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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暗暗冷笑一声,面上也露出欣慰的神色来:“我代莞宁谢过大家伙儿的关心。她虽未早产,到底动了胎气。徐大夫叮嘱,她得好生卧榻静养,不能轻易下榻,更不能来下跪守灵。”
“父皇临终前,犹自没忘了给莞宁肚中的孩子赐名。想来,莞宁养胎不能来守灵,父皇也绝不会介怀。”
死都死了,还怎么介怀?
话说得这么好听,无非是想用这个理由堵住大家的嘴,不让人挑刺找茬罢了。
众人心里暗暗腹诽,口中却一起附和。
“孩子要紧。”
“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守灵,少顾氏一个也无妨。”
“是啊,就让她好生歇着吧!”
一直没吭声的窦淑妃,目光一闪,忽地问道:“贤妃人呢?她和你一起去,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还有,到底谁在暗中捣鬼,指使御厨在粥里动手脚?看你一脸镇定从容,莫非已经都查清楚明白了?”
窦淑妃一张口,便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不愧是斗了多年的老对头,窦淑妃看似关心孙贤妃,实则句句都若有所指。
心思灵敏的,已经将背后主使和孙贤妃联系了起来……
太子妃的脑海中,立刻闪过顾莞宁的叮嘱。
“孙贤妃指使御厨下毒之事,绝不能承认。哪怕是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能揭开这层遮羞布。否则,不但母妃颜面无光,就是殿下也会被人耻笑。”
顾莞宁说得没错。眼前这些人,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她一怒之下说出真相。
“贤妃娘娘跪灵几日,伤心劳累过度,昏厥过去,已经被抬回景秀宫休息了。”装模作样谁不会?太子妃又是叹气又是唏嘘,一副为孙贤妃惋惜心痛的模样。
窦淑妃目中闪过一丝快意,口中却哀叹道:“贤妃一把年纪,可得多保重身体才是。”
太子妃正色道:“我没记错的话,淑妃娘娘比贤妃娘娘还大上一岁。有贤妃娘娘前车之鉴,淑妃娘娘也得多加小心。”
窦淑妃:“……”
这个闵氏,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窦淑妃败下阵来。
王皇后的目光扫过面色讪讪的窦淑妃,又掠过语重心长的太子妃,一抹嘲弄一闪而过,很快转过头去。
……
一场风波,悄无声息地落了幕。
顾莞宁养胎未露面,孙贤妃伤心过度被抬回景秀宫。一堆心思各异的人,看了一场热闹,各自揣度事情的真相。
别人在琢磨什么,顾莞宁无暇关心。她多日未曾好眠,这一晚在宽大结实温暖的床榻上,睡得十分安稳。
隔日早晨,珍珠端来了亲自熬好的梗米粥。
米粥热腾腾香喷喷,闻着便有食欲。
顾莞宁被丫鬟们扶着坐直了身子,由琳琅伺候着慢慢喝着热粥,胃里有了食物,身体也渐渐暖了起来。
“小姐,夫子昨夜回府,从府中取了米面和菜蔬。还将我惯用的炉子也带来了。”站在一旁的珍珠低声说道:“这碗粥,便是奴婢亲自做的。小姐在宫中的吃食,以后都由奴婢亲自动手。”
顾莞宁嗯了一声,喝完了热粥,才道:“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以后我总得住到宫中来,御膳房做的饭菜我都不敢入口,倒让别人小看了去。待我平安生下孩子,殿下登基,我便要将这宫中好好地‘清理’一番。”
陈月娘低声附和:“是该好好清理。身为御厨,竟敢在主子的饭菜中做手脚。想来令人不寒而栗。贤妃娘娘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顾莞宁哂然冷笑:“你以为昨日的事,静妃和淑妃都不知道吗?”
她们不过是故作不知,想坐收渔利罢了。
玲珑悄然进来禀报:“魏王世子妃和韩王世子妃来了。”
第八百三十章 人心(二)
傅妍林茹雪来了?
