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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郡王一跪不起:“儿臣知道,这些内宅小事,本不该来惊扰父王。可儿臣实在想念二妹三妹,又不敢去求母妃。只能来求父王了。如果父王不点头,儿臣便在这儿长跪不起。”
太子面色铁青。
这哪里是来相求,这分明就是逼他点头。
这个萧启,平日看着还算懂事,此次为何如此无理取闹?
“益阳生病,不能随意见人。”太子按捺住心里的火气,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若是想见丹阳,便去李氏那里见上一面。”
安平郡王哭道:“儿臣和益阳是亲兄妹。她患了失心疯,整日被关在院子里,不能出来见人,心里一定十分凄苦。儿臣想去见她一面……”
“萧启,”太子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安平郡王的哀求:“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可以去见丹阳。至于益阳,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好生养病,你就别惦记她了。”
说完,再也不看安平郡王,大步走了过去。
方公公等人不敢怠慢,立刻跟了上去。
安平郡王跪了许久,才缓缓抬头。
暗夜中,太子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安平郡王的脸上多了两道泪痕。
泪是热的,心是冷的。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偏疼偏宠他。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在父亲的心中是与众不同的。哪怕受了一年多的冷落,他也未曾完全失去信心。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个父亲是何等的凉薄无情。
他最恨的人是太孙和顾莞宁。
现在,最恨的却是太子。
第五百八十八章 百日
转眼间,就到了阿娇阿奕的百日。
按着大秦习俗,孩子的洗三礼满月礼都是极重要的。至于百日礼,就没那么要紧了。请些亲眷好友登门祝贺一番吃顿酒宴就行了。
当日一双孩子满月,整整开了三百席,连元佑帝也亲自登门,场面浩大隆重。
到了孩子百日,顾莞宁不欲如此兴师动众,之前就和太孙商议。只请些交好的亲眷,摆上几席酒宴。
顾莞宁连请帖也未准备,只打发府中管事去定北侯府和各王府送了口信。
没曾想,到了这一日,不请自来的宾客纷至沓来。
来都来了,也不能撵人回去。少不得又要忙活着招呼客人安排酒宴忙忙碌碌。
顾莞宁和太子妃婆媳两个忙的脚不沾地。太孙和太子也不得清闲,招呼主动登门道贺的官员们。
忙了大半日,直到下午,大部分的客人才一一离去。
顾莞宁这才有空闲坐下,稍稍歇口气……
没等一口气松完,姐弟两个便一起哭闹。
如今两个孩子都有百日,每日喜欢黏在亲娘身边。今日顾莞宁忙碌着招呼女眷,一时顾不上孩子,姐弟两个都由乳母抱着。现在可不就闹腾了?
阿奕哭声还小些,阿娇一张口中气十足,哭声格外响亮。
两个抱着孩子的乳母陪笑道:“太孙妃今日劳累,就由奴婢喂孩子吧!”
顾莞宁打起精神道:“我能撑得住,孩子抱给我吧!”
连着喝了一个多月的鱼汤,奶水总算够两个孩子吃了。喂完阿娇,换了阿奕。姐弟两个都吃饱之后,也没入睡,各自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张望。
三个多月的孩子,眼中已经有了神采,能看清人的脸孔,也渐渐到了认人的时候。
四只眼睛都在仰头看着亲娘。
顾莞宁看看女儿,再看一眼儿子,再看看女儿,深觉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真是甜蜜又幸福的烦恼。
……
太孙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温馨的一幕,心中顿时一暖。
顾莞宁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唇边漾起笑意:“客人都走了么?”
“凛堂弟烈堂弟留下了,”太孙笑道:“他们两个闹着要留下吃了晚饭再走。”
齐王世子离开京城已有月余。
这些日子,太孙备觉眼前清净心情舒畅。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口中不说,心里也颇有同感。今日到太子府来,一副不醉无归的架势。
顾莞宁随口道:“你从不饮酒,让二弟去作陪吧!”
太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安平郡王整日被养在内宅里,如今已与废人无异。让他陪两位世子喝酒,算是给了他颜面,他也是求之不得。
夫妻两个刚闲话两句,阿娇便咿咿呀呀地喊了起来。
太孙一脸惊喜:“阿宁,你听,女儿是不是在喊我爹?”
