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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菊一听也有些慌了,正中她心事,忙问:“什么糟了?”
唐元宝沉默着不说话。采菊越走越心慌意乱,看唐元宝一味叹气摇头,心里更着急了,终于忍不住追问道:“唐姑娘,到底是哪里糟了?”
“你真的想知道?”
采菊点头。
唐元宝眼见前面就是茅厕,回头对采菊说:“人有三急,采菊姑娘,先去去茅厕。出来告诉你。”
采菊在外面等得坐立难安,像被虱子咬似的心头阵阵焦灼,张望了好几回,唐元宝就是不出来。
唐元宝哪里是要去茅厕,她不过是在等鱼儿上钩。
看这采菊的行事就知道她平日谨慎,不轻信他人。但看她那副样子,应该已经对她神医之徒的身份深信不疑。神医之徒都说糟了,采菊心里肯定直打鼓。拖的时间越长,她的心越乱,满脑子必然只想着“要死了”,哪里会顾得上别的。
等到期待已久的一声“唐姑娘,好了吗?”响起,唐元宝整理了一下衣衫,慢悠悠地回:“嗯,好了。”
脚步才刚踏出门,采菊急急地奔上来,“唐姑娘,是不是奴婢得了什么重病,要死了?”
唐元宝装出很为难的样子,“采菊姑娘,你的病不能拖了,我也很想救你。可惜师父曾经千叮万嘱过,秘方不得外传……”
采菊忙说:“能否麻烦唐姑娘亲自抓药,那便不会外传了。”
唐元宝点头:“好办法,可是我又不能出府,要怎么抓药呢?”
“这府里有药房,奴婢带姑娘去抓药即可。”
唐元宝沉思片刻才微点头,“那请姑娘带路了。”
这药房虽然仆人不少,但唐元宝完全估计正确,采菊身份可不是一般奴婢能比的。
一进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她们两人还没走几步,众人纷纷抬头,一见是采菊,忙停下手上的功夫,向她打招呼。那傲娇的采菊却只冷淡地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忙自己的事。很快一个老头子谄媚地迎上来,看样子是他们的头儿:“采菊姑娘,是要替大少爷抓药吗,给老夫方子就好。”
采菊依旧摆个臭脸,“没有方子,你去忙吧。这位唐姑娘自己拿药就是了。”
老头子很是识趣,也不加细问便退下了。
采菊这才转头对唐元宝说:“唐姑娘,需要什么药,尽管取便是了。”见唐元宝站着不动,采菊心下了然,知道她是怕秘方外泄,忙说:“姑娘,奴婢在药房外等候,好了唤奴婢一声就好。”
唐元宝见采菊抬步往外走了,她便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拿药,众人见老头子都埋头不理,便都不过问,纷纷自顾自煎药备药。唐元宝手疾眼快,迅速把各种需要的材料都抓齐了,还从内室里偷了几个火折子,才心情大好地步出药房。
采菊早就等得心急如焚,来回踱步,一眼瞟到唐元宝的身影,立刻迎上去。
唐元宝递过去一包药,眉开眼笑,“拿好,每天喝一次,每晚泡脚,不出十天,包你药到病除。”
见采菊如获至宝,唐元宝暗暗偷笑。
其实这采菊不过是肝火旺盛,平时行事太谨慎,有什么也不轻易和旁人说,心里就常常郁结心事,才会胸口发闷而已。唐元宝开的药也全是纾解肝郁,清肝明目的一般药材而已,没什么稀罕的。
唐元宝和采菊回了房,仙人和朱芒不知所踪,但丫鬟多似主人形,采菊谨慎小心,仙人也不是等闲人物,就连走,也安排了一群人,滴水不漏地把守着这宜春院,苍蝇大概都飞不出去。
唐元宝也不恼,一屁股坐下,抓起个桃子吃,还顺手丢了一个给采菊:“来,吃桃子。”
采菊受了她的恩惠,对她也大有好感,接了过来,“谢唐姑娘。”肯接她给的桃子,便算是给面子的意思,唐元宝暗暗高兴,今晚逃跑应该问题不大了。
夜色渐浓。
唐元宝的厢房外,看守着她的丫鬟们早迷昏了一地,被唐元宝费力地逐一拖进了房间里,大功告成后,站在人堆里,左右看了看,一眼看见采菊腰间的佩剑,一时大喜过望,跨过几个人,伸手去摘了下来,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采菊姐姐呀,对不住你啦,先借来用用,改天还你。”
又仔细布置了一番,才跨过横七竖八的“尸体”,推门出去了。
一片乌云悄然飘过,笼罩朗月。
微风吹动着草,几声蟋蟀叫得响亮。
宜春院东门的守卫们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靠着墙东倒西歪一大片。如果没什么事情发生,这就是一个舒适的夜晚。
突然,一声尖利的惊呼骤然刺破宁静。
“来人啊!走水了!快来人啊!”
