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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多交趾土兵群龙无首,没头苍蝇般在军营里乱转,被呼啸而过的宋军骑兵割草一般放倒。
陈常吉走出辕门,看着不远处火光冲天的前锋军营,面色阴沉,对身边的副将道:“阮大力这个笨蛋,只说宋军在山上有石砲,却不知道山谷里是什么布置。还好让他到谷口扎营,把宋军骑兵引了出来,不然等我们打得正酣的时候,宋军几千骑军出谷断了我们后路,岂不是糟糕!”
副将道:“大帅,阮大力那里大多都是土兵,如何能够抵挡宋军冲杀?我们还是派人去接应一下才好。”
陈常吉冷哼一声:“急什么,等他们先与宋军纠缠一会。这些土兵,就是跟着我们捡食的,关键时候屁用不管!上次派来救甲峒的土兵,没有半点用处,倒是把苏茂州闹得乱成一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副将也知道陈常吉最近因为苏茂州之乱被升龙府催得急,不敢接话。
看了一会,陈常吉对副将道:“你去点五千正兵,准备救应前锋军营。记住,要从两翼包抄过去,能留下宋军骑兵就好,土兵的生死就不要管了!”
副将已经明白陈常吉要让土兵当炮灰,沉声道:“末将遵令!”
山顶上,徐平看着乱成一团火光冲天的交趾前锋军营,此时大局已定,心情轻松下来,对身边的鲁芳道:“高大全战阵上做事干净利落,交趾军营算是拔掉了,没必要再在那里纠缠。再过一刻钟,我就让山上起响炮,让高大全带兵回来,你准备石砲封住交趾人的追兵,不要耽搁了。”
(晚上还有一章。)(未完待续。)
第173章 再起波澜
高大全由北而南,杀透了交趾的前锋兵营,冷冷地看了一眼两里外交趾人大营的辕门,由回头看了看谷口两侧的小山,高声喊道:“交趾人的救兵已经集结起来,过不了多少时候就杀过来,我们撤!”
身后亲兵听了,一拨马头,到各指挥处去传令。
山顶上徐平看了形势,吩咐一声谭虎,不大一会,一声响炮窜入夜空。
陈常吉在帐前看着空中响炮留下的火光,皱着眉头道:“宋军就会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扰乱人心!”
交趾五千正兵向两翼展开,静悄悄地向两里外的前锋军营掩去。此时大宋的骑兵阵形散乱,如果被交趾阵队围住,必然会付出巨大代价。
徐平在山顶上借着火光看得清楚,指着出击的交趾兵马对鲁芳道:“你也看到了,交趾援军已经出来。就在交趾两座军营中间的地方,瞄准他们两队前进的路线,让大中石砲一起齐射!”
鲁芳领令,带着传令兵士去安排。
这次是覆盖打击,连试射校正射程也免了,一声鼓响,山后的大中两种石砲一齐发射。
巨大的反作用力使整座小山都颤抖起来,漫天石弹甚至连月光都遮住,带着呜呜的风声向山下飞去。
向前出击的交趾军兵正行到半路,突然觉得光线一暗,紧跟着头顶上方传来撕裂空气的声音,不等石弹落地,先带起一阵狂风。
这一带正是空地,只有稀疏的几棵大树,首先被石弹砸中,碗粗的树枝被从大树上砸下来。一下把七八名交趾兵士扫到在地。
交趾兵只是觉得一阵心惊,不等反应过来,巨大的石弹已经落入人群,从交趾兵士身上碾过,借势前滚,在人群中压出一道空白。
两侧山上的大砲和中砲总共两三百门。一齐发射,尤如在山下下起一场石雨,笼罩下的交趾兵士无处躲藏,死伤无数。
这一次的射击还是偏了一些,大多石弹打在了中间的空地上,只有一小半砸进了人群。尤是如此,一次齐射也带走了三百多交趾兵士的性命。
带兵的副将被是惊天动地的气势吓得呆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还在地上滚个不休的石弹,一时竟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
陈常吉在帅营前看着。只见到两侧山头好像飞出了一大群密蜂,嗡嗡叫着就把自己出击的兵士盖住,只是一瞬,五千兵马已是乱了一小半。
“阮大力那杀才,怪不得被宋军的石砲吓得厉害,竟有些此等威势!”陈常吉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宋军在山上设了多少石砲,一次就能发射数百石弹。这仗还怎么打?再来几次,我的五千兵马岂不全部完蛋?”
