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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下为何不一同前去?”张小七责备道。
“大哥,我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现在两军交战,正是用人之际,我还想留下来,杀敌建功,你忘了吗,我们还有约定呢!”
张小七苦笑一声,“只是殿下现在身份暴露,恐怕也无法留在军中了。”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李靖元帅早已将我的事情向父皇禀明,父皇已下诏令我随军出征了!”
“皇上他当真同意你上战场?”张小七一脸惊愕。
“是啊,小七兄!”一旁的程怀亮神采奕奕,接过话头,“皇上不仅让殿下留在军前,还给殿下休书一封,嘱咐殿下要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勉思以籓王室,奋力以卫家国,不要辱没了大唐的威名。看来,皇上已对殿下青睐有加,待殿下阵前建功,班师回朝之时,何愁不得圣宠啊!”
“真是一代圣主!”苏定方叹道,“皇子上阵杀敌,我等将士久沐皇恩,何人敢不用命啊?”
众人欣然,又畅聊许久,兴尽方罢。
次日清晨,军中举哀,中军大帐前立起白幡,三军将士皆头缠孝巾,为上官烈送葬。
李靖当众念诵悼文,将上官烈的遗体焚化,士兵们群情激昂,杀敌报国的口号响彻云霄。
葬礼毕,李靖召集众将官宣布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李靖言道:“恶阳岭一役,我军虽力挫敌军锋芒,但颉利还有近十万铁骑,战力依然很强。我意令副帅李勣统领三军在正面与敌周旋,拖住敌军。我将与云中子前辈,偃云道长,蜀王殿下,苏将军率领二百飞虎军,乔装成过路行商,连夜秘密潜入阴山小道,从背后直插突厥王庭,待我捣毁突厥老巢后,李勣将军再出兵与之决战,我将回军从后突袭,前后夹击,定可大破敌军。”
李勣面带忧虑,道:“元帅,此计太过冒险,您只带二百人突袭,实在太少了。再者,您是主帅,贸然深入险地,如有不测,三军危矣,还请元帅三思。”
“不然,人数太多无法掩人耳目,我这二百飞虎军虽少,可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猛士,突袭兵力空虚的突厥王庭已绰绰有余,况且还有云中子,偃云道人这些世外高人相助,李将军自可放心。”
“可是元帅——”李勣还要劝说。
李靖打断道:“不要再说了,兵者,诡道也,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再说,此计乃是先前我与圣上共同商定的,轻易不可更改,你且执行吧!”
李勣只得应诺。
之后,其他将领的将令也分拨完毕。
张小七和程怀亮作为苏定方的部下一起被编入准备奔袭突厥的飞虎军中。
兵贵神速,当天夜里四更时分,李靖,云中子,偃云道人,苏定方,张小七,李恪,程怀亮带着二百勇士乔装改扮,悄悄离开军营,直奔阴山小道而去。
话分两头,再说京城,前方恶阳岭之战的捷报传回,一时间,朝野振奋,李世民龙颜大悦,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盛赞前方将士,当讲到三皇子李恪之时,更是眉飞色舞,“恪儿英武果敢,单枪匹马勇闯敌阵,这等胆气,不愧是我大唐皇子!朕心甚慰!”诸如此类,滔滔不绝,最后竟一连说了三遍,“此子类我!”群臣表面应附,心下皆震惊不已。
散朝之时,还有不少人窃窃私语,一个道:“今日也是奇了,圣上从来也没有像这样称赞过一个人,夸的还是三皇子,如此置太子殿下于何地呀!”
另一个点头道:“是啊,太子一直碌碌无为,前几日,皇上还训斥过他,说他田猎无度,不思进取,而今三皇子立下战功,深获圣心,看来,这东宫之位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啊!”
正议论间,忽听一人厉声训斥道:“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政事,整日游手好闲,叽叽喳喳做妇人状,成何体统!”
