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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马悲惨,却是马背上的主人更是心狠,对于座下这些极为忠诚的伙伴,也丝毫没有怜悯,迎着无数的刀枪,健马如麦秆一样一排一排的栽倒。
如此前赴后继的冲锋,对于辽人带来的伤亡更是巨大。
此时的死伤已然不是对比,而是两方压上去的筹码,便是看谁更敢死,看谁更不把性命当回事。
看谁更能扛得住压力。战阵的胜负,从来不是以伤亡对比来论胜败的。而是看谁能扛得住压力,达成最后的战略目的。
攻城之战,也不是城门打开了,就胜利了。城门只是一道防线,真正的防线是那些勇武之人。
此战攻城,若是没有米氏与往利,而是那些新兵入城,此时只怕早已被赶出了城门之外。再多的人手,也是枉然。
鼓点越来越密,伴随着马蹄冲入涿州城的士卒也越来越多。便是沧州的铁甲步卒也开始入城了。
每一队头前的必然是军官骨干,军官之后便是那些一脸紧张的新兵。骑兵在头前顶着压力,这些新兵在队头都头的带领之下,围攻着零星的辽人士卒。
甚至有些新兵为了给自己壮胆,口中嘶喊不止,便是地上早已死得透透的辽人尸体,也被这些紧张的新兵捅得稀巴烂。
更有人一边随着大队人马往前,一边往外吐着早上吃下去的饭食。许多人的铁甲之上,鲜血没有看到多少,尽是面饼与胃液混合的残渣。
许多话本演义之中,练了兵之后就能纵横于战阵无敌的故事,此时显得何其可笑。
好在郑智也是经历过第一次杀人之时的呕吐不止,更经历过第一次杀人的那种不由自己控制的紧张颤抖。没有自大到以为这些沧州兵列好了战阵,穿好了铁甲就能所向披靡。
久经训练的沧州新兵尚且如此,那些疏于操练,身上无甲的州府禁军,想来更是不堪一击。若是放任这些州府士卒暴露在耶律大石的马蹄之下,后果可想而知。
好在万事开头难,万事也都有第一次。这一次之后,这些沧州士卒必然能有一个巨大的升华。
因为接下来面对的,就不是那些零星之敌了,骑兵已然深入头前。此时大街小巷皆是两方之卒。成百上千的辽人散落在四处,也就在这些沧州士卒的面前。
“列阵,列好战阵,不要乱跑。”
“所有人举起长枪,不要乱动!”
“站好,都站好,快。。。。”
“往前迈步!”
“刺!”
“再刺!”
到处都是军将呼喊,喊到撕心裂肺,喊到嗓子撕裂。
此时唯一还能倚仗的,只有军将的呼喊与平常操练的整齐战阵。
真正开始交手的时候,已然由不得多想。士卒自我鼓气的嚎叫,已然淹没了军将的嘶嚎。
甚至有人一边流着哗哗的泪水,一边用自己肌肉的记忆端枪前刺,收回,再刺,再收回。
甚至也有人双目紧闭,不断向前,偶尔睁眼看一下左右。
见得左右同袍都在,自家的队头也在,才稍稍安心一点。
安心之后,却又闭上了双眼,迈步往前。忽然不知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得一下,栽倒在地。
栽倒之后,就再也不见他爬起来了。
辽人却是没有这些大呼小叫,唯有赴死之心。面对无数长枪,依旧不止脚步,连杀几人不在话下,直到被长枪捅得透透,直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才会紧握着兵器倒在地上,睁大双眼看着头前。
宋兵实在太多太多,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辽人太少,万余辽人,在这涿州城内,被分割得到处都是,散乱在街巷之中,却是越来越少。米氏与往利的作用也就是如此,顶住压力,分割敌人。
城外的郑智眼睛注视着城头之上,忽然开口喊道:“城头上的辽人皆已下去了,命令州府之兵攀爬城墙。”
又有十几令兵飞奔而出。
吴用却是并不往城墙方向去看,而是一直紧紧盯着西边,盼望着西边出现那些辽人的铁甲骑士。
第一次真正上阵的李纲紧皱眉头,空气中越发浓厚的血腥之气,让李纲干呕了几次,却是都被李纲忍了下来。好在李纲只在城外,并未入城,否则也由不得李纲还能忍得住。
城外远处山包上的吴泽紧张的看着远处大战,见得士卒已经冲入了城池,面色也是大喜,城中厮杀的惨烈吴泽看不清楚,却是能看到城内两方人马的局势,辽人太少,战局已然越来越有利。看得吴泽不断用拳头击打着自己的手掌。
“来了来了,相公,耶律大石来了。”吴用终于看见了自己盼望已久的铁甲身影。
郑智转头一看,耶律大石果然来了,铁甲的身影越来越多,马蹄的震动也越来越大。
郑智也紧张起来,脚踩马镫直接站起身形,开口大喊:“那帅旗再居高一点!”
