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
尹院使整日眉头紧锁,也没心情再对徐沧挑刺生事,态度反而殷勤客气了许多。
原因无他。
别的太医都束手无措,唯有徐沧出手诊治的时候,太孙会睁开眼,勉强进食几口。这才勉强撑到了今日。
只要徐沧能治好太孙,就是让尹院使跪下磕几个头,尹院使也是乐意的。
不过,徐沧治病时有怪癖,不准任何人在场。就连太子妃也得避让。
本事大的人脾气总是大一些,众人也只能依着徐沧。
此刻,门又紧紧地关上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圣驾
“启禀太子妃娘娘,皇上驾临!”门房管事一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报。
正用帕子擦拭眼角的太子妃,顿时一惊:“皇上人呢?”
门房管事答道:“来传旨的是宫里的李公公,皇上半个时辰左右就到府里。说是特意来探望太孙。”
元帝等闲不会轻易出宫。上一次到太子府来,还是上元节的那一晚,又是微服而来,并无太多人知晓。
今日却是摆出了全副仪仗而来,太子府上下少不得要一起相迎。
太子妃再伤心难过,也得打起精神来。
“来人,去给太子殿下送个口信,再去李侧妃于侧妃那儿送个信,让她们两个带着三位郡主一起过来。
身边的几个宫女纷纷领命,各退下了。
片刻后,李侧妃便领着衡阳郡主来了。
再过片刻,太子和于侧妃领着安平郡王益阳郡主丹阳郡也一起过来了。很显然,昨天晚上,太子又留宿在于侧妃的院子里。所以此时联袂而来。
一家五口,男的英俊女的娇美,儿女们健康可爱。
太子妃被这一幕刺伤了眼睛,用力地握了握拳,指甲刺痛了掌心,却远不及心里的刺痛。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太子妃深呼吸一口气,走上前说道:“殿下,父皇很快就到了。传旨的李公公说,父皇此次特意来探望阿诩的病症。”
元帝亲自来探病,既是对太孙的重视,也是无上恩宠。
太子点点头道:“孤知道了,所以立刻赶了过来迎驾。”
于侧妃含笑道:“皇上果然最疼爱太孙,换了是别的皇孙生病,皇上哪里会像这般接二连三的登门探病。”
这话乍听着没什么,细细一咂摸,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什么叫接二连三?
岂不是在隐喻太孙是个病秧子?
太子妃本就满肚子火气,闻言冷笑一声:“于侧妃若是看着眼热,不妨让安平郡王也病上一病。说不得皇上也会来探病了。”
于侧妃被噎了一回,却不敢流露出半分不快,连连笑着陪不是:“都是婢妾不会说话,惹得娘娘不快。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太子面色沉了一沉,瞄了太子妃一眼:“于侧妃本来没有此意,你也太多心了。”
太子妃心中气苦,眼圈顿时红了:“阿诩如今这个样子,我这个当娘的,每每想起,心里就像被针扎一般难受。于侧妃还在这儿眼热父皇来探病,殿下为何不替臣妾想想,臣妾心里会是何等滋味?”
太子哑然无语。
于侧妃立刻诚惶诚恐地低头告罪:“娘娘真的是误会了。太孙是殿下嫡长子,是皇上的长孙。皇上对太孙器重有加,来探病是理所应当。婢妾绝无攀比之意,更不敢有别的心思。还请娘娘和殿下明鉴!”
一边说着,声音已经微微哽咽,眼中也闪出了水光。
于侧妃本就生得小巧玲珑温柔妩媚,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愈发动人。
太子心中怜意顿生,对太子妃的胡搅蛮缠愈发不满。
不过,眼看着元帝就要来了,太子也无心多说,沉声道:“罢了,不过是些许口角小事,不必再提了。待会儿父皇来了,你们都消停老实些。”
太子妃压下心里的酸涩,将头扭到了一旁。于侧妃也不再吭声,老老实实地站到了太子妃身侧。
安平郡王一直没吭声,目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
身为人子,眼睁睁地看着生母卑躬屈膝示弱讨好,这种滋味,绝不好受。
总有一天,他要将母亲受过的屈辱,加倍地讨回来。
……
元帝此次圣驾莅临太子府,摆出了全副仪仗。
负责守护元帝安全的御林侍卫就有百人,还有随行伺候的内侍宫女。浩浩荡荡一行人,将乘坐御撵的元帝簇拥在中间。
太子太子妃和众人在梧桐居门口一起相迎。
“儿臣见过父皇!”
