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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令父皇雷霆震怒,皆是儿臣之过。只恨儿臣远在千里,不能亲往京城请罪,令父皇展颜。只能由阿睿代为领罪领罚。”
齐王世子默默地扯了扯嘴角。
然后跪了下来:“孙儿愿代父王领罪,请皇祖父责罚!”
元帝淡淡地扫了齐王世子一眼:“从信中看来,你确实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本该罚你父王,如今罚到你头上,你可觉得委屈?”
齐王世子立刻道:“子代父过,天经地义,孙儿半点不觉委屈。”
元帝并未因为这些慷慨之词动容,沉声道:“好,你既有这份孝心,朕就成全了你。皇陵已有数年未修缮,今年朕打算重新修缮皇陵。这份差事,就交给你负责。什么时候修好了皇陵,你什么时候回宫。”
齐王世子心里冷飕飕地。
果然十分苦差事!
倒也不算辛苦。
修缮皇陵之事,自有内务府的工匠们动手。他前去监工即可。
可皇陵还在京城郊外三百里之处,方圆数十里杳无人烟。此次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京。和被打放逐也无区别……
齐王世子深呼吸口气,跪下谢恩:“皇祖父将此重任交付给孙儿,孙儿一定会好好当差,绝不负皇祖父的信任。”
不管如何,至少元佑帝全了齐王府的颜面。修缮皇陵,也是正经的差事。说出去也不算丢人。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只能领旨。
元佑帝淡淡说道:“朕立刻传旨下去,你现在回府,准备些衣物,就上路吧!”
上路……听着真不吉利。
齐王世子抽了抽嘴角,再次恭敬地谢了恩典。
从福宁殿出来后,齐王世子便回了齐王府。
第五百八十四章 放逐
齐王世子十日未曾回府,一回来便命人收拾衣物,就连常用的器具也命人都准备妥当。王敏知道后,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刻去了齐王世子的书房。
齐王世子从不允许任何人擅进书房,侍卫统领周时在书房外守着。
“我要见一见世子,劳烦周统领进去通传一声。”王敏不得丈夫欢心,虽是齐王世子妃,对齐王世子身边的亲信却不敢端架子,说话颇为客气。
周时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过了片刻,周时才会转:“世子请世子妃进去说话。”
王敏顿时精神一振,忙进了书房。
齐王世子默默地站在一旁,神色有些阴郁。
小德子正在收拾着齐王世子常有的笔墨纸砚,各种书籍也被整理好了。看着像是要搬家一般。
王敏暗暗心惊,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为何让人收拾东西,这是要去哪儿?”
若是进宫,根本无需收拾这些。
齐王世子面无表情地说道:“皇祖父要修缮皇陵,命我前去督工。此去少则一年,多则三五载……”
什么?
王敏大惊,反射性地上前两步,攥紧齐王世子的衣袖:“怎么要去这么久?”
修皇陵分明是苦差事,和被放逐出京城无异。
为何元佑帝要派齐王世子前去?
难道齐王世子在宫中犯了错,触怒了天子?
齐王世子皱了皱眉,抽回衣袖:“这是皇祖父之命,我只能遵旨而行。以后我不在府中,府里内外琐事,你要多费心。还有姐儿,你也要多费心照顾。”
王敏瞬间就红了眼眶:“世子要去这么久,只留妾身一个人在府中。妾身只怕一个人独木难支。”
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齐王世子离开。
往日还能十天半月见上一回。这一走,至少一年之久。说不定要两三年!
相比起王敏的多愁善感依依难舍,齐王世子就显得冷静冷酷多了:“齐王府就剩你一个人,你必须要支撑住,等着我回来。”
王敏吸了吸鼻子,低声道:“世子一个人前去,身畔无人照顾,妾身总是放心不下。不如让彩莹一同前去,照顾世子衣食起居。”
齐王世子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绝:“不用了。”他是领罚,又不是去享乐。若被元佑帝知晓他带着通房丫鬟前去,少不得要心生恼意。
王敏见齐王世子满脸不耐,不敢再多嘴,心里又酸又苦,忍不住又落了泪。
可惜她不懂得这个道理。
怜惜你的男子不会让你落泪,让你落泪的男子根本不在意你是否伤心。
……
齐王世子当日就启程离京,去了皇陵。
此事传开,顿时惹来文武百官们的纷纷猜测。
修皇陵听着名头不错,实则是一桩极清苦的差事。历来只有犯了大错的皇子皇孙,才会被打发去修皇陵。
可齐王世子近来勤勤恳恳,并没犯错啊!
