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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不远处,数千名砀山军猎骑营的骑兵们,浑身湿漉,正或站或坐,默默地啃着干粮。
不得不说,昨晚那场暴雨,使得砀山军的骑兵们延误了抵达中阳行宫的时辰,要不是这场暴雨,这支由大将军司马安所率领的砀山军猎骑营的骑兵们,大抵能在北二军抵达中阳行宫后大约一个时辰内抵达行宫,参与平乱。
“南燕军……挟裹谋反,逆助阳武军,而北二军,则平定了叛乱?是这么回事么?”
在沉思了片刻后,司马安询问前来向他传讯的那队浚水军的骑兵们。
“是的,司马大将军。”那队浚水骑兵的队率抱拳回答道。
在得到确认的回覆后,司马安微微皱了皱眉。
尽管南梁王赵元佐已注定是此次行宫平乱的最大功臣,但司马安一点也不信任这个男人。
毕竟据他所知的种种消息证明,南梁王赵元佐与萧逆的首领萧鸾,两者是隐约存在有不可告人的合作的。
不过话虽如此,既然南梁王赵元佐最终选择弃暗投明,而且使北二军平定了叛乱,那么,就算司马安等人对他有诸多的猜忌与怀疑,也只能将这些猜忌与怀疑放在心里。
明明知道对方包藏祸心却找不到把柄将其铲除,这种感觉,让司马安感觉非常不舒服。
而这时,就几名猎骑营的骑兵匆匆而来,向司马安复命:“大将军。”
“唔。”司马安点了点头,问道:“有什么情况么?”
那几名猎骑营的骑兵摇了摇头,随即笑着说道:“并未发现逃匿的叛党,不过,倒是有看到肃王殿下。”
“肃王赵润?”司马安闻言面色一愣。
对于赵弘润这位肃王殿下,司马安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虽然他们二人最初时确实出现了一些摩擦,但在解除矛盾后,司马安逐渐发现,这位殿下刚柔并济收服三川的手腕,的确比他司马安的屠戳之道有效地多。
更何况,这位肃王殿下也并未是一味的心慈手软,比如在魏秦三川战役,这位肃王殿下一役覆灭二十万秦军,当时司马安远在砀山,在听说这件事后都对此抚掌叫好。
肃王殿下不是在中阳行宫么?
司马安感觉有些纳闷,毕竟据那些浚水军骑兵方才讲述的情况,昨晚肃王赵弘润可是在中宫大殿外指挥平乱的,怎么会在行宫外呢?
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司马安只是派了五十骑前往护卫,护送那位肃王殿下返回中阳行宫。
片刻之后,在那五十骑砀山军猎骑营骑兵的保护下,赵弘润与几名宗卫与几名青鸦众,带着六王叔赵元返回了中阳行宫。
当时,三卫军总统领李钲正在指挥浚水军与北二军的士卒们搬运尸体,当他看到肃王赵弘润带着怡王赵元返回中阳行宫时,心中不由地一愣。
要知道,怡王赵元昨晚可是魏天子手下留情故意放走的,可没想到兜了一圈,这位怡王爷居然被那位肃王殿下给带了回来。
这可不大妙啊……
皱了皱眉,李钲当即迎了上去,在瞥了一眼怡王赵元后,他抱拳说道:“肃王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赵弘润有所察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六王叔赵元,吩咐宗卫吕牧先将这位六王叔带往震宫,随即,他翻身下马,跟着李钲走到了一个角落。
带着肃王赵弘润与其宗卫长卫骄来到一个角落,李钲朝着四周瞧了瞧,见无人注意,遂压低声音说道:“肃王殿下,您怎么将怡王爷也带回来了?”
他隐晦地将魏天子的意思透露给了赵弘润:肃王殿下,您怎么把怡王爷给抓回来了呢?这让陛下如何处置怡王爷呢?