“臣媳见过父皇!”
在这样的场合,也只有太子和太子妃有张口说话的资格。于侧妃纵然再得宠,毕竟是侧室,此时只能站在太子妃身后,低眉敛容,不能出声。
元帝心情不佳,面色沉凝,随口道:“平身吧!”
太子亲自搀扶元帝下了御撵,进了梧桐居里。
元帝沉声问道:“阿诩今日身体如何?”
太子今天还没进过太孙寝室,哪里知道太孙身体如何,又不敢不答:“儿臣昨日来看过阿诩,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
元帝脚步一顿,冷冷地瞥了太子一眼:“今日没有朝会,你一直在府里待着,为何没来梧桐居?”
太子:“……”
老子病了,儿子天天守在床榻前伺疾天经地义。
哪有儿子病了,老子天天伺候的道理?
元帝似是看出了太子心中的不满,神色一冷:“怎么?朕这么说,你是不是心中觉得委屈了?”
太子哪里敢点头,立刻低声应道:“父皇息怒,儿臣绝无此意。”
元帝冷哼一声:“阿诩是你的长子,也是朕的长孙。他病得这么重,朕心中惦记着他,寝食难安。你这个做父亲的倒是踏实的很,明明在府中,也不来看看。朕数落几句,你心里倒是委屈上了!”
太子常被元帝训斥,早已习惯了。不过,平日元帝大多召他去福宁殿,或是在朝堂上训话。像此刻这般当着妻妾儿女的面挨训,还是破天荒第一回。
太子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敢怒不敢言,继续低头认错:“父皇教训的是。”
元帝忍住继续冷哼的冲动,张口吩咐:“你们夫妻两个,陪朕一起进去,其他人都留下。免得人多吵闹,扰了阿诩的清净。”
太子太子妃一起应了声是。
安平郡王立刻道:“皇祖父,孙儿也跟着一起进去吧!”
元帝瞄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阿诩在病中,不宜动气。见了你,少不得又要想起那日你在椒房殿里说过的话,你还是别进去了。”
安平郡王:“……”
第三百二十九章 圣心
安平郡王平日虽不及太孙受宠爱,也颇得元帝欢心。
他压根没想到,元帝竟会当众提起此事令他难堪,顿时涨红了脸。
然而,面对着万人之上的天子,安平郡王只能忍气吞声点头称是:“是孙儿思虑不周,孙儿就在这儿等着。”
元帝不再多言,拂袖进了寝室。
太子和太子妃也跟了进去。
安平郡王垂下头,掩住眼底的嫉恨愤怒。
于侧妃悄然走上前来,握住安平郡王的手,用力地握了一握。
安平郡王抬起头,看了于侧妃一眼。
于侧妃冲他使了个眼色,低声安抚道:“太孙病重,皇上心情不佳,说话语气比平日冲一些也是难免。你别往心里去。”
是啊!
萧诩再得宠又能如何?如今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熬不过去闭眼了。
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安平郡王定定神,冲于侧妃笑了一笑:“孩儿让母妃担心了。”
此时人多,不宜说什么。
于侧妃见安平郡王神情平静下来,也不再多言。
……
元帝一进寝室,原本正在床榻边看诊的徐沧立刻起身跪了下来:“草民徐沧,见过皇上。”
元帝对徐沧的印象还算不错,淡淡说道:“平身吧!”
