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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胜利,似乎并不能给郑智带来多少喜悦,要说贼兵该不该杀,大多也是该杀的,即便许多本是受害者,却是也大多做下了更多的恶事,方七佛北伐的先锋部队,罪恶更多。
兵灾自古如此!兵过如梳,也是这个道理。
但是这场兵灾的原因却是人为造成的,皇帝赵佶便要负首要的责任。这样的战争,郑智内心其实是有些抗拒的,但是上阵之后,仇恨终归还是会有,就如郑智卧室门口那两个亲兵护卫,横死当场,不由得郑智心中不起仇恨。
仗还要打,方腊自然也要灭。但是左右怎么去想,终归还是有些憋屈。这场大战与西夏之战,本身就有根本上的区别。
贼军退了,江宁府保住了,江宁府的百姓自然是欢天喜地。这也就是这一战的意义了。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在西北遇见过。在这江宁城又遇见了,这种场面总能给上阵的士卒带来一份荣誉。
等到军汉们再入江宁府,江宁府外的军营与校场都被修整个干干净净。军汉们也有了一个比较舒适的驻军之所。
王汉之把郑智迎入府衙,酒席早已准备好。
本地官员二三十人,郑智麾下军将二三十人,把这衙门大堂做得满满当当。
酒宴之上客套寒暄的过程大同小异,华夏自古如此,南北皆是这么一个习俗。
几轮酒过,主座之上的郑智开口问旁边的王汉之道:“王相公,江宁府内的禁军抽调的情况如何了?”
王汉之听言,面色稍微有些尴尬,答道:“郑相公,各县的军令都下达了,也都到江宁城来点校了,只是。。。”
郑智也知江南军备肯定也是极为懈怠的,不在意问道:“王相公直说便是。”
“只是人数太少了点,千余人马,难当重用啊!”王汉之话语说得比较含蓄,千余人自然是太少,这个难当重用才是主要表达的意思。
郑智也懒得去想,只道:“如此便即刻派到高淳驻防,千余人倒也不少,高淳城小,勉强可守。”
郑智并非不知这江宁禁军无用,却是也知道方腊的士卒也不过尔尔。禁军缺的其实是信念,贪生怕死这个词也是极为贴切的。看得贼兵众多,未战先怯的心理才是这些人逃跑的原因。
但是如今到得郑智接管江宁防务,就不由得这些人敢轻易逃跑了,高淳还留有几十号西军汉子,便是要督军作战的。何人敢言一个逃字,人头便马上挂在高淳城头,与溧水知县、都头的人头作伴。
王汉之听言点了点头,似想起了什么,说道:“郑相公用兵如神,老夫也就不多参与了,一应军务郑相公吩咐就是。今日上午半晌,北边还来了七八百号士卒,说是从亳州来的援军,领兵的名叫韩迁,安排在北城外的空地扎营了,郑相公也可拿来差遣一二。”
“哦,此人我认识,便是亳州兵马都统制,大概是接了枢密院军令,赶来江宁支援的。便一并排到高淳驻防,如此高淳有近两千守军,贼军轻易也攻之不得。”郑智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发往枢密院调亳州兵马的也是郑智自己。
王汉之听言,心中越发安定了许多,郑智话语极为有底气,王汉之自然就有底气。如今江宁无忧便是王汉之最大的欣喜,只要江宁不收兵灾,王汉之当了一辈子的官,也算得保晚节,善始善终。
却是王汉之不知道,方腊事后,王汉之还有功得赏。荣升龙图阁直学士,龙图阁其实就是皇家图书馆,在这士大夫至上的大宋,皇家图书馆学士,自然是对官员很大的褒奖。
包拯便有这么一个头衔,包龙图。这龙图也就是龙图阁学士的意思,对于读书之人,受人称一声学士,也是莫大的荣耀。比如三苏学士,老苏学士苏洵,大苏学士苏轼,小苏学士苏辙。
一门三学士称号,老苏倒是沾了两个儿子的光。唐宋八大家,这父子三人就占了三个名额,实在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奇迹。那个时代的大宋,也真正是文风鼎盛,安居乐业。
