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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于竹在此,看到他这般笑容,必是吓得心惊胆战的。事实上不必于竹在此,流求军中基层官长,几乎全是初等学堂出身,见着他这笑,便相互使着眼色。
“这可不成,李阎罗又在打坏主意了,你们小心些,若是被他抓着岔子落,谁也救不得了。”吴房也看到李邺的笑,他虽然未曾进入初等学堂,但因为战斗经验丰富、屡立战功的缘故,如今也是个官长,按着流求军制,是“协军校”。
“吴协军,若是你还唠叨这可不成,只怕只李参领挂落的会是你了。”一个年方十八岁的流求军士低声笑道。
“石大勺子,你也敢拿本协军玩笑?”吴房佯怒道:“这可不成,本协军若不拿出些威风来……”
“吴房!”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李邺在背后喊道。他身体一僵,众军士都是哄笑,他哀声叹气地摇了摇头,愁眉苦脸地转过身:“协军校吴房报到!”
“你这厮莫又在那儿挫我士气,小心我在你那玩意儿之上绑上那东西。”李邺向吴房吼道。
“这可不成!”吴房吸了口冷气,跳将起来:“李参领,我知道你与夫人正是蜜里调油,夜夜都要床第之欢。咱们徐州人人都知晓你是一夜三次郎的,如今到此处来开战,那可是蒙胡败了你的兴子。你别把一肚子邪火撒在我身上啊!”
“该死!”
凡听到之人,无不爆笑,便是流求的军纪也约束不了,李邺勃然大怒,拾起石头便掷向吴房,却被他笑着躲开。
初时的紧张都没了,自船上下货地辅兵也开怀大笑,他们的动作更快了些。
“这厮是个人物,便是嘴太臭了些。”看着招呼士兵前去帮忙的吴房,李邺哼了一声。虽然这家伙每每临战便是愁眉苦脸。却从来都有法子让周围地士兵放松下来,倒是个不错的协
“李参领,你说蒙胡可会上当?”方才与吴房斗嘴的那年轻军士凑来问道。
“上什么当,咱们堂堂正正出来迎击,换了你是蒙胡,不打一仗试试么?”李邺笑道:“石大勺,我跟你说,这一战你得小心了,莫出什么漏勺子让人笑话,你在吴房那一协中。若是出了漏勺,那厮能唠叨你一辈子。”
“切,李参领,你这便小看我了。十二岁起我便随忠义军转战南北,十五岁去流求便要入护卫队。哼哼,出漏勺?我虽说叫石大勺子,那勺子却都是给敌军备下地!”
听他大言不惭,李邺失笑着摇了摇头,正待继续说话,突然间刁斗之上钟声响起,李邺立刻收拢了笑容,按住自己的头盔,快步跑了过去。
所有正在忙碌的士兵也都停手。协军、副军等低级军官开始喝令自己的手下集合。辅兵都闭紧嘴,一声不吭地输送物资。刹那间,这夏村寨子里,再无一人乱走闲逛,仿佛流求工厂中地机器一般,每个人都在自家位置之上严阵以待。
“东北二点方向,敌军骑兵,人数五千!”
李邺爬上刁斗的同时,刁斗上的了望手便已经在报告了。
流求军的刁斗建得极高,因为流求军手中有千里镜地缘故,能比一般的部队更早觉敌人。李邺爬上去后,自了望手处夺来千里镜,向东北方望去,只见约在十里之外,大队地敌军正在逼近过来。
“五千……该死,咱们的斥候完了。”李邺咒骂了一声,从对方的军旗与军势来看,确实是五千左右,而且都是骑兵。逼近到十数里处,自己这边的斥候尚未传回消息,只证明一点,自己派出的斥候尽数被杀了。在心痛之余,李邺也暗暗一凛,自己派出的斥候都是骑术高的,可在胡人面前,连逃出来传信都做不到!
“哼,骑术高明便罢了,我倒要看看,在咱们流求准备的小玩意儿面前,这些胡人是否依然高明。”他放下千里镜,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部下,开始下达命令。
与此同时,临安,御苑兰亭,赵与莒与崔与之相对而坐,各抱着一个砂壶,当他们偶尔揭起壶盖时,里面沉郁地香味便散出来,足以沁人肺腑。
“没料想那流求竟然也有这般好茶。”崔与之嘟囔了一声:“陛下,还藏着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臣见识吧。”
他说话时这语气,却不象是在面对九五至尊。赵与莒微微一笑,觉得这老狐狸比起宣缯薛极葛洪魏了翁等加起来都要可爱。他摇了摇头道:“没了没了,朕真没藏什么,便是这茶,也是流求献给太后地,被朕私下偷了些来,如今你分去一大半,朕剩得还不如你多!”