不管如何,徐沧总比太医院那群没用的太医强多了。能让太孙偶尔醒来,也能勉强进些饭食。
徐沧谢了恩典,起身站到一旁。
元帝走到床榻边,凝神看了过去。
短短月余,太孙清瘦了许多,脸上也没什么血色。此时刚醒来不久,意识还有些昏沉,目光虚弱无力,冲元帝笑了一笑:“孙儿又让皇祖父担心了。”
声音也格外的低沉虚弱。
仿佛随时会随风飘逝一般。
元帝鼻子微酸,面上却未流露出来。略略俯下身子,对太孙说道:“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安心养病。等你身子好了,再到宫里来陪皇祖父。”
太孙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忽然说了句:“孙儿若是好不了了,皇祖父也不要太过伤心。”
此话一出,太子妃立刻红了眼眶。当着元帝的面,又不敢哭出声来,泪水不停地滑落脸颊。
太子心中也是阵阵恻然,心里暗暗叹息不已。慧极必伤,长子天生聪慧,资质远胜自己。可惜寿元不长,眼看着是撑不了多久了……
好在他还有一个身体康健的儿子。
元帝看着最疼爱的长孙,心中满是晦涩,声音也有些暗哑:“阿诩,你一直是个孝顺体贴的孩子,也最得皇祖父的喜欢。你再孝顺一回,好好活下去。皇祖父一把年纪了,不想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滋味。”
太孙有些无奈地苦笑,虽然勉强振作,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孙儿也想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奈何身体不争气。大概是孙儿福分浅薄……”
“阿诩,你别说了。”太子妃伤心至极,再也顾不得对元帝的敬畏惧怕,冲到床榻边,紧紧地攥住太孙的手:“你别再说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母妃也活不成了。”
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
元帝素来嫌弃这个儿媳性情软弱无能,此时见她真情流露一片慈母心肠,顿时顺眼了不少。
相较之下,太子就显得漠然了许多,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元帝有些不满地扫了太子一眼。
太子心中一凛,立刻走到床榻边来,低声安慰太子妃:“阿诩福泽深厚,又有父皇龙气庇护,不会有事的。父皇难得来探病一回,你别哭哭啼啼地,让父皇和阿诩好好说几句话。”
太子妃抽噎着应了一声,万般不舍地松了手,站起身来。
……
元帝定定神,放缓了声音,和太孙闲话几句。
太孙轻声道:“孙儿病重,不怪任何人。皇祖父也别再责罚睿堂弟了。”
一提起齐王世子,元帝神色顿时难看起来,冷哼一声:“怎么能不怪他。当日若不是他在椒房殿里胡闹,朕早已为你赐婚了。你也不会气急攻心昏迷不醒,更不会病重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到底,都是齐王世子居心叵测。
或许,齐王世子本来就存着故意气太孙的心思。眼下太孙病成这样,元帝一想起,就心中阴郁烦闷,哪里肯轻易饶过齐王世子。
太孙轻叹一声:“睿堂弟钟情阿宁的事,孙儿确实知晓。而且,阿宁是他的表妹,论起亲疏来,确实更胜过我。”
“我和阿宁彼此钟情,睿堂弟心高气傲,因爱不得而生恨意,这才殿前失仪。说到底,也不全怪他。”
“皇祖父罚他禁足,又罚他抄经书为孙儿祈福。孙儿感激皇祖父的心意,却也不忍见他受苦。求皇祖父,看在孙儿的颜面上,就放过他这一回吧!”
太子妃一听急了:“阿诩,阿睿这样对你,你怎么反倒为他求情!你病成这样,他在背地里不知有多得意高兴!”
元帝眉头微微一皱。
太孙看向太子妃,温和地说道:“母妃心疼我,我心中明白。只是,我和阿睿到底是兄弟,岂能为了这点事就闹得反目。皇祖父给他的教训,也已经足够了。想来他以后也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太子妃对齐王世子恨得咬牙切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太孙的目光阻止。
元帝欣慰地笑道:“阿诩宽厚大度,胸襟过人,就是朕也望尘莫及。”然后又沉声道:“不过,纵然你为阿睿求情,朕也不能轻易饶了他。”
太孙还想张口,元帝挥挥手:“你不必为他求情了。朕意已决!”
和太孙的仁厚一比,齐王世子更显得心胸狭窄面目可憎。
说了这么久的话,太孙脸上有了倦色。
元帝心中怜惜之意顿起,张口道:“你好生歇着,朕先回宫,等日后有了空闲,朕再来看你。”
一直默不吭声的徐沧,此时忽地上前一步:“启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