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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心中了然,面前三人,也认定这件事情与面前三人脱不开关系,已然就是给自己发出了战争的信号。
王黼手段如何且不说,有一件事倒是成功了,就是成功把自己与郓王赵楷绑在了一起。如今这事情一发生,也由不得郓王赵楷再犹犹豫豫,便是要把赵楷逼上夺嫡之路。
王黼闻言,面色波澜不惊,开口只道:“太子殿下怕是误会了,臣从来都没有见过皇长孙,何谈得罪之说,皇长孙之事,臣也是痛心疾首。一直以为是太子殿下为皇长孙请的辞,未想此事竟然还有内情,臣实在不知其中隐秘,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赵桓盯着王黼看得片刻,开口问道:“耿南仲你可认得?”
在赵桓心中,耿南仲已然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种背叛便是**裸打在了赵桓的脸上。有道是老虎不发威,有人便把老虎当了病猫。这个身形微胖,话语不多,每日闭门不出,又没有才名于世的太子,显然也被许多人看得轻了些。特别是如今郓王赵楷更得皇帝欢心,不免更让人多想了几分。
“回太子殿下话语,臣对这个耿南仲实在不熟悉,名字都只听过一两回,只知此人在东宫办差,不知太子殿下问此人所为何事?”王黼装得像模像样,如今王黼也是被逼到这条路上了,由不得回头,失了圣宠,如今再想位极人臣,只有夺嫡之路了,否则再过两年,王黼在这东京,谁还会把这个曾经短暂站在权利最高峰的王相公当回事,便是秦桧兴许都不会再叫出那一句“恩相”了。
赵桓又看了一眼赵楷,目光直盯王黼而去,面色微微发笑,口中只道:“好,如此也好,既然你们想要,本宫便看看你们有何手段。告辞!”
说完赵桓转头而去,也不往郑智这边,而是直出大门。若是一般事情受气,赵桓肯定不会直接出门来寻当事人。却是王黼把主意打到它那四岁的儿子身上,赵桓已然忍无可忍,不论平时多么低调为人,却是也气得夺门而出。
太子赵桓气呼呼出门而去,赵楷却还是一脸不解,开口问道:“皇兄今日如何这般气愤,倒是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了。”
“太子殿下显然是有什么误会,郓王殿下不需多管,且吃酒。”王黼打个哈哈,赵楷却是不知,自己已经稀里糊涂被王黼带上了贼船。
待得赵楷之后真正明白过来,大概也是半推半就的态度。王黼显然看清楚了这一点,赵楷对于夺嫡之事,便是这般欲拒还迎,需要人推上一把,王黼便来推了这一把。
秦桧自然知道其中缘由,见得赵楷还要发问,连忙说道:“殿下,荣大家出来了,正在唱周夫子的老曲子,殿下不若此时送上一首,必得佳人感念。”
赵楷闻言,看了看头前的荣小容,听得不远传来的曲调,面色微微一笑,开口道:“好,拿纸笔来。”
一边的周度文也在下笔。却是周度文还在琢磨的时候,对面雅座已经送出了词作。
此时周度文见得对面已经出了词,便把笔放了下来,纸中留有一曲快要完成的《浣溪沙》。
郑智看得周度文快写完的一曲竟然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开口问道:“度文,如何把笔搁下来了,莫不是续不上最后两句?”
