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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府是后族,也是顾莞宁最大的依仗。顾莞宁若想拉拢哪一个家族,进而想联姻。顾谨礼显然是唯一也最合适的人选。
太夫人看出方氏的心思,扯了扯唇角说道:“你放心,宁姐儿最大的依仗是皇上,她无需也不会用谨礼的亲事拉拢哪一家。”
方氏被说穿了心思,有些忐忑羞臊,忙起身赔礼:“儿媳胡思乱想,让婆婆见笑了。”
太夫人淡淡说道:“一家人说话,本来就该如此。想什么便说什么,不用遮遮掩掩的。你既是生了疑心,我也不瞒你了。”
“谨礼进宫觐见的时候,偶遇丹阳公主。丹阳公主似对谨礼有意。”
什么?
方氏笑不出来了,面色霍然一变:“此事可是真的?”
“宁姐儿让琳琅代为回府传话。为了免得日后麻烦,最好是早些为谨礼定下亲事。也绝了丹阳公主的心思。”太夫人神色淡然:“你是谨礼的亲娘,此事得由你做决定。你若有意让谨礼尚公主为驸马,我也不会阻止……”
方氏不敢再犹豫,忙道:“儿媳绝无此意。谨礼也没这个福气做驸马。请婆婆为谨礼早日定下亲事。”
丹阳公主是什么人?
她是死去的于侧妃幼女,是安平王的胞妹。虽贵为公主,在皇室中的身份却极为尴尬。于侧妃算是死在顾莞宁手中。于家也或多或少受了牵累,新帝登基后,于家人便沉寂下来。
顾谨礼绝不能娶丹阳公主。
……
方氏态度坚决,丝毫未曾踌躇。
太夫人的神色稍稍柔和了一些:“这事总得让老三知晓。今晚他回府,你和他好好商议一番。谨礼是你们的独子,他的亲事便由你们两个来定。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烦心你们的事情了。”
方氏哪里肯应,起身行了一礼:“婆婆为谨行谨知莞华莞敏挑选的亲事,俱是极好的。儿媳的眼光实在远不及婆婆。还请婆婆再操心一回,为谨礼挑一门合意的亲事。”
顾家内宅早已由崔瑶掌管,外面一切事物则由顾谨行顾海叔侄两人撑着。可府中所有大事,依旧由太夫人决定。尤其是小辈们的亲事。
太夫人最令人敬重的地方,也在于此。她从无私心,为儿孙操尽了心,每一门亲事俱是精挑细选。
方氏这般郑重请托,太夫人总算未再推脱,含笑点了点头:“也罢,我便再辛苦这一回。到时候挑出的人选,总得让你们夫妻也点头才是。”
方氏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了谢。然后又叹了口气:“谨礼只和丹阳公主见了一面,怎么就招惹上了?”
太夫人笑着打趣:“这招猫惹狗的脾气,也和老三当年一般模样。你不也是和老三见了一面之后,才点头应了亲事?”
方氏大窘,秀丽的脸孔浮起两抹嫣红:“陈年旧事,婆婆还来取笑儿媳。”
顾海当年俊美不凡,哪怕是侯府庶子,倾心于他的大有人在。
若不是太夫人相中了门风清正的方家,顾三夫人的位置哪里轮得到她?
太夫人露出会心的笑意,不再打趣儿媳,压低了声音问道:“晋州那边可有信来?”
顾莞琪假死遁走,在晋州立足已近一年。这一年来,每个月顾莞琪都会送一封信来。
一开始,不管谁提起顾莞琪,方氏总要伤心地哭上一场。如今渐渐适应,兼之顾莞琪在晋州适应良好,总算没那么多愁善感了。
“这个月的家信还未送来。”方氏絮叨几句:“这丫头,本就是个跳脱的性子。如今天高水远,没人管束她,倒是愈发大胆起来。”
“铺子田庄都是现成的,足够她衣食不愁吃用一世。她偏要自己学着做生意。一个姑娘家,整日抛头露面的,算怎么回事?”
