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干内侍宫女地事情,我只是恼了那不知好歹的赵景云!”杨妙真答得很爽直:“陛下便是一昧宽厚,将这般腐儒都惯得没了上下,若无官家这般圣君,他们的狗头便早被那些蛮人异族取去,哪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对我官家指指点点!”
杨妙真不是赵与莒,看不到未来的展方向,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对于一切反对赵与莒地东西怀有恶感。///她并不是很关注报纸,只是今天听得天子勃然大怒,将宫女近侍都斥退,一个人缩在博雅楼里,连丞相魏了翁都被召来骂了一番。她寻人打听原由,知事是赵景云那篇文章掀起的风波,又去看了那文,然后便怒气冲冲地过来。
“咦?”
赵与莒并没有她料想地那么生气,所以对她这么激烈地反应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哑然笑道:“连你也惊动了……”
“如何不惊动我,再这般下去,官家这身龙袍都要被那大胆腐儒夺去!官家,我向来不问政事,谨守后宫不应干政之礼,但那赵景云那厮却不守人臣之礼,官家便是一向宽厚,也不应纵容之!”
“依你之言,当如何是好?”赵与莒问道。
“为后世子孙计,当诛之。”杨妙真斩钉截铁地道。
杨妙真的话语里透着一股森冷地味道,赵与莒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微一凛。赵景云的说法太激进,几乎就是将皇族逼向绝境,就是杨妙真,也意识到这一点。虽然赵景云现在只是否认圣君地存在,可下一步便是否认君主制度本身,到那个时候,那要么是无数皇冠落地,要么是无数人头落地无论是哪一种,都将伴随着大量的流血。//
只是真要将赵景云这具有先驱性地家伙除掉么?
赵与莒轻轻拍了拍杨妙真的手,沉吟许久:“赵景云其文虽大逆,其人却有大功,况且若是此时将之除去,岂不是向天下臣民宣告,朕怕了他的那套谬论?”
“况且国朝三百年来,只有以言取士的,未曾有因言杀士的,若是以其大谬之言杀之,日后再有人面刺朕之过失,是否也要杀之?”
赵与莒说这两句话时很平静,杨妙真有些不知所措,分明是听得天子大雷霆,怎么自己进来后反倒是他在宽慰自己?而且,从他的口气来看,他虽是怒极,却产并不想杀赵景云?
“为人君者。一言一行,都关乎国之气运,不可不慎之。今日我杀了一个口出狂言的赵景云,明天便可以有子孙以此为例,杀那些敢于直言进谏的忠义臣民。相反,朕之威权,已经在金人、蒙胡和外敌争斗中立起,朕不处死赵景云。有谁会以为是朕怕了他,有谁会以为是朕拿他无可奈何?”
赵与莒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说给杨妙真听,还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处死赵景云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天下臣民也没有谁会蠢到认为天子当真不忍杀或不敢杀一区区书生,更不至于因此而产生背叛之心,相反,他们只会因为天子宽厚而勇于进言,让臣民敢于表自己的意见。这才是赵与莒希望得到地结果。
“官家之意,就此放过赵景云?”杨妙真问道。
“自然不是……若就此放过他,朕又心有不甘,而且对于天下一心向朕的臣民来说。//岂不是巨大的不公?”赵与莒嘴角**了一下,浮起一丝冷笑来。
既是求仁。那么便让你求仁得仁吧。
第二天晨。
积聚了一晚上的阴云。还没有变成雷雨,空气依然沉窒得让人喘不过气。象是将块石头压在人的心上一般。
往常这个时候,大宋时代周刊公署前应该是人来人往分外热闹。前来领取报纸的行商们,怀着希望远道而来献上自己文章的儒生们。到周刊公署来帮工磨练自己的太学生们,他们可以将公署前两棵大樟树上地鸟儿惊得吱吱喳喳乱叫不停。
但今天却不同,公署门口站着近卫军士兵,他们的枪上了枪刺,雪亮的刀尖泛着寒意,虽然值了很久的班,可是个个还是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疲惫,相反,那凌厉的杀意,让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绕开来。
“这大宋时代周刊要倒楣了!”
