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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嘉定十四年,西历公元一千二百二十一年。流求岛淡水港。四艘八千斛的大海船在钟声随伴和数万人注目之下出海。其中包括“张骞”、“班”、“甘英”三艘探险船和补给船“法显”,四艘船上共载水手、护卫队八百人。配有罗盘、六分仪、升降舵、千里镜等航海用具,搭载了十八具床弩和若干火炮。舰队的都督为前大宋沿海制置使水军引战教头林夕,他同时兼“张骞”号船长。副都督为秋爽,他同时兼任整个舰队地医正。“班”号地船长是原沿海制置使水军旗头邓震,他与林夕同时自沿海制置使解除军籍,这些年来一直为林夕副手。“甘英”号船长为胡幽,年仅十九岁便成为这艘八千斛大船的船长,同时也是整个舰队的先导,不仅因为他这数年间几乎一直呆在海上,磨砺出一身航海本领,更是因为他曾在赵与莒处受过学,赵与莒不但教他后人总结出来的航海知识与造船技巧,更是将有关经纬、风带、洋流地信息悉数授之,整个舰队中使用六分仪定位最出色的一个便是他,不过,他毕竟年轻,故此有极丰富航海经验地邓肯•;波罗是他地助手。这三艘船既是探险船,同时也是武装商船,船上装备的武器,丝毫不弱于大宋水军。补给船“法显”号船长6双鹤,这是个大胖汉子,水性极为出众,有“头鱼”的绰号,原本也是沿海水军制置使引战教头。
欧阳映锋也在水手之中,这位昔日纵横南海的海贼领,在这支庞大舰队之中只是一个小小的水手长。他原本投靠了霍重城,但霍重城要他一个海贼无用,又把他送给了赵与莒,赵与莒转手便把他塞到了流求,他自知要想在流求出头,不做出番事情不行,故此一得知此次要出远海,可能须得两三年才能归来,他便立刻报了名。
整个船队中还有一项值得一提的装备,每艘船上都有两个,淡水制造局用木工车床车出来的巨大木球,每个直径都有半米,上面画着清楚的地图,标明了风带、洋流,还列出了经纬线。这些地球仪远远过了这个时代,是由赵与莒花了一个月地功夫,搜肠刮肚拼命画出来。他自家绘图地技巧,这些年来有不少长进,因此这地图的精确度虽然与后世相比相差甚远,可这环太平洋地6地轮廓与岛屿位置,基本都标了出来。最重要的是,托玩“大航海时代”系列的福,那些重要良港的经纬度,他都记在上面。
这便是此次远航的秘密武器。
这些年来,凭借与沿海制置使的良好关系,江南制造局将大宋数支水师所属船场积储的木料搜刮一空,连带着民间船场储备的木料也被重金购得了一小半。再加上烘煮干燥等措施的运用,江南制造局造船度并未因为材料的制约而放缓。若是将流求拥有的船舶全汇集于一处,绝对是支颇具规模的舰队,只怕除了大宋水师外,在这东亚海域之上再无其它舰队可以相比。
船上携有大量箭枝、各种渔具,每艘船上还挂着两艘小舢板。除去必要的食物、淡水之外,船队带着大量的丝绸和少量瓷器、玻璃等货物,为了避免易器的瓷器、玻璃在海中破碎,玻璃是用标准木箱固定装好,不留丝毫空隙,而且瓷器之间则撒了许多浸了水的绿豆,这几天里绿豆芽,将这些瓷器牢牢包裹在一起。
为防止海上出现的各种航海病,秋爽在每条船上都储存有大量的桔皮,还有些易于保存的水果、干菜、菌类。他们甚至还携带了一些菜籽,若是在某些港口停泊休整,便可将这些菜籽播种下去,等起航之时,可以有所收获。
按着赵与莒预先设好的航线,,他们自淡水出,经过后世的琉球群岛,进入太平洋,借助六月下旬开始的西南季风北行,直至北纬三十七度至北纬三十九度之间,在倭国沿海做补给。此时风向会变为西北风,借着这风,横渡北太平洋,在距后世美国西海岸中部约三百至四百千米时,再折向南,此时日本至美洲间自西向东的洋流“黑潮”可以为舰队加。然后借助盛行于海岸的西北风、北风,真达后世墨西哥西部的天然良港阿卡普尔科。赵与莒估算过,整个航程加起来,恐怕需要近半年时间,这还是在比较顺利的情形之下。
杨妙真替赵与莒来到码头送行,她目前这四艘大海船离港远去,突然之间觉得血液一阵沸腾,几乎让她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人生在世,当如此耳,或驰骋于沙场,或纵横于大海,龟缩在屋子里等死,绝非英雄好汉。
“官人他去当那个劳什子的沂王嗣子,哪里有在流求自在,若不是为了大宋百姓……”想到此处,她摇了摇头,将心中的念头甩得远远的。
“汉藩,过来!”见着李邺还对着船影挥手,杨妙真大叫道。
李邺向这边望了一眼,然后快步走了过来,杨妙真问道:“人手抽调得如何了?”