听闻此言,赵弘润沉默了半响。
他带人追上六王叔赵元一行人的本意,可不是为了大义灭亲,而是他不能理解六王叔为何要与萧逆合作,因此想问个清楚,没想到,那位六王叔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非要等回到中阳行宫再将内情告诉赵弘润,赵弘润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六王叔返回中阳行宫。
想了想,赵弘润朝着李钲深鞠一躬,拱手恳求道:“李将军,请帮我代为隐瞒。”
“殿下放心,李某晓得。”李钲点了点头。
他当然明白赵弘润那句隐瞒,针对的并非是魏天子,而是针对昨晚中宫大殿内的诸多宾客。
因为隐瞒魏天子没有任何必要:只要别让诸多人得知怡王赵元此刻身在中阳行宫,魏天子自然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魏天子昨晚就不会故意给赵元机会让他逃走;而反过来说,一旦怡王赵元被抓回中阳行宫这件事被揭破,纵使魏天子不想杀赵元,也只能狠心赐死。
在嘱咐妥当后,赵弘润带着宗卫长卫骄先来到了北边的坎宫,向魏天子与沈淑妃报个平安,毕竟他昨晚深夜在叛乱平定后,不告而别前往追击六王叔赵元,相信这件事魏天子与沈淑妃早已得知。
而待等赵弘润来到坎宫时,他惊讶地发现,他父皇魏天子与南梁王赵元佐,正站在殿外走廊的一角,低声交谈。
“……朕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意外,你竟会站在朕这边。”
注视着坎宫外那些值守的浚水军士卒,魏天子负背着双手,淡淡说道。
“陛下以为臣会站在萧逆那边?”南梁王赵元佐闻言哂笑一声,摇摇头说道:“诚如陛下所言,萧逆乃乱臣贼子,昨晚的叛乱已充分证明,萧鸾想要的根本不是替萧氏平反,而是要报复我大魏……也就是老六,才会被萧鸾所骗。”
“……”魏天子闻言瞥了一眼赵元佐,随即清淡地问道:“也就是说,萧鸾的确是找过你?”
“是。”南梁王赵元佐毫不隐瞒地回答道。
见此,魏天子面色一沉,冷冷说道:“为何不禀告朕?”
听闻此言,南梁王赵元佐轻笑着说道:“纵使我禀告于陛下,陛下会信任我么?不会。……既然如此,不如静观其变,反正有我看着,纵使萧逆做出似昨晚那般的叛乱之举,我亦能设法力挽狂澜……再者,还能顺便取得陛下的信任,何乐而不为?”
“……”魏天子深深看了一眼南梁王赵元佐。
虽说对于昨晚萧逆的叛乱,他其实仍有安排,但不可否认,倘若南梁王赵元佐昨晚命令北二军协助萧逆反叛,局面会变得相当糟糕。
毕竟因为昨晚那场暴雨的关系,成皋军与砀山军要比北二军晚到最起码一个时辰,倘若昨晚北二军反叛,这一个时辰,那绝对是非常致命的。
而在当时这种情况下,南梁王赵元佐与其麾下北二军毅然站在他赵元这边,这让赵元对这位曾经忌惮三分的三王兄,稍稍增添了几分信任。
或许,这就是南梁王赵元佐的目的:他与赵元、萧鸾合作的原因,就在于他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候,将这二人卖掉,借此换取魏天子赵元的信任。
想到这里,魏天子有些感慨地说道:“这就是你与元、萧鸾合作的原因?在关键时候在他们卖掉?”
听闻此言,南梁王微笑说道:“陛下,臣卖的是萧鸾这个叛逆,可没有出卖元,从头到尾,臣并没有给他捣乱,不是么?”
“朕还真希望你当时站出来给他捣乱。”
魏天子瞥了一眼南梁王,神色莫名地说道。
南梁王赵元佐淡淡一笑,随即,注意到肃王赵弘润走向这边的他,低声说道:“陛下,肃王殿下来了。”
魏天子转头一瞧,就看到浑身湿漉的赵弘润正迈步走向这边。
“弘润。”
“父皇。”赵弘润走到魏天子面前,拱了拱手,随即,他将目光转向了南梁王赵元佐:“还有……南梁王。”
第1139章:平息(三)
“臣暂且告退。”
见赵弘润神色不善地看着自己,南梁王赵元佐很识相地借故离开了。
看着南梁王赵元佐离去的背影,赵弘润冷哼一声,低声骂道:“又是一头老狐狸。”
又?