守卫们浑身一激灵,一下醒了大半,纷纷抹掉嘴角的口水,互相推搡旁边的人:“别睡了,快起来,走水了!”
守卫头子一声吹号,众守卫齐齐集中到一处。
这时下人们已经开始救火,匆匆抱着水桶而过,守卫头子忙一把拉住其中一个,“哪里走水了?”
“还好是个空厢房,快帮忙,火势很猛,那边有桶子……”那人随手一指身后,就跟着大队走了。
守卫小兵问:“老大,一个空厢房而已,他们去就够了吧……”
守卫头子还没发话,另一边又开始有人尖叫着:“这边也走水了,快来人!”隔了没多久,又是一处火头被点燃,众人顿时手忙脚乱了,抱着水桶四处奔走。
守卫头子断言:“肯定是有人放火,西门的跟着我去抓人,东门的去帮忙救火。”
有人插嘴道:“朱芒哥吩咐过让我们看好这两个门呀……”
守卫头子一想,也对,忙说:“好,你们几个去守着唐姑娘,别让她跑了。”
那几人齐齐道:“是!”
守卫头子想了想,又嘱咐了几句:“尽量别惊动其他院的守卫队和主子们,不然到时肯定难辞其咎了。
众人为难地:“这么大动静很难不惊动他们呀……”
守卫头子说:“现在大家都睡着,这边又比较偏,赶紧灭了火,我到时去疏通一下,这事就盖过去了。好,别说了,分头行事!”
几个守卫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唐姑娘的厢房。
一见门外守着的人都不见了,顿时慌了神,本想破门而入,几人对视一眼,都迟疑了。
“这唐姑娘的房间不能乱闯吧……”
“万一大少爷责怪下来……”
“可是要是人丢了的话……”
思前想后,最后还是齐齐推门而入,“啪”一声,几人齐刷刷被当头浇了满满一缸粉末。
“妈的,搞什么……”
“混蛋,谁伏击我!”
“……头晕。”
轰然一声响,几人齐齐倒地。
过了好一阵,人堆里才有人醒来,采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慢慢坐了起来,借着隐隐的月光,看着周围倒下的一片,眼睛瞬间睁大。
……糟糕!
唐元宝的逃跑计划堪称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迷昏众人,放火,她劫持了个两个丫鬟,逼她们分别画了路线图作对照,又问了详细的巡逻路线、人数时间间隔,各出口守卫的人数。
唯一的问题是,唐元宝是个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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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金屋藏娇3 。。。
唯一的问题是,唐元宝是个路痴。
她捏着那个路线图,硬是迷路了。还好之前师父教过她的粉末记任法,她才能走出宜春院。走过好几处小楼,躲过守卫,唐元宝的脚步终于停住在一座砖红色小楼前。
她低头看着那路线图,一边往地上洒粉末,喃喃道:“绕过这小书斋,小书斋……这座小楼应该就是书斋……那前方就是出去的大门了。”还没来得及高兴,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唐元宝一下子僵了,回头一看,干笑了几声,“哈,哈,采菊姑娘,这么巧,你也来赏月吗?”
唐元宝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
采菊没被迷昏多久就醒了。而且这洒下的粉末能帮唐元宝记认出去的路子,也能给采菊提供了追捕的线索。采菊可不是路痴,用上轻功,轻松地追了上来。
采菊面无表情,“唐姑娘,跟我回去吧。”
唐元宝说:“采菊姑娘,我毕竟救你一命,你忍心看着我被困在囚笼里?你就假装被我迷昏了,你家少爷不会怪你的……”
采菊打断她的话,“唐姑娘,就是因为你救我一命,我才……”
突然一把粉末直洒向采菊!