众官慌忙散开退到一边,回头一看,说话的乃是谏议大夫魏征,他旁边还有两人,正是中书侍郎岑文本和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
三人并立而行。
岑文本朝魏征一挑大拇指,道:“还是魏大人公忠体国,深明大义,说的太对了!这些人饱食终日,吃着国家俸禄,庸庸碌碌,尸位素餐,个个都是见风使舵之徒。一个小小的庶出皇子,无非被圣上夸了几句,他们就敢胡说八道,妄言什么觊觎东宫,真真是可恶之极!”
长孙无忌反驳道:“岑大人此言差矣,蜀王殿下少负盛名,文武全才,尽人皆知,此次又以皇子之贵,栖身行伍,杀敌建功,此等气魄,与圣上倒颇有几分相似。相信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位英主,我等只需尽力扶持便是了。”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魏征哼了一声,大步甩开两人,拂袖而去。
“诶?这个老犟驴!我又哪招惹他了?”长孙无忌不满道。
岑文本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别理他,诶,听闻令叔长孙将军战死在恶阳岭,为国捐躯,皇上竟只字未提,却是为何?”
“他未经许可,擅自出兵,皇上未追加责罚已是法外开恩,还哪敢邀功啊!”
“唉!”岑文本叹息道,“老将军也是心念社稷,一片赤诚,如今竟连死后哀荣都未得到,真叫人扼腕哪!改日,在下定当登门吊唁!”
长孙无忌千恩万谢,两人就此道别。
此时,东宫之中,鼓乐齐鸣,太子李承乾正身着戏服,与一班伶人翩翩起舞。
“太子殿下!停停!臣有要事禀告!”
“谁呀?”李承乾不耐烦地叫道,抬头一看,来人乃是东宫的太子少詹事马从善;“马詹事,你大呼小叫的,搅了本太子的雅兴,到底所为何事!”他一脸不高兴,边说边一挥手屏退左右,回到主位之上。
“殿下恕罪,微臣实在是有万分紧要之事,不得不说啊!”接着,他将朝堂之上,皇上夸赞李恪之事说了一遍。
太子毫不在意,“哎,我当你说的是什么,老三从小就好个舞枪弄棒的,如今的得了点战功,被父皇夸了两句,这算得了什么!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亏你还弄得大惊小怪的!”
“殿下此言差矣!岂不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殿下圣眷荣宠,天命所归,从小便注定位居东宫,继承大统,自然不会了解那些庶出皇子的心思。这蜀王一向自命不凡,这次仗着自己有点武功,冒名投军,就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宠卖乖,为他日后与殿下争位争取砝码。
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吧,据我在军中的眼线探听得知,您的舅公爷长孙老将军并不是战死的,而是被那蜀王的亲信张小七杀死的。”
“竟有此事!你可确定?”
“千真万确!不仅如此,臣在军中担任旅帅的表弟,也被张小七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杀害,他仗着有蜀王撑腰,在军中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现在竟然连李靖元帅也知情不报,可知蜀王在军中势力有多大!
本来,殿下在军中的人除了侯君集,长孙老将军也算一个,现在长孙将军已死,殿下无疑损失了一条左膀右臂。而蜀王除了柴绍之外,又拉拢上了李靖,再加上朝中那个老狐狸岑文本以及像张小七这样的众多爪牙,羽翼已丰。殿下万万不可再轻忽大意,养虎为患了!”
李承乾眉头紧锁,沉吟道:“马詹事言之有理!”
说话间,值事小太监来报:“禀殿下,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殿外求见!”
“快快有请!”李承乾慌忙换上朝服,起身迎接。
片刻,两人并肩上殿,躬身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快免礼!”李承乾赶紧上前将两人搀扶住,“舅舅,房大人,究竟何事竟劳烦两位一同前来?”
房玄龄道:“殿下可知今日朝堂之事?”
“哦,我已知晓。”
“殿下有何打算?”