话语里满是嗔责,面上却难以自制地散发出骄傲之色。
太夫人揶揄地笑道:“听听你这语气,也不知是数落还是自豪。”
方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瞒婆婆,儿媳现在也渐渐想开了。莞琪这一生命运已然如此,接下来的日子,便都是她自己的。她喜欢做什么,都由她。她觉得做生意高兴,做了无妨。”
“这话说的有理。”
太夫人点头赞成:“我们顾家的孙女,个个都是好样的。晋州位于最西南之处,离京城遥远。在那里又不会碰上熟人。莞琪喜欢过什么日子,便过什么日子。做生意赔了,再让人给她送银子就是了。”
太夫人丝毫不以为自己这是宠溺子孙,说得十分坦然。
方氏听着也格外顺耳,舒展眉头笑道:“儿媳和婆婆想到一起去了。”
正说着话,方氏身边的丫鬟悄步走了进来,在方氏耳边低语几句。
方氏眼睛一亮:“快些让人将信送来。”
念叨什么来什么,顾莞琪的家书来了。
来回传信不便,顾莞琪每个月的家书都写的极厚。大大的信封里放了几封信,有给爹娘的,有给祖母的,偶尔还有写给顾莞宁的。
太夫人也最喜接到顾莞琪的来信。
第九百二十八章 来信
这一回的家书,格外的厚实。
拆开一看,里面果然共有三封。分别给方氏太夫人,还有宫中的顾莞宁。
送给顾莞宁的信,太夫人和方氏都未碰,而是将信放进锦盒的夹层里,再放些补品之类的遮掩。到时候一并送进宫中。
外人只以为定北侯府和中宫皇后来往密切,绝不会想到其中夹带着顾莞琪的来信。
因为琳琅刚来过侯府,此时送东西进宫正合宜。
第二天,紫嫣便奉太夫人之命进宫送了许多补品到椒房殿。
以紫嫣的身份,本无资格觐见中宫皇后。不过,顾莞宁对定北侯府的人格外优容,特意宣紫嫣进殿,询问太夫人的近况。
“托皇后娘娘洪福,”紫嫣含笑应道:“太夫人心情舒泰,近来心情颇佳。如今一顿饭能吃一碗,身子也好的很呢!”
顾莞宁舒展眉头,眼中跳跃着愉悦的笑意:“如此就好。”
紫嫣又含蓄地暗示了一句:“太夫人特意命奴婢送些补品给娘娘。娘娘得了闲空,便瞧上一瞧。”
顾莞宁心领神会,略一点头:“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祖母一声,就说本宫领了这份心意。”
……
顾莞琪和定北侯府互相通信,尚且十分隐蔽小心。要送信进宫,更是慎之又慎。
顾莞琪也深知这一点,这一年来,一共写了两封信。第一封报平安,第二封告诉顾莞宁她开始亲自打理生意。
今日的来信,是第三封。
顾莞宁在最下方的锦盒夹层里,找到了顾莞琪的信。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细细看了起来。
最最亲爱的二姐……
一看到眉头,顾莞宁便抿唇笑了起来。
顾莞琪那张俏丽活泼灵动的脸庞在眼前闪动。
“二姐,郑家三子已经定了亲事,不日就要成亲了。我也深深松了口气。这一年来,我总担心他对我情根深种,非我不娶。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实在生不出男女之意。只怕爹娘知道这个消息要失望了……”
这丫头,总是这般淘气。就连写信也和别人不同,满纸跳跃着张扬的字眼。
顾莞宁一边笑着一边往下看。
“我打理生意已有半年。一开始出门总要遮遮掩掩,带上帷帽。免得别人窥见我闭月羞花的脸……”
顾莞宁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后来一想,我总不能一辈子藏着不见人。仗着胆子露面之后,发现除了多几个爱慕者之外,根本没什么影响。”
“晋州风气开放,女子在外行走的不在少数。我身为富商之女,有身为驻军统领的郑叔叔撑腰,在晋州几乎可以横行,根本没人敢招惹。”
“我在晋州过得十分快活。这不是有意安慰你。我自小长于闺阁,从未这般肆意快活,也从未这般自由自在过。”
“我时常在想,或许这才是老天对我真正的恩赐。让我得以有机会脱离内宅,行走于蓝天白云之下,畅游于山水田园之间。”
“哦,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告诉你。晋州靠海,鱼虾鳖之类的海鲜极多。又新鲜又好吃,格外便宜。我每日吃得太多,已经长胖了一圈。现在就是你见到我,大概也认不出我来了。”
顾莞宁满眼俱是笑意,心情也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看来,顾莞琪是真的过得很好。
“晋州有技艺十分精湛的工匠,会造足以容纳百人的大船。有胆大的商贾,便会乘这样的大船出海。只是航行时日太长,要两年左右才能回来。”
