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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京西路就差京东路太远了。西不如东,说的就是沿着黄河京东路是经济发展的龙头,其他路分远远不如。
改革首选掣肘少的地方,阻力小,也容易出成绩,徐平的注意力自然就放在了京西路上。小铁钱和新茶法的试行,都是在京西路,本就是徐平有意为之。
如今跟徐平熟识的人,只有一个赵諴任汝州知州,需要不断地放人过去。李觏自然是第一个人选,刚好也可以给他实践政事的机会。
如今知审官院的是枢密直学士狄棐,徐平虽然与他不熟,但他的儿子狄遵度却是个学痴,让三司刻书局帮着印了几次书,可以说得上话。说穿了,这本来就是合理合法的事情,又不是营私舞弊,没人不卖徐平这个龙图阁待制一个面子。
待制以上的侍从近臣跟其他官员有根本的区别,可以私下里经常见到皇帝的面,得罪了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就说你一句坏话。徐平又摆明了跟皇帝亲近,哪个会得罪他。
以前哪怕徐平做到了三司副使,爵位到了郡侯,大臣们也没人把他放在眼里。都是明面上的公事往来,哪个会在乎你。一升到了待制,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按徐平前世的说法,在政治上,从今以后徐平也是决策圈里的人了。(未完待续。)
第203章 农工商联合体
看看快到月底,科举的热闹劲终于过去,京城慢慢恢复正常。
徐平却越来越忙,公事加上私事,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因为春天即将过去,农忙的时节也到来了。谷雨节气,正宜百谷,播种移苗,埯瓜点豆,都是在这个时候。
今年又加上几个熟悉的大户在下边县里买了地,如王素几家,不时就因为农事来请教徐平。最近时间徐平出了几本书,全部都是关于农事的,别人眼里他就是专家。
二十七这一天,下午徐平在衙门里处理了些事情,正要离去的时候,宫里的小黄门过来,让徐平进宫去,皇上在宫里后苑召对。
自要求建营田务,赵祯说了几次要召对徐平,时间一直凑不到一起,便耽搁下来。三月二十六谷雨,如今谷雨过了,再等不下去,只好把一些公事推后,下午召对。
随着小黄门,徐平一路进了皇宫。这种召对不是奏事,已经不需要政事堂核准,一路上没有耽搁,径直来到了皇宫最深处的后苑。
谷雨时候,百花盛开,正是赏花的时候。后苑里桃红柳绿,特别是从洛阳移来的一些珍稀牡丹,此时开得正艳。后苑是皇宫里面的园林,种的奇花异草不少,看来赏心悦目。
徐平上前行了礼,发现还有翰林学士晏殊站在一边。
晏殊就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当时的那种情况,让他给李宸妃写制词,必然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大家包括赵祯也知道这一点,发配出去几个月,依然招回来做翰林学士,不过宰执他是一时半会当不上了。
上朝班次翰林学士仅次于宰执,地位尊崇,当过了宰执回来了接着做也没有什么,不像三司使和知开封府这种职位,会丢了面子。
徐平向晏殊见过了礼,赵祯兴致勃勃地道:“谷雨节气,快到插秧时节了,徐平,我这里也种了一些你家里出来的稻种,你过来看。”
说完,兴冲冲地先向旁边的秧田走去。
皇家籍田种稻,一向都在城北的瑞圣园,不过后苑里面也有种的记录。太祖宋皇后就曾经在后苑种桑养蚕,亲自织锦。在后苑里面开田种稻,皇帝可以时时检看,不像瑞圣园那里全是内侍和官员代劳,只等收稻子时去看一看,纯粹仪式。
徐平家里种稻这么多年,凭他前世的记忆,自然会留意选稻种。就是徐平在岭南为官的那几年,家里也依然按他吩咐下来的方法年年选育,到现在已经有了稳定的新品种。
虽然没有转基因和人工杂交那么复杂的技术,人工的自然选育还是不难的。徐平又有前世的知识,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培养,好一点的稻种选出来是自然而然的。
中国一直有人工选种的习惯,但不系统,方向也不明确。比如稻种,除了高产,还会有意选那些高大的植株,虽然也选出了一些优秀的品种,但很杂很乱。
徐平则一开始就向着矮株、粒多粒重的方向选,此时已经初有成效。新开农庄的,如王素等人都是买的徐家稻种,在开封府里已经有名气。
农事为天下根本,皇帝在宫里面种花种树就会有臣下上书说是玩物丧志,如果种稻种麦,则就一片歌颂之声,中国历朝历代都是这样。赵祯见最近徐平编了好几本关于农事的册子,又开营田务,便也兴起在皇宫里开了稻田。
到了秧田边,只见里面的秧苗长势极盛,底下也不知道下了多少肥料。
指着秧苗,赵祯问徐平:“宫里这稻种得如何?能不能比得上你庄里的?”