“陛下又哄臣来着。”崔与之笑道:“流求奶糖呢,臣孙儿如今无糖不欢,全是陛下宠溺过度的缘故!”
“明明是你这老儿含饴弄孙过度!”赵与莒笑骂道:“崔卿,朕可告诉你,小孩儿吃糖过多不好,牙齿都会蛀掉,若是不想你家小孙子日日喊牙痛,你还是少与些糖给他。”
“不给便要揪臣胡须,臣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听闻天子意欲设皇家初等学堂,不知能否让老臣小孙也来?”崔与之虽然如此说,脸上却满是慈爱,显是极疼爱自家小孙子地。
听得他这般说,赵与莒挑起眉毛:“崔卿,你这可是将麻烦推给朕了,参政之孙,如何能入这专为孤儿所设的初等学堂?”
原来这些时日,流求押来地金银越来越多,虽说恩赏、练兵、河道等等,已经将这还未完全到手的二千四百万贯花去了大半,但还有些多,天子再从内库中拿出一百万贯来,与国库拿出地凑成二百万贯,在临安城西南山外辟地,准备建一所专门收容孤儿的皇家初等学堂。赵与莒对朝臣说是仿汉时羽林孤儿旧事,但朝臣都不蠢,知道这其实就是在模仿流求初等学堂了。对于办这初等学堂,朝臣都没有意见,这是仁政,谁反对谁便是丧心病狂,但对于这初等学堂教授什么课程,礼部、国子监、户部等等,都争得乱七八糟,各派学尽数想向初等学堂中夹塞私货。最后赵与莒不得不以天子威权定下课程,初等学堂学制三年,只授识字算数,另设德育与体育,识字教材由礼部与国子监编写,务必简洁易学,不可生搬古文。算数采用流求教材,以新式数字、符号进行教授,以便于使用。德育以忠君、爱国、笃信、孝悌、奋勇、务实为核心,着有司编写教材,组织活动。体育最初赵与莒是命名为军学,既是仿汉时羽林孤儿,自然要学习行列战阵,但群臣一片鼓噪声中,赵与莒与崔与之商量之后,决定换作“体育”,即锻炼体魄蕴育人才。
饶是如此,满朝公卿视这初等学堂仍作怪物,噍噍哓哓,几无休止,赵与莒几乎给吵得失去了耐心,最后还是崔与之出面,说是天子私库出钱,谁若反对谁便替天子出钱。这才让群臣闭紧了嘴,魏了翁那几日着实没给天子好脸色看。
“老臣近日研读周刊上载的耶律晋卿之文,那《国富论》着实令老臣茅塞顿开。”崔与之慢慢地啜了口茶,神情极是惬意:“虽说老臣并不以为《国富论》便是对的,但至少比王荆公那一套要更对些。陛下宽厚,恕臣直言,国朝南渡,虽是失了半壁江山,却也将冗官冗兵的包袱甩了,但太平百年之后,国朝再不求变,只怕又有不忍言之事。”
他说话时并没有看着赵与莒眼睛,因为这些时间打交道,崔与之已经非常了解这位天子,天子虽然年轻,却是海量宏阔,只要自家说得有理,他绝不会忌讳。
“国朝欲求变,唯开源节流耳,节流便要裁冗官减厢军,朝中诸公,谁愿意自家被裁减?节流不成,便只有开源,陛下欲学流求,无非是开源,朝中诸公看不出陛下爱护之意,臣还看不出么?只不过诸公讳言利,而臣人老皮厚,不怕言利罢了。”
“崔卿果然知朕!”赵与莒微笑变成了苦笑,摆了摆手,长叹了声:“先不谈此事,不知……淮北京东情形如何了。”( )
一八四、伏罗织网捕狡雀
史天泽凝眉远眺,这一路杀来,他又以探马赤军为先,凭借这些蒙胡精锐,将流求军斥候尽数截杀,故此他可以保证,自己此行带有极大的突然性。但是,当他逼近之时,夏村寨前鸦鹊无声,除了刁斗上有人在远眺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仿佛就是一座空寨,让人心中极是不安。
流求千里镜自造出以来,便是一直是管制物品,每一具上面都标有序列号,每一具放到谁人手中都有记录。故此到现在为止,望远镜还是不为外人所知,刁斗上的了望手以望远镜遥望,史天泽虽然觉得奇怪,却不知道正是这个东西,让他截杀流求斥候的努力白费了。
史天泽回头看了李全一眼,李全领着五千骑兵先行,他自家则与大队人马在后,李全抵夏村寨外便按兵不动,并未乘机攻击。
“李总管,你一来这寨中便是如此?”史天泽还是问了一声。
因为李全被铁木真封为千户、山东总管,的以史天泽称他为李总管,也有讽刺他是原大宋京东总管之意。李全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史元帅为主将,不得元帅将令,下官何敢攻击?”