顾莞宁忍俊不禁:“三个多月的孩子,哪里会喊爹。”
太孙却异常坚持:“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阿娇就是喊了爹。”
说着,俯下身子,在阿娇白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欢喜地将阿娇抱了起来。口中肉麻地夸赞:“我的阿娇又漂亮又聪明,真是爹的心肝宝贝。”
阿娇咯咯笑了起来。
顾莞宁也有些惊奇,笑着说道:“这么小的孩子,莫非能听懂别人的夸赞么?”
这样看来,阿娇是真的聪明早慧。
至于阿奕,见爹娘都围在姐姐身边,也有些不乐意了,扭动着头和身子。顾莞宁忙抱起阿奕,轻声哄道:“阿奕乖,娘抱着你好不好?”
闻到熟悉的奶香味,阿奕顿时心满意足,咧起了小嘴。
夫妻两个各抱着孩子,然后对视笑了起来。
有了孩子之后,顾莞宁的时间精力大部分都挪到了孩子身上。夫妻两人的感情并未淡薄,反而愈发深厚。比往日更多了一份血脉相连的踏实。
这一双孩子,是他的骨肉,也是她的骨血。如今更是他们的心头宝。
“阿宁,上苍待我真是太过恩厚了。”
太孙温柔地凝视着顾莞宁,轻声道:“每一刻,我都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然而,到了下一刻,我又觉得比前一刻更幸福。”
顾莞宁的眼角眉梢也同样柔和。
她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地将头靠在太孙的肩膀上。
两个孩子也正好齐头并肩。
这样温馨又美好的画面,令人不忍惊扰。
琳琅冲丫鬟和乳母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便悄悄退了出去。将这一室的安宁幸福,留给一家四口。
……
过了片刻,太子妃来了。
“琳琅,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候着?”太子妃略有些诧异:“屋子里有谁伺候?”
琳琅笑着答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殿下和太孙妃抱着孩子在说话,奴婢们便暂且退下了。”
太子妃顿时了然。
小夫妻两个正在偶偶私语,有丫鬟们在一旁确实多有不便。
既是如此,她也等上片刻好了。
太子妃便在外间坐下,等了约有两盏茶时分。直到听到屋子里传出孩子的啼哭声,再起身推门。
小夫妻两个正头靠着头哄孩子,听到脚步声,一起看了过来:“母妃。”
太子妃快步走上前,接过哭闹不休的阿娇,熟稔地哄了起来:“阿娇乖乖,祖母抱一抱,阿娇不哭。”
太子妃哄了两句,阿娇便停了哭闹。
太子妃心中得意,冲儿子儿媳笑道:“看来,阿娇倒是很喜欢祖母呢!”
顾莞宁有意哄太子妃高兴,笑着附和:“是啊!我这个亲娘整日待在她身边,哭闹起来还是不如母妃哄得快。阿娇果然是更喜欢母妃。”
太子妃果然眉开眼笑,低头看宝贝孙女,只觉得越来越顺眼。
就在此时,手中忽地一阵湿热。
这阵湿热,迅速地传递到太子妃的衣襟上……
太子妃笑容一僵,有些无奈地夸道:“阿娇尿了祖母一身,真能干。”
阿娇挥舞着小手,咧着嘴笑了。
巧得很,阿奕也在此时尿了出来,顾莞宁也难逃被尿水浇了一身的命运。婆媳两个无奈地对视一笑。
第五百八十九章 可怜
阿奕阿娇百日过后,很快就是姐儿周岁。
孩子周岁这一日,有抓周的习俗。亲眷好友也会登门道贺。
因为齐王世子不在府中,姐儿的周岁宴并未大操大办,只摆了几桌酒宴,款待亲眷。这一日,主动登门的宾客也确实没几个。
王敏免了操劳之苦,心中又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齐王世子去修皇陵,失了圣眷。齐王府也随之冷清了许多。
捧高踩低,人性就是如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傅妍和林茹雪即将临盆,不宜出门。今日便各自命府中管事送来了贺礼。顾莞宁倒是亲自来了……
看到面色红润气色极佳明**人的顾莞宁,王敏的心情愈发阴郁。
顾莞宁也懒得搭理王敏,倒是俯下身子,哄了姐儿几句。
做了母亲之后,顾莞宁的心也比往日柔软了许多,冲姐儿微笑道:“姐儿会说话了么?”