顾莞宁微微挑眉。
陈月娘低声道:“她们必是来探听小姐的虚实。小姐若不想见她们,奴婢这就出去打发她们离开。”
“这倒不必。”顾莞宁淡淡说道:“她们两个前来探望,我若不见,倒显得我心虚。请她们进来。”
片刻后,傅妍林茹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岁月匆匆,两人都已过了二十岁,闺阁少女时的青涩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岁月雕琢后的优雅风韵。
傅妍美丽明媚,林茹雪优雅沉静。
两人俱是行色匆匆,满面忧色。
“堂嫂,”傅妍动作更快一步,抢到床榻边,紧紧握住顾莞宁的手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林茹雪稍慢一些,不便坐下,俯着身子,满目关切地说道:“我们昨日就想来看你。皇伯母说你要好生休息,我们这才忍过一晚,待到现在才来。”
两人都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顾莞宁的演技也不遑多让,“虚弱”又感动地笑了一笑:“你们两个这般牵挂我的身体,倒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我昨日动了胎气,喝了安胎养神的汤药,睡了一夜,现在已经好多了。”
傅妍闻言长松口气,欣然笑道:“如此就好。堂嫂天生命格尊贵,自有上苍庇护。哪怕有些小劫数,也一定会安然度过。那些暗中算计堂嫂的小人,绝不可能得逞。”
“言之有理。”林茹雪很自然地接过话茬:“堂嫂成竹在胸智珠在握,怕是早有所察觉,索性来了个将计就计。”
这两人,一个头脑灵活,一个心思缜密,琢磨了一夜,已经将此事的原委猜得七七八八。
顾莞宁不置可否,只微微扯了扯唇角。
傅妍和林茹雪迅速对视一眼。
她们两人前来,一是探望顾莞宁。二来,自是想要打探顾莞宁的口风,印证两人心中的猜测是否属实。
林茹雪咳嗽一声,轻声问道:“堂嫂,这里没有外人,只我们三个,说话不必吞吐遮掩。在粥里动手脚的御厨已经服毒自尽。暗中指使御厨的,可是贤妃娘娘?”
傅妍密切地留意着顾莞宁脸上的神情变化。
可惜,顾莞宁半点异样都没有。听到这样的话,甚至略略讶然地挑起眉头反问:“弟妹从哪儿听来的谣言?贤妃娘娘对我关怀备至,昨日还特意前来陪伴。岂会是暗中下毒手的阴险小人?”
顾莞宁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自然了。
原本笃定了是孙贤妃暗下毒手的傅林两人,此时也有些拿不准了。
到底是不是孙贤妃所为?
若不是孙贤妃,莫非会是心思深沉的王皇后?还是说话刻薄难听的窦淑妃……林茹雪很快打消后一个猜测。
韩王父子对窦淑妃都十分敬重爱戴。她身为人媳,不能随意揣度长辈。
“我只是随口胡说罢了。”林茹雪忙歉然道:“贤妃娘娘自昨日起便没露面,难免令人多心多想。”
“是啊,别说我们两个,就是宫里的其他娘娘们,也在暗中传言此事是贤妃娘娘所为呢!”傅妍犹自不死心,继续出言试探:“都说贤妃娘娘若不心虚,怎么会一直躲着不出来守灵?”
顾莞宁淡淡地看了傅妍一眼:“贤妃娘娘连日来伤心过度,身子熬不住,也是难免。殿下特意命太医今日为贤妃娘娘看诊。情形如何,还得看太医的诊断结果。你们两个这般关心贤妃娘娘,不如去景秀宫一趟,亲眼看上一看。免得以为我在哄骗你们两个。”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中露出几分冷意。
傅妍心里一凛,想也不想地应道:“堂嫂说的话,我岂会不信。刚才不过是戏言,堂嫂千万别放在心上。”
昔日是闺阁好友,出嫁后是妯娌。如今,太孙已是大秦未来的天子,顾莞宁也将是大秦皇后。彼此身份间的差距,更胜往日。
试探不成也就罢了,绝不能惹怒顾莞宁,更不能翻脸成仇。否则,日后吃苦头的,只会是她们。
林茹雪和傅妍所想的相差无几,柔声细语道:“是啊,堂嫂实在是误会我们了。堂嫂不愿听这些,我们不说就是了。”
“堂嫂胎像不稳,得好生歇着,我们不多叨扰,改日再来看望堂嫂。”
傅妍顺势起身:“弟妹说的是。我们确实该回去了。”
顾莞宁神色缓和几分:“我不便起身相送,倒是要失礼了。”
傅林两人少不得又客套几句,才相携离去。
顾莞宁看着两人的身影离去,目中闪过一丝冷笑。
