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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曰嘿嘿冷笑了两声。又上下打量着林夕:“林教头打地好算盘!”
林夕头垂了下去,正想开口说话,他身后那教头却扯了他一把,他回过头看,随着自己来的弟兄们都眼巴巴地盯着他。他叹了口气:“赵管家,就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沿海制置使的水军弟兄们都承你的情了。”
“此事并无不可。”赵子曰道。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方才看了站在一旁默不做声的赵与莒一眼。赵与莒非常轻微地点了一下头。旁人都不明白,他却明白这是赵与莒应允了。但赵与莒同时又做了个摆手指头的手式。这是在提醒他,不要那么轻易让对方得手。
若是毫无条件地将这份功劳送给对方,对方不唯不会感激,只怕会以为怕了他。
“如此多谢赵管家了!”听得事情峰回路转,林夕精神一振,这有六十余具海贼尸,便是一船水军平分了,每人也能领着不少赏钱,象他这般地教头,更是有可能因此而升职前提是沿海制置使中有位置给他空出来。
“且慢,我虽是答应了,却不曾……”赵子曰近乎失礼地打断他,若是换了旁人,林夕只怕立刻叫他吃老大地耳括子,不过念及军中众多子弟都得靠着这悬岛维持生计,他咽下心中地不快,强笑着道:“赵管家尽管说,只消是我们这些穷军汉能办得到的,无有不从之理!”
“此事也简单,今日海贼来袭,岛上只有五张弓,实是不够用,还请林教头向上通融,多拨几张弓至岛上才行。”赵子曰笑道。
这个要求让林夕稍有些为难,大宋不禁百姓携有刀剑,却是严禁百姓持弓地。虽说权贵豪族往往违禁,可若是沿海制置使将弓拨到悬岛上来,便要承担其责任。另一个教头却等不及,与这些贼代表的功劳相比,十来张弓算得了什么,当下拍着胸脯应承道:“小事一桩,此事好办得紧!”
“既是如此,绩便全由你们拿去,尸身也就带远了扔入海中。”赵子曰道。
沿海制置使的水军欢天喜地带着死尸离开且不提,到了夜里,岛上一切皆安置好了,赵与莒这才想起那个被抓着的白人,听海贼说他的名字似乎是叫邓肯•;波罗,莫非他与数十年之后那位马可•;波罗是一家子?
按着后世马可•;波罗记载,他是西元1271开始与父亲、叔父一起远赴东方,这位邓肯•;波罗,便是他一家子,恐怕也是曾祖父级别的人物了。他自然不会知晓自己后代中能出现这么一位人物,不过,赵与莒还是很想从他口中证实一些消息,只要他真地来自欧洲。
很快邓肯便被带上赵与莒面前,对于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邓肯丝毫不觉奇怪,他极是傲慢地整理服饰,还瞪了推搡他的李邺一眼,然后向赵与莒行了个鞠躬礼:“很高兴能为您服务,尊贵的主人,如果您愿意赏赐一位来自异国的使臣一些酒肉食物,那么您的慷慨之名便将随着我一起传播到大地的尽头!”
以邓肯对宋人地认识,无论贵贱贤愚,宋人皆好名声,故此,他早就精心准备好了见赵与莒时该如何说话。
“你是大秦使臣?”赵与莒微微一笑,端坐着问道。
邓肯将右手放在胸前,微微一欠身:“是,我是大秦使臣,带了极丰厚的贡品,前来朝拜东方的中国皇帝!”
“你有领地?领地叫什么名字?”
“我有领地,我的领地叫威尼斯,那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就如同泉州一样!”
在说到“威尼斯”时,邓肯用地是他故乡的语言,不过赵与莒还是从音中猜出了他所说何处。赵与莒默默算了会时间,据他所知,此时欧洲虽还未产生格列高利历,不过已经开始有了以耶稣诞生之时为公元之法(注
“据我所知,大秦分裂成了东西二国,其中西边那个,已经灭亡七百余年。”赵与莒有些漫不经心地道:“至于你方才所说之地,叫甚么威尼斯来着,却是一座名城,只是从未听闻它属于某个贵族……”
“卟!”
邓肯二话不说便跪了下来,他从未想过,在这遥远的极东之处,竟然还有人知晓东西罗马帝国与威尼斯!