“那么……如今你便引着本部两千人,试探着攻击一次吧,若有不对,赶紧回来。”史天泽面上露出讥色道看上去史天泽是好意。不过又是讽刺他逃跑罢了。李全心中一阵狂怒,但即刻又压了下去,向身后挥了挥手。他那一队人立刻跟了上来。
这次试探性攻击来得快去得也快,才隔着七百步,夏村中一台重型床弩便开火,将一根粗大地木矢射出,只不过歪了老远,莫说伤着人,便是马都未曾惊得。李全近到距村寨三百步时,村寨中的大炮终于开火,一共是两门。左右各一。两炮弹在李全前近百步落下,在地上跳了跳,只是那响声惊得马匹有些受不了。
“杀!”
李全挺枪催马,开始加,他在与流求打交道的过程中知道,那大炮装填颇需要时间,故此借着这间隙开始前冲。
他这二千人马都是新附军,其中既有汉人。也有契丹、女真诸族,对他并不是十分忠心。但见着他一马当先,不得不紧跟而上。
他们自然不会傻得用马去冲撞村寨,而是到了弓箭射程之后便转向,与村塞平行奔过,在奔驰之中,一轮一轮地箭矢被他们射了出来。因为看不着村塞中的人,那高高在上的刁斗便成了他们射击的主要目标。那在刁斗四周有木板挡着,了望手趴了下来,这才未曾受伤。
这一轮试探之后。x流求除了了一弩两炮。再无任何反应。
史天泽心中不安更甚,他微微沉吟。命人下马伐木,开始准备器械。虽然村寨很矮,但至少要用撞木将壁垒撞开才可突入其内厮杀,否则就靠方才那般抛射,效果几乎为零。
他有二万人,分出千余人去整治器械,其余人便下马休息。这也是史天泽对流求军的一种试探,若是流求军觉得他军容不整,开了寨门出来逆袭,那么他便可乘机掩杀,甚至尾随入寨。
但让他失望的是,村寨之中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斥候分明说了,这里有一万五千来自徐州的宋军,可一万五千人竟然都能如此肃静,至少证明他们训练有素。
李邺同样等得有些心焦,对方围住村寨已经有半个钟点,可是除了开头的试探外,一直没有进攻。他之所以挑选这样一个看上去极易攻取的村寨固守,便是希望敌将见了掉以轻心,上来便动攻击。敌军地攻击越是猛烈,他便越是欢喜,而这样不进不退,最让他难受。
“嗯……这可不成。”正当他有些不耐之时,吴房凑到他身边来,低声问道:“参领,听说参领夫人闺中有些姐妹尚未嫁人,回去之后,能不能请夫人为我说道说道,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寻思着总得寻个媳妇吧。“咦?”这时分吴房竟然还想着女人,李邺都有些佩服他了,斜瞪了他一眼:“咱们流求不是有那么多倭女么,怎么不曾见你在流求弄个上手?”
“那个不成,倭女说起话来叽哩呱啦地,若是在床上叫起人来,我还不知是叫我还是野汉子。”吴房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这厮倒是是深谋远虑!”李邺一笑,觉得心中松了下来,不再象方才那般焦急,他颇为感激地拍了拍吴房的肩膀:“放心,这事包在老爷身上,你看中了哪一个便是哪一个,若是她家中不允,老爷带兵去替你抢来入洞房之事要不要我也替你做了?”
吴房向他**斜睨了一眼:“你不怕被夫人弄成萧伯朗,我又怕啥,大不了换个媳妇便是!”
有关萧伯朗那活儿的事情,在流求如章渝号一般,都属传奇了。听得吴房这般说,李邺想起这厮面皮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