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陈耀夏岂是不知轻重之人,你也特小瞧我了。”虽说对这些胡人满心痛恨,但陈昭华还是按捺住怒火,他心中也颇有几分好奇:“这些胡人连自家同族都卖?”
“同族不同部,听得石抹官人说,这些胡人是漠北送来地呢!”
原来木华黎奉命经营太行以南,有着石抹广彦与他交易,他所掳掠来地子女青壮,尽数换作金帛器物被送还漠北。随着铁木真西征去地诸部,虽也收获不少,却哪有这般金帛器物惹人欢喜,得知之后颇有归心。铁木真知道只是一昧弹压不是办法,便让木华黎将所换之物分出一半与西征诸部,木华黎自家忠心耿耿自是应允的,可他部下却不干。石抹广彦乘机便进言,反正宋人要的只是矿工,来自金国还是来自西域都无关紧要,只要有人,便可换得金帛器物。
木华黎与铁木真地信件还在大漠上传递,可消息已经到了漠北,留守大营的诸部大喜,便将本部奴隶中拿出百余人来送至木华黎处,委托木华黎与石抹广彦交换。
胡人此时仍只是游牧强盗罢了,耶律楚材与金国年轻官吏被石抹广彦弄走之后,虽说也有些人劝说铁木真、木华黎以汉法治汉地,留着汉人青壮耕作,以供胡人衣食。但铁木真、木华黎虽被说得心动,却也拗不过手下这些眼睛只能看到鼻尖的草原强盗,加之又缺乏推行汉法的人才,暂时便只有依旧。
“原来如此。”陈昭华听得心中一动,他随船来回跑得多了,自然知晓四娘子、李邺、李一挝等人攻下耽罗岛之事,还知道之所以攻耽罗,便是为了替流求放牧牛马。那么这些胡人,便是买来的牧奴了。
他们这次共是四艘大船,满载着两千五百余移民,自东海出之后,不象以往那般经悬岛再转往流求,而是乘风东行,驶往耽罗。此行不过六日,便看见耽罗岛。
船队在耽罗南端靠港,此处名为上6港,这也是流求护卫队在耽罗的驻地,地名是杨妙真取的,她粗人一个,想出的名字自然也算不得雅致。经过数月经营,此时港口已经建成,大桶的水泥,或被预制成板,或被穿在用桐油密封的木桶中送到上6,故此上6已经建起了颇具规模地石堡。石堡上建了六座炮台,砖土结构的墙将炮台护住,里面又存着充足地粮食与水,便是万人来围攻,只需有数百人便可守住。
耽罗岛虽说不大,但也有一府之地,只凭千余护卫队,原是照顾不过来,故此,在开耽罗之时,重点便在上6港。开计划是耶律楚材拟定的,以上6港为中心,不断吸纳土人,同时移来淡水籍民与胡人,争取在三年之后,使得耽罗岛上淡水户籍的移民有三分之一。限制淡水移民度的只是淡水本地移民有限,从运力上言,这是绝无问题的。
“气氛不对。”
甫一登6,陈昭华便觉察得这上6港里有些异样,寻人打听之后得知,高丽国前些时日派了使来,扬言已经精兵四十万,大小战船五千,若是流求不肯降服,便要将大小“夷蛮”尽数杀绝。
“这倒是有趣了……”陈昭华哈哈大笑,他见上6气氛凝重,护卫队员与派驻于此建城的基建队员多少有些紧张,便去求见李一挝与王启年。
这二人中,王启年为杨妙真指定的耽罗岛管家,他原是赵与莒亲卫,最忠诚不过了,又跟四娘子习得好骑术,故此才被派来。而李一挝则是负责管着炮台,只临时充作王启年副手的,待得耽罗岛防御之力充足后,便要回悬岛。听说陈昭华求见,这二人都极惊讶,因为他们属于护卫队这一片,与负责民事方面地陈昭华一向少有往来。
“请他来吧,据说这一年来,他在新移民中做得风声水起。”王启年道:“他既然求见,定是有事。”
“可惜审言还在流求,否则这些政务,哪需你**心,我们只管应付高丽人便可。”李一挝苦笑道:“本以为高丽人没那么快反应,若是再过两个月,他们便是来了,这耽罗也被我们经营得固若金汤,可此时……恰好新移民又第一次以这耽罗为中转,事情竟然都凑到了一处!”