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与三苏虽然年龄上下差距很大,但都算得上是同时代之人,其中也包括包拯与司马光、曾巩。这几人的生活互相都还有着或多或少的交集。那个年代的大宋朝,才堪称文风鼎盛,人才辈出。
赵佶登基,第二年苏轼离世,第三年苏辙离世,两个兄弟一个享年六十四,一个六十三。这两人便是北宋文坛最后的见证者,两兄弟年轻时候也见证了先辈范仲淹、王安石、欧阳修、苏洵等人一个一个相继离世。
赵佶当朝的大宋,相比而言,文风凋敝,文人风骨也差得太远。官场之上,再也没有了范仲淹、王安石这等有为之臣。
宋夏战争几十年,宋能在大战略上越来越成功,与范仲淹七八十年前在西北制定的方阵政策有极为重要的关系,也是范仲淹制定了西北的军政制度,才有如今的西北强军与那些军所堡寨。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也是被范仲淹逼得对大宋称臣。
范文正公说了一句话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语传承千年。
王安石变法就不多言了,大部分内容都是极为务实科学的,不论实践过程之中有多少成功、多少失败。但是王安石为这个大宋积累了一个丰厚的国家底蕴。才有如今赵佶能这般肆意挥霍的本钱。
士大夫似乎也分时代一般,大师辈出也是扎堆而来的。大师们陆续走了,大宋变成了如今这么一个大宋,实在可悲。
凯旋的酒宴过去了,宾主尽欢,众人的喜悦都是发自内心的,少了逢场作戏,气氛自然更加热烈。
郑智也喝得酒酣正爽,谢绝了众人挽留,直接出城到军营里去了。
自然还要吩咐吴用写军情捷报的事情,这捷报只发往枢密院,要不要往上呈奏,自然由童贯去定夺。
事情妥当,临到睡时,吴用正要出门,郑智忽然又想起一事,开口道:“学究,明日你去寻那个邓先,让他安排一些船只出海,把俘虏都运到沧州去。”
用船走海运押送俘虏,自然是最妥当的。一来船只运量大,二来节约时间,三来俘虏也容易管理,大海之上不可能发生逃跑的事情。
吴用听言,脑中也想起了一事,开口道:“相公,若是寻船出海,不如顺便也派人从大江水路到苏州去寻一下杨将军,若是联系上了,战事必然顺利许多。”
郑智头前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是刚到江宁几天,事情接踵而至,来不及去多想,此时听得吴用提醒,哪里还想不起来长江出海,江宁府过去便是润州(丹阳),润州过去就是常州,常州再下去就到苏州了,水道通畅无阻。
郑智大喜,脸色泛出笑意,口中直道:“正好正好,叫燕青带人一同上船往苏州去。”
吴用此时拱拱手,慢慢退出大帐,往自己营帐而回。
一夜好眠。
江宁张灯结彩,庆祝凯旋。
杭州城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杭州府衙之内,方腊一身龙蟒金衣端坐在宽敞的大堂之上。这一身龙蟒,也就彰显出了圣公的皇帝之尊。
左右文武百官,朝廷一应系统俱全。左丞相娄敏中,右丞相祖士远,参政沈寿等等一应俱全。虽然并不完全按照三省六部之法,但是权职部门一个不缺。一个国家的雏形也建立起来了。
得了如此大的地盘,方腊也需要这般分封文武,奖赏有功之人。外放官员,中央官员,军中元帅将军,皆是恩德。
方七佛、石宝、邓元觉立于场中,把前后之事一一禀报,等待圣公方腊处置定夺。
方腊身形微胖,却是充满了力道,显然也是武艺不凡之辈。听得三人前后禀报,眉头大皱,心中愤怒不已。身家性命皆在北伐军中,如今北伐失利,方腊如何能不愤怒。
“那姓郑的军将是何许人也?”方腊厉声问道。
邓元觉拱手答道:“回禀圣公,臣头前也不知这人什么来头,回来的路上派人多番打听,才得知一二。此人名唤郑智,本乃西北军中将领,与党项人作战极为勇猛,听说党项皇帝都被他逼到沙漠里去了。如今在河北任职,官居四州经略制置使,实乃北地封疆大吏。麾下军汉皆来自西军,都是与党项百战之兵,个个骁勇善战。”
方腊一听,眉头大皱,扫视一番众人,随即问道:“众卿可有破敌之策?”