采菊一下软倒在地,唐元宝一把接住她,轻轻把她放在地上,双手合十,“对不起了,采菊姑娘,多多包涵哈。”
好险!简直一头冷汗。
这采菊果然是练功的底子,下了这么多迷药居然一下就醒了。
还好她唐元宝也不弱,暗自留了一手。
本来绕过书斋就是大门,翻个墙就逃出去了。唐元宝鬼使神差地脚步停了停,往里头瞄了一眼。
里面藏着的都是书呀……
她和书有关的历史,都是满腹的辛酸史。
当年唐元宝的爹花了大笔银子请人来教她弟弟念书,她爹宠她,不顾家人反对,让她也一起学,总算会识字了。唐元宝会识字了,满脑子只想看那些杂书,天天往藏书房跑。她二娘知道她爱看书,就总说些酸话,姑娘家看什么书呀,还故意把书摆得高高的,她个子不高,偷溜了进去还是够不着。等个子长高了,等她把二娘收拾得服服帖帖,却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
她爹总觉得她被退婚是书惹的祸,后悔得捶胸顿足,“当年就不该让你识字呀!”最后干脆一把火烧了那些书,甚至她弟弟的书也让那教书先生带回去,从不留在家里。
她从此和书绝缘了。
唐元宝抬起头,看了看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藏经阁”
藏经阁的门虚掩着。
她吞了一口口水,脚步不由自主就往藏经阁迈去了。
手用力一推,那门无声地打开,透出光来。里头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暗,竟似乎没人守着。
她舔舔唇,心跳得极快,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抬步跨过门槛,就进去了。
她拿过桌上的油灯在手上,用灯一照,瞬间那场面震撼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全是书,满目看去全是书。
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横在眼前,整整齐齐地放满了书。
往右边扭头一看,还能隐约看见一条楼梯往上,大概楼上也全放满了书。
商贾人家的书也就是摆着好看罢了,为了充面子才买几本回来。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大阵仗,一时脑子都空白了。简直就像一个穷光蛋面对一屋子的金银珠宝!
她心如擂鼓,激动地轻摸了摸书架边,轻吐了口气,取了一本到桌上,还没来得及细看,只听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心里暗叫,糟糕,不是被发现了吧?
唐元宝猛地站了起来,“哐”一声打翻了笔洗,水很快泻了一桌,很快浸湿了旁边的卷轴筒子。她焦急地边抓过一旁的布擦着,边听门外的动静。擦了几下才忽然想起这可是仇人的卷轴,管它做什么,还是先溜了。
她随手从书架里抽了两本书塞在怀里,看了看外头的动静,就赶紧溜之大吉。
只剩最后一步了,翻墙。
顺利在望!
她手心都冒汗了。
唐元宝抬眼看着这高墙,左右谨慎地张望了几眼,就一个飞身跃了上顶,再屈膝一跳,轻松地落地。
——逃出来了!
唐元宝翻过无数的墙,这个高墙算是最让她欣喜若狂的,一时差点要欢呼。忽然想这牢笼折腾了她这么久,总要看看这府邸叫什么。于是脚步一转,又折了回去,她当然不敢明目张胆冲到那府邸门前看,便躲在府邸门正对的小巷子,再小心翼翼探头去看——
牢笼门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抬头一看,牌匾上也挂着两个一样的大字。
姚府。
姚府。
水寒居。
轻风吹起素雅的白玉珠帘,叮当作响。水寒居的窗户大开着,窗前一张书桌,桌上摊开的雪白卷轴,画上的少女手执软鞭,嫣然一笑,娇俏百媚生。
白玉般的修长手指握笔,轻轻在点上一点红。微风从窗外吹入来,掀起柔白衣衫一角,微微扬起,姚雪天的神色只专注在画上,对此一无所觉。
采菊已跪在地上半个时辰,她端着的茶都凉了,姚雪天只依旧低头作画,旁若无人。
直到他完成这幅画,才似乎感觉屋里有人,微转头,见是采菊,才笑道:“采菊,来了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