“还需五日方能聚齐,倒要问审言,他那边补给如何。”
“悬岛补给绝无问题。”孟希声不何时钻了出来,把二人都吓得一跳,他咧嘴一笑:“汉藩,此次你真亲自带队?”
“自然是我,还有王东6。”李邺道。
“王东6?”孟希声怔了怔,这王东6名启年,原本是赵与莒身边六位贴身近侍之一,因为赵与莒之前将他们打离开的缘故,除了龙十二守着郁樟山庄等待赵与莒召唤、秦大石另有安排之外,其余四人都被遣至流求。
“他与四娘子习得一身好骑术,正好去管牧马,打下耽罗之后,我还得回流求,便留他在耽罗练骑兵了。”李邺笑道。
“如此说来,一挝也应该去一趟才是。”孟希声耸了耸肩:“他在悬岛也呆得霉了,总说要放大爆杖。”
“他若去,咱们便都无事可做了!”李邺摇头道:“休要让他去!”
“你自家去悬岛与他说去。”孟希声嘿嘿笑道:“看他不将你塞在他的大爆仗里放出去才怪!”
“总共就那么些人,他再放两个爆仗,咱们还打个什么?”李邺了句牢骚,看向杨妙真,毕竟赵与莒不在的情形下,杨妙真因为身份的缘故,拥有着最大的决定权。
“俺也要去。”杨妙真语出惊人:“六七年未曾开张了,俺若不去活动活动身子骨儿,只怕要生锈了!”
注1:传说中先于哥仑布之前一千年抵达美洲的东晋僧人。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过他真正去过天竺与锡兰。
注2:这段航路乃后世明清时期由广州至墨西哥的贸易航线图,大量的中国丝绸由这条航线进入中南美洲,换来巨量的白银,从而使得明清时期能够采用银本位货币制度。( )
一百、炮作霹雳狡兔惊
还是清晨时分,因为夏日的缘故,天边已现出曙光,大地虽然还有些黯淡,但已经无须***了。大庆殿前,尽是朱紫,各色服饰的朝官们跻跻一堂。离大朝的时间尚有小半个时辰,故此这些朝官神情都很放松,相互间谈笑风声,整个院子里嗡嗡之声不绝。
有宋一朝,善待士大夫,能跻身于此,皆受天家优容,在大朝前说两句闲话,扯几诗词,绝不会被言官弹赅。而且,平时众人都忙于公务,为了避嫌,相互间走动未必频繁,这也是一个相互交流、传递某些信息的时机。一般人只以为殿前肃整,自有朝堂气象,却不知朝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喜欢捕风捉影。
有些御史言官,虽不会弹赅众臣此时有失大臣之体,却会竖起耳朵,看看能否找到可以指摘弹赅大臣要员的线索。
史弥远为丞相,在此处他便是第一位,就连亲王也只能排在他下手。
“年兄,那位沂王嗣子赐名贵诚,封了右监门卫大将军,你可知此事?”
“自然是知晓的,右监门卫大将军……可是正四品!”那位年兄低声回道。
“天潢贵胄……”
他们絮絮叨叨的话语声未曾给史弥远什么压力,身为丞相,他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此时还能有座位给他歇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他开始觉得有些精力不济,在上朝之前,都会闭目养神。好在即将来的大朝之上慑服群僚。他知道自己把持朝政十余载。虽是党羽遍布朝堂,可仇敌更是遍布天下,还在前些时日,便有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进士在策论之中抨击他。
“碌碌鸦鹊之辈,岂知凤凰之高洁邪?”想到那人,史弥远便忍不住愤然。
赵与莒在所有朝臣之中,不是最早也不是最迟,他袖着手,按着礼仪站入四品官当中。当他出现在众朝臣面前时,朝臣们都很惊讶。这么年轻地紫袍大臣,必然是宗室贵戚,可又是众人所不曾见过地。很快。朝臣们便知道,他就是沂王嗣子赵贵诚了。
“倒是生得好相貌。”有人窃窃私语道。
“神凝气重,不苟言笑。沉稳肃整,丝毫不见轻浮之色。倒不似是民间生长!”