“听闻海的那一边,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人。他们有的长着蓝眼睛,有的长着黄头发,还有全身漆黑只见牙齿的人。商贾们出发的时候,带的是最普通常见的米粮铁器。带回来的,却是整船的黄金珠宝香料。”
“有勇气出海的商贾,只要能平安回来,便会成为一方巨富。”
“二姐,我也很想出海走一走增长见识……”
顾莞宁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你看到这儿,一定会皱眉头,责怪我不顾惜自己吧!可是,我生平从未有过这样的渴望,去做一件事。”
“这件事,我不敢告诉爹娘,也不敢告诉祖母。只在信中告诉你。你一定要为我守密。”
“我已经暗中让人造船,招募擅水的渔民,准备出海。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出发了。你可千万别恼。实在生气,也等我回来了再责怪我。”
胡闹!
顾莞宁霍然站了起来,眉头紧皱,手中紧紧攥着信纸。
信的最后一段写着:“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想做的事,便该趁着年轻的时候去做。哪怕失败了,也可以从头再来。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在半年前便做了出海的决定。”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重自己,平安回来。”
……
萧诩归来的时候,顾莞宁正沉着脸生闷气。
萧诩略略有些讶然:“这是怎么了?在这宫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招惹皇后娘娘?”
往日这样的俏皮话,总能搏得顾莞宁一笑。
今日,顾莞宁却赌气一般,将头转到了另一侧。
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萧诩也收敛了说笑之心,上前揽住顾莞宁的身子,轻声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给我听听。总这么绷着脸生闷气,对身子可不好。”
顾莞宁闷闷的声音传来:“四妹写了信来。她之前要做生意,也就罢了,有郑统领看顾,总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她这一回却太任性了。竟学着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大胆商贾,造船出海。这一去便是两年!”
“海上少不了海匪之流。她一个女子,身边只有几十个护卫,这样出海也太危险了!”
什么?
萧诩一惊:“这个莞琪,胆子也太大了。现在让人去拦还来不来得及?”
顾莞宁轻哼一声,声音里满是恼怒和担心:“她在半年前便暗中筹划出海一事。这封信至少耗时十几日,才能到我手中。此时她已经出海了,谁能拦得住她!”
第九百二十九章 出海
萧诩也没料到,顾莞琪竟这般胆大妄为。
帝后相对沉默片刻。
萧诩低声问道:“此事她可曾告诉三叔三婶?”
顾莞宁摇摇头:“不曾。她只在信中告诉了我,还让我为她保守秘密,不让三叔三婶他们知晓她偷偷出海的事。”
说完,忍不住又恼道:“当日三叔特意将四妹托付给郑统领。这个郑统领到底是怎么看顾四妹的?连这么大的事都未察觉!由着四妹偷偷出了海!”
其实,此事根本瞒不了多久。很快,郑统领就会察觉到顾莞琪失了行踪,然后送信到京城来。到那个时候,顾海夫妇自然也就知道了。
顾莞琪打的就是先斩后奏的主意。
萧诩见不得顾莞宁这般恼怒担忧,立刻道:“她出海时日尚短,我这就下一道密旨,让人出海追上她的船,不拘几个月还是半年,总能将她追回来。”
是啊!顾莞琪坐的是普通商船,行船速度快不到哪儿去。若真想派人去追,总是能追上的。
顾莞宁沉默不语,眼前晃动着顾莞琪俏丽讨喜的脸庞,仿佛见到她淘气地拱手哀求:二姐,我想出海,去看一看不一样的世界。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这个丫头!
顾莞宁深呼吸一口气:“派几百个侍卫出海,追上四妹的船只后,随行保护她的安全。不必逼着她回来。”
罢了!就由着她吧!
她从宫中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