陈昭华见得二人,施过礼之后,他第一句话便语出惊人:“二位可是为高丽人而担忧,我此来便是替二位解忧地!”
王启年与李一挝对望一眼,都觉得有些惊奇,这人话也说得特大了些。
“我在东海见着石抹官人,自他口中得知一事,二位听了,必将再无烦忧。”陈昭华笑道。
六月,成吉思汗以花剌子模杀其使为由,统兵二十万西征。( )
一零七、慷慨赴死岂惧难
赵与莒百无聊赖地抱着膝,端坐在床上,听着外头冬雨滴落的哒哒声。
韩妤仍在做着女红,神情专注,因为炉火烤得很暖的缘故,她解了外衣,露出育得极好的身体曲线来。看着她,赵与莒忽然觉得极有成就感,他仿佛回到了后世,在玩一个著名的电脑游戏《美少女梦工场》二代,看着这小女孩儿在自己手中一天天长大,虽说或许未能成为公主,但只要健康幸福,那便心满意足。
不过在后世之时,自己可是想方设法也要达到“父嫁”的结局呢……
想到这里,赵与莒摇了摇头,心中苦笑,自己果然是在这深宫内殿之中憋得狠了,竟然能无聊得起如此念头,若是在郁樟山庄时,每日里手头上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哪有闲功夫去思忖这些。
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或许,自己用不着如此谨慎,也该同外头通通声气?
特别是刺客之事,若是给秦大石知晓了,他会不会惹出事端?不会,大石其人沉稳厚实,是那种绝不会中诱敌之计的人物,他或许少了些机变,但绝对踏实可靠。
只希望其余义学少年不要听着这件事情而过于激动了,这些年来,培养得他们确实绝对忠诚了,可这绝对忠诚也有副作用。
“殿下,为何这般看着奴呢?”韩妤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活计,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家,心中先是一喜,但片刻之后便想到,这是自家主人一惯的呆,又有些着恼,故此嗔道。她欢喜的时候,便如在郁樟山庄时一般。叫赵与莒官人,偶尔还会如小时一般称大郎,可若是心中恼了赵与莒,便会极郑重地唤他“殿下”了。赵与莒如今是沂王嗣子,唤一声殿下,也本是理所当然。
“咦?”赵与莒回过神来。自家脸先微微一红。
“殿下若是无聊了,在院子里转转,或去看人打马球也是好的。”韩妤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整日呆在屋子里,连太阳都晒不着,人都快霉了吧!”
“呃……”
外头正在下雨,无论是在院子里转或打马球。皆是不现实之事,韩妤这般说话,分明是有些恼了。赵与莒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那我便去转转。”
“咦!”韩妤气得小脸通红,以主人之精明,岂有不明白她气话之理,这是在故意逗她。只是想得冬雨伤人。她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抓住赵与莒袖子:“殿下!”
见她那模样。赵与莒也不逗她了,微微一笑:“我方才在想咱们在庄子里的情形呢。”
这话让韩妤满腔怒意化为乌有,心中顿时甜得有如蜜一般。在郁樟山庄时。特别是自己自义学出来服侍主人的那三年,真正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自由自在天真烂漫,若不是主人时有头痛症状,韩妤简直就想永远处在那个时候。
只是幸福,一去便不再来了。
“若还是在庄中就好了……”幽幽叹息了一声,韩妤虽说读书不是义学少年中出众的,但心思谨慎却是在其中排得靠前。否则也不会被赵与莒挑来当自己地使女。她只是轻叹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这一声叹息却在赵与莒心中引起了共鸣,在山庄时候。他反倒可以放开手脚布局天下,无论是开拓流求,还是挖角漠北,每一步都是大手笔。如今呆在这王府之中,有如坐困囚笼,只能以调侃使女来打时日,实在是无聊之至。
自家按着历史来当这个沂王嗣子,真是对的么?