有行人窃窃私语,昨日的事情,在临安这样的地方可是守不住秘密地,才短短的两日,便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因为有近卫军在的缘故,今天倒没有谁来泼粪,邓若水起来后听着门房小声地禀报,心中倒有些为近卫军的到来而高兴了。
昨天傍晚,这队近卫军赶来后一语不,任他如何询问就是不搭理,往门口一站,有如塑像一般。邓若水还没有自恋到以为这些近卫军是来保护他们地地步,大致能猜出,近卫军的到来,实际上是为了控制住他们地行踪,不让他们到处乱跑。///现在就只等临安府提点刑狱司派人来捕他们入狱也有可能是军情司地人来,他心知难以脱身,反而觉得坦然,只是原本与此事没有太大干系的吴文英也被卷进来,实在是有些可惜。
想到吴文英,便听得他地声音:“邓公,邓先生!”
“昨夜睡得如何?”邓若水收拾好身上的穿戴,便向吴文英道。
“昨夜睡得甚好,此地极是安静。”吴文英笑着答道。
吴文英对于赵景云地文章,也是不尽赞同,但他有一点是意识到的,那便是圣君贤臣不能解决一掉问题。当今天子算得上圣君了,朝堂上群臣也是人才济济一时之选,可以算是贤臣,天子也好朝臣也好,都反复告诫地方官吏要亲民爱民,可是地方上地那些官吏们当中,总能出现一些歪嘴巴的和尚,将好端端的经都念乱来。象是让他险些丧命的京西行省矿难事件,天子与朝臣只能在事后进行补救,虽说迟来的正义也是正义,可毕竟不能解决全部问题。
只要官员一昧靠迎合上意来升迁,那么圣君贤臣也无法杜绝类似事情生,哪怕不是杜绝,只要别象现在这样普遍也好。
“君特……”邓若水微微一沉吟,终于还是开口道:“昨夜我反复思量,此次周刊万无幸理,龙有逆鳞,我等此次是披了逆鳞。”
“邓公不必多说,我虽然与赵曼卿观点并不完全一致,但此次事情当中,我也觉得只靠官家一人,这天下永远海宴河清之日,曼卿所言民知、民有、民治、民享,乃是大道。更何况此事因我之文而起,我若是置身事外,不免为世人所讥。男子汉大丈夫,当勇于任事,岂可临事苟且!”
吴文英不等邓若水开口劝说,便拒绝了他的意思。
邓若水还待再说,赵景云却皱着眉过来,李仕民笑嘻嘻地跟在身后,他怕赵景云误会,便不曾继续往下道。
“今日竟然无人上门,倒是件稀罕事情。”赵景云目光闪烁不定,打了个哈哈道。
“曼卿有什么话便直说,何必如此作态!”邓若水笑道。
“邓公,却是我连累了周刊与诸位……”赵景云抱拳向他施礼,才直起腰,便听得外头一个声音道:“哪只是你,如今在外头,你挨的骂反倒没有我挨的多。”
随着话音,张端义满脸苦笑地溜达进来,众人当中,他年纪与邓若水较大,满面皱纹挤在一起,显得甚为苍老。一见着他,邓若水便顿足道:“你来做甚,我给你的电报,你未曾收到么!”
“正是收到了才来,如何能让你替我担责。”张端义摇了摇头:“这番事情,实是……门口那些近卫军是为何而来?”
“不知,昨日便到了,大约是怕我们逃了吧。”吴文英笑道:“先生可是张正夫?”
无需介绍,这个时候仍然如飞蛾扑火一般来到周刊公署的,除了他们这些人外,再无别个了。
“人似乎都到齐了……”邓若水看了看众人,也忍不住有些心神激荡,他猛地一拍桌子:“我去让人送桌酒席来,咱们今日不醉不休!”
“怕是没有哪家店铺愿给咱们整治酒席啦。”张端义嘟囔了声,他在列车上可是听得那些商贾们对于自己文章的批评。
声音虽小,却让众人都听得清楚,众人面面相觑,情知这是定然的事情。正犹豫间,门房的老头儿却苦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他恭恭敬敬地向邓若水行了一礼,期期艾艾地开口道:“邓先生,小老儿得幸为周刊守门,实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原本应当留下与周刊共患难的,只是方才家中犬子来了,死活要让小老儿先回去……”
邓若水微微一笑:“自然使得,放你七日假……工钱你先去帐房上结了吧。”
“小老儿知道这是不该,只是听人说起……说起……”门房老头又看了赵景云一眼,摇了摇头:“这位赵先生毕竟年轻,那文章实是不妥,咱们的天子官家,不就是圣君在世么,他不妥,实在是不妥!”
