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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智与童贯为何如此猜测,也是因为敌人不可能派十几骑便来冲阵,只有可能是官军。一个王字,两人都想起了王汉之说过的婺州王禀。
果然这十几骑飞奔来而,到得近前下马,头前一员大汉上前问道:“不知哪位是童太尉,末将王禀拜见。”
童贯打马几步出得人群,开口道:“某乃童贯,你便是婺州马步都统王禀?”
王禀听言立马恭敬作揖道:“回太尉话,末将正是婺州王禀,带领麾下士卒刚到杭州,未想太尉也到了,太尉兵锋无敌,末将实在敬佩!”
童贯笑了笑道:“非某兵锋无敌,带兵之人乃是沧州郑智。你到了多少士卒到此?”
王禀听得童贯话语,左右看了看,似乎也能猜出谁是郑智,与郑智对视一眼,抬手一礼,郑智也轻轻拱手还礼。
王禀才答道:“末将带来五千多好士卒,两千多是原本婺州的士卒,其余人等皆是沿路招揽的受反贼荼毒的义士。”
“竟然有这么多人自愿加入剿贼的队伍,可见这反贼方腊荼毒之深,今日官军围攻杭州,便是这方腊的末日。”童贯听得王禀话语,心中不免升起一种崇高感。
左右众人皆是如此,越是看见贼兵荼毒百姓,众人心中的正义感越发强大。方腊打着“诛杀朱”的正义旗号起兵,最早也是应者云集。如今剿贼,也有这么多人呼应,世间之事,已然难分对错。
王禀听言也答道:“这些义士虽然不通武艺,但是作战极为勇猛,每阵必然奋勇当先,末将也因为这些人才能一路打到杭州城下。”
“好,此乃民心所向,待得方腊覆灭,这些义士都应重重有赏,王将军屡立战功,更应有赏。”童贯心中已然知道面前这个王禀是个有才能之人,竟然能带着几千人在百万反贼之中屡战屡胜,定然是个人才,这等带兵的人才岂能放过。
王禀听言大喜,口中答道:“末将身为婺州兵马统制,身肩保境安民之责,岂可让反贼荼毒一方水土,末将做的都是该做之事。多谢太尉恩赏!”
郑智看着王禀,也是连连点头,至少这王禀对于军人价值观的定义与郑智是一致的。
“好,若是天下文武皆如王将军这般恪尽职守,我大宋何愁不能兴盛,又何愁燕云十六州于契丹异族之手不得回归。王将军乃国之栋梁,更该奖赏。”童贯又夸奖道。
郑智此时也上前道:“恩相,不若让王将军把麾下士卒都带过来,此时合该集合一切力量,分兵反而不利。”
打杭州自然不比打余杭,余杭可以围而攻之。杭州城只要破了即可,只要城破,即便方腊逃脱了,逃到哪里都是丧家之犬。
“甚好!”童贯回得一句,又吩咐王禀道:“王将军,你便快去把麾下士卒带到此处来,一并安营扎寨。”
“得令!”王禀躬身一礼,回头上马便走。
待得王禀拆卸营寨过来之时,天色已然渐渐昏暗了下来。
从余杭过来的士卒也陆续到齐,四处都在点校。知道祝龙也到得杭州城下,便开始埋锅造饭。
杭州城内,方腊端坐堂上,皇帝九五之尊展现在了一身龙蟒之上,依旧怒气未消,口中问道:“家余庆麾下,共有几员军将?”
左丞娄敏中上前答道:“随家余庆驻守宣州的共有六员军将,分别是李韶、韩明、杜敬臣、鲁安、潘浚、程胜祖”
方腊虎目一张,精光爆射,咬牙切齿道:“六员军将,但凡有一个忠心之人,家余庆也不敢开城投敌,明日把这六人家眷全部押上城楼,看还有何人敢投敌!”
方腊内心之恨,已然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些投敌之人后悔。却也是这些人倒霉,头前一直在作战,作战之时自然不能带家眷,但凡再过几个月,到得年关之时。这些家眷也会被接到宣州团聚,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娄敏中听言面色有些为难,开口道:“圣公,依臣之见,此事只诛首恶即可,家余庆身为主官,他要投敌,麾下军将也是难以阻止的,圣公不可擅杀啊。”
方腊听得“只诛首恶”,似乎碰到了心中某根神经一般,起身怒道:“甚么只诛首恶,若是没有麾下军将支持,这家余庆安敢如此背叛,明日便叫他们一个一个后悔晚矣。看看还有何人敢投敌!”