难道是齐王府彻底失了圣心?
总之,各种猜测都有。
只可惜,齐王世子不在京中,众人再好奇也见不到他的面。于是,便有人在太孙和两位世子面前明里暗里地打探此事。
太孙回答得滴水不漏:“此事我也毫不知情。想来是睿堂弟聪慧能干,才被皇祖父委以重用。”
魏王世子回答得十分简洁:“我不知情。”
韩王世子的幸灾乐祸就比较明显了:“这样的美差,别人想还想不来。这次可是便宜睿堂哥了。”
然后,韩王世子就被元佑帝宣到圣前,凉凉地说道:“你这般羡慕这份美差,不如朕派你一起去和阿睿做个伴。”
吓得韩王世子连连拱手求饶,之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此事也让众人清楚地知道元佑帝的心意。
元佑帝并未彻底厌弃齐王父子,至少还肯保全齐王府的尊严。所以,想看热闹的人,还是老实谨慎些为妙。免得触怒天子,惹来无妄之灾。
……
“睿堂弟已经去了皇陵。”
夜半三更,一双孩子早已睡下,夫妻两人并肩躺在床榻上,悄声低语。
顾莞宁嗯了一声:“只凭着此事,就想彻底扳倒齐王父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齐王在暗地里经营多年,暗中结交了不少朝臣官员。明面上虽不显,实则势力庞大。想将齐王连根拔起,绝非易事。
他们现在能做的,是要将齐王的野心一点一点地曝露在元佑帝面前,令元佑帝对齐王父子心生芥蒂。
太孙低声道:“对付齐王父子,要徐徐图之,不必急于一时。”
太子才是大秦储君,太孙身为嫡长孙,也是正统的继承人,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不过,这样的身份,既有优点,也有短处。
元佑帝绝不会乐见儿孙反目成仇。他们只有等着齐王父子先按捺不住露出马脚,才能出手。否则,就成了铲除异己,也会触怒元帝。
“来日方长,我们只要稳住,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顾莞宁目中闪着冷静的光芒:“如今你我主动出手,将郑环儿一事揭露出来。也令皇祖父对齐王生出忌惮之意。这已经足够了。接下来,我们不宜再有举动,静观其变。”
说完之后,才发现太孙毫无反应。
顾莞宁有些讶然,看向身侧。
就见太孙略略侧了身子,将一只胳膊枕于头下,一双温润的眼眸满含着笑意。
顾莞宁被看的脸颊微热:“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智珠在握侃侃而谈的模样格外好看。”太孙低声调笑:“我忽然想起你以前执政时的模样了。”
那时的顾莞宁,神色肃穆,满脸沉凝,十分威严。众朝臣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他虽是一抹游魂,也感同身受骄傲不已。
顾莞宁唇角扬了起来:“你喜欢看我那时的模样,那我以后在你面前就常板着脸孔,时常训斥你几句如何?”
太孙哑然失笑:“你该不是想将我当成阿奕一样教导吧!”
这次,轮到顾莞宁忍俊不禁。
是啊!前世的她,对阿奕委实太过严厉了。也怪不得儿子对她格外敬畏。
正想着,太孙厚颜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一句:“阿宁,你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吧!”