“有些大食商人与我相熟,他们告诉我许多事情。”赵与莒冲着他微微**了一下唇角,仿佛是在微笑:“狮心理查和萨拉丁都死了吧,你们的教皇还在鼓动十字军东征么……等一下,我记得前些年便有一次儿童十字
虽然邓肯学的汉话还不足以令他完全听懂赵与莒之语,不过连猜带蒙,他却也知道了个不离十,听得赵与莒如此熟悉欧洲,甚至提到儿童十字军,他全身颤抖:“上帝啊,这一定是你给我的惩罚!”
能够将儿童十字军拐卖作奴隶的人,第一次在心中对上帝产生了敬畏,只不过,他地上帝如今却无能为力,保佑不了他了。他脑子里急转,若是拿不出什么可以打动眼前这鞑靼少年(注2),且不说方才冒充异国使臣之事,便是与海盗同伙便足以令他丧命。
“我知道海贼为何要袭击悬岛,我知道丁宫艾地最大秘密,我愿意成为您的仆人,象一只忠犬般死心塌地!”邓肯学着东方人地模样,深深将头磕在地上:“我知道那个大岛!”
注1:百度词条:公元525年,一个叫狄奥尼西的僧侣,为了预先推算七年后(即公元532年)“复活节”的日期,提出了所谓耶稣诞生在古罗马的狄奥克列颠纪元之前284年的说法,并且主张以耶稣诞生之年作为起算点的纪元,这个主张得到了教会的大力支持。公元532年,教会把狄奥克列颠纪年之前的284年作为公元元年,并将此纪年法在教会中使用。
注2:此时欧洲人无法区分远东汉人、女真、蒙古等诸多民族,往往笼统地称之为鞑靼人。( )
五十一、收拾宝剑看红妆
“这便是明州?”
说话的是个女子,她十岁的模样,体态婀娜,长着一张鹅蛋脸,修眉妙目,皮肤虽说微微有些黑红,却让她更显刚健。她身材极高,足有七尺,便是男儿,也多有不及者,但她的声音却极是好听,宛若空谷鹂鸣。这般女子,在庆元府极是少见,故此她行在街上,路人多有回头者。她一身大红的衣衫,只是在额角簪着朵白绒花儿,显是家中有至亲去世了。
“此时却叫庆元府了。”随行之人甚是粗豪,约是四十余岁,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女子一边四顾一边道:“确实是个好去处,比起咱们山东东路要繁华得紧呢。”
“那是自然,大宋官家与那金国鞑子其可同日而语?”四十余岁的汉子回道。
他们二人在一处小铺子前停住,这铺子卖的是饰,最好的也不过是几枝银耳环银手琢的,那女子在铺子前看来看去,自己手也在身上搓来搓去。店家见了立刻来招呼,将自己的东西吹嘘得天花乱坠,可那女子在门口站了许久,却始终不肯进去。
“四娘子,若是想要便进去买了吧,今后咱们……唉!”
她身边汉子劝了句,又叹了口气,这反倒让那女子下定了决心:“奴只是看看,却不曾想买,舅父,咱们走吧。”
二人来到车马行,原是想雇辆车子去绍兴府的,一问价钱,却都是苦笑。他们离得匆忙,身边带的钱钞早用得精光,便是女子身上的饰,也都当了个干净。去绍兴府的车钱原不是极贵的,但车马行的掌柜欺他二人口音来自外地,便将价格翻了三倍。令他们不得不退缩。
二人在车马行前徘徊良久,终究是寻不着门路,那女子渐渐没了耐性,秀眉一挑道:“奴在山东东路纵横驰骋。却不曾听闻过如此贵的车钱,想必是这店家欺人,舅父,何不做上他一票?”
“此处却非大金,乃是大宋,四娘子须得谨慎。”汉子出言劝道:“便是不为自家考虑,也得为你兄长手下考虑。替他们谋个出路!”
