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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赵子慕是有些混混沌沌地进了皇后娘娘的宫殿的。
此时此刻,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正威严十足地训斥宫中的女官们,教导着她们应该如何行事。
在看到了刘嬷嬷引着赵子慕进来了,皇后娘娘保养得意的脸上还是不由地流露出了些许惊诧之色的。
“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不过,很快她便再一次恢复如常,温婉有度地吩咐道,“不过,本宫刚刚说的话,你们都要记住,明白吗?”
“是,皇后娘娘。”女官们恭恭敬敬地服了服,然后井然有序地离开了。
说了好一会儿了,皇后娘娘到底是有些累了。她由宫女扶着,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伸出了袖长、白皙的双手,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赵子慕恭恭敬敬地朝着皇后娘娘服了服。
而刘嬷嬷则是赶忙弓着腰走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儿。
在后宫待久了的皇后娘娘,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刘嬷嬷此番神色的意思?
不过,老练的她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宫殿之中的所有人都退下。
很快,整个宫殿里面只剩下了皇后娘娘和赵子慕二人,偌大的宫殿,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倒也显得有些寒冷。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皇后娘娘端起茶杯,闲适地喝了一口,淡淡地道。
“母后,臣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安排人去让思思流产。”赵子慕挺直了腰杆儿,定定地看着皇后娘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正色问道。
皇后娘娘轻笑着摇头,不以为意道,“本宫还以为你会为什么呢,元来只是这个罢了。本宫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本宫要让思思流产,只是因为皇上容不下那个孩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用你管
“为什么?”赵子慕的眉心紧蹙,不解地再一次出声询问,“母后,可是,那毕竟也是您的亲孙子啊!难道,您就一刻想过要为了这一份血脉亲情而去努力吗?”
皇后娘娘的脸色沉了沉,冷冷地嗤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太子以后可以有很多其他的孩子。但是,皇上的欢心一旦失去了,那想要挽回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赵子慕沉默不言地站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是哀戚而又悲凉的。
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茗,皇后娘娘再一次悠悠地出声道,“你知道皇贵妃被复位,而且还被厚赐了不少的金银财帛吧?”
赵子慕紧蹙,轻轻地点了点头,“臣媳知道。听说是因为边陲再一次发生了动乱,朝堂之中没有可靠的大将能够派出去。最终,皇上无奈只能够选择了皇贵妃的娘家人。”
然而,既然皇上要重用皇贵妃的父兄,那么先安抚好皇贵妃是必然的。
可以说,无论皇贵妃在宫中做了任何事情,只要她的父兄在朝堂上的地位一日不倒,那么她就不可能有失势的一天。
“所以,你千万别以为本宫和太子的地位固若金汤。本宫和太子,每一步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皇后娘娘看向赵子慕的眼神显得深邃了几分,意味深长道,“还有,你应该也知道太子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的。本宫希望你以后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够好好替太子考虑。”
“臣媳知道了,母后。”被堵得哑口无言,心中茫然至极的赵子慕微微服了服,旋即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子慕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上了马车,回到了太子府。
思思到底是怀有身孕了,福寿膏的那件事情不利于皇家的颜面,皇上也就既往不咎,只是就这么掩了过去,只是把她身边的下人都换了个遍。
赵子慕回到了房间里面,已经休养得差不多的柳儿麻利地端着补品迎了上来,见她脸色不大对劲,连忙关切地柔声询问,“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事情办得不是很顺利?”