“吩咐城外还剩下的两万多沧州步卒往某这边移动。”
“叫所有安排好的州府士卒把长梯都支起来,就支在脚下。骑兵冲进来之后,全部往外跑。让沧州士卒向前。”
“吩咐鲁达带着西军骑士全部下马,到我身边来列阵。”
“吩咐大炮速速拖到我身边来,床弩也叫鲁达赶紧架起来。”
郑智不断下达着军令,身边两百多号令兵,瞬间只剩下二三十人了。这些军令也是在早间大帐之中井井有条商议过的,此时已然到了执行的时候。
吴用、李纲、朱武、裴宣等人也抽出了腰间的兵刃,不论这几人有多少战力,却也是一脸的坚毅,紧紧跟在郑智身边。
李纲也终于要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惨烈了。
铁甲洪流转瞬即到,从侧面直插入宋军大阵。目标便是这些州府士卒,还有裹挟在州府士卒里面的那一杆高耸的帅旗。
这些州府的士卒,面对铁骑飞奔而来,哪里有辽人那般的勇武,被健马撞倒无数之后,已然像炸开了锅一样,四散而逃。
也是这些人早就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长梯,人在上面翻滚攀爬而退。
冲进大阵之中的辽人铁骑毫不手软,场面之惨烈,犹如屠杀一般。州府士卒已然互相踩踏不止。
这种场面还是发生了,看得郑智眉头紧皱,似乎心中也有预料。却是也过于残忍,满地的长梯拒马,虽然是用来阻挡辽人骑兵的,此时却也是这些争相逃命的宋兵的障碍。
唯一能够有一点点安慰的便是人过拒马,比马匹容易了许多。
李纲已然看得目瞪口呆,口中还道:“辽人竟然勇武如斯。。。。”
郑智闻言,回头看得一眼李纲,心中也知晓李纲只是有感而发,答道:“某麾下骑士,并不比辽人差。”
李纲闻言,面色一愣,才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语,忙又道:“今日辽人必然在劫难逃。”
远处山包之上的吴泽,看得大队辽人骑士冲入军阵,犹如无人之境,直往那一杆“郑”字大旗而去,惊骇非常,口中一句:“不好!”
吴泽已然踮起了脚尖,脑门之上大汗不止。这种战术吴泽不是没有见过,却是多看郑智率领铁甲冲击敌人,更是知道铁骑如此冲阵,威力之大,足以改变战局。
此番却是见得郑智已然身陷险地,只觉得战况已然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第五百四十一章斩杀郑智
草原腹地,忽然被一支四万人的军队搅得天翻地覆。
这支军队本是北上来阻击阻卜人大军的,却是到得此时,依旧没有遇到任何超过五六千号以上的阻卜大军。
军将们在一种劫掠的畅快中似乎早已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如今的折可求与刘正彦、杨可世,也学起了郑智之法,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屠戮了几个部落之外,也开始收拢草原俘虏,壮丁与妇孺应有尽有。
人数直有四五万之多,原因倒是简单,只因为口粮够吃。
“折相公,再往北二三百里就到了辽国上京道西北路招讨司的驻地镇州(哈达桑东、乌兰巴托西),阻卜大王府也在镇州不远西不远,咱们是不是到此为止,开始往南回?”刘正彦看着漫山遍野的牲畜开口说道,心中其实也有担忧。
草原的主要政治中心,其实就是两条河流所在,一条是土兀剌河(土拉河),也是辽国上京道西北路招讨司镇州、维州、招州所在,也是后世乌拉巴托所在。一条便是胪朐河(克鲁伦河),辽国上京道乌古敌烈统军司河懂城、皮被河城、塔懒王城。
两条河流流域,正是草原东西腹地的两个中心区域。刘正彦所担心的,就是靠近土兀剌河之后会遇见草原人的大军,还有草原上的城池。
