,眼神逐渐冷淡下来。
而与此同时,三叔公则在介绍着这四人:“成陵王文燊、济阳王文倬、中阳王文喧、原阳王文楷……弘润,他们皆是你的族叔,你也向他们见礼吧。”
赵弘润没有理睬这位三叔公的话,而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这四位族叔,尤其是原阳王赵文楷。
为何单单对原阳王赵文楷感兴趣?
原因很简单,因为此子的儿子,原阳王世子赵成琇,曾经为了十几万两银子,就将博浪沙那边的土地卖给了赵弘润,还一副自以为占了便宜似的,欢喜之余居然还愿意与他赵弘润化解干戈、日后相互提携,赵弘润当时拼了命才忍住笑。
尽管是远房的堂兄弟,但赵弘润还是觉得,赵成琇果真是个草包,称其是王族的纨绔,简直就是侮辱了纨绔二字,毕竟赵弘润的六王叔赵元俼,他也是个纨绔,而且是当今王族子弟中最大的纨绔。
可是在赵弘润心里,他这位六王叔那可绝对是深藏不露之人,洞察先机的才能,令赵弘润都由衷佩服。
赵成琇?给六王叔提鞋都不配!
正因为如此,赵弘润十分好奇,原阳王赵文楷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居然能养出赵成琇那个草包。
看看王族宗家嫡系,他赵弘润的兄弟们,有一个废物的么?哪怕是被评价为德大于才东宫太子弘礼,也远不是赵成琇可比的。
而其余的,似雍王弘誉、襄王弘璟、燕王弘疆、庆王弘信、睿王弘昭,哪个不是逸才?就连堂兄赵弘旻,在赵弘润看来都是难得德才兼备的俊杰。
而相比于宗家这边的人才济济,分家那边,居然出了原阳王世子赵成琇那种贪色、贪财,只懂得仗势欺人、却毫无本事的草包,简直是要丢尽姬赵氏一族的脸面。
果然还是身处的环境与受到的教育的关系啊……
赵弘润暗暗思忖道。
也难怪,毕竟王族的宗家子弟,普遍还是洁身自好的,尤其是魏天子那些儿子,竞争地那是何等的激烈,为了争夺那个位置,谁也不肯在德才这两方面落于人后。
再者,宫学的封闭式严格教育,使得王族宗家子弟无论主动或被动都接受了正确的教导,才学还在其次,宫学真正教导的,是让诸皇子们明白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领导者,即帝王之学。
而似原阳王世子赵成琇那些王族分家的子弟,如何会感受到这股压力?他们生来衣食无忧、却又无缘君王之位,不出意外,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的生活,如此优越的生活环境,使得这些人几乎就没有所谓的理想、抱负,所谓的追求,恐怕也就是喝最醇香的美酒、睡最美丽的女人而已。
赵弘润很羡慕……不,十分痛恨这帮人!
因为他爹赵元偲,即魏天子,可不会平白无故给儿子用于挥霍的钱财,赵弘润长这么大,从未从他父皇手中得到哪怕一个铜钱的零花,毕竟魏天子的教育方式,不,应该说王族宗家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你能挣到的,那就是你的,挣不到的,就别去妄想。
正因为从小受到这样的教育,赵弘润以及他的兄弟们,遇到问题从来都不会考虑去寻求他们父皇的帮助,只会各凭手段。
若单单如此也就算了,偏偏有时候魏天子为了达到他的政治目的,不惜出卖儿子、算计儿子、利用儿子,弄地如今赵弘润每做一件事都得仔细考虑,免得被他父皇利用。
被利用事小,可若是被利用之后还被他父皇嘲笑、奚落,这绝对是无法承受的。
“弘润!”
就在赵弘润打量着那四名族叔,心中遐想万千时,堂内响起了一声重喝。
赵弘润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他那位三叔公,此刻正一脸不渝地瞪视着他。
哪里又得罪这个老东西了?
赵弘润疑惑地望着三叔公,却见后者指着那四位诸侯王,对赵弘润冷声说道:“他们皆乃你族叔,老夫叫你对彼行礼,你为何装聋作哑?!”
对这四人行礼?
赵弘润皱了皱眉,转头望向成陵王赵文燊、济阳王赵文倬、中阳王赵文喧、原阳王赵文楷,见这四人脸上隐隐露出一种竭力掩饰却掩饰不住的得意,他心中顿时一沉。
原来如此……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赵弘润咂了咂嘴,似笑非笑地望着那四位诸侯王。
他已猜到了这四名诸侯王的打算,无非就是借宗府内的老古董对他施压,让他低头,让他服软而已。
而那位三叔公,显然已被这四人说服。
想到这里,赵弘润嘴角扬起几分淡淡笑容,转头望向三叔公,笑着问道:“三叔公,是不是弘润我向四位族叔行个礼,我就能回去了?并且日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如若如此,我并不介意向四位族叔行个礼。”
那位三叔公闻言面色一滞,连带着那四位诸侯王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毕竟他们今日叫赵弘润过来的目的,是为了三川那边的事,至于行礼什么的,无非就是强迫赵弘润低个头,好方便提出后续的要求而已。
可如今赵弘润这么一说,他们反而有些骑虎难下了。
见此,成陵王赵文燊连忙打圆场说道:“三叔,行不行礼什么的,其实也不必计较过多。弘润年纪还小,疏于礼仪,这也是少年习性嘛。”说罢,他转头对赵弘润说道:“弘润啊,我等此番邀你前来,是希望与你好好商量一下三川那边的事……我们作为你的族叔,前些日子皆有些纳闷,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我们的商队被拒绝出成皋关,我们想,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赵弘润沉默不语。
事实上,他对这四位族叔并无私人恩怨,本不至于断他们财路,只不过,为了魏国的日后着想,赵弘润觉得他有必要遏制国内某些王族、公族所把持的商贾力量,让平民商贾有机会壮大。
因此,从国家社稷的角度来说,赵弘润的做法并没有错。
但若是从同族情谊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那赵弘润的做法就未免有失偏颇了,有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尤其是当成陵王赵文燊用和气的口吻来述说这件事时,赵弘润还真不知还如何接话。
可能是见赵弘润沉默的时间过久了,三叔公在旁冷哼一声说道:“弘润,你要做的,就只是在这里点个头,成皋关那边,老夫自会去处理。”
言下之意,只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