赵子慕轻轻地摇了摇头,一把抓住了她略显粗糙的小手儿,像是在汲取着渴求的温暖。
“小姐……”柳儿感受到了自家小姐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的哀伤,真诚地劝道,“我都听说了,思思还是侧妃,并没有受到福寿膏事件的任何的影响。暂时没有能够报仇没有关系的,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到底是把人逼急了,曾经像是柳儿那样善良的一个人,现如今心底也已经充斥满了仇恨。
稍稍敛起了自己的情绪,赵子慕抬眸,定定地看着柳儿,淡淡地吩咐道,“据我所知,思思喜欢喝鱼汤。恰好,她也怀有身孕了,你暗暗地吩咐小厨房的人,天天去给她送一碗。”
“是,小姐。”早已经听到了宫里面传回来的喜讯,柳儿虽然说恨得牙痒痒,却也暂时忍住了,只等着以后能够有复仇的机会。
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赵子慕颇为艰难地压低了声音嘱咐道,“除此之外,你还要安排一个可靠的人,让她天天在鱼汤里面放一些鱼腥草。”
鱼汤和鱼腥草,分开来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了。但是,一旦放在了一起,让孕妇****服用,那么便很容易造成滑胎。
柳儿自然是不明白这些医理的,睁圆了水汪汪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赵子慕,疑惑地出声询问,“小姐,这是为什么?”
“你照办即可。”着实觉得身子疲乏得很,赵子慕伸出了纤纤玉手,轻轻地揉着自己有些发痛的额角,闭上了眼睛淡淡地出声吩咐。
“是,小姐。”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家小姐的柳儿,只是乖巧地服了服,旋即快步走出了房间。
是夜,月明星稀,夜色祥和。
心思深沉的赵子慕也没有那个兴致去陪秦熹和秦月如睡觉了,只是一个人窝在了书房默默地翻看着古籍。
昏黄的灯光随着微风的吹拂,不停地摇曳着,晃得赵子慕眼睛有些酸酸的。
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伸出了纤纤玉手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角。“哐当”一声,房门突然间被重重地打开了。
赵子慕下意识地抬眸,朝着房门看去,只见神色冷厉,面庞好似染上了寒霜的秦晟定定地站在了房门口。
心里面不由地打了一个咯噔,赵子慕只是定定地坐着,并未起身迎接。
还是柳儿,率先反应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朝着秦晟服了服,“太子殿下。”
秦晟也没有多说半句话,只是冷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子。
柳儿起身,正欲上前替他倒一杯热茶,秦晟却阴沉着脸色,厉声吩咐,“下去。”
被吓了一跳的柳儿,直接将茶壶放下,弓着腰快步离开了。
待房门被关上之后,整个人房间空无一人,连空气都在不经意之间冷了几分。
随手将古籍放下,赵子慕抬眸,定定地看着秦晟,平淡地开口,“熹儿和月如在隔壁,若是你想要看他们,直接去隔壁即可。”
“我不知道来看熹儿和月如的。”秦晟紧抿着性感的薄唇,冷冰冰道,“侧妃喝的鱼汤里面的鱼腥草,是你做的吧?”
“是。”赵子慕挺直了腰杆儿,坦坦荡荡地回答。
这一切,本就非她所愿,她不过是在替皇上办事儿罢了。他若是不满,尽管可以去找皇上要一个说法。
深呼吸了一口气,秦晟不悦地蹙眉,冷厉地出声吩咐,“鱼腥草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你以后也不要再做了。”
“不可能。”赵子慕秀丽的柳叶眉被拧得弯弯曲曲的,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都再清楚不过了,即使她不愿,也必须都完成。
“我说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你就不要再管了!”额头的青筋挑了挑,秦晟几乎对赵子慕吼出声儿的。
赵子慕愣了愣,瞪向他的眼神之中,在不经意之间平添了几分倔强和淡淡的委屈。
第二百六十七章 独一无二的香料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毕竟是爱的女人,当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秦晟的心里面怎么可能不心疼?他不愿,也不敢再去看这眼神,只是语气略微柔软地抛下了这一句话,旋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赵子慕的鼻子不由地一酸,心中当真是五味俱杂的。
半响后,柳儿端着热水,低着头,沉默不语地走进了房间里面。看着自家小姐出神儿的样儿,她低低地轻唤了一声,“小姐。”
赵子慕虚浮地笑了笑,只是扶着她,默默地坐到了床沿儿上。
太子妃刚刚生下了一子一女,两个侧室又都怀有了身孕,一时之间,整个太子府都被人认为是风水旺地,人人都羡慕得紧。
而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又开始忙碌了起来,隔三差五地就前来拜访侧妃思思。
小馨不过是一个出身卑贱,且没有正式名分的夫人,她们都不大看得上,但是思思可就不同了。正儿八经的侧妃,还是异国公主,出身高贵。说不定,她哪一天就成为了正妃了呢?