这些议论也传入赵与莒耳中,他面无表情,直立平视,这些年来他训练义学少年时,早养成了立正站军姿的本领,象这般站法,他可以一个时辰也不动上一动。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大朝,但他脸上虽是肃穆。却没有半分畏惧与紧张。旁边同僚也有上来搭讪的。他只是一笑,却不言语。让对方既不觉他傲慢,又察觉到他的肃穆,不得不自己离开。
他这般严正地站着,弄得在他身边的官员也不好交头接耳,相互使着眼色,都闭嘴不语。
史弥远自眼缝隙中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了一下,自己选中的这位宗室子弟,果然不负所望。他心中盘算着,前些日子皇子赵身边之人传出信来,这位性情急躁的殿下又说要将他配往琼崖去……
“本相在朝一日,岂能让竖子骤登大位!”他心中暗想,目光移动,看着朝臣中的某处。
皇子赵正站在这里,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赵与莒身上,那两道浓眉紧紧锁在一起。他不是第一次与赵与莒见面,但对这个“堂弟”,他从哪儿看都看不顺眼。
“便是这般木头人一样的野小子,史新恩将他推出来,也想与孤争?”赵虽是脾气急躁,却不是傻瓜,在他看来,赵与莒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比他都相差甚远,天子如何会看上他,史弥远挑出这般一个人物来,却是失策了。
在赵眼中,这位继自己之后嗣沂王地少年,实在是端重得有些木讷,一举一动,都显得有些迟钝。除去生得相貌还有些不错外,几乎一无是处。
史弥远自眼缝中盯着赵看了会儿,赵觉得似乎有人在注意自己,他转过脸来,却看到史弥远在闭目养神,赵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厌恶,冷冷哼了一声,只觉自家今日的好心情,都被这碍眼地二人破坏了。
对于这一切,赵与莒恍若无觉。
因为刻钟大行其道的缘故,现在宫中计时也换了更准确的刻钟,当早朝时间到时,那刻钟便会出响声,这时便有内铛大声宣告。听得这声音,文武百官才开始肃静,整衣冠地整衣冠,活动手脚的活动手脚,待殿门开了,他们才鱼贯而入。
赵与莒在众人中间,不紧不怕地走了进去,他知道会有不少人盯着自己,这些人中既有暂时地盟友史弥远一党,也会有明显对他流露出敌意的皇子赵一派,其余并非这两党中人,或出于好奇,或出于别的目的,也不会放松对他的关注。
行过朝礼之后,百官各安其位,赵与莒夹在人群中却目不斜视,他只是在行礼时偷偷望了御座上的天子一眼。
当今大宋天子,是后来庙号宁宗的,史载他好学不倦,但同时又愚笨黯懦。或许正是因为他有这种自知之明,故此在他一朝之中,先有韩胄后有史弥远两位权相,宁宗将权柄尽数托付与他们。可惜他所托非人,致使虽是在位三十载,却几乎毫无建树,只是眼睁睁看着大宋一点点失血衰败下去这位天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比起这朝庭之中的百官,他可以说是清瘦了,留着三绺长须,眉宇间却隐着深深地疲倦。他今年已是五十三岁,登基至今也有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来他外用权臣内信后官。但本人还算勤勉。不曾有过什么荒唐之举。
这一日大朝,最重要之事是为史弥远之父史浩追封改谥。赵与莒冷眼旁观,只见朝堂之中竟然无一人反对,便是与史弥远关系不睦,也都噤口不语,眼见着史浩被追封为越王,谥忠定,配享孝宗之庙。
当赵与莒在大庆殿中呆时,一艘海船出现在耽罗岛外。
耽罗此时已为高丽所并,改名为济州。设有府使与判官。因为地理位置极为有利地缘故,往来于高丽、大宋、倭国之间的商船,多有在此停靠补给。故此。这艘海船出现时,驻于耽罗地高丽水军初时还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