郑智只以为是周度文灵感不到,不想最后来个狗尾续貂,所以停笔了。
周度文摇了摇头,开口道:“唉。。。写不写完又有何妨,对面必然是郓王殿下出了词,岂能与之争锋,罢了罢了。”
郑智这才明白过来,周度文骨子里还是对于皇家的权威有所敬重的,这一点与郑智极为不同,只听郑智说道:“郓王写词,你也写词,各凭本事,有什么争锋不争锋的,谁好谁坏也由众人去评,你只管写就是。”
“这个。。。”周度文心中也还有些拘谨犹豫。
“别这个那个的,写完就是,你不想为难,那便署上我的名字送上去,我便与那郓王争上一争。”郑智忽然就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对面坐着王黼秦桧,郑智就见不得这些人好,打压一下郓王的名头也未尝不可。
周度文听得郑智话语,总觉得哪里不妥,又把笔拿了起来,却是心思不宁,还是下不去笔。
“周公子,你便写吧,文才不是靠人让的,若是三皇兄比不过你,那便是差了一筹,有什么为难的。”赵缨络也出言道,显然这小姑娘并不懂得周度文到底因何为难。
却是赵缨络话语,倒是让周度文坚定了一点,下笔十四个字,最后两句《浣溪沙》也就补全了。
外面赵楷的词也正在唱,郑智倒是只听到后半段,着实不差,可算中上。赵缨络也听得连连点头。
待得荣小容一曲唱罢,感谢的话语说得几句,周度文的词也送了上来。
荣小容默读了一遍,读得眼睛一亮,却是读完之后又微微蹙眉,便是这首词没有落款,有点尴尬。
荣小容也不多想,先唱了再说,话语可随后再问。只听《浣溪沙》:
日射欹红蜡蒂香,风干微汗粉襟凉。碧纱对掩簟纹光。
自剪柳枝明画阁,戏抛莲种横塘。长亭无事好思量。
这一曲,已然是婉约大成之作。周邦彦之子,名副其实,曲调平仄,极为合音律,押韵严谨,格外动听。便是赵缨络也听得如痴如醉。
种师道兄弟二人也是连连点头,抬杯与周度文连饮几番。
唯有郓王赵楷,面色不佳,笔悬半空,久久下不去,刚才写好的上半阙《苏幕遮》,此时再看,怎么看都不是滋味。
台上荣小容已然开口说道:“此曲绝佳,却是作词之人忘了落款,但是奴家也能从词句之中猜到是何人所作,多谢周公子厚爱,奴家再拜!周公子文辞之中,真有周学士之风,妙哉妙哉。”
大厅众人听言,也觉得极有道理,皆是夸赞。
王黼秦桧两人虽然写不出什么佳作,但也是正统的读书人,也是进士及第,品鉴的水平还是有点。此时见得赵楷模样,王黼连忙开口道:“殿下,对面是拿郑智,此词也许非什么周公子所作,而是郑智手笔,郑智极为擅长此道,便是陛下也多有夸赞,一时胜负,殿下不必挂怀。”
王黼一语,倒是激起了赵楷好胜之心,把面前半阙《苏幕遮》拿起来揉了几下扔在一旁,白纸之上已然动笔,口中还道:“《青玉案》之郑观汐,今日竟然遇见了,那便与之分一个胜负。”
赵楷夺嫡之事需要人推上一把,自己擅长的事情却是不服输。
“殿下之状元之才,那郑智连个举人都没有考过的粗鲁丘八,不过会些词作小道,与殿下差得十万八千里,殿下不必把他当回事。”秦桧也出言夸赞两句。
赵楷也不多说,执笔疾书,又停笔去想,反复几番,便是要与并未写词的郑智一较高下。显然今日是真要杠上了。
郑智已然心情大好,周度文没有落款的词都能被荣小容认出来,也知周度文与荣小容只怕关系匪浅,更是出言调笑起了周度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文输一筹,情输一筹
秦桧一番奉承,对赵楷倒是有几分鼓励的作用,状元这个名头实在太有含金量,在全国士子中名列第一,能给人带来巨大的自信。
虽然赵楷最后被赵佶钦点为榜眼,但是时人皆知赵楷为状元。
但是回过头来,科举一千多年,无数状元榜眼,但是这些状元榜眼又有几个能真正在文坛留名。
应试教育,越发展总是越极端,唐宋还好,应试教育的弊端就大量出现了,甚至到了清末,考中进士之人,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苏轼是谁,这种事情是不是可笑之极?可见这文人只读四书五经,从来不读杂书,一心钻研八股文章的方法,导致知识面极为狭窄。
也是变相的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一心只想中进士,一心只为去考试。
赵楷前后琢磨许久,终于写就一篇美文,落在纸上,自己又看得几番,只感觉极为满意。
不知时间冷暖之人写出来的诗词文章,其中不论辞藻堆积得多么花团锦簇,总是会缺少一些灵魂,少了一些动人的情感,也少了一些对人生的思考。这一点是先天缺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便是赵佶传世词作,能传后世的,大多都是落难之后写的。可见落难之前,徽宗赵佶的诗词,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虽然多被人夸赞技艺不凡,却是并不动人,甚至没有人愿意多读多传,直到赵佶词句之中开始缅怀,开始悲哀,开始有了真实的经历与真实的感情,才开始动人起来,闻之也有心酸悲哀。