方腊似乎真有些歇斯底里,歇斯底里也是来自方腊心中深深的不安全感,来自于其内心实在舍不得这一身刚刚穿上不久的龙袍。
危难之中的方腊,实在不能忍受亲信之人的背叛。更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唯有如此血腥手段才能震慑住那些想要用背叛换取高官厚禄之人。
夜也三更,城外营寨之中,游骑尽出,巡逻不断。
营寨北侧有几个营帐,里面有一百多号余杭城中抓到的俘虏,这些俘虏都由祝龙负责远送,也是到得最晚的一批人。
这些人横七竖八躺在营帐之内,却是没有一人能安然入睡。
一个汉子借着月光左顾右盼,又慢慢挪动身躯想要靠近一个相熟之人。
红土的地面上垫着一些稻草,这汉子挪动之间,忽然感觉屁股之下一阵剧痛,连忙奋力挪到一边,伸手去摸伤自己之物。
片刻之后,一块手指大小的断刃出现在这人手中,刃口极为锋利。
这汉子一脸喜悦,小小断刃不断切割着手上的绳索。
忽然营寨之外传来几句清晰的对话:
“我去撒尿,你且在这里守好。”
“我也尿急啊,要不我先去,你先守在此处。”
“你这厮,老子不尿急,你就不尿急,同去吧!”
随即便传来两人离开的脚步声。
帐内的汉子更是欣喜,手中的绳索已然断开,立马又把脚上的绳索也切割开来。
这汉子也来不及放松手脚,又去切割另外一人身上的绳索,未想这断刃实在锋利,几下便切割开了几根绳索。
待得大帐之中三四十人都松了手脚,两个撒尿的守兵却是还未回来。这汉子更是胆大,又往另外一个营帐摸去。
未想另外一个营帐之外也没有人把守。
不得片刻,夜幕之中,百十多人趴在地上不断往寨外挪动。
一切就是这般巧合,寨墙之上竟然也有一个缺口,只是拿几根小木棍随意绑扎了一下。
一切又是这般巧合,巡逻的士卒火把还在远方闪烁。
这些人竟然就这么简单的逃出了营寨,待得百十号人跑得两三百步,只听营寨之内号角连连,四处都是军汉大呼小叫。
甚至能隐约听到这些人喊叫的内容正是捉拿逃贼。
随即无数骑士从营寨而出,四面八方追缉。众人拔腿便往不远一处小林子内钻去。
这四面八方出来的无数骑士,就是拿不住这些逃跑之人。
第四百一十四章找圣公评理去
天色大亮之时,杭州城头之上,城垛之处,又被押上来两三百人,皆是老弱妇孺。自然就是家余庆麾下军将之家眷。
更有人大喊:“宣州叛将韩明、杜敬臣、鲁安、潘浚、程胜祖,你们的家眷都在城墙之上,圣公有令,尽皆斩首,尔等上前收尸!”
李韶其实已经在江宁随石宝战死了,其余人等倒是都还活着。所以六人变成了五人,家余庆麾下唯有李韶一家幸免于难。
话音一落,又是人头滚滚,随即尸体也被扔到城墙之下。上至白发老人,下至襁褓婴儿,竟是无一人幸免。襁褓小儿也落得一个一刀两断。
这一切也是出乎郑智预料的,从余杭快马加鞭到杭州,本只是想给杭州城里的敌人增加一些心理压力。
实在没有想到会让方腊以为家余庆开城投降了。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郑智看完方腊表演的大戏,回头又入了营寨,只等开饭。
与此同时,杭州城东,百十号衣衫褴褛之人快步冲到城门之下,正是昨夜从郑智营寨逃出的俘虏。
这些人于城下大呼小叫,城头上的士卒急忙打马前去禀报。
方腊依旧坐于堂前,听得禀报,心中大喜,开口说道:“快快把这些人迎进来,这些汉子才是忠心耿耿之人,如此兵荒马乱也要往杭州而来,都该重重有赏!”
