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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活得复杂,复杂到事事都在计算。有执念,有抱负,只看有没有该他的那一方田地,有没有该他进步的那一个空间。
活得简单者,有人情味,生死得失之间,少了许多掣肘。
活得计算者,执念与抱负往往绑架了自己的洒脱。因为所有事情都有个得失,有了得失就有了利益,就有了权衡,就有了更多的掣肘。
第三百三十七章 别无他法
“相公,童枢密马队还有十里!”武松直入大帐禀报。
郑智满脸皆是喜色,站起身来左右看得几番,开口说道:“诸位随我去迎童枢密!”
所有麾下汉子都拱手回应,呼延灼与韩韬自然也无二话。
两千铁骑,加上几十军将,打马在官道飞驰。
童贯还是那个童贯,只是双鬓微微有些发白,白得似乎更多了。却是春光满面,丝毫没有那种提着脑袋上阵的感觉。
笑起来如沐春风,特别是面对郑智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和煦照人。
微微发福的双颊越发的白皙,透着女人皮肤的细腻,显然这也是童贯身为阉人的好处,不多的胡须打理得井井有条。
见得郑智拜见在头前,童贯连忙下马,竟然拱手回了一礼,开口笑道:“郑智,一向可好?”
“都好都好,童枢密向来都好?”郑智也笑着回答一句,看得如今的童贯,郑智似乎有一种见到家中长辈的感觉。
“我有甚好不好的,在东京里,总有那些烦心来去,还是离了东京诸公让人舒坦啊!”童贯半开玩笑说道,却是也说得实在,要做一件自己认为为国为民正确的事情,总有许多掣肘与斗争,出来走一趟自然是舒坦的。
“童枢密日理万机,些许小事却是要劳神亲自走一趟,当真是我辈无能!”郑智轻轻拍了一下马匹。
郑智马屁一出,童贯哈哈大笑道:“郑智,拍马之事,终究还是不适合你啊。那赵良嗣便比你拍得更有手段,拍得不显痕迹,让人舒爽。”
郑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面色颇为尴尬,却是心里更是舒服,童贯还是那个童贯,开口只道:“赵良嗣之辈,我自是比不上的。”
“哈哈,看你与这赵良嗣还当真不对付,难怪在东京赵良嗣左右都说你差事不上心,人品低劣,话里话外都让我把你好好修理一顿方才解恨。”童贯笑道,心里终归有自己的计较。
“这厮着实欠打,下次再见,先打一顿再说。”郑智也知道赵良嗣去了东京一定会这么抹黑自己,即便心里有预料,此时从童贯口中听到,也难免有些气愤。
童贯摆了摆手,开口道:“上马,你我同行。打赵良嗣就不必了,有些人有用,要用,也必须用,但是终究就那么点用处。”
郑智回身上马,自然也听懂了这句话,终究就那么点用处,意思也是明显,说白一点,用完了就是狗屎。
便是这一句,也显出童贯内心的亲疏。甚至赵良嗣与郑智,连比亲疏的资格也没有。其中道理也不需多说,患难之交与利用的关系不是一回事。
两人打马同行,马速不快,只是任由马步慢走往前。
不得片刻,童贯回头挥退左右,与郑智两人脱离大队头前十几步之后,童贯抬眼来看郑智。
郑智也用眼神回应了一下,见得童贯面色慢慢沉了下来,眉头也慢慢锁了起来,似有要是要说。
果真童贯盯着郑智看得片刻,开口说道:“高俅之事,是否有内情?”