徐平道:“陛下,这秧苗长得旺盛而又整齐,岂是微臣庄里能比。”
“真的?”赵祯有些不信。徐平庄子里农业牧业如今在开封府大有名气,每年不知道给他家赚了多少钱,宫里一种就能比得上,有点不大可能。
徐平道:“君上面前,臣岂敢有一句假话?我庄里的秧田,人手就是那么多,肥料也不能下足,怎么能够比得上宫里这精心照料的秧苗?”
赵祯点点头,心里喜滋滋的,想着要给负责的内侍一点赏赐。
“不过,秧苗也不是长得越大越好。”徐平又道,“插秧的时候,最好是四五片叶子,小了就会长得瘦弱,大了主根长成,会影响分蘖,最后产量都会减少。”
听了徐平的话,赵祯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作为皇上,不能在臣下面前一惊一乍的,他也不说话,直接弯下腰看田里的秧苗,数了一会直起身来道:“还好,只是稍微有些大而已。乘着谷雨刚过,这两天便让内侍移到稻田里。”
晏殊在一边一直不说话,这些事情他一窍不通,也插不上嘴。让他写首渔歌唱晚稻花飘香的词都难为他,更不说这些种地的具体门道了。
看过秧田,三人才来到花木掩映的凉亭里。
吩咐徐平和晏殊两人落了座,赵祯道:“徐平,今日招你来,是问一问开封府营田务的事情。晏学士刚从应天府回朝,也听一听。”
徐平微躬身道:“圣上垂询,微臣必尽心尽力备问。”
“自年初开始,你在三司倡议建场务,开新铺子,现在又建营田务,应当不是心血来潮吧?这一件一件事情,我总觉得你是有步骤地来做。”
“陛下英明!自古以来,常说天下之民分四种,士农工商,士人自然是晏学士和微臣等,协助陛下治理天下,尽心尽力上让国家太平,下让黎民安乐。其余农工商,便是微臣做的这几件事情。三司总理天下钱粮,收天下之财,以供国家之用,自然不能够只懂着向民间收财,而应该能够做农民的事,做工匠的事,做商人的事。新开场务,便是三司做的工匠的事,为天下工匠做个榜样。新开的铺子,使百货流通,让商人学习。而营田务,不仅仅是为了开垦荒田,多收粮米,更重要的也是为天下农民做个榜样。改进农具,选育良种,为诸般农事详定合理规制,让百姓种田从此有章可循,这才是营田务设立的目的。”
赵祯倒没想到徐平真是有一整套的规划,颇为出乎他的意料,不由看了看晏殊。
晏殊道:“太宗曾经下诏天下设农师,为农事立法,为种地百姓之师。可惜到如今年月久远,旧制不存。徐待制倡议所设的营田务,颇有太宗的遗意,而且收归三司,天下如一,不失为良法。臣以为,此事大可以推行。”
听了这话,徐平不由对晏殊刮目相看。果然掉书袋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事情都能从历史典籍中找出根据来,徐平自己就没有这个本事。当然,他这农工商,全是根据前世的那一套来的,跟太宗没个鬼的关系。场务制作新农具,铺子卖出去,营田务买回去从土地上创造出更多财富来,形成一个大致的经济循环。把这个经济循环研究透了,讲透了,具体的效果显现出来,给现在的士大夫官僚换换脑子,这才是徐平的目的。
原来自己的爷爷也曾经有这种想法,那就是祖宗之制了,赵祯对营田务与民争利的那一点疑虑立即烟消云散。而且从他心里,也支持这种做法,这种直接掌握在官方手里的经济实体,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利于管理,作为皇帝他又没有儒家学者的心理负担。
放下这心理包袱,赵祯也放松起来,对徐平道:“营田务第一年从开封和祥符两县括荒田五千多顷,今年能都种上稻子吗?”