见他又开始呆,韩妤心中也一酸,赵与莒筹划大计,虽说从未对她全盘托出,但她这身边人自然能看得出一些来。在这王府之中,他真有如坐牢一般,自己一介女子,虽说跟着他学了不少本领,但最欢喜的还是在他身旁侍候着,可他不同,他是那海中蛟龙,越广阔之处,才越适合他。
两人相对无语,忽然听得外头有人禀报道:“嗣子殿下,史相公派人来了。”
赵与莒心中一惊,回过神后,他正了正衣冠,将衣衫全部穿好来,然后才出了门。
史弥远派来的人并不是余天锡,这让赵与莒心中更有些惊讶,那人带来的是史弥远手书的信件,却是邀他过府一叙地。信中没有提到史弥远邀他去做什么,只是请他在傍晚轻衣简从前去史府。赵与莒略一沉吟,又问了来人两句,来人口风却是极紧,只道万事不知。
“劳烦阁下回禀相公,我傍晚必到。”赵与莒只能道。
此时距傍晚时间还长,连午饭都未曾吃过,赵与莒回到房中凝神苦思,怎么也想不起会有何事。原本通过霍重城,他在史弥远府中也间接安插了眼线,只是这眼线安插得极是巧妙,便是眼线自己,也只道是霍重城商人想通过自己与丞相大人拉上关系,故此轻易不会动用。再加上他如今在王府中,为防着别人眼线,已经彻底断了与外界的往来,故此才会满心疑窦。
自穿越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遭遇如此情形,事情完全不在他把握之中。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他果然是轻衣简从,只带着伤势刚愈的龙十二与另外两个侍卫,乘着顶小轿,自偏门出了沂王府。这是两个月以来他第一次离开沂王府,心中也多少有些欢喜,但一想到即将面对史弥远这权奸,他又不禁有些紧张。
“这权奸究竟为何要见我,还要我轻衣简从?”
既是轻衣简从,他进史府也就不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进的。史府门房早得了交待,闻说是沂王嗣子,立刻放行,他甚至连轿门都未下,便进了史府院子。下了轿之后。迎接他的仍然不是他熟悉的余天锡,而是一个瘦削的汉子,这汉子眉宇阴沉,赵与莒对他印象极深,因为他有一双死鱼般地眼睛。当这汉子盯着他时,饶是他自诩镇定。却仍然禁不住毛骨悚然。
“嗣子请随小人来。”
那人的声音略带些沙哑,声调极稳定,仿佛不带丝毫感情。赵与莒看了龙十二一眼,倒觉得龙十二与那人在气质上有几分相象。
“尊驾贵姓大名,在相公府中为何司职?”赵与莒客气地问道。
那人却不理睬他的问题,伸手示意他请进,赵与莒只得跟在他身后进了跨院。龙十二想跟来,却被相府侍司拦住。
“你就在此处。”赵与莒吩咐了一声,然后又跟在那人身后前行,连着绕了几处弯路,转得他自家头都有些晕了,那人才停下指步,指着前面一处院子:“嗣子请进。相公在里候着。”
赵与莒闻言整了整衣冠。然后才迈步入院,才进得门,便听到史弥远带着笑意地声音:“嗣子在沂王府可是度日如年?”
赵与莒心中一寒。面上却不改颜色,循声转过去,现史弥远着常服,正背着手站在长廊之端。赵与莒立刻长揖行礼:“贵诚见过史相公。”
“不敢当,不敢当!”史弥远避让了一下,伸手邀他过来,又重复道:“嗣子在王府中可是度日如年?”
“相公此言……”赵与莒面露迟疑之色,却没有立刻回答。
自他进了院子起。史弥远便一直盯着他的神情。见他神色始终如常,便是迟疑之色也不似作伪。这才大笑道:“前些时日那蠢贼闯入沂王府,倒教嗣子受惊了,本相一直想去探视,却苦于无暇,加之不知那刺客是谁指使,倒有些不好见嗣子呢。”
赵与莒默然倾听,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史弥远更是欢喜,又笑道:“那事让嗣子受惊了,许久都不曾出府,便是上朝也是托病,想来在府中憋闷坏了,知道古人所说度日如年之意吧?”
听他调侃自己,赵与莒既不着恼也不欢喜,只是正容道:“贵诚胆怯,让相公操心了。”
“哈哈,今日请嗣子来,是有件喜事要告诉嗣子。”史弥远捋着胡须,说话时仍带着笑,只是这笑声却听得让赵与莒寒。
“相公,有何喜事?”虽是如此,他还不得不应着史弥远之语。
“那刺客蠢贼的幕后指使已经查出来了。”史弥远收敛了笑容,淡淡地说道。
“哦?”赵与莒真正是又惊又喜了。
无论那刺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