赵景云面上**了一下,看着那门房,露出淡淡的失落来。情形至此,也远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自己文章一出,天下便是不云集响应,也应该会有赞同之声,可没有料想的是,他文章中原是替着那些小民说话,可那些小民却并不理解他!
“我来晚了么?”就在他伤感之时,忽然听得有人道。
“这人是谁,声音如何这般熟悉?”张端义心想。
修改加入:一晚上没涨月票……)
注1:崔杼弑其君,杀史官兄弟二人亦不得改其文,而欲杀其三时,南史氏已至宫门之外矣。我华夏读书人,远距离革命家向来是不少的,但这种勇于牺牲者也不少。慷慨赴死者,即使理念未必正确,可他们这种精神,正是我华夏正气不绝的缘由。作者笔力有限,这大难临头之际的气氛,可能写得不是很好,但花费这么多笔墨,能让读者骂一声迂,那便是达到目的了。( )
三四四、从容偷生难
来的人正是张端义在列车上见到的金陵大学的年轻人,张端义与他不熟,赵景云却是极熟的:“易生,你怎么也来了!”
陈安平懒懒地摊了摊手:“有热闹的地方,自然有我陈安平啦,看情形,我来得还不算晚。(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话说完之后,他又正了颜色:“如今情形如何了?”
“不知道。”
众人给他的回答都是三个字。
他们确实不知道情形如何了,如果昨日被捕,那么一切都好说,可直到现在,朝廷派来的近卫军也只是在门口站着他们更象是来保护周刊公署的,而不是来缉捕人犯的。
到了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往常已经到周刊公署来干活的人们都没有来,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仍然聚在公署之中,好在赵景云与张端义都不是远庖厨的君子,在厨房中随意开火,总算早上没有饿肚子。见形势如此,邓若水更是皱紧了眉,他将人都召集来,语甚慢:“此次周刊只怕不能幸免了。”
“却是我太过大胆……”张端义懊恼地道。
“与你何干,若我不你们的稿子,也不会有这番风波。”邓若水摇了摇头,他道:“此时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等当商议一个对策才是,切不可坐以待毙!”
“正是,我以为,此事原是我引起,我去临安府自便是。”赵景云点头道。
“若自可以让周刊免祸,我也愿去。”张端义道。
“错。若是自。岂不自承有罪?”陈安平摇头道:“荃翁先生的文章并无大碍,无非是对朝廷重商之策有异议罢了,言辞虽是激切,却并无多少可怪罪之处。曼卿兄的文章,便是未曾说到天子,这场风波也是一定地,原因无它。曼卿兄文章已经掘着士大夫地命根子了!”
他这几年来反复思量,总觉得大宋工业化进程中出现了许多问题,最突出的便是新兴阶层的政治地位问题。原先富商巨贾依附于权贵和士大夫,自然不会有自己的政治要求,可现在随着大宋重商政策的推行。富商巨贾相对独立起来,他们对于政治权力的要求便变得迫切起来。再就是新兴的那些工人和职员、退伍地近卫军将士,他们是天子一手培养出来的新阶层,不仅仅有一定的财富,而且都识字,懂得国家大政,也关注时局,他们也希望朝廷的政策能向他们倾斜。此二之间有矛盾。但同时又与把持着大半朝堂权柄的士大夫有矛盾。三方关系极为复杂。在看到了赵景云地文章之后,陈安生这才恍然大悟。随着这两个新兴阶层的崛起,他们登上朝堂是不可避免的。
士大夫如何甘心拱手让出权柄。赵与莒花上十余年功夫进行蚕食,也只是从他们手中夺来一部分权力。而且赵与莒做得甚为隐蔽,虽然安插了不少他培养出来的人,可总体来看,士大夫通过科举、常选两种方式步入仕途,仍然掌握了大多数权力。
故此,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士大夫们还可以沉醉逍遥,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