想到这里。陈常吉对身边的亲兵道:“传令,让李副将带人撤回来!”
交趾军营里钲声响起,随着冬夜里的风传向远方,久久不歇。
李副将听见钲声,出了口气,组织自己手下开始撤退。前面先锋营里的兵士是死是活他已经管不了了。从容撤退的大宋骑兵也不再放在心上。宋军退回去就退回去吧,自己的命先保住再说。
过了一刻多钟,山顶上的鼓声再次响起,第二轮石弹带着呼啸声再次砸向阵形已经开始散乱的交趾军队。
这一次交趾人已经有了防备,但石弹落地之后会到处飞滚。只要离得近一点就防不胜防,还是有两百多人死在了这一轮石弹下。
趁着这个空当,高大全带着属下退回山谷。两千骑兵,端了交趾人一座近三千人的军营,只是损失了十几人,可算是毫发无伤。
徐平在山顶上看见,彻底放松下来,命谭虎去告诉鲁芳,把石砲的射程加远五十丈,再打一轮,给交趾人一个惊喜。
所谓加远射程,只是在石砲上再一两个配重,理论上是五十丈,但石砲射程受到的影响因素太多,散布尤其大,只能打个大概。
正在撤退的交趾兵士被第三轮石砲打得猝不及防,这次死伤最多,一次连死带伤让五百多交趾兵就此退出战场。
对这一轮砲击最吃惊的是陈常吉,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宋军的石砲打得准,这且不说,怎么还能忽近忽远,这还了得?”
看着自己手下狼狈不堪的样子,陈常吉越想越是心惊:“如果宋军石砲能够追着人打,他们居高临下,这仗还怎么能打下去?一次发射石弹数百,我有多人经得住这种折腾?不等靠近谷口,几千人就没了性命!怪不得宋军把谷口空出来,也不在那里建关,本还以为他们是来不及,没想到是倚仗有如此厉害的石砲,方便自己的兵马从谷里杀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夜,双方都是无法入眠。
徐平这里,是犒赏立了战功的高大全一行两千骑兵。通过这一战,徐平也加强了自己必胜的信心,灭掉谷外的一两万交趾兵觉得也不是难事。
交趾这里,是手忙脚乱地救治被石弹击伤的兵士,安排从前锋营里逃回来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正兵。而那些被杀得星散的土兵,大多数已经乘着月夜逃得无影无踪。他们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让别人当炮灰。
最愁的是陈常吉,一夜无法入睡,苦思冥想对付谷口两侧宋军石砲的办法。按照常规,对付石砲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石砲,以砲对砲,只要你能比对方打得更远,打得更准,自然可以轻松获胜。
可陈常吉见识了宋军的三轮齐射,实在没有信心能够造出比对面山上更好的石砲来。更不要说宋军占着地利,居高临下,就是双方用同样的砲,交趾军队也没半分胜算。
石砲是曲射兵器,天生就利于防守方,尤其是有掩护物的情况下。百年之后宋朝的防守名将陈规之所以认为城墙不该太高,就是因为防守方的石砲可以架在城墙下,发射时要刚好越过城墙。而石砲在城墙下,进攻方的石砲再是厉害,也打不到头上,城墙不破,这防守就牢不可破。
徐平对这些自然是不知道,但他明白远程武器的弹道,石砲布置在山脊线的背面,则敌人要么占领山脊线,要么把山挖穿,不然就威胁不到石砲阵地。
有这几百门石砲,就可以在进攻路线上建立几道封锁线,让交趾军队形不成连续进攻。自己兵力不比交趾人少的情况下,断断续续的进攻根本威胁不到宋军。就是哪里出了纰漏,也可以用预备队及时弥补。
战事到了现在,宋军的优势已经极为明显。
接下来的三天陈常吉再没有任何动作,悄悄派出了大量兵士到周围山里砍伐大树,加紧制作简易的石砲。
简易投石机的原理并不复杂,从战国起就是攻城的必备武器,只要找几个熟练一点的工匠,军里都可以自己制作。尤其是人力拖拽的简易石砲,制作起来更加容易,只要有足够木材,几天制作几门台也不是难事。不过这种石砲能有多大的威力,那就要看主帅的人品了。