方腊得知有溃兵从余杭回来,似乎心里也得到了许多安慰。更是看到了与家余庆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典型一般,自然要重重有赏,也能鼓励杭州城内之人。
那禀报的汉子连忙打马飞奔回去,便是要把这些人都接进来,若是晚些时候被城外官军发现了,这些人只怕难逃一死。
如今杭州附近,已然没有了别的去处了,往南都是王禀收复之地,往北是湖州,往东则是大海,往西正是郑智营寨。除了进杭州城,别无他路。
东城内,几百汉子不断搬运着城门洞里的杂物,不得多久,终于清出了一条道路,打开城门,城门外的百十人蜂拥而入。
进城之后便有人递上来清水与食物,众人饿了许久,接过就吃。
一个汉子递上清水之后,开口问道:“听说你们家经略在余杭开城投降了?”
接过清水的汉子刚刚喝得几口,听言一口水喷了出去,怒道:“是何人胡说八道?我家经略岂会做这等事情。你再敢胡说,老子与他你了!”
“你与我拼命有何用,城中都传遍了,昨日圣公还把家余庆一家老小皆斩了,岂是胡说。城中人人都知家余庆在余杭开城投降了。听说今日大早还把湖州另外五员军将的家眷也一并斩杀了。”
“胡说八道,我家经略在余杭奋勇作战,奈何官军太过狡猾,竟然用火药把城门炸开,无数铁甲骑兵奔入城中,我等如何还抵挡得住?定是小人构陷,我要禀明圣公,把这构陷的小人全家杀光,为我家经略报仇。”这汉子气愤难当,把手中的水袋往地上一扔,起身便走。
身后那人连忙捡过水袋,追上去道:“当真如此?圣公正要召见你们,我给你们带路。”
百十汉子一边吃着手中的东西一般往杭州府衙而去,当听得城内盛传自家经略开城投敌的时候,众人皆是愤怒。
方腊于堂前稳坐,左右官员也退到两边,百十个汉子觐见圣公,跪了一地。
领头的汉子才刚刚拜倒磕头,立马抬头说道:“圣公明鉴啊,冤枉啊,我家经略从未开城投敌,一直奋勇作战,奈何官兵势大,难以阻挡,城门是被官兵火药反复炸了几次才破开的,城内大战,死伤无数,我家经略更是身先士卒,岂容小人构陷侮辱。还请圣公主持公道,把那构陷小人捉拿问罪,为我家经略家眷报仇雪恨。”
方腊正欲开口说一些嘉奖的话语,此时听得此言,目瞪口呆,左右环视一下官员,良久之后,方才问得一句:“家余庆未开城投敌?”
“回禀圣公,我家经略岂是那背叛之人?只有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便是连投敌的念想也未有过!”
方腊再问:“那为何官兵这么快就到了杭州城下?”
“圣公,官兵几千健马,快马加鞭之下,几十里地,一个时辰都不需要。所以官兵才到得如此之快。”
方腊内心尴尬非常,面色紫红,看得左右几眼,定了一下心神,开口说道:“家经略忠心耿耿,却是被小人构陷,此事一定要追究下去。尔等一路劳顿,先行下去休息吧。”
事情终归不是方腊以为的那样,六个家族被方腊斩杀殆尽,面对如此之事,方腊却是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单单这一点都是有几分帝王心术。
堂下众人不疑有他,皆拜道:“圣公圣明!”
说完此话,众人退去。
方腊面色阴沉,又看左右,见左右皆不发言,开口问道:“此事该如何是好?”
众人皆是一脸懊恼之色,如今城墙之外两三百具老弱妇孺尸首,再问如何是好,众人哪里敢上前答话,即便敢上前答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腊面色更沉,忽然双眼狰狞几下,开口又道:“城中刚刚混进敌军奸细,被我等查明,速速处死!”
刚刚还被方腊当作忠心耿耿之人,此时立马就变成了奸细。一个误会酿成大错,便只有用谎言再来掩盖,否则此事一旦传开,杭州城内必然人心惶惶。方腊狠辣的手段似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方七佛听言一愣,上前答道:“圣公,如此恐怕不妥啊。”
“有何不妥,难道任由这些奸细于城中散布谣言动摇军心不成,快快处死,一个不剩!”方腊狰狞着脸面说道。当真是无毒不丈夫。
娄敏中连忙出言说道:“太子殿下,快快带兵去斩杀奸细。”
方天定手持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