这句话语问得郑智身形一震,童贯问出此话,已然心中就有些答案,郑智想回答,却是有些犹豫,这事情实在太过胆大,真正回答了,不知童贯心中会作如何想法。
这种事情与朝堂之上的权力倾轧完全就是两回事,已然打破了官场规则与惯例,一个下官直接下杀手去杀朝廷重臣,这便是大宋一百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亦或者说是中华上下几千年也少见的事情,这事情似乎能证明这个人内心没有敬畏,胆大包天。说的更直白一点,便是此人毫无顾忌,对于皇权的权威丝毫不放在心中。
却是郑智在童贯面前,也说不出直接开口否定的话语。
便在这犹豫之间,童贯回过眼神,点了点头叹道:“郑智,你心有猛虎啊,着实危险。”
对于童贯来说,这般的手段,实在有些骇人。处于权利旋涡的童贯,与人仇怨,从来都是用权谋来胜,也不曾动过这般手段。满朝文武,没有一人用过这般手段。
便是高俅,手段恶劣,也不会把这般手段用在朝堂诸公身上。高俅也是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过火,招来的不是皇帝的怒火,而是满朝的排挤,后果太过严重。
反倒是郑智一个下官,一个东京诸公心中的芝麻小官,却是出其不意做下了这般事情。
“高俅太过欺人太甚,非要置我于死地。”郑智解释一句,也唯有这么一句解释。
童贯摇了摇头:“此事怪我,一时不查,让高俅得逞,置你于险地。杀人似乎是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却是杀人也是最坏的办法。郑智,若有一日你身居高位,杀人之心当克制。猛虎伤人,也会伤己。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为加快自我灭亡,朝堂与战阵,天壤之别。”
郑智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其中道理。若是童贯不护着自己,又看清了此事内情。郑智这一手,当真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那些事发的经过,文书里面众人的官印画押,郑智的那些完美的计划,都显得苍白。也不需什么证据,朝廷大佬,一巴掌便能把郑智拍得绝境。郑智即便造反,也是个众叛亲离,除了左右极为忠心的兄弟与少数军将,便是李纲也会站在对立面上。
“逼上绝路,你死我活的境地,别无他法。”郑智轻声说道。
“此事你做得倒是极为严密,下不为例。此事并非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只是你不愿用而已。你内心之中,何尝又不是想杀那高俅?”童贯话语也是极为轻微,更是看得明白许多事情,看得明白郑智内心的想法。
事情自然被童贯说中了,郑智若不是想杀高俅,压根就不需往郓州来。一份书信到东京,童贯斡旋之下,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郑智拖拉之下,人还未到郓州,便调到别处去了。当真可以避免与高俅面对面。
童贯要找理由自然简单,宋辽大战即起,与皇帝禀报之下,怎么调动郓州郑智都是轻而易举。
说到这里,郑智已然无话可说,杀高俅的这个时机,郑智当真等了许久。被人看穿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郑智已然就在找话题转移视线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官家舒爽了,诸事都好办
“还有一事向童枢密禀告,梁山之贼,灭之不难,下官正在水泊之边打造船只,船只造好,便是梁山覆灭之日。”郑智开口说道,已然就岔开了之前的话题。
童贯轻叹一口气,也不再往下多说之前的话题,答道:“剿贼之事,对于你来说,自是不难,否则我怎敢在官家面前立下这军令状,一应事情你操办就是。此来山东,途径河北不少州府,便是大名府也逗留了一日,军备之懈怠,实在惨不忍睹,我心有不安啊。”
童贯对于战阵之事,对郑智自然是极为信任的。此番北上,剿贼只是其中一件事情,真正的事情便是童贯要自己北上视察一番军备之事,就如当年童贯在西北之时,亲自巡边一般。
宋辽一旦开战,童贯便是直接负责人,是铸就不世功勋还是留一个恶名昭著、遗臭万年,也在此一战。童贯内心看似平静,所有事情都是井井有条,其实内心已然到了最为紧张的时候,也是最为不安的时候。
“头前种相公来河朔,与下官见过一面,下官曾与种相公说过此事,当时便是想暂时不开战端,河朔无一个可战之兵。想来种相公也当面与枢密说过此事,未想朝廷还是要战。”郑智说了一句这般话语,心中其实对童贯这个决定还是有些不认同。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不能结束。这件事情由我开始,却是不由得我再结束。事情发展已然也不少我能半途而废的,如今我不过也是被许多人裹挟着往前,事情发展的速度也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便是官家,也是一心想战,如何还有回头之余地。何况此事也是我极力促成的,便不能再瞻前顾后,必然要把此事办成,更要一战而胜之。”童贯似乎又在教导郑智一般,把事情已然说得透彻了许多。
此时郑智才恍然大悟,之前一心以为是童贯鬼迷心窍,一心想名留青史,想要封王。如今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如此大事,也不是童贯一个人便能办成。那赵官家何尝又不想名留青史,何尝又不想铸就不世功勋,何尝又不想变成后人敬仰的千古一帝。
朝堂那些主战之人,又有几个懂得战阵兵事。何尝又不是迎合圣意,想要从中得到政治利益。
“既是如此,已然箭在弦上,下官自当竭力备战,再与恩相征战沙场,再立一个不世功勋。”郑智又用了恩相这个词汇,这个词汇在这大宋已然泛滥,却是郑智很少说得出口。
童贯转头再看郑智,问道:“种师道说你能起两万精兵?”