第四百章范围天二、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
方腊一听,眉头大皱,扫视一番众人,随即问道:“众卿可有破敌之策?”
恰逢新败,这敌人有被国师与南离大将军说得这般厉害,众人一时之间哪里想得出什么破敌之策,唯有低头不语。
左丞相娄敏中看得情势,开口说道:“圣公,如今这郑智刚到江宁,一应情报皆不知晓,唯有先打探清楚消息,再来制定破敌良策,是为稳妥。”
方腊听言,努力压制一番心中怒气,又问道:“婺州王禀久攻不灭,议了几日,也不见良策,该如何是好?”
此时方腊,看似势力极大,地盘众多。郑智一来,方腊已然就是腹背受敌之势,王禀此时也要由守转攻。若是战略转换之间,郑智与王禀当真都发起了进攻,杭州也就危险了。
方七佛刚从北边回来,又吃了败仗,此时方腊出言询问,方七佛心中念想几番,出来说道:“圣公,王禀不比那郑智,王禀麾下之兵多是本地士卒,贪生怕死之辈众多,臣愿带兵剿之,必然一战而胜!”
方腊听言,看了看方七佛,说道:“好,速速带兵剿灭之,不可让其坐大。”
方腊对于方七佛是极为信任的,起兵之初方七佛就一直跟随左右,立功无数。几十州县,很大一部分都是方七佛攻打下来的,便是这杭州城都是方七佛打下来的。所以北伐重任方腊也交到方七佛手中。此时方七佛去剿王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得令,臣一定剿灭王禀,得胜回朝!”方七佛也是极有自信,要说方腊麾下军将,运筹帷幄之道,方七佛可称第一。
方腊点了点头又吩咐道:“还请国师辛苦,快快打探江宁军情,以定破敌之法。”
邓元觉身受重伤,从江宁府一路强撑回来,伤口一直渗血不止,难以愈合,此时又得方腊差遣,却是也不推辞,只道:“圣公放心,臣一定办妥差事。”
邓元觉身居国师之位,这摩尼教虽然并非多大的势力,也不能直接给方腊提供多少可战之兵,但是用来打探情报是极为有效率的。所有情报工作多由邓元觉来做。
方腊心中烦乱透顶,这起兵造反之事远远没有当初想得那么简单,虽然起兵至今还不到一年,虽然占据的州县几十,虽然部众能计百万。但是怎么看都像是如履薄冰,怎么都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杭州城中,训练士卒与打造军备之事,诸卿一定要竭尽全力办妥,不得有误,朕也会日日巡视检验。今日便到这里,退朝吧。”方腊似乎有些身心俱疲,对于训练士卒与打造军备之事,方腊当真是日日巡视,此事关乎存亡,只因杭州城内二三十万手无寸铁的士卒,实在叫他焦头烂额。
众人慢慢退出大堂,见得方腊走后,邓元觉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表情痛苦不堪。石宝与方七佛连忙来扶,都是知道邓元觉肩胛之上还有箭伤,急忙差人去唤医官。
杭州城实在不凡,方腊未起之时,人口就有二三十万之多,此时兵灾到来,城内也还有二十万居民,只因这兵灾来得实在太快,快得城内居民都来不及反应,甚至快到城内百姓都没有把这作乱的方腊当回事,只以为是他乡之事,用不得多久就平息了。
等到人们反应过来,贼兵已然围城。知府赵霆弃城而逃,整个富庶杭州就这么完完整整落入的方腊手中。
此时杭州,二十万百姓,二三十万的贼军,却是一点也不拥挤。北宋灭时,南宋以杭州为新都,无数北方民众随行迁徙到杭州,杭州升格为临安府,人口也暴涨过百万。
原本繁华的杭州,此时却显得格外萧条,原本城中往来的富户大族,皆遭兵祸。更有许多大族家中有在朝廷为官的,下场更是惨烈。蔡京祖父与父亲的坟墓都被刨开了。
商业的繁华往往就是资本来支撑的,城中富户倒下来,资本也就没有了。商业自然就萧条下来了,一个如此大的城市,没有了商业,也就没有了一切生活物资的补给,几个月间,杭州城完全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生活物资越来越少,价格越来越贵,百姓生活自然越来越惨,饿死人的事情也就时有发生。
唯有方腊麾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