“还没拿定主意,正想找二位商议。”
房玄龄道:“我俩今日甘冒结党之嫌来见殿下,就是要劝谏殿下不要轻举妄动,殿下乃是皇上的嫡长子,内有皇后撑腰,外有我们秦王府的一干老臣鼎力扶持,只要不出大错,定可稳居东宫,无人可撼动。殿下切不可心浮气躁,自乱阵脚啊!”
“舅舅也是这样想的吗?”
长孙无忌点头道:“正是,我与房大人观点一致。”
“可舅舅知道长孙老将军是被蜀王亲信所杀的吗?”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淡淡答道:“早已知晓,这事老臣自会记下,可殿下还是要隐忍,静观其变,切记谋定而后动!”
“多谢指教,承乾记下了!”
见太子许诺,两位宰相放下心来,匆匆告退。
李承乾这回心里有了底,镇定了不少,又重新换上戏服,准备接着唱戏,马从善从一旁凑过来,“殿下,两位宰相德高望重,自然是万事求稳,可微臣有一计可让那蜀王神不知鬼不觉死在颉利之手,再也回不了朝,殿下愿听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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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马从善计诓二傻
马从善与他表弟王旅帅一样,是个龌龊小人,奸佞之辈,本事不大,却是一肚子坏水,惯用的都是下三滥的招数。
先前,他仗着太子的势力,与王旅帅狼狈为奸,在军中克扣军饷,肆意敛财,后来,王旅帅被张小七所杀,断了他的财路,他自然是怀恨在心,此次他看准了机会,便怂恿太子加害蜀王,实则意欲为己报仇。
李承乾并不知道他背后的勾当,听他这么一说,也颇为好奇,“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马从善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嘴大黄牙,“殿下,微臣曾听您提起,在发兵之前,皇上与李靖元帅商讨过奇袭阴山之事。”
“确有此事,那又如何?”
“微臣想那蜀王和他的爪牙们立功心切,必然也会参与到这次突袭行动中,殿下何不趁此机会将消息透露给颉利,借颉利之手除去这一祸害?”
李承乾闻言,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吓得煞白,“你在说什么!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亏你也敢说出口!你可知道,里通外国乃是反叛,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马从善面不改色,微微一笑,“殿下且息雷霆之怒,倘若微臣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将消息泄露出去,决不会牵扯到微臣和殿下,殿下又该当如何?”
李承乾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他沉思片刻,问道:“你且说说,怎么能做到既把消息透露给颉利,又牵连不到本王。”
“殿下容禀,微臣有两个子侄以前在军中因违纪当了逃兵,被官府通缉,他们走投无路,投到微臣门下,已被微臣秘密看管起来,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传递消息。”说到这,马从善俯在太子耳边,压低声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通。
李承乾面带疑虑,“如此当真可保万全,不会引火上身?”
“殿下自可放心,绝对万无一失,即使计策失败,也决计牵扯不到殿下。”
李承乾还是举棋不定,犹豫再三。
马从善劝道:“殿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哪!待到蜀王建功回朝,势必要与殿下分庭抗礼。难道殿下真的愿意看到对手一天天坐大吗?他日这蜀王尾大不掉,危及东宫之时,殿下恐怕悔之晚矣啊!”
“也罢!”李承乾猛地一拍桌子,似乎下定了决心,“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且去安排吧,记住一定要计划周密,一旦稍有差池,后果你知道的!”
“殿下且放宽心,微臣定会做到滴水不漏!”马从善心中暗喜,连忙招呼戏子伶人,叫他们继续陪太子玩耍。
很快,鼓乐重起,大殿之上又满是笑语欢歌,马从善缓缓退了出去。
其实,马从善所说的两个子侄指的便是闷头和拐子六,他算是闷头的远房表舅,所以这俩小子一逃出军营,便第一时间跑到了他的府上。
马从善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起初并不想收留他们,后来闷头编了个谎,说他们知道一处隐秘之所,叔叔王旅帅毕生的积蓄家当都藏在那里,只要表舅肯收留,待风声一过,便将这些财宝取出如数献给表舅。
马从善将信将疑,又不想错过钱财,就将他们藏在了府中。
之后,官府画影图形,到处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