第五百八十五章 贪欢
顾莞宁脸颊一热。
她身子当然好的很。
一双孩子已经有两个月,她也早已出了月子。这两个月来,她一直在调理身子。现在已恢复得和生产前差不多。
太孙这么问,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来,他也憋得够辛苦的。
自她查出有孕一日开始,两人就再也没同过房。每晚睡在同一张床榻上,他也极为克制。实在忍不住了,才偶然让她劳烦一回双手……
太孙见顾莞宁没吭声,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顿时一喜,全身上下都有了精神。
尤其是某一处,更是精神抖擞蓄势待发。
“阿宁,”太孙贴在她的身侧,揽住她的身子,凑在她的耳畔舔吻。
顾莞宁全身微微一颤,脸颊耳后迅速热了起来。
情动之际,顾莞宁也比往日热情了许多,捧住太孙的脸,主动回吻。
太孙愈发激动,立刻欺身压了上来。久旷之身,犹如遇到了甘霖,贪婪地索取。直到酣畅淋漓了一回,才长抒出一口气。
顾莞宁同样全身是汗,有些黏湿。
不过,两人还是紧紧地相贴在一起,没有分开。
过了一会儿,太孙才道:“我这就叫人备些热水来。”
顾莞宁有些别扭:“这都半夜了,琳琅她们都睡下了,还是别叫她们起来了。”
这个时候惊动身边的丫鬟,她们肯定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太孙一听就知道她这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了,立刻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不洗也罢。反正洗了待会儿还是一身汗。”
顾莞宁:“……”
一夜好眠……
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一夜,顾莞宁加起来也没睡两个时辰。亢奋过度的萧某人也没睡多久,也不知一夜到底折腾了几回。
总之,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太孙殿下颇有些手脚酸软,腰也有些酸。
顾莞宁更是连下榻的力气都没有,一张白嫩的俏脸漾着娇艳动人的红晕,令人心醉。
太孙看着心痒难耐,凑过去亲了她的脸蛋一口。
顾莞宁羞恼地飞了个白眼过去:“快去叫人送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餍足的太孙笑眯眯地应了声是。
……
一大早就要热水,琳琅等人显然都猜到了几分,一个个抿唇偷笑。
屋子里弥漫着奇异的味道,被褥也颇为凌乱。
丫鬟们训练有素,很快收拾干净妥当。
顾莞宁也迅速洗去一身的汗湿和疲倦,换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揽镜自照,镜中的女子再不是青涩的少女,眼角眉梢俱是成熟的风韵。
没得及细细欣赏,乳母就抱着一双孩子来了。
阿奕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乖又听话的模样,让人疼进骨子里。
阿娇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头顶上出现的亲娘脸孔,像是在说“先喂我先喂我”。
顾莞宁略一犹豫,还是先抱过了阿奕。
之前就想过,要让两个孩子轮流先吃。可阿娇惯会闹人,十次倒有七八次都抢先。所以,只要阿娇没哭没闹的时候,顾莞宁便先紧着阿奕。
两个月大的孩子,已经能闻到母亲身上特有的味道。
阿奕刚到了怀中,就迫不及待地往顾莞宁的怀里钻,一边张着小嘴到处找。
顾莞宁被逗得直笑,捏了捏阿奕的小鼻子:“别急,娘这就喂你。”
待喂饱了阿奕之后,便换阿娇。
阿娇胃口大,格外能吃。这样自是吃不饱。到后来,什么也吮吸不到,便扯着嗓子哭闹。顾莞宁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得让乳母再喂一会儿。
然后,顾莞宁吩咐珍珠:“以后每顿都熬些下奶的鱼汤。”
珍珠应了一声,又迟疑地问道:“每顿都要鱼汤吗?”
顾莞宁虽然最爱吃鱼。可若是顿顿都喝鱼汤,很容易就腻了。
顾莞宁却下定了决心:“就要鱼汤。”
为了喂饱两个孩子,再腻也得坚持喝。
……
喝完一大碗香气扑鼻的乳白鱼汤,一双孩子也都被哄着睡下。顾莞宁这才有空闲去雪梅院。
麒哥儿在床榻上一连躺了十几天,身上的皮外伤都已结疤。白嫩的脸孔手臂各处都有黑色的疤,看着触目惊心,也格外令人心疼。
太子妃每看一回,心里就抽痛一回。
麒哥儿还小,不懂得什么隐忍,一睁开眼,就泪眼汪汪地喊着:“母妃,麒儿疼。”
太子妃听的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将麒哥儿抱进怀中哄道:“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