郑智点点头道:“沧州之地,养两万精锐颇为勉强,下官竭尽所能,开战之时,一定带两万铁甲来见恩相。”
情义便是如此,若是郑智不支持童贯,还能支持谁?郑智更是深知一个道理,支持童贯也是支持自己。
童贯连连摇头,把手中缰绳放了一些,说道:“两万不够,河朔京畿,唯有你手上有能战之士,其余州府皆靠不住,两万太少。”
“两万已然是下官的极限了,沧州一地,虽然比一般州府要大上不少,却是也养不起多余的军汉,也没有多余的军汉可以招揽。”郑智实在有些为难了,并不是郑智不想多练兵马,沧州与郑智,实在有个极限。
童贯自然知道郑智的为难,打马快速往前几步,伸手在空中挥了一下,开口问道:“你看这郓州之地,民风彪悍,多出悍匪,是不是练兵的好地方?”
郑智心中有些预感,只道:“河朔山东,自古就是出强兵之地,燕赵与齐,便有传统。”
童贯点了点头,脑中已然就有想法,开口说道:“从北到到南,沧州,棣州,齐州,郓州,连成一线。此战胜后,高太尉大仇得报,四州许你,明年开春,练五万能战之兵。”
童贯话语,已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也是童贯别无他法,若是郑智手下都无兵将,童贯还能指望谁上阵与契丹人厮杀,燕云十六州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如今能让童贯心安之法,唯有郑智!
郑智还是有些心虚,有地盘自然是极好的事情,但是给了地盘,立马就要五万精兵,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从招兵到训练,本身就需要过程,时间紧迫不说,巨量的钱财缺口更是一件郑智压根就无法解决的事情。
“恩相,此事难度颇大,便是五万铁甲,也是几百万贯巨资,其中时间耗费不说,便是这些银两,下官也难以筹措解决。”郑智终究不敢大包大揽,刚才一度之间,郑智差点为了地盘点头应答了下来,冷静之后,还是只得面对现实。
童贯听言,沉默片刻,心中深知钱粮耗费的巨大,已然不是几百万贯的事情,便是军备齐整,便是上千万贯,还有人员的粮饷,其中花费便是天文数字。
时间紧迫,还有这无数钱粮,也是压在童贯身上的一座大山,东京官家可不会去想这些事情,赵佶自然只想着富庶大宋,几十万禁军不在话下,童贯又哪里敢把这些真正的事情禀报与赵佶知晓。
皇帝心中自然有皇帝对于这个大宋的一个梦,这个梦也是所有朝臣多年来给皇帝营造出来的一个梦,童贯哪里敢去打破皇帝心中的这个梦幻?这个梦幻一旦破开,便是朝野震动,童贯立马与整个朝廷站在对立面上了,兵事**牵涉到政事**,牵涉到整个国家的形象。不是童贯能轻易说破的,即便说破,也是妖言惑众,御史台那些文人与皇帝也在同一个梦中。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手段,钱粮之事,枢密院与你解决一部分,我私人给你解决一部分,其余缺口,便看你自己的手段,是要是拿,是劫是掠,全凭了你自己去。”童贯咬牙切齿说出这么几句话语,事到如今,童贯一心只有宋辽之战,其他事情不过都是小事。
历史之中,童贯也是如此,大军一出,河北沿路州府,如蝗虫过境一般,州府府库之中便是老鼠也活不下去,虽然不是真正劫掠,却也是手段极其恶劣,从官员私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