每每看着这些,赵子慕皆吭声儿,只是尽量多懒不去见那些夫人小姐们。只是,偏偏有些夫人的身份尊贵,且十分敏感,当真是避无可避的。
今日,阳光正好,府里面的菊花也开得正艳。
赵子慕一如往常,窝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心情颇佳地逗着两个孩子玩。
静静地看着这美好而又静谧的一幕,柳儿的心里面是极其不愿意破坏的。最终,她还是淡淡地开口,出声提醒,“小姐,几位国公府的夫人小姐今个儿来看望侧妃娘娘了,按道理您应该去陪一陪的。”
“我知道了。”长叹了一口气,赵子慕亲了亲孩子的脸颊,淡淡地应了一声。
稍稍整理了一下姿容,也懒得打扮,赵子慕便带着柳儿去了思思的偏殿。
一边扶着自家小姐走着,柳儿越发觉得不妥,便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小姐,您这样去见那些夫人是不是太素净了?”
好歹是去见那些国公夫人,若是一会儿风头全部都被思思抢走了,那样实在是太不妥了。
都看开了,懒得和思思在这些方面都争个不停,赵子慕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无所谓道,“主角是思思,我就是一陪衬,没有那个必要。”
“是,小姐。”柳儿低着头,虽然说心中不快,却也是忍着了。
二人一到偏殿,只见整个院子都是喜气洋洋的。
且不说院子里面的下人们个个都忙个不停,脸上还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就连窗户上都贴满了大红色的剪纸。
“参见太子妃娘娘。”
一众下人到底是都被换过的,也有了眼色。他们见到了赵子慕,纷纷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赵子慕轻轻地应了一声,扶着柳儿的手快步走进了房间里面。
脚刚刚踏进房间,一股浓郁的熏香便扑鼻而来。着实不喜,赵子慕下意识地蹙眉。
倒是思思,还未显怀就已经由两个人搀着,当着一众夫人的面,虚伪地笑着迎了上来,“参见太子妃娘娘。”
“行了,起来吧。”赵子慕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小腹,不咸不淡道,“你到底是怀有身孕的人了,身子不方便,这些虚礼能免都免了吧。”
“哎呦,臣妾不敢当。”思思立刻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您能够来,已经是给臣妾最大的面子了,您赶紧里面请。”
赵子慕淡淡地笑了笑,扶着柳儿的手,慢慢地走了进去,在最高位上坐下了。
一众国公夫人、小姐,纷纷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着她行了一个礼。
赵子慕也不是拘泥于此的人,只是淡淡地出声吩咐,让她们都免礼了。
一开始,场面上的气氛还不热络。但是,毕竟都是女人,一聊开,话也就渐渐的多了起来。
赵子慕慵懒地倚靠在了椅子上,随意吃着点心,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些夫人小姐们说话。
说真的,她对这些都有的没的都不是很感兴趣,唯一在意的也就是屋子里面这浓得让人受不了的熏香。
闻得久了,一位温婉娴静的小姐也有些受不了了。她拿起了手绢儿,轻轻地抵在了鼻尖儿,笑着询问道,“侧妃娘娘,您这屋子里面的香料,当真是很特别啊。”
闻言,思思得意地笑了起来。她翘起兰花指儿,做作地捻起一个点心吃了一口,半响后才悠悠道,“这个香料啊,是太子殿下特地吩咐能工巧匠替本宫配制的。而且,说这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本宫能用。”
“是吗?”
闻言,一众夫人和小姐都露出了欣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