魏天子的眉头不由地跳了一下,感觉这个儿子把他这个老子也给骂进去了。
咳嗽一声,魏天子岔开话题说道:“话不能那么说,终归南梁王昨晚站在了咱们这边……”
“未见得。”赵弘润冷笑说道。
“哦?”魏天子略有些纳闷地看向赵弘润,却见赵弘润淡然说道:“我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砀山军。”
“……哦。”魏天子眨了眨眼睛。
“所以说,南梁王并不一定是站在父皇这边,而是他猜到父皇除南燕军外还调来了其他的军队,因此在衡量利弊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赵弘润理智的分析道。
“……”魏天子眯着眼睛没有说话,毕竟赵弘润的分析,确实句句在理。
良久,他开口问道:“昨晚你带着一行人骑马离了行宫,是去抓元吧?你把他抓回来了?”
赵弘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向父亲透露实情:“有些事,我想当面询问六叔。……另外,是六叔主动跟我回来的。”
“唔。”魏天子点了点头,随即低声说道:“你也长大了,自己拿捏分寸。……回大梁以后,朕会下诏通缉元,你应该懂朕的意思。”
赵弘润点了点头,随即,他抬头询问魏天子道:“父皇,为何瞒着儿臣?……昨日萧逆的叛乱,相信父皇早有预料吧?否则,南燕军、砀山军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到这里,可为何不透露给儿臣?若昨夜有商水军或鄢陵军在,不至于那般凶险。”
听到儿子略带指责口吻的询问,魏天子沉默了。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他的自尊心作祟,认为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不应该由小辈来干涉。
然而事与愿违,萧逆隐藏得比他预想的还要深,居然连南燕军的副将艾诃都是萧逆的一员,因而害死了卫穆,更使得昨晚的叛乱规模更为庞大对此,魏天子还真是始料未及。
南燕军尚如此,那么成皋军、砀山军、汾陉军、甚至是浚水军这其他几支驻军六营的军队呢?
其中是否也潜伏有萧氏余孽呢?
但愿南燕军只是个例。
魏天子忧心忡忡地想道。
见魏天子久久不说话,赵弘润意识到他父皇并不想与他深入讨论有关于萧逆的问题,也就识趣地告辞了。
辞别了魏天子,且向沈淑妃报了平安,赵弘润带着宗卫长卫骄返回震宫。
此时的震宫,外面到处是浚水军的守卫,而宫内,则有肃王卫与青鸦众值守,双重保护,确保震宫的安全。
与守卫震宫的浚水军士卒们点头打了番招呼,赵弘润迈步走入宫内,来到他自己的寝居。
在房间里,怡王赵元与其宗卫长王正坐在屋内,等着赵弘润的到来。
在看到赵弘润时,王的心情时有些复杂的,因为他好不容易才说服怡王赵元逃亡,然而在逃亡的途中,当碰到赵弘润时,怡王赵元就立即改变了逃亡的主意,跟着赵弘润回到了中阳行宫。
这意味着什么,王心中非常清楚。
“你来了,弘润?”
在看到赵弘润迈步走入屋内后,怡王赵元微笑着打着招呼。
赵弘润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宗卫长卫骄道:“卫骄,你先出去罢。”
“是。”卫骄顺从地离开了。
见此,怡王赵元亦吩咐宗卫长王离开了屋子。
“听说莺儿、雀儿她们,也被关在这座震宫?”见赵弘润坐在自己对面,怡王赵元轻笑着问道。
“唔。”赵弘润点了点头,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我让芈姜与府卫看着她们。”
“哦……”赵元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而此时,赵弘润伸手提起了桌上的茶壶,一边给赵元与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口中问道:“六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元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半响后,他惆怅地说道:“弘润,还记得当初在成皋合狩前,你曾问过我有关于她的事。”
赵弘润点了点头,他知道,赵元口中的她,即是萧淑嫒,也是这位六王叔至今都念念不忘的女人。
“……当初你问我,关于她最后悔的是什么,我那时告诉你,我最后悔的,是当时我没能鼓起勇气与她说话……”
“……”赵弘润微微一愣,随即顿时明白过来,六王叔所说的未能鼓起勇气对她说话,即是六王叔讲述的故事中,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萧淑嫒的闺蜜那件事。
毕竟根据一开始魏天子与赵元的玩笑赌约,倘若赵元鼓起勇气询问了萧淑嫒的闺名,或许这个女人会变成怡王妃也说不定。
“……事实上不是的。”就在赵弘润思忖之际,赵元摇了摇头,随即叹息说道:“最令我后悔的,是我当初没有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