她们果然都是聪明人,深谙能屈能伸之道。
……
傅妍和林茹雪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微妙。
在面对顾莞宁时,两人自是同一阵线,同进共退。
出了屋子后,两人自动自发地稍稍分开一些,各自揣度顾莞宁的反应和孙贤妃是真凶的可能性,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早知堂嫂会不高兴,我真不该胡言乱语。”傅妍一脸自责:“贤妃娘娘纵有千般不是,到底是殿下的血亲。断然不会对着堂嫂肚中的孩子下手。”
林茹雪眸光一闪,口中附和:“是啊!贤妃娘娘素来温柔和善,怎么会做出这等阴毒的事。想来娘娘是真的身子不适,病倒在塌。”
“若有人对贤妃娘娘心生误会,你我少不得要替娘娘辩驳几句才是。”
傅妍瞄了林茹雪一眼,似笑非笑地扯起唇角:“弟妹真是心善。我倒是还没想到这一层。”
林茹雪慢条斯理地应了回去:“堂嫂心思灵敏聪慧,远胜于我。这点小事,怎么会想不到。”
“别人夸我聪明,我便厚颜领受了。你这般夸我,我哪里敢当。”傅妍软中带刺地低声笑道:“我是聪明脸孔笨肚肠,哪里及得上你,话语不多,心思却通透。”
林茹雪微微一笑:“我们两个别在这儿你吹我捧了,我们只是小聪明,真论聪慧,都不及堂嫂。”
两人言不及义地打着机锋,回了灵堂里。
……
第八百三十一章 人心(三)
景秀宫。
孙贤妃神色恹恹地躺在床榻上,脸色暗黄,目中无神,果然是疲累过度的模样。
太医院共来了三位太医,轮番为孙贤妃诊脉后,然后聚拢到外间,低声商议起来。
“贤妃娘娘的脉象很是虚弱。”其中一个太医压低声音张了口,眉头紧皱,目中露出惊疑:“以脉象看来,似是大病一场之兆。”
另一个太医低声接过话茬:“不止于此。今日贤妃娘娘张了几次口,却未曾发出过声音。不知是何缘故。”
“不管是什么缘故,总之,先开些安神的汤药就是。”最后一个太医,年龄最大,也最谨慎胆小:“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此话有理。
宫中贵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弯弯绕绕,他们这些太医万万不能掺和。否则,绝没什么好下场。
没病说成有病,小病说成大病,大病说成小病……病症或重或轻,休养的时日或长或短,端看主子心意如何。
期间分寸把握,他们早已烂熟于心。
譬如眼下,太孙殿下忧心忡忡地命他们来替孙贤妃看诊,孙贤妃便非病不可,而且最好是需要长期静养不能露面的病症。
于是,三个太医会诊后,便有了诊断结果。
孙贤妃劳累伤心过度,彻底伤了身子。嗓子也骤然失声。必须长期卧榻静养,不宜出景秀宫。
太医们精心开了安神调理的药方,便恭敬地告退。
太孙殿下的随身内侍贵公公还等在外面。他们将诊断的结果和药方都告知贵公公,再由贵公公禀明太孙殿下。
小贵子听了之后,对太医们的诊断颇为满意,点点头道:“你们几位辛苦了,太孙殿下对贤妃娘娘的身体十分关心。以后你们每隔一日就来为贤妃娘娘看诊。万万不可疏忽。”
太医们敛容应下。
……
孙贤妃一病倒,守灵一事,也只能作罢。
王皇后知道此事后,神色未变,只淡淡说了句:“既是如此,便让贤妃好好歇着。”
窦淑妃却是不肯消停的主,立刻露出一脸忧色:“她前几日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就病倒了?竟连嗓子也不能说话了。”
王皇后头也没回:“淑妃自己的嗓子还没好,倒有闲心关心起别人来了。”
窦淑妃:“……”
窦淑妃嗓子中毒后,一直喝汤药清毒调理。如今嗓子能说话了,却也变得沙哑难听。喝多少汤药都未调理回来。
窦淑妃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王皇后这么说,不啻于在她的胸口插了一把刀。
窦淑妃面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将怒气咽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静妃一心为皇上守灵,两耳不闻外间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