姐儿有些怯生生地,清秀的小脸直往乳母的怀里躲。
乳母对姐儿颇为上心,耐心地哄道:“姐儿,快些叫大伯母。”
姐儿动了动小嘴,喊了声大伯母。
刚满一周岁的孩子,只长了四颗牙,说话时漏风,声音也不甚清晰。不过,能说话已经是意外之喜。
顾莞宁笑着赞道:“姐儿真是聪明可爱。”
姐儿知道这是在夸赞自己,略有些腼腆地笑了。嘴角边有两个小小的笑涡,虽不是什么粉雕玉琢的漂亮孩子,却也颇为可爱。
其余女眷见姐儿会叫人,也觉得稀奇。又见顾莞宁待在孩子身边,便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逗弄姐儿。
姐儿平日极少见生人,骤然遇到这样的阵仗,被吓住了,很快便躲进乳母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王敏只觉得女儿上不得台面丢人现眼,心中颇为恼怒,瞪了乳母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将她抱下去,哄好了再带出来。”
乳母不敢吭声,匆忙将姐儿抱了下去。
……
原本围在姐儿身边的女眷们,忍不住对视一眼。
孩子哭闹了,做母亲的不哄,倒让乳母哄孩子。
是啊,哪里还有亲娘的样子!
怪不得外面都传言,齐王世子妃对女儿颇为冷淡,不肯过问。原来竟是真的。
真没见过这般狠心的……
顾莞宁眼中的笑意也渐渐收敛。
这一幕,忽地勾起了她遥远的回忆。
年幼的时候,沈氏待她也是这样。冷冷淡淡,不闻不问。她哭闹着想引起沈氏的注意,沈氏总会皱着眉头,让乳母抱着她,从不亲自哄她。
好在有祖母疼她。她对亲娘的渴盼,很快便转移到了祖母身上。
说起来,姐儿也颇为可怜。亲爹不在身边,亲娘无心照看她,嫡亲的祖父祖母都不在京城。最疼姐儿的,反倒是她身边的乳母。
换了别人,顾莞宁少不得要劝慰几句。不过,对王敏……她早已无话可说。
过了片刻,姐儿又被乳母抱了出来。
然后便是抓周礼。
女孩子的抓周礼上,放的多是书籍和玩具琴棋之类的物件。
姐儿早就经过教导,很快便伸出小手,左手抓了一本诗经,右手拿了一具玩具木琴。
众人自是捧场,顿时好话如云。诸如“姐儿日后必是精擅诗词的才女”“姐儿长大后一定擅长抚琴”之类的。
王敏觉得孩子挣回了颜面,脸上又重新有了笑意,将姐儿抱到怀中,亲了亲姐儿的额头。
姐儿没来得及躲,便缩了缩脖子。
在外人眼中,看着倒像是主动依偎进王敏的怀中一般。
……
午宴过后,顾莞宁便回了府。
先去看过了一双宝贝儿女,然后又去了雪梅院。
太子妃早已在等着顾莞宁过来了,笑着问道:“今日去齐王府,一切可还顺利?”
顾莞宁应道:“嗯,一切都顺利。”
太子妃打量顾莞宁一眼,关切地问道:“既是一切顺利,为何你兴致不高?”
顾莞宁本不想说,耐不住太子妃追问,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我真不明白,为何王敏对自己的女儿如此淡漠。”
“不管儿子女儿,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辛苦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孩子,为何半点都不疼惜?”
大概是感同身受的缘故,顾莞宁的语气比平日激烈的多。
太子妃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怎么对孩子,都是她的事,你为何这般生气?”
因为看着今日的姐儿,她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幼年时的自己,想到了希冀亲娘关爱而不得的心酸。
顾莞宁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定定神说道:“我就是觉得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太子妃叹了口气:“百样米养百种人。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