折可求也环看了一下四周,点了点头道:“此番北上抗击阻卜人,已然功成,幸好我等反应及时,出兵快速,阻卜人显然还未组织起来大军,此番大获全胜,实属幸事。想来阻卜人如今并不能纵马南下了,也是到了回军南去的时候,传令大军调头南归。”
折可求说的话语,自然还是按照之前的套路来,也是在间接解释一下为何没有碰到草原大军的原因。军中人多口杂,事情也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解释也是要送到东京去禀告皇帝赵佶的。
只是折可求说完这番话语,面色也慢慢沉了下来,回去之后,似乎还是要面对卸甲的问题,这个问题也还是那么棘手,虽然拖了这么久,却还是拖不过去。如今是二月末,按照季节来说已经是春天了,立夏也不过只有三个月了。大军带着这些俘虏到得灵州,大概也快要立夏。
用这些漫山遍野的牲畜熬上几个月,新粮就要开始收获。卸甲的事情倒是可以进行。只是折可求心中总是有些不乐意,亦或是说有些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不愿意那这些精兵悍将变成抡锄头的农夫。
劫掠,其实就是不劳而获,这种事情对于人性来说,如毒药一般,是会上瘾的。拿着刀枪,就能获得金银财宝,就能获得粮食牲畜,还有任由打杀的奴隶。
这种事情就代表了人性的劣根性,汉人几百年来再一次享受到了劫掠带来的好处,折可求心中自然也是如此,不愿意看着这一支强军就此没落,不愿意这种任意劫掠的畅快戛然而止。
南归之路,折可求一路走,一路上不由自主的拖拖拉拉,便是刘正彦与杨可世也是这般,似乎这草原之上有不同寻常的魅力一般,教他们“流连忘返”。
涿州城下。
耶律大石带着麾下六七千员铁甲骑士冲入宋人大阵之中,面对无穷无尽的宋人士卒,已然大发神威,杀人如同切瓜砍菜一般。
所过之处,宋人皆是四散而逃,犹如狼入羊群,造成巨大的混乱。
这种场面郑智并非没有见过,就如郑智当初带着大军冲入杭州城一样,杭州城内几十万方腊贼兵,也是这个场面。战争胜负,似乎与人数的多寡并没有单纯的关系。
“列阵,快快列阵!”
郑智面前,两千多号西军铁甲已到面前,虽然紧密的步卒战阵已经快速列好。郑智却依旧呼喊不止。
两万多早已等候多时的沧州铁甲也从两侧围了上来,却是也因为往外奔逃的州府士卒,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耶律大石的目标极为明确,就是那一杆高耸的帅旗。紧密的骑兵战阵不断往前推进,似乎没有感受到一点阻力。
却是不断往前的耶律大石终于发现了事有蹊跷。眼前已经能够清清楚楚看到那些不断在攀爬拒马的宋人士卒。
那些人一上一下,一高一低。终于露出了人群中的长梯。那些被横着摆起来的长梯看得耶律大石心中一惊。
虽然才亲眼看到少许长梯模样的拒马,但是一眼望去,全部都是那般上上下下动作的宋人,这拒马的规模不言而喻。
看得耶律大石忽然头皮发麻起来,手已经不自觉轻轻去拉缰绳。
左右看得几眼的耶律大石心中更惊,两侧远方,围上来的铁甲也在视线之中,近处更是无数上上下下的人影,两侧显然也有无数这般的长梯拒马。
耶律大石踩着马镫站起身来,回头看得一眼,想看看来时的路,已然是人山人海,铁甲熠熠。
耶律大石已然心凉半截,冲阵而来,砍杀之数,已然有两万不止。原来这两万人竟然只是诱饵。
耶律大石面色苍白,却是并未下得任何军令。此时的犹豫为难纠结,都在耶律大石心中。
骑兵如果停下了高速的马蹄,其中后果,不堪设想。冲锋的几千人是锋利的箭矢,无坚不摧。停下了马蹄的几千人,立马就成了身陷重围。这个道理耶律大石再明白不