什么括荒田,那是三司用真金白银买来的,可不是强征来的,公平买卖。
徐平心中对赵祯的话腹诽不已,可不敢说出来,口中道:“陛下,开封府虽然土地平旷,但也不是所有的地都能种庄稼的。一般来说,一个庄子,种粮食的地十成里只能占到两成,所以荒地虽然有五千多顷,开出来的田只能有一千顷左右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田地这么少啊!那今年都能下种吗?”
“磨刀不误砍柴工,不瞒陛下,强行播种自然是可以的,但那样对以后的田地整治不利。所以,三司规划,今年只种一百顷左右的稻谷,其他的都种黄豆和花生之类的调理土地肥力。而一些沼泽丛林,还需要开沟治渠,不能急于求成。”
几句话都问不到点子上,赵祯就不再问细节了,他也确实不懂,问得多了平白添乱。
“农田的事情,自然是你最清楚,只管自己拿主意。对了,此等大事,应该着得力干练的官员管理,你心里有没有什么人选?”
徐平刚要开口,赵祯又插了一句:“最好是像你当年在邕州蔗糖务那样,能够独当一面,数年时间就完备起来。不说一年几百万贯的钱财,几十万石的粮食总要有。”
徐平刚想提王拱辰,被赵祯的这句话一下子噎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204章 国计民生
沉思了一会,徐平对赵祯道:“陛下,中原种粮,良田也不过年产两三石。今年第一年,营田务开来种田的只有一百多顷,能收粮米两三万石就不错了。”
“万事开头难,第一年有两三万石,第二年不定就有几十万石了,慢慢来吗!”
这个概念赵祯还是有的,全国各路大致有多少田,产多少粮,收多少税,作为皇帝赵祯会把这个数字大致记住,不然他每天看那么多奏章不就是白看了。
晏殊在一边道:“陛下说的是,只要头开好了,粮食很快就能多起来。”
徐平出了一口气,乘机道:“开头第一年,要整理田地,开沟治渠,招募人手,营田务还缺耕牛骡马诸般大牲口,万事繁杂。臣想来想去,直集贤院、太子中允王拱辰,本是天圣八年状元,自去年至今又在三司条例偏修所做事,学识既广,做事也可靠,可以出任第一任营田务提举。可以责以数额,逐年考课。”
“王拱辰?”赵祯沉吟一会,点了点头,“倒是可以,就是年龄幼小了些。”
“陛下,王拱辰只比微臣年轻两岁,不算幼小了。”
徐平为人做事一向老成,在赵祯和朝中大臣的印象里,都早已经忘记他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只当成官场浸淫多年的老人。徐平一说王拱辰只比自小两岁,赵祯和晏殊才恍然明白过来,不过不是想起王拱辰年龄不小,而是想起徐平原来才这么年轻。
赵祯道:“对了,自中状元也有几年了,怎么一直没听说王拱辰成亲?”
徐平道:“听说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家了。”
对这话赵祯深有感触,点头道:“贤妻家中宝,确实要慎择,不能草率。”
一边的晏殊笑道:“却是巧了,我回到京城,刚好有人托我给王拱辰做媒。”
“哪一家?有这么巧?”
赵祯和徐平都觉得奇怪,看着晏殊。
“资政殿学士薛侍郎,有五女,其中四女都还没有许人。我回到京城,特意托我寻找合适的人家。前两天见范仲淹,谈起此事,刚好馆阁校勘欧阳修丧妻未娶,薛家二女便许给了他。剩下三女,我想来想去,京城里面也只有王拱辰这位状元最合适,薛侍郎也非常中意,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去问他的想法。今天刚好说起来,不是天意?”
薛奎受两任皇帝的信任,当朝的元老重臣,现在年纪老了,又有哮喘,基本处于养老的状态。这可是真正的权贵豪门,足以当得上王拱辰这位状元了。
薛奎有一子早夭,此后连连生的都是女儿,没办法过继自己的侄子承继香火。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