诗词文章与书画不同,书画主要靠的是技艺,其中情感的成分是占得少数的。当然,现代的作品,比如印象派,或者一部分写实派,倒是另外一种欣赏方式,开始往情感方向靠。
书法之道,便只在文雅与美观方向了,没有完全情感的欣赏与交流模式。
待得赵楷词作再来,荣小容又是眼睛一亮,默读之后,竟然先开始感谢起来:“奴家三生有幸,能的郓王殿下如此大作,拜谢郓王殿下恩情。此曲一出,今夜堪称第一,便是今年奴家也未见到能与之媲美之作,还请诸位一起品鉴。”
说完荣小容便开始调音,准备开唱。满场众人皆是翘首以待,便是要听听赵楷这首大作。
周度文听得眉头一皱,面色有些不好看了,自古文无第一,荣小容长袖善舞,给郓王安了一个第一的名头。如果今夜是佳作不断,周度文心中兴许还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今夜这第一,似乎只跟自己比而已,便是说周度文输了一筹,这也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更何况周度文身负家学渊源,还有周家这块金字招牌的脸面,便更显几分压抑了。这也是周度文平常避开郓王的原因之一,便是不想陷入这种尴尬,即便是水平相近,身为郓王的赵楷天生就有光环加成,更能脱颖而出。
传扬出去的事情,不免也就变成了郓王赵楷词作力压周邦彦之子周度文。这对于赵楷来说倒是不算什么,皇家要名声,太过简单,所以对于得来的名声也就少了一分看重。对于周度文来说便是郁闷的事情。周家的名声是周邦彦几十年来奠定的,用真才实学在几十年间挣来的,也是周家在东京安身立命之本,甚至是周家的饭碗。两相比较,轻重自知。
“度文再写,郓王之作脱不了固定的范畴,你再写一篇就是。”郑智看出了周度文表情上的变化,便是出言鼓励。
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若是周度文今夜力压赵楷,传扬出去似乎名声很大,却是无形之中便把人得罪了,得罪的还是皇家之人,兴许可能还会是未来的皇帝,赵楷要当太子也不是在王黼等人的心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在赵佶这几年不断表露出对于赵楷的喜爱之后,这种传闻也就不胫而走了。
曲子已起,赵缨络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者是根本就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问题,倒是觉得兴致勃勃,开口道:“周公子,再写一曲,以你之才,必然冠绝当场。”
周度文有犹豫,也有冲动,笔已经拿起来了,只是心中又有负担,有负担的心思,灵感自然也有缺乏。
郑智看得周度文模样,开口笑道:“度文,我也来一曲,便与你争个高下如何?”
周度文听得郑智微笑的话语,似乎轻松了不少,回道:“好,与郑兄相交多年,倒是没有分过高下,今日便一并争他一番。郑兄请。”
说完周度文抬杯与郑智来碰,两人豪饮一杯烈酒,各自动笔。
周度文之《早梅芳》
缭墙深,丛竹绕。宴席临清沼。微呈纤履,故隐烘帘自嬉笑。粉香妆晕薄,带紧腰围小。看鸿惊凤翥,满座叹轻妙。
酒醒时,会散了。回首城南道。河阴高转,露脚斜飞夜将晓。欢场淹岁月,醉眼迷登眺。路迢迢,恨满千里草。
词文说的就是今夜事情,上半阙说这雅苑佳人,满座叹轻妙。下半阙说些许人生无奈。轻妙佳人,不过酒醒一梦,不免透露出一点面对郓王无力的无奈。
周度文一蹴而就,郑智却还在思索回忆之中。看得周度文已经写完,微微一读,已然知晓其中心思。不免让郑智也起了些心思,既然周度文对着荣小容有情,郑智更要为周度文争一番胜负。胜负也是这少女心。
只见郑智提笔,《采桑子》: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孤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近来怕说当时事,结编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此曲为清朝康熙年间大臣纳兰明珠之子纳兰性德所作,别无他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