到了第五天,看看要到了正月的月底,谷口的陈常吉沉得住气,升龙府的李佛玛可沉不住气了。
苏茂州的形势愈发糜烂,从渌州进入那里的交趾土兵不受欢迎,处处碰壁,发起凶性来,到处烧杀掳掠。苏茂州本就是边疆的山区穷州,哪里经得住几千溃兵折腾?本地人户逃亡愈加严重,由当地大户带领,又有两千户逃入大宋钦州境内。此时边境宋军已经占据优势,尤其徐平这里牵制了交趾一两万机动兵力,升龙府也无力向边境增兵。
冯伸己多年老将,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对交趾的态度强硬起来,学着徐平在谅州的作为,一口咬定苏茂州是大宋邕州属下羁縻州,以邕州知州的身份插手苏茂州事务,招揽人户,就差直接出兵进占了。
没了本地人户支撑,升龙府派到苏茂州的正兵与进入那里的交趾土兵为了争夺物资发生冲突,已经打成一团。
明道二年元月二十八,乙未日,惊蛰节气。
冬天刚刚到了尽头,春天似来未来,天地间的寒意终于远去,温暖的风从海边吹到了谅州。
李佛玛派到谅州前线的监军,内侍李明信来到了陈常吉的军营。
陈常吉听了兵士传报,不敢怠慢,匆忙人帅帐迎到了辕门外。
李明信是此时下得宠的内侍李仁义的养子,李仁义是李佛玛登上王位的谋主,其在李佛玛面前的地位不言而喻。
陈常吉以黎奉晓为自己靠山,也不是没人看顾的,但不要说手下身份无法与养子相比,就是在李佛玛面前的地位,黎奉晓这员猛将也未必能够比得过李仁义这位天天守在国王面前的内侍。
见到陈常吉,李明信态度冷淡,寒喧过了,抬起头不咸不淡地道:“陈将军,圣上让在下来,问你一句,到了谅州将近十日了,怎么逡巡不前。近来苏茂那里小人作乱,圣上心急如焚,一心等着将军平定谅州,沿着穷奇河扫平渌州,与苏茂州守军一起,把那些作乱的小人拿下。结果将军却在谅州外面老实待了下来,全不把圣上的叮咛放在心上,是个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174章 砲战
东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整个大地罩着一层凛冽的清光,湛蓝的天空愈发显得一碧如洗。节令时已经进入春天,迎面吹来的风也柔和起来。
陈常吉骑在马上,看看青光笼罩的谷口两侧山头,又看看谷口不远依然留在那里的宋军前几天打过来的石弹,对身边的李明信沉声道:“大官,那些石弹你也看到了,打过来一发就能伤数人性命。宋军那里可是一轮就数百石砲齐发,我们多少人也不够这样折腾,你真地让我现在就攻?”
李明信沉着脸冷冷地道:“圣上让我来看着将军尽快攻下谅州,不得无故拖延。至于怎么打那是将军的事,我什么身份?怎敢议论军机!”
陈常吉冷哼一声:“好,你时时拿着圣上压我,我便如了你的心意!我们一样都是圣上臣子,天下间不是只有你一个是忠臣,你如此逼我,捅出纰漏来,到时不要推拖就好!”
李明信别过脸去,看天边将出未出的太阳,不理陈常吉。
叹了口气,陈常吉也没有其他办法,叫过副将来安排进攻。这阉人别看在这里装耷作哑,回到皇宫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惟今之计,也只有打上几场血战堵他的嘴了。
对于大宋的制度,交趾才刚开始学而已,就连科举这种国家的根本大政都还没学利索,一般的制度还是沿袭唐制,杂揉蛮人的一些习惯。所以此时的交趾内侍的权柄极大,虽说没有达到随便废立帝王的地步,但还是颇有几分大唐遗风,跟大宋皇宫里内侍只是打杂跑腿的可不同。晚唐五代武将当政,他们吃够了权宦的苦头。把掌权的宦官杀了一遍又一遍,自己当了帝王,也还是制定各种制度把宦官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大宋算受其遗泽,交趾没这过程。
黎奉晓身负勇力,三王之乱时又立下大功。算是从龙之臣,在交趾位高权重。但论起地位,还是要输李仁义一头,李明信在外自然跋扈。
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