四娘子轻轻抿嘴,她垂下头,不再言语。
“实在不行,便走路过去吧,买些干粮的钱咱们还是有地,从此处去绍兴府,也不过是三四日行程。”那汉子又叹了口气:“只是苦了你。”
“奴可不是不能吃苦的,随着兄长转战南北,哪次不是刀头饮血!”四娘子扬起眉,每当她做出这动作时。=君 子 =便显得刚烈,有不让于须眉的豪气。她这动作恰恰被一个坐在大车里的少年见着,那少年眼前一亮,微微“咦”了声。那少年便是赵与莒。
处置完悬岛善后事宜,他便准备回郁樟山庄,虽说他现在比起几年前要更过自由,但每年当中大多数时间还是呆在山庄之中,或者是住在他外祖父全保长家里。四年时光足以让人忘记许多事情。加之这四年来霍家庄大兴土木,霍重城广招门客,完全将赵与莒地风头压了过去,而在霍重城带动之下,绍兴府一些富家少年纷纷攀比。彼此间呼朋唤友品评名声,与他们相比,早年曾有“神童”之称的赵与莒反而默默无闻了。
这一切自然是赵与莒借着霍重城之手推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鹤立鸡群会显突兀,可是立于鹤群就难以分辨了。
方才那女子那神态极是豪迈,看上去倒颇有些近似后世的女子。赵与莒自穿越以来。见着的都是那种温吞吞软绵绵的,自家培养出的韩妤、耿婉等虽是好些。却也好不到哪儿去,至于那些泼辣大胆的,多是些粗鄙不堪地妇人,象这般姑娘打扮的女子能有这么豪迈神情,绝无仅有。
“希声,去问问那两人可是有了麻烦。”见到女子身边的男子愁眉不展的模样,赵与莒吩咐孟希声道。
赵子曰被他派到了悬岛上主持大局,他身边便缺了得力人手,第一批孩童中不少人眼巴巴地正瞧着这个位置,当得知被选中的是孟希声众人既有些失望又不觉意外。孟希声在第一批孩童之中,样样都是较为出色的,却样样都不拔尖,不过做人沉稳,便是李邺、龙十二这般的人,他都能说得上话来,在赵与莒看来,他正是一个独当一面的角色,不过还需得在自己身边历练一番。
听得赵与莒吩咐,孟希声快步跑到那两人面前,虽然他也看到那女子艳光动人,却不曾同那女子搭讪,而是对那汉子说道:“这位大叔请了。”
这便是他小心谨慎之处了,若是和那女子搭讪,没来由地引起误会,被认为是浮浪子弟便易误事。
那汉子见他拱手,便也拱了拱手:“小哥可是有事?”
孟希声笑了笑:“我见大叔愁眉不展,想是遇着什么麻烦,何不说来听听,或许我可助大叔一臂之力。”
那汉子心中一动,上下打量孟希声,此时孟希声不过十六岁,身高刚过七尺,经过郁樟山庄五年,他言语气质都不象是僮仆之流,在与外人交往时颇有些气宇轩昂,故此那汉子不敢小瞧了他。*顿了顿才道:“俺们是去绍兴府投靠亲友的,却在这庆元府失了盘缠,雇不得车马。”
“原来如此。”孟希声抱了抱拳,神情恳切地道:“出门在外,谁都有个头痛脑热不太周全之处,还请大叔允许小可助上一臂之力。”
孟希声外表极是斯文,说起这番话来又面带诚恳,看上去倒是他在求那汉子接受帮助一般。那汉子原本是粗人,哪经得住他这般客气,看了身后女子一眼道:“既是如此,刘某便不客气了!”
孟希声拿出两贯钱,将之交到那汉子手中,然后拱拱手,转身便要离开。那汉子原本以为他是借着这机会对自家外甥女搭讪的,可他却连问都没问。不由地呆了。
“且住,小哥,请问高姓大名,仙乡何处。俺杨四娘子必有后报。”那女子唤住孟希声,如同男子般拱手行礼道。
“奉家主人之命,助二位一臂之力,无须二位谢意。”孟希声再次拱手,见着赵与莒地大车已经前行,便快步上了自家骑的马,紧跟着后面离去了。
“只道这南方人物只会做些锦绣文章。却不曾想也有这般豪迈人物。”姓刘的汉子见他真的头也不回,笑着对杨四娘子道:“四娘子,你且等着,我雇了车便来接你。”
杨四娘子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向孟希声消失之处望了一眼,那少年说是奉他家主人之命赠钱,不知他家主人又是何许人也。
听得孟希声回报之后,赵与莒也没有细问,他虽是对那女子的豪气有好感,却不会为此便要贴上去。一则他自觉肩负重担。这等儿女情长之事,恐怕自家做不了主。二来他如今虽说自由了许多,却也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便是想要个女人,恐怕也得再过些时日。
庆元府至绍兴也不过是两百余里,自从